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毀蕭贈蕭

在空桑澗南里餘的一座茅舍中,杜弘由兩名仙人山的好漢引領,拜會了仙人山的寨主混世魔王,雙方客氣一番,杜弘客氣地說:“兄弟此來,專城致謝井當家以及貴山的弟兄,那天擊殺邙山六煞援助蕭家的義舉,並來探望恨地無環唐兄的傷勢,來得倉卒,不成敬意,井當家包涵一二,幸甚。”

混世魔王哈哈豪笑道:“好說好說,杜兄你這麼一客氣,兄弟臉上可就掛不住啦!老實說,如果不是杜兄你打發走少林十八羅漢,咱們仙人塞的弟兄們,早晚會栽在那些禿驢手中,至少,咱們在三年五載之內,不敢在附近百里內落腳,成爲喪家之犬啦!兄弟還未向你致謝呢。杜兄,咱們都是江湖人,不必多客氣,好不好?”

他也呵呵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咱們不作虛僞應酬。”

“對,這纔是好朋友英雄本色。不瞞你說,你杜兄在江湖聲譽極隆,銀漢孤星的綽號,近兩年可說家喻戶曉,俠名滿天下,居然降尊纖貴,與咱們這些綠林朋友稱兄道弟,我混世魔王除了感到榮幸之外,沒第二句話好說。如杜兄不棄,請至敝寨盤桓一些時日,讓兄弟略盡東主之誼,杜兄意下如何?”

“呵呵!井當家也客氣起來了。”

內間裡一聲豪笑,一名大漢扶着恨地無環出堂,說“兄弟,你總算趕來了。”

杜弘離座相迎,笑道:“你老兄義薄雲天,幾乎把老命也賠上,我再不來,未免太對不起朋友啦!怎樣,傷勢如何?”

恨地無環坐下,拍拍**的結實胸膛,傲然地說:“瞧,死不了。不是我吹牛,除非把我的腦袋砍下來,不然要不了我的命。說實話,賊和尚也確是高明,能擊破在下的護身混元氣功,很了不起,邙山六煞名不虛傳。要不是咱們老大以弓箭標槍奇襲,真剋制不了他們呢。哦!玉蕭客有消息麼?”

“他可能死了。”杜弘說,從衣下取出玉蕭相示。

混世魔王大喜,欣然道:“杜兄,真謝謝你。咱們與任何人真刀真槍硬幹,誰也不會退縮,那傢伙的邪蕭,咱們委實有點頭痛,所以他纔敢三兩個人明目張膽來找咱們的晦氣。”

恨地無環雖是個渾人,直腸直肚,但粗中有細,惑然問道:“兄弟,你說他可能死了,可能兩字……”

杜弘將救仲孫秀的經過一一說了,最後說:“咱們離開時,弓貞兒正打算割斷那傢伙的手腳大額用火燒。咱們急於離開,因此不曾見他被化骨揚灰。”

混世魔王抽口涼氣,叫苦道:“糟了!弓貞兒不會殺他的。”

“爲何不會殺他?”杜弘驚問。

“老巫婆有一位出師在外行道的門徒,姓焦,早些年曾經與王蕭客雙宿雙飛,打得火熱。弓貞兒既然是個大閨女,憑玉蕭客的風流倜儻美男子的才貌與其高明的勾引婦女手段,怎逃得過風流劫數?”

杜弘淡淡一笑,頗爲自信地說:“我看不見得。兄弟追上弓貞兒,曉以大義,她也十分感激巧手魯班的寬洪大量,願意全力相助。而且看她對待玉蕭客的神情,仇恨之情溢於言表,大概不會……”

“杜兄,恐怕你還不明白玉蕭客的爲人,他在女人面前,確有一套,獵豔手段之高明,可說宇內無雙。據我所知,被他玩弄遺棄的女人,沒有人能硬下心腸殺他,不信咱們且拭目以待。”混世魔王堅持己見地說。

杜弘心中一動,猛記起仲孫秀對玉蕭客的態度,不由意爲之動,連堅強如仲孫秀的女人,也不忍心下毒手,何況一個尚未入世的弓貞兒?

