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幽暗的牢房通道漸漸明亮了起來,而在前方不遠亮光出口處,也是傳來了陣陣吶喊之聲,而這其中也隱約夾雜着些許慘叫聲。
心想前方指定是角鬥場了,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感覺到架在脖子上寒冷的刀片,寒江嚥了口唾沫,也只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譁!”
緩緩走出了通道,周圍豁然開朗了起來,耀眼的陽光讓得寒江眼睛有些不舒服,右手遮了遮,可是那宛如轟鳴般的吶喊之聲,在此刻也是炸進了他的耳朵。
張了張嘴,有些木訥的望着前方,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古羅馬時期奴隸角鬥場了。
身後的侍衛看了寒江愣在那裡,也是來氣,擡腿就是一腳踹在後者的屁股上。“趕緊走,墨跡什麼。”
被踹了一腳,寒江臉上卻是並沒有怒色,反而是一片呆滯,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邁步走上了前方的寬闊的角鬥臺上。
整個角鬥場寬闊無比,成漏斗形,四周坐滿了密密麻麻的觀衆,他們都歇斯底里的呼喊着,似乎在期待一場精彩的演出。
而在其角鬥場頂部一個高臺上,那裡裝飾華麗,讓人在着衆多觀衆席位中,一眼就看了出來,十分顯眼。
高臺上,一道道氣若臥虎的身影端坐於此,深邃的眸子俯瞰着臺下那道渺小的身影,其中一位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披獸絨大氅,刀削般滄桑的面龐上,眉宇之間依稀可見些許凌厲,只不過後者好像是有傷在身,臉龐蒼白之色,隱隱蓋住那凌厲之色。
“煙兒,這就是你昨天捉到的奴隸嗎?”那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睛看了眼寒江,對一旁的美貌女子說道。
“是的,父親。”鍾煙微微螓首,對於鍾羌部落原先的首領,自己的父親鍾天,鍾煙心中充滿了崇拜,卻有些苦澀無奈。
“哦。”鍾天頓了頓道。
早在之前,他可沒少聽自己的小女兒在身邊叨叨,說此人是從天而降,像極了祭司預言之人,而鍾羌部落的祭司可是能夠與仙溝通,準確的預言未來,他們對祭司的話深信不疑。
祭司預言說有一來自遠方的英雄,帶着神奇的東西從天而降,這個英雄便是能夠解救鍾羌危機之人,並帶領着鍾羌走向繁盛。
鍾天望了望下方的寒江,可後者身上一點修爲都沒有,又怎會成爲祭司預言之人?雖說心中有一絲絲期望,但是他自己也覺得這只是巧合而已。
而在一旁,同樣身披大氅略顯精瘦的中年男子,目光瞥了瞥鍾天,看到後者似乎是很注意那個奴隸,眉頭不着痕跡的微微皺了皺,淡淡道:“怎麼了二弟,這個奴隸有什麼問題嗎?”
此人便是鍾羌族現如今的首領鍾林,也是鍾天的大哥,在鍾天受傷辭去首領職位後,他的哥哥也就是鍾林,接替了過來,兩者的關係因爲一些原因,不算是很好。
見到自己的父親冷着臉色,鍾煙眸子眨了眨,笑嘻嘻說道:“大伯,沒有事,比賽趕緊開始吧,族人們都等不及了。”
聞言,鍾林也是皺了皺眉,我問鍾天,你一個小輩插什麼話,不過他現在已經是鍾羌部落的首領了,已非從前,氣度也還是有的,冷冷地看了眼一旁若無其事鍾天,也沒再說什麼。
“開始!”鍾林起身揚了揚手,裹着雄渾真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是清晰的傳到了角鬥場每一個角落。
“嚯嚯……”
隨着鍾林聲音落下,整個角鬥場上響起了整齊的呼喊聲,透露着絲絲火熱之色,他們鍾羌族崇尚實力,而不光這裡,整個東勝雲州都是如此。
角鬥臺上,寒江環視了四周,那整齊的呼喊聲震人心魄,不斷在他耳邊迴轉,激盪着他的心臟,讓他得心跳竟也不斷的加快了起來。
沒過多久,寒江便看到在角鬥臺的另一處,一個跟他一樣拖着鐵銬鏈子的奴隸走了上了。
隨着那坦胸露乳的奴隸,緩緩走了過來,寒江看着他頭也是跟着仰了起來,寒江可是優秀的航天員,也當過兵,身材已經夠高挺了,可他在那人面前就跟小孩一般,竟然纔到了後者的胸部一點點,更重要的是面前的人不僅高大而且還十分粗壯,一身的腱子肉,立於寒江的面前,他整個前方的視線全部被其粗壯的身體擋住,僅能看到左右連邊些許畫面。
