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着前面後視鏡的許韻寒忽然和關澤羽眼神交匯了一下,一下子將她驚得趕忙轉移視線,看向窗戶外面,這時她才注意到窗外不見首尾的車流,似模似樣地感概道,
“回了一趟老家鄉下再回來還真是有些不適應這樣擁擠堵塞的交通,現在又不是下班高峰期怎麼還堵成這樣。尐說網”
“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這幾天的交通只會越發的堵。”關澤羽從後視鏡中看了眼,笑着說道。
“過兩天就中秋節了?我都沒注意到,要不是今天你提醒,說不定今年我的中秋節就這麼糊里糊塗就過了。”許韻寒望着外面那如長龍般的車輛,果然注意到不少外地的車輛牌照。
戴小貝呵呵笑道,“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連一塊月餅都沒吃就過了中秋節的。明天我就給你抱個一二十盒過去,一準兒讓你吃個夠。那天我回去看到家裡都快被月餅盒攻佔了,隨便掃了一眼估摸着都是幾十盒月餅。相信這都過了兩天了,月餅盒數量肯定過百了,每年我家老爹都爲怎麼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犯愁,正好你幫忙解決一些。”
“行啊,那你要記得口味別挑重複了,挑好吃的,還有我不喜歡吃伍仁餡兒的。”許韻寒也不跟戴小貝客氣,她家裡大多都是官場體制內的人,長輩更是有好幾個都是高官要員,像中秋節這樣的節日,全國各地“進京趕考”的地方官員那可是多的不得了。
戴小貝好笑地拍拍她,道,“你看你這種就不知道追求上進,積極要求進步,人家都是送禮,你倒是幫着搬走領導家的禮品。”
“進京趕考”這個詞還是許韻寒一次跑社會新聞的時候聽一位在報社工作的記者說的。當時她還不怎麼明白,但在那記者三言兩語解釋之下心中不由覺得好笑。可不是進京趕考嘛,再沒有比這個詞更爲形象生動的了,這些外地車輛上的大多都是地方官員,趁着過節來拜訪京城領導們的。
大家好不容易有一個正大光明給敬愛的領導送禮的機會,豈肯錯失?因此節假日時候,全國各地的官員們大多甚至比平時處理公務還要忙。
三人說說笑笑的,路上儘管有些堵但總算還是順利,至少沒有被堵在路中動彈不得。關澤羽的車子沒有駛入城區內,而是沿着環線駛入一條幽靜的石板鋪路的小衚衕,最後進了一個大院子。
裡面已經停放着不少車輛,就看不見一輛平價車,全是價值不菲的豪車,有些車牌號一看就知道不是花大價錢買的就是關係很硬才能拿到的車號。歷來國人就對數字的吉凶上十分在意,四被普遍嫌棄,六八則是大受歡迎。
“這幾天好些飯店都是高朋滿座,咱們今天就來這裡,也好躲個清閒。”關澤羽停好車,便招呼着她們跟着下車。
戴小貝朝飯店入口望了一眼,笑呵呵地道,“怕是這裡也不得清靜的,這段日子哪兒都很熱鬧。”
“熱鬧也挺好嘛。”許韻寒心說,哪個大都市不是這樣子,要想躲清靜只怕只能去那些偏遠的深山老林纔好。
這邊三人剛下車,就有服務員立刻迎上前來,恭敬而不失禮節的領着他們往裡面走去。
“這清林飯店以前是一傢俬房菜坊,口味挺好,後來據說是被一個大人物接手了重新修整擴大,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戴小貝挽着許韻寒,一邊走着一邊跟她介紹着,“以前這裡還是家小小私房菜坊的時候我就來過,感覺當時味道比現在還要好,但是那時候來光顧的人卻遠不如現在,可見這美食還是不如權勢來得吸引人。”
確實如此,飯店背景後臺越硬,就似乎象徵着能在這裡出入用餐的人身份越高貴似的,這種奇異怪誕的心理值得人慢慢品。
走進訂好的包間,就發現範迪生他們幾人都已經到了,正喝茶閒聊着呢。不過也並不都說熟人,柯震霖身旁坐着個生面孔,是個挺漂亮的女人,齊肩短髮有種古靈精怪的可愛。
“喲呵柯震霖你這是從哪兒拐帶來的美女啊,不介紹介紹?”就那麼幾個人還都坐在對門的位置,戴小貝自然一進門就看到,怪笑着就走過去,但是這語氣卻在許韻寒聽來是陌生的。
此時的戴小貝纔是衙內公主的姿態,這是許韻寒不熟悉的另一個戴小貝,漫不經心的調侃卻直白地透露着不耐煩。實際上現在戴小貝確實有些生氣,今天明擺着是朋友間聚會,這柯震霖怎麼那麼沒有眼力,竟然帶個見都沒見過的女人來。
“她叫鄭恩,是我現在單位裡的同事。”相識多年柯震霖豈能不明白戴小貝的脾氣性情,面帶尷尬地解釋道,“剛纔來的時候正好在飯店大廳碰上了。”
柯震霖說完也沒向鄭恩介紹包間裡其他人,他同樣不樂意啊,他一進飯店就在大廳那兒碰到和朋友來這兒吃飯的鄭恩,本想裝着沒看見結果卻是鄭恩看見他,知道他要和朋友聚會非要跟着一塊兒。
這個鄭恩是公安系統一個領導的閨女,在工作上時不時都要和他有所聯繫,儘管硬碰硬他是不怕的,但柯震霖也不願意爲了這些事情和那位領導撕破臉。
只能忍了,反正人家女的都不怕,他怕什麼,又不是他主動招惹的。原本一臉期待等着他介紹的鄭恩,見柯震霖簡單說了一句便閉口不言,將她晾在一邊,壓下心中不快,主動自我介紹着,“你們好,我叫鄭恩,和柯局一個單位,大家叫我小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