他深深吸入一口氣說:“咱們只有拭目以待了。好在這傢伙的玉蕭已落在我手中,他已無法再在江湖上稱雄道霸了。他撫弄着玉蕭,又道:“昨晚兄弟已用燒紅的鐵條,毀了蕭中的發音機簧,這支蕭已成爲廢物,甚至已無法吹響了。哦!有件事兄弟要向井兄請教。”

“不敢當,兄弟知無不言。”混世魔王笑答。

“有關青城三子的底細,井兄知道多少?”

“青城三子?兄弟只聽人提過這號人物,卻不知其詳,好教杜兄失望。”

“玉蕭客在向你們興師問罪之前,曾被一個自稱松風的大馬臉老道,追蹤三月之久,一直就無法追上。據松風說,就是爲了這支玉蕭。”

“青城三子中,好像沒有松風其人……”

“當然不是真名號……”杜弘將昨日交手的經過一一說了。

混世魔王一驚,說:“老天!你竟約那劍術驚人的老道,至上清宮約會?上清宮不但是邙山六煞的地盤,六煞在那兒仍有不少爪牙,而且上清宮的老道,也是些不安份的人物,你……”

“上清宮的真如道長,三年前在開封被仇家圍攻,身受重傷束手待斃,恰在生死關頭,兄弟途經該處,插手管事,在十餘名高手下救了他的命,因此小有交情。真如雖不是什麼好路數,但確也是個血性朋友,在他那兒約會,兄弟頗爲放心。”

“可是……”

杜弘神色一正說:“井兄,兄弟行走江湖,所行所事只求心安,並不計較浮名虛譽,交朋友不問賢愚,只要他是講道義的漢子。以你井兄來說,落腳篙縣,立寨仙人山,從不在三百里內作案,做買賣時確守綠林戒律不爲己甚,劫貪官搶大戶,要錢不要命。要不然,兄弟也不屑與你打交道。以這次蕭家的事來說,你老兄儘可撇開撒手不管,但你們並沒這樣做,甚至明知少林十八羅漢仍在附近待機而動,仍然盡力而爲,兄弟雙目不盲,所交的朋友,必定是值得一交的,草莽之中,仍有可交的血性朋友。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中,必有忠信。因此,兄弟信任你,也信任真如道長。”

混世魔王凜然地說:“兄弟,承蒙你看得起我,我深爲感激,但願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好,當然我要策勵自己,不使朋友失望。請答應我一件事。”

“你是說……”

“我先到上清宮附近踩探,以防萬一。同時,可以先聽對方的消息,先摸清他們的底細,謀而後動,知己知彼最爲重要。”

“這個……”

“洛陽附近,兄弟有朋友。你如果真把兄弟當朋友看待,便不會拒絕。”混世魔王慨然地說。

“兄弟,你得答應。”恨地無環大叫。

杜弘無法拒絕,抱拳道:“井兄,恭敬不如從命,一切拜託。”

混世魔王哈哈豪笑道:“這纔像話。兄弟,咱們一言爲定。我這裡立即將話傳出,中午動身,晚上四更左右,洛陽城內外的朋友,定已佈置停當,明午之前,上清宮附近將有咱們的眼線監視現場,隨時可以策應。你明早動身,晚間便可趕到府城投宿。現在,咱們來商量落腳、傳信、防險等等細節,這些事必須早作點安排。”

恨地無環向一名大漢說:“老五,去叫弟兄們準備酒菜,咱們慢慢談。”

次日一早,杜弘偕同仲孫秀出門,他向送行的巧手魯班正色道:“魯老爺子,這裡的事,得請你老人家多費心了。晚輩返回後,再致謝意。”