“怎麼會有這樣強壯的人?”寒江嘖了嘖舌,心中暗歎道。
後者猙獰的刀疤臉上,齜牙一笑,低頭望着寒江宛如看到老鼠一般,碩大的眼珠子,露出兇殘之色,二話沒說便是在後者驚歎之餘,拎起沙包大的拳頭對着寒江砸去。
面前的粗壯奴隸突然的一擊,寒江倒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時,便看到一個比他的頭還要大的拳頭迎面襲來,而後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自己身上。
“我擦。”
嘴裡囫圇說了一句,寒江感覺自己如同被小卡車撞了一般,整個人便是被轟地七葷八素,頭暈目眩,倒飛十多米出去,痛聲落地。
而隨着寒江一拳被轟飛,周圍觀衆的歡呼聲又提升了一個分貝,那個粗壯奴隸也很滿意自己的表現,揚手對周圍的觀衆炫耀討好起來,他們崇尚武力,以此爲榮,也許經過這次表現,他的主人會給他多一份的食物,或者獎勵,甚至可能是自由。
“呵呵,鍾煙侄女,看來我的奴隸要比你新捉的那個要強啊。”角鬥臺上的一幕,高臺上的衆人也是盡收眼底,鍾林呵呵一笑,對一邊的鐘煙笑道。
對此,鍾煙癟了癟嘴,心中也有些不悅,不過還是笑嘻嘻地說道:“還是大伯的奴隸厲害。”
聞言,鍾林拂鬚哈哈一笑,又將目光放到這角鬥臺上,一旁的鐘天面色沒有任何變化,淡然地望着下方。
角鬥臺上,寒江龜縮着身子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站了起來,吐了一口牙縫中滲出的血水,目光陰沉地盯着不遠處的碩大的身影。
全身的痠痛,讓得他嘴角狠狠的咧了咧,好在他受過嚴格的身體訓練,身體素質還算可以,若是以前,剛剛這一拳,他就算不死也是殘。
“這該死的地方。”
他曾經見過一些格鬥比賽,也學過一些格鬥技巧,可沒想到的是,他今天能夠切身體會,而且是以奴隸的身份參加。
另一處,受到觀衆歡呼的粗壯奴隸看到寒江站了起來,稍稍一愣,那佈滿長長刀疤的臉上,猙獰之色又是顯現出來,隨後寒江便聽見“咚咚咚”的聲音,只見那道壯碩的身影飛奔着跑了過來,手中還不斷甩着鐵鏈,似乎是將其當做了武器。
“這個牲口。”
寒江咬了咬牙,低聲暗罵道,這哪像是個人,簡直就是個人性猛獸,隨着那讓得他胸口發悶的低沉腳步聲越來越近,寒江的面色也跟着變了變。
“該死,怎麼辦?正面肯定打不過了,只能躲閃了,找機會再出手。”寒江眼珠子轉了轉,快速分析現在的狀況,正面跟其硬剛,那是自尋死路,只能打消耗戰了。
想好了決策後,寒江沒做推遲,便是在場中喧鬧唏噓聲中轉身掉頭跑了起來,這一幕也讓高臺上的衆人愣了愣,隨後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鍾煙,你的奴隸怎麼這麼不堪一擊啊,被我父親的奴隸追得到處亂竄。”高臺上鍾林身邊的一位俊美男子,望着下面像是貓捉老鼠般的決鬥,不由得搖頭嗤笑道。
“哼,鍾宇你得意個什麼。”寒江的死活她可不在乎,可後者這般表現,可是讓她的面子給丟盡了,當即柳眉豎了起來。
“哈哈,煙兒你的這個奴隸馬上就要敗了啊。”一旁與鍾林,鍾天臉面相似的中年男子此時也是笑道,此人便是鍾海,鍾煙的叔叔,鍾林和鍾天的三弟。
鍾林也是微微點了點頭,認同了這個結果。
“我看未必。”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鐘天,眸子盯着下面緩緩道。
“哦?二哥爲何這麼說?”鍾海輕疑了一聲,問道,一邊的鐘林也是微微側目。
“看着就好了。”沒有多說話什麼,鍾天眸子依舊盯着下方,淡淡道。
而對於鍾天這樣含糊的回答,鍾海和鍾林兩人相視一眼,搖了搖頭,一邊鍾煙對父親這樣說也是不解,下方的兩個奴隸實力相差甚遠,雖然都沒有修爲,但是這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柳眉蹙了蹙,本想再去詢問緣由,張了張嘴,卻又沒說什麼,又把目光轉向下方角鬥臺上。
雖說那個粗壯奴隸身材高大粗壯,力量要比寒江強上許多,但是這個優點也有可能變成他的弱點,而相比寒江身材矮小消瘦,但是他卻十分靈活,速度也比那粗壯奴隸快上去多。
