顏笑笑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主動把她帶到這個門面前。
只見楚衡鬆開抓住她不放的那隻手,握住鎖在門把上的大鐵鎖用力一扯,鐵鎖就應聲斷開。
楚衡推開那扇門,擡步就跨了進去。剛往前走了兩步,發察身後沒有動靜,他轉過臉看向愣在門口的顏笑笑,催道:“你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難道還需要我請你進來嗎?”
顏笑笑擡眼望着眼前黑洞洞的一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睜大了眼睛努力向裡面望過去,卻依然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一片。
她心下疑惑頓生,這裡面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此時,聽到楚衡催促,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擡腿邁進門內。門手是一條很長的臺階,一片漆黑的情況下,她根本看不到臺階的盡頭有什麼。
摸着黑,顏笑笑走得很吃力,這裡面太黑了,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每往前走一步,都會有種胸悶氣短的感覺。她心裡疑惑楚衡這個混蛋會不會是在耍她玩,或者故意把她帶到個沒人的地方直接滅口?
不過應該沒有這種可能性,畢竟以楚衡的能力,想要她死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心思。
她正在走神,顏子樂已經走過來拉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麻麻,我帶你走。”
果然還是兒子貼心。
顏笑笑感覺得一塌糊塗,緊緊牽着兒子的手,隨着他的腳步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前走。
過了沒多久,他們就走到了底。顏笑笑依然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可是卻能聞到一股很濃郁的血腥氣。
她的心沒來由地一寒,腦袋裡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個地下室不會是楚衡殺人喝血的餐廳吧?那他把自己帶來這裡,是打算拿她當宵夜嗎?
顏笑笑想着打了個寒戰,可是握着她的那隻小手卻緊了緊,將掌心的溫度傳給她。
“麻麻,別怕,爹地他不會傷害你的。”顏子樂稚嫩的童聲像是一道柔和的微光,讓顏笑笑的心頓時就變得溫暖起來。
下一刻,地下室裡突然就亮了。
是楚衡把牆上的壁燈都打開了,昏黃的燈光將室內照亮。
顏笑笑眯了眯眸子,以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等緩過勁兒,她的視線立即在室內環顧一圈打量着自己此刻所處的環境。只見這間地下室很大,很空曠,但是並沒有什麼擺設,只有離她不遠處有一個木質的衣架,而在地下室最中央的地方,建有一個游泳池大小的池子。
可惜池子裡面裝着的不是水,而是赤紅色的液體。
顏笑笑盯着池着看了好片刻,終於意識到那是什麼。
“那個池子裡都是血?”她這話是問句,可是語氣卻非常肯定。
楚衡倒是壓根就沒有想要隱瞞她,點了點頭回道:“沒錯,是血。”
顏笑笑臉色一變,忍不住罵道:“你個變態,收集一池着血想幹什麼?”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可是當看到這一池着鮮血後,她的後背上還是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額角也有冷汗滲出來。
太可怕了!要彙集這麼一大池子的鮮血,得殺多少人啊?
楚衡將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輕笑一聲,反問道:“我是血族,你說我收集鮮血能做什麼?”
靠!這麼滿滿一池的鮮血,他不會真的全部喝光吧?
“怎麼撐不死你!”顏笑笑一陣惡寒,腦袋裡只要一想到他站在池邊拿個水瓢盛滿鮮血,一下接着一下喝進肚子裡場景,她就噁心得直作嘔。不過她強忍住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冷哼道,“你把我帶來這裡,不會也是想放空我身體裡的血吧?”
這個男人真特麼太可怕了!難怪獵人對血族那麼痛恨,他們這樣殘忍的行爲,可殺可誅!
“我很挑食的。”楚衡輕哼一聲,不冷不熱的嗓音中,隱匿着幾分冷嘲熱諷,“你不要以爲什麼人的血都能進血族。”
擦!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嫌棄她的血不夠資格嗎?
“得了吧!我對你的眼光和品味不敢苟同!”顏笑笑不示弱地回敬了他一句。想了想,她粗聲粗氣地提醒道,“你帶我來這裡應該不是爲了這個破池子吧?”
“當然不是。”楚衡轉身停在一面牆前,擡手在牆面上按了一下。只聽一聲悶響,牆上一塊磚頭移開,他從裡面抽出一樣東西。
那東西頂端雕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眼鏡蛇,蛇身直立,纏繞在一根手杖之上。眼鏡蛇那對鑲嵌着祖母綠寶石的眼睛在幽暗的燈光下折身出碧幽幽的寒光。
蛇的嘴巴大張着,露出一對寒光凜凜的毒牙,好像隨時都會脫離權杖,一口咬上他們某個人的脖子。
這東西,正是顏笑笑心心念念惦記着的法老權杖。
見到它,顏笑笑的瞳孔頓時一縮,立即朝他那邊走了好步,停在離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問道:“你想用它做什麼?”
楚衡眼風掃過她臉上的表情,脣角勾出一道冷然的弧度:“用來證明你想把顏子樂變回人類的想法有多可笑。”
顏笑笑沒有想到他真的會把權杖拿出來,心下一凜,接着迫不及待地問道:“你要怎麼證明?”
“很簡單,你割破自己的手指,把鮮血滴在蛇的眼睛上,然後讓小樂過來就好。”楚衡看着顏笑笑一眼,又瞥了一眼手中的權杖,示意她可以過來滴血了。
“你要我的血幹嘛?”顏笑立刻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後,看向他的表情中滿是戒備。
“你不是要把顏子樂變回人類嗎?要你的血當然是爲了做這個儀式!”楚衡望着她臉上疑惑的表情,不禁輕嗤一聲,“你不會連得到權杖後要怎麼做都不知道吧?”
顏笑笑梗直了脖頸,嘴硬地回道:“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說完,她吞了吞口水,帶了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走到了楚衡面前。
“你準備好了?”楚衡挑了挑眉梢,不緊不慢地問道。
“當、當然。”顏笑笑的話剛說完,楚衡就抓過她的手指,以指尖用力一劃。
立時,她手指被劃傷的地方就溢出了一大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