巧手魯班呵呵笑,說:“老弟臺,這裡的事,老朽全力而爲決不合老弟臺失望。祝此行順利,千萬小心保重。”

“謝謝老爺子的祝福,再見。”

當晚,他倆飛騎到達洛陽,投宿在城外西關。西關雖然算是城外,但關門的開閉仍然與城門相同,僅比城內方便些,夜市也比城內散得晚,易於活動。

小客棧悅來老店在西關北端,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客棧,這是杜弘與混世魔王事先約定落腳的客店。他要了兩間相連的上房,洗漱畢一同進食。店夥將酒食送至杜弘的房中,就在外間用膳。

他一面進食,一面埋怨:“小妹,我還是認爲你不該眼來。”

仲孫秀卻頗爲開心,笑道:“玉蕭客生死不明,我爲何不該來?大哥,你婆婆媽媽嘈叨了一天,還嫌不夠麼?再說你與松風老退約會時有我在場,當然有我一份,對不對?”

他撇撇嘴說:“說真的,你並不希望玉蕭客死,是麼?”

“鬼話!”

“鬼話?哼!你呀,女人,真是不可思議,在斷魂谷你把他恨得要死,真要看他死,你又不忍心。餘情未斷,情天可補……”

“不許你胡說。”仲孫秀嬌嗔。

“我決不胡說,你心裡明白。”

仲孫秀黯然嘆息,有點悲涼地說:“如果我真未能慧劍斬情絲,便不會將他交給弓貞兒了。大哥,說真的,我恨死了他,但確也不忍心看他死,也許我已看開,犯不着與這種賤男人計較。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我對他沒有愛也沒有恨了。”

“你曾經愛過他,是麼?不論男女,對第一個所愛的人,是不易忘懷的,愛與恨很難分清,這就是煩惱之源。不管怎樣,我希望你必須下定決心,假如他真的未死,你應該有所決定,以免誤事。”

“我知道,大哥。”她沉吟着說。

杜弘不再多勸,笑道:“咱們不談這些,反正日後便可分曉。玉蕭客如果不死,應該仍在洛陽逗留,也許不久便會碰頭了,丟了玉蕭,他不會甘休的。”

房門響起叩擊聲,仲孫秀問:“難呀?”

“小的送茶水來了。”門外的人答。

“門是虛掩着的,進來。”杜弘叫。

門開處,店夥提着大茶壺踱入,走近桌旁低聲道:“邙山六煞的爪牙,竟然全部失蹤,垛子窯是空的,無法打聽他們的下落。上清宮毫無動靜,真如老道根本不知你已到了洛陽。”

“青城三子的下落,是否有線索?”杜弘低聲問。

“你所說的大馬臉老道,落腳在城北三井洞云溪觀,不叫松風,叫清風子。”

“對,那是青城三子的老二。”

“昨日下午,他曾到城南安樂窩九真觀,會晤兩個人,但不是玄門弟子,而是兩個江湖人,雖則他們自稱香客,但逃不過咱們眼下。”

“勞駕,把那兩人的海底探清。”

“咱們正在盡力。那兩位仁兄口風極緊,不理睬任何人搭訕。目下咱們正請教一些老江湖,希望能有收穫。”

“一切謝謝。哦!玉蕭客可有消息?”

“沒有,弓貞兒也不知下落。老巫婆的茅屋,已經倒坍了。門口的大樹下,未見火跡。”

杜弘搖頭苦笑道:“如果沒有火跡遺留,那就證明了貴當家的猜想,果然不幸而言中,玉蕭客並未死在弓貞兒手上。”

“敝當家正爲了此事而忙碌,如有消息,再派人前來稟告,小的告退。”