粗壯奴隸每次揮拳攻擊,都被寒江靈巧的躲了過去,這樣被後者戲弄着,讓得刀疤的臉上惱怒了幾分,大吼一聲便是又甩着鐵鏈子衝了上去,心中的怒火焚燒,他的攻擊相比之前更是用力了幾分,但卻是毫無章法,胡亂攻擊,白白消耗體力。
寒江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彎彎的弧度,只要按照現在狀況下去,等他體力消耗殆盡,贏的人就是自己了,面前的人力量倒是挺大,不過腦容量卻好像很小啊,典型的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貨。
正當寒江心中自得之時,他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逼上了角落,當他發現的時候,爲時晚矣。
“糟糕!”瞄了瞄身後數丈深的巨坑,裡面隱隱傳來了幾聲獸吼聲,寒江暗道一聲,他本以爲可以消耗對方,可誰知道,對面之人可不是個傻子,將其逼上了角落,這樣任憑寒江再靈活,也難逃了。
“哈哈,二哥,你說他如何能贏。”鍾海朗笑一聲,聲音中帶着些嘲諷之意,對此鍾天不以爲意,靜靜地望着下方。
“吼!”那粗壯奴隸好不容易將老鼠逼到角落處,可不會浪費這次機會,大吼一聲,便是掄起雙拳,猛地錘向寒江。
“該死!”寒江面色一緊,他的左右以及身後都已經無路可退了,而前方又是一面大牆堵着,只能往上躲閃了,只不過他能跳過去嗎?寒江自己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可沒有時間思考了。
寒江緊咬着牙關,身軀微蹲,雙腿的肌肉此刻也是全部緊繃了起來,就在那雙大拳頭劈天蓋臉的砸過來的時候,寒江猛地用力一蹦,高挑的身軀便是高高躍起。
“譁!”
周圍的觀衆看到那突然一竄竟然有近百米高的奴隸,全場都是發出了驚呼。
那粗壯奴隸看了看四周,都不見寒江的身影,而後便看到周圍人都仰着頭看着天上,他也跟着擡頭愣愣地望去。
對於觀衆的驚呼,寒江全然不知,他昂的頭看着天,現在唯一想就是使勁往上蹦,希望能夠越過那道高高的人牆,可是過了很久他卻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往上升,這時他才發現了問題。
“我一蹦……這麼高?”寒江抖了抖嘴角,“難道這裡引力低?”
低頭看了看下方,發現腳下的角鬥臺正在漸漸變小,寒江有些呆滯地掃了掃之前只能仰視的高臺,而現在平視了起來,寒江發現他都是面色有些木訥的望着自己。
高臺上的衆人與寒江的目光對了對,而後又機械般低下了頭目送着寒江快速下墜,這般情景倒有些滑稽。
“我擦嘞,這都是什…麼…鬼…”
“轟!”隨着寒江悲慘的叫聲落下,低沉地轟鳴聲響徹整個角鬥場。
“譁!”而後又是一聲譁然響起。
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袋,寒江支撐着全身快要散架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咦?這感覺有些不對啊。”
寒江輕咦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屁股下面軟軟的,低頭看了看,這一看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寒江此刻正坐在那粗壯奴隸的身上,而後者早已經趴在地上,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額……”愣了愣,寒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一會兒,裁判走了上來,看了看兩人,隨後朗聲道:“鍾煙小姐的奴隸勝出!”
頓時周圍數千觀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聞言,寒江悄悄鬆了口氣,雖說這過程有點……特殊,不過卻也是件好事,至少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