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寒江揉了揉還微微發脹的後腦勺,用盡力氣緩緩張開了沉重的眼皮,引入眼簾的是一根根漆黑晃晃的門欄,寒江依靠在門欄,地上簡單的鋪了些雜草,一股刺鼻怪味也是隨着他的清醒,鑽入了他的腦袋中。
“這是……監獄?”寒江掃了下四周,幾道陽光僅從上方的縫隙中射了進來,倒顯得有些幽暗,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地球上古老的牢房。
“我怎麼會在這兒?”寒江心中嘟囔了一陣,“我記得我剛下了飛船就暈倒了,難道是被這裡的生命給帶到這裡來了嗎?”
玩弄了一下手上和腳上的鐵銬,寒江也是自嘲一笑,這裡的待客之道也是很特殊啊,顯然他是被人捉到這裡來的,被關到了這牢房之中。
突然,感覺到身後的鐵門攔有什麼東西再撓着自己,寒江覺得怪異,回頭望去,便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正快要貼着臉了,笑嘻嘻地看着他。
“啊!”
突然出現一張人臉,寒江頓時心中一震慌亂,驚叫一聲,連忙後退。
寒江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生命體,像極了地球上的人類,不,簡直是一模一樣。
後者一身髒兮兮的,簡單的破布披在身生,能夠遮體已經很不錯了,他的身材很瘦小,在他裸露出的胸膛處可以清晰看到他胸骨,頭頂上還頂着一個灰色的帽子,這般模樣,就是一個老乞丐。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寒江指着那個老頭質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那酒鼻子老頭張着不知道黃成什麼樣子的牙齒,淡笑道。
額,這老頭怎麼神神叨叨的?還說起了哲學……
轟!
頓時,寒江的腦袋翁的一下,目光極爲震驚地望着面前的老頭,失聲喃喃道:“這丫的連語言都相同?全宇宙都在講中國話嗎?”
“難道這個世界也存在着人類嗎?太好了,我得趕緊回去報告總部。”這個發現可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觀,他以前知道宇宙內除了地球上之外還有其他智慧生命體,但是能夠親眼所見,而且這裡的智慧生命體竟然跟地球上的人類一模一樣,真的是太驚奇了。
可是短暫的興奮之後,他的頭腦也是涼了下來,他現在被這裡的人類當做犯人囚禁了起來,而且他身上的通訊設備已經損壞,他所乘得飛船也不知道在何處。
“不知道林柔,肖何,李曉他們怎麼樣了,他們也應該來到這個地方吧。”寒江低頭沉吟了片刻,而後又看了看手腳上的鐵銬,無奈搖頭苦笑道,“不過,現在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望着面前陰晴不定,暗暗嘀咕的少年,那老頭也是皺了皺眉頭,隨後又問道:“喂,小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納蘭寒江,你可以叫我寒江。”寒江微微螓了螓首笑道,隨後漆黑的眸子轉了轉,問道,“對了老先生,你們這是什麼星球?”
“星球?”老頭聞言微微一怔,一臉蒙圈。
“額……就是……國家,州,省之類的。”寒江敲了敲額頭,想了想隨後道。
那老頭怪異地看了眼寒江,疑問道:“你不知道?”
他剛來卻是不知道,寒江咧了咧嘴笑道:“我從……外地來的,這裡的情況不太瞭解。”
看着寒江穿着奇特的衣服,老頭也就認爲是這樣,便給寒江講解道:“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東勝雲州,而這裡是北羌國的戈爾漠灘。”
“東勝雲州,北羌國,戈爾漠灘。”聞言,寒江點了點頭,心中叨唸了幾遍,甩了甩手上的鐵銬,又問道,“對了老先生,那你知道這裡的人是誰嗎,他們又爲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
“在戈爾漠灘中分爲四大部落,和數個小部落,我們現在所在的部落便是四大部落中的鐘羌。”老頭轉了轉腦袋,幽幽道,“至於他們爲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因爲我們現在是他們的奴隸咯,嘿嘿。”
老頭怪笑一聲,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酒葫蘆咕嚕咕嚕便是喝了兩口,而那酒糟的鼻子頓時又紅了一些。
“啊?奴隸?”寒江眼珠子瞪得通圓,吃驚道。
“吶,你以爲呢,他們還是請你來做客的?給你好生伺候着?哎,臭小子想得美。”灌了一口酒,老頭搖了搖頭嗤笑道。
“完了。”寒江的心頓時涼涼了,雖然不知道這裡的文化,但是看其這裡的環境,就像是中國古代奴隸社會一般,奴隸這種稱呼,他可是清楚得很。
寒江癱在地上,擺弄着手銬腳銬,一臉地生無可戀,他本是執行任務,沒想到進入蟲洞後,到了這樣一個地方,而且還被這裡的居民無緣無故綁起來,當做了奴隸。
“不行我得趕緊離開這裡。”寒江心中一緊,覺得不能坐以待斃,隨後起身來到門欄前,準找這鎖鏈,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整個鐵門欄宛如鑲嵌在上面一般,寒江也好奇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一番搜尋無果後,寒江也是心中憤懣,狠狠地踹了一腳門欄,喝道:“有沒有人!放我出去!”
“行了別喊了,小心被門口的沙石虎聽見了,過來咬你一口。”老頭盯着葫蘆,晃了晃道。
“吼!”