證實玉蕭客並未被弓貞兒燒死,不但杜弘深感不安,仲孫秀也感到心中耿耿,且深覺後悔。

膳罷,杜弘向仲孫秀葉嚀道:“小妹,今晚必須特別小心。玉蕭客有不少黑白道朋友,咱們入暮進城,穿城而過到達西關,沿途可能落在那傢伙的朋友眼下,說不定晚上會來奪蕭,小心爲上。”

“他最好別來。”仲孫秀恨恨地說。

三更未到四更初,杜弘突然悄悄掩至窗下,悄悄地穿好快靴。

小客棧房屋簡陋,一排大瓦房,房間窄小,地面未鋪磚,上面未設承塵。窗甚小,不是明窗而是厚重的木窗,內面有厚實的窗簾,冬季易防風沙,這是唯一的進路。

瓦面上有幾不可聞的輕微聲息,有人在小心地揭瓦。

他悄悄拉開窗簾,緩緩地開窗,未發出任何聲息,事先他已在窗腳加了些有油的湯水。

他心中在哺咕:“好傢伙,不走門窗走瓦頂,定然是用下五門的迷香往下噴。要想從瓦面下來是不可能的,用迷香卻不難,只消移開三兩片瓦便成了。”

外面是天井,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像頭貓,悄然貼窗滑出天井,長身而起,升上屋檐,伸頭上望。

果然不錯,一個黑影爬伏在瓦面,正小心揭瓦。

真不巧,對方也發現檐下升上半個人頭,雙方同時發現對方,手一樣,一塊瓦片破空飛出。

他向下一縮,突然斜翻而起。

對方已斜飛丈餘,如飛而遁。

鄰房的仲孫秀也發現有警,本來就和衣而睡,聽到瓦面上有響動,急急地開門外出。

“啪!”瓦片在天井中打得稀爛。

仲孫秀一驚,迅疾地躍登瓦面,向杜弘飛撲而上。

“是我!”他叫。

“咦!怎麼啦?”仲孫秀驚問。

他向前面一指,說:“看,刺客走了。”

黑影去勢奇疾,穿房越脊如履平地。

“追!”仲孫秀叫。

“不必了,追不上啦!這傢伙的輕功十分高明,不易追上了。”他伸手虛攔,阻止仲孫秀追趕。

“是什麼人?”仲孫秀問。

“不知道,手腳頗爲高明。”

“只來了一個人?”

“也許還有人把風,但必定隱藏起來了。下去吧,不會再來了,這傢伙不是笨賊。”他掩上鬆動的瓦片說。

兩人跳下天井,各自回房。

四更盡五更初,一個黑影鬼魅似的到了瓦面,在原揭瓦處伏下,靜聽片刻,重新開始揭瓦。

脊角突然暴起一個黑影,電射而來,左手一揚,一顆小石先發。“噗”一聲輕響,射中揭瓦黑影的玉枕骨,一擊使昏。

撲來的黑影壓在揭瓦黑影的身上,也伏下去。是杜弘,他知道對方不死心,必定捲土重來,故意向仲孫秀說刺客不會來了放膽歇息,讓把風的人離開通風報信,他卻入房重行外出,隱身脊角守株待兔,果然料中了,毫不費事地手到擒來。

他先制了對方的軟穴,再將人弄醒,並排伏下,壓低聲音說:“閣下,不要妄圖反抗,咱們談談。”

黑影知道絕望,硬着頭皮說:“閣下要談些什麼?”

“聲音放低些,你不希望左面監視天並把風的同伴,知道你失風吧?他雖看不見,卻聽得見是麼?”

“你說吧,在下已落在你手下了。”

“你老兄貴姓大名?”

“那家麒。”

“好名字,姓那的卻甚少見。好吧,就算你閣下真是那家麒,誰要你來用迷香行刺?行刺誰?”

“這……”

“說實話,在下放你走,不然雙方都不愉快。在下大可將供拖下去,拷問口供然後將你丟入洛河喂王八,用不着陪你在此地講悄悄話。你又不是女人,這樣講悄悄話毫