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讓我自己嘗味道嗎？”楚衡居高臨下看着她，脣上勾起幾分散漫的笑意。
看着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小脾氣，他墨色的眸底溢出幾分寵溺。
“是啊，所以你趕緊喝你的果……唔……”顏笑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某男已經低頭湊近，一下子吻住她的脣瓣。
輕輕的淺啄，慢慢的研磨，他真的以品嚐的姿態將她口腔裡的味道嚐了個遍。
過了好半晌，直到顏笑笑那張白皙的臉蛋兒由粉色變成番茄色，他才緩緩鬆開對她的鉗制。臉上笑意深深，帶着如願以嘗的愉悅。
他一隻手依然摟在她的腰上，微微彎着腰與她平視着，在她耳畔似笑非笑地誇了一句，“嗯，味道的確不錯。”
“楚衡，你這個……”顏笑笑真是氣得不行，這個混蛋從五天前開始就是這麼一邊拿她當苦力使喚，一邊又不停地佔着她的便宜。
“我什麼？”看着她擰緊的眉頭，他忍不住擡手將她眉間的褶皺撫平，“別生氣了，生氣容易老，你本來就比我老得快。”
“你！”顏笑笑真是要被他給氣笑了，從剛纔到現在一直在惹她生氣的人有資格讓她不要生氣嗎？
不過他說的這話倒是不假，自己的壽命只有短短七八十年。當然，這還是在沒有任何意外情況發生的前提下，而楚衡和兒子兩個人卻有着永恆的生命。
也就是說，哪怕以後她變成滿臉皺紋的老太太，這個男人依然還是這般的俊美年輕，而她的兒子亦是如此。
楚衡低頭凝視着她，見她的神情忽然變得凝重而沉悶，他忍不住再次靠近她，雙手摟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抱進懷中。
顏笑笑還沒反應過來他想要幹嘛，一道低沉的嗓音就貼着她的耳邊響起，“笑笑，別怕。法老權杖，我一直都是爲你而留的。”
顏笑笑起先沒有聽懂這話的意思，等意會過來的時候，她頓時從他懷裡仰起臉，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滿滿都是震驚，“你、你想做什麼？”
楚衡的目光毫不避讓地直視進她的眼底，低沉的嗓音中是無盡的蠱惑與魅惑，“笑笑，你不是已經猜到我要做什麼了嗎？”
“我……”顏笑笑呼吸一滯，與他對視了幾秒鐘後，才緩緩說道，“我不要變成血族。”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很堅決，透不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雖然她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是血族，但是她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自己變成血族的樣子。她不想過那種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永遠也見不得光的生活，她更不想每天都依賴着鮮血，聞到一點兒血腥味就會發狂到失去理智。
如果要讓她接受這樣的折磨，那麼她更寧願自己過得像個平凡人一樣，生老病死。
而在顏笑笑心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她相信就算自己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楚衡也一定會善待顏子樂的。
雖說在將來漫長的歲月裡，他有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女人，但是那應該會是自己死後纔會發生的事了吧，等到那個時候，顏子樂已經長大成長，而自己也能放心了。
楚衡聽完她的話後，眸色頓時就沉了，如果細看，其中還夾着細碎的冰棱。他眉峰一皺，低沉的嗓音中帶着明顯的涼意，“你對血族就這麼厭惡？那讓你做我的女朋友，真是委屈你了！”
不僅語氣不佳，而且還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
顏笑笑知道他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雖然她自己本身排斥做血族，但是對他和兒子真的是一點兒偏見和想法都沒有。她也從來沒有拿他們父子當異類看，在她的心裡他們和自己除了飲食習慣和生活方式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也許，這就是旁觀者和當局者的差別吧。
她親眼見識過唐順明從人類變成血族的樣子，看過他因爲想喝自己的鮮血而變得幾乎喪失理智的樣子。
真的很可怕！
哪怕現如今閉上眼睛，她都能清晰地回憶起他的那雙赤目和獠牙。
咬咬脣瓣，顏笑笑對上他暗色的瞳孔，解釋道，“阿衡，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衡兀自勾脣一笑，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陰沉起來，“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
他以爲顏笑笑和他們父子生活在一起，至少應該是能理解他們的。畢竟無論是人類還是血族，誰也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楚衡和顏子樂都是天生的血族，既然落在他們身上的命運就是如此，他們也沒有覺得自己是不幸的，亦或是不幸的。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是有意義的存在。
顏笑笑怔了一下，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你明白的。”
楚衡的脣角從始至終都帶着淡淡笑意，只不是笑意全然不達眼底，“我不明白。”
顏笑笑面色不變，“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剛剛只是無心的，我不想成爲血族，並不代表我對你們的身份有任何歧視或者是不滿。”
“麻麻，你不想永遠和我們在一起嗎？”原本坐在沙發上抱着平板玩遊戲的顏子樂也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氣氛的不對勁，瞅瞅楚衡，又瞧瞧顏笑笑，悶聲發問。
其實，在他的認知觀中，血族也沒什麼不好。畢竟除了對鮮血有了比較強烈的渴望之外，他的生活一點兒也沒有受到影響。
不僅如此，他還多了個爹地疼自己，而且現在的生活質量也比以前住在破舊的老房子裡好太多了。
“不是，小樂，如果可以，我當然想永遠陪着你。可是，”顏笑笑看着兒子小臉蛋上失落又難過的表情，緩緩出聲解釋道，“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就算再想陪你，終有一天還是會離開你的。而你，長大之後會遇到喜歡你在乎你的姑娘，她會代替我陪在你的身邊。只是……”
她說到這裡，忽然噤了聲。
“只是什麼？”楚衡伸手擡起她的下顎，傾身逼近她，那雙眸子又深又黑。
只是，顏笑笑希望兒子將來能同樣找一個血族姑娘，這樣就不會發生像自己和楚衡這樣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