話音剛落,一聲震天吼聲突然響起,從外面傳進了牢房中,那是一種寒江從未聽過的吼叫聲,是某種兇獸的吼叫聲,而光聽見這吼叫,就足以讓人,心生膽寒,兩腿發顫。
小心地嚥了口唾沫,寒江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雙眼掃過牢房四周角落,生怕有什麼西撲了過來。
沒好氣的白了眼旁邊在那偷笑的老頭,寒江也是癟了癟嘴便沒再理會。
而沒過多久,幾道凌亂的腳步聲緩緩傳入寒江的耳朵,寒江擡眼望去,便看到兩位異裝的女子在衆多帶刀侍衛下的擁簇下走了過來,最後停在了寒江所在的牢房面前。
寒江眨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兩位異裝女子,左邊那個少女,個頭相對矮小,五官倒是精緻玲瓏,只不過皮膚卻也是麥黃的色,這也倒是健康,寒江想到。
而就在他以爲這個世界裡的人皮膚會是這樣的顏色時,卻發現在其右邊的身材高挑的女子,膚如凝脂,面如白玉,這讓得寒江吃了一驚,這樣白皙的皮膚在這荒漠灘中可是很少見,至少在地球上是這樣,不過最令他驚豔地是後者那宛如上帝雕刻般的絕美臉蛋,配上那含情脈脈的晶瑩眸子外加眼角下一點痣,寒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世上怎會有這樣美貌女子。
一旁,看到寒江眼睛都直勾勾的,有些發愣,老頭嘿笑搖頭,便又是喝了起來。
被面前陌生男子這樣盯着,那女子好像也是習慣了,淡淡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納蘭寒江,小姐叫我寒江就行。”輕靈悅耳的聲音款款而來,寒江精神震了震,隨後笑道。
納蘭寒江?聞言,那女子美眸轉了轉,顯然沒有聽說過,納蘭也不是附近部落的姓氏。
“煙姐,你說他會不會是祭司預言裡所說的人?”看了寒江一眼,一旁麥黃皮膚的鐘麗低聲對身邊的鐘煙疑聲道,後者還在回想之前,見到寒江突然從天而降的情景。
聞言,鍾煙柳眉皺了皺,而後說道:“阿麗莫要胡說,若他真是能夠解救我們族的人,他又怎會被我們捉住呢?而且莫老已經說過,他毫無修爲,怎麼會是祭司預言之人?”
阿麗頓了頓,小臉也是凝了起來,雖說如此,但是後者卻是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的出現就像祭司預言的那樣,乘着神奇的東西,從天而降,而且還穿着與他們不同的服裝,只不過後者卻是沒有半點修爲,這讓他如何解救他們族,阿麗陷入了深思之中。
見到面前兩人說悄悄話,寒江沒有打擾,看到他們好像說完了,寒江轉了轉眼珠子,想到了地球上一些歷史故事,上前說道:“唉,這位小姐,你們什麼時候把我放了,我不是這裡的人,不會對你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的。”
而寒江的話,鍾煙好像並未入耳,隨後對身旁的侍衛語氣淡然地說道,:“把他拉出去,進行奴隸選拔。”
“萬一他真的是呢?他死了怎麼辦?”聽到進行奴隸選拔,鍾麗的小臉也是緊了起來,他可知道其中的殘酷,一個沒有任何修爲人怎麼可能活着出來。
“若是真的,他會死在這小小的奴隸選拔嗎?阿麗你多心了。”鍾煙美目瞥了一眼她的這個心地善良且單純的妹妹,輕聲道。
聞言,阿麗泛着藍色的瞳孔望着寒江,隨後眼簾也是低了下去。
隨後鍾煙玉手輕輕拍了下那鐵門欄,頓時流光流轉,鐵門欄豁然消失,還沒等寒江吃驚的時候,看便到一羣持刀護衛,走了過來,一柄柄明晃晃寒刀夾在後者的脖子上,將其往外拖拽。
“哎,什麼?哎哎,等會兒,你們說啥子?”看了眼刀片上映着自己面容,寒江心又是涼了起來,奴隸選拔,他彷彿想到了什麼,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臉色也隨之變得蒼白了起來。
沒想到面者美貌女子竟然這般果斷,冷血。
被架到鍾煙身邊,寒江可是近距離看到後者那美麗的容貌,那縷縷誘人的體香,鑽入寒江的鼻孔,心中暗罵一聲,可是現在的他可不敢亂說什麼,生殺大權掌握在她的手中,他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輕點我能走。”被侍衛推了一下,寒江咧了咧嘴。
一旁,抿完最後一口酒後,那老頭嘿笑了一聲,對遠去的身影說道:“寒江,祝你好運啊,嘿嘿。”
“老先生,還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呢!”遠處少年使勁回着頭喊道。
“呵呵,等你活着回來我再告訴你。”老頭深邃的目光幽幽地望着遠去的少年,笑道。
聞言,寒江無奈苦笑一聲,希望自己能活着吧,自己莫名其妙被當成奴隸,去參加奴隸選拔決鬥,這都是什麼事啊。
牢房內,鍾煙看了一眼離去的寒江便沒在意,而後轉身抱拳對那老頭面色恭敬起來,若是寒江還在這裡一定會驚掉了下巴,鍾煙恭聲道:“風清老前輩,這牢房內潮溼陰涼,不如移步到部落賓房……”
可是鍾煙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風清老頭擺手打斷,後者蓬頭依靠在門欄上,悠悠道:“不了,這裡我很喜歡,給老頭子多帶點酒來就行。”
聞言,鍾煙還想說什麼,頓了片刻也是輕嘆了一聲,便跟鍾麗應聲退了下去。
“納蘭寒江……”風清渾濁的老眸子望向遠處,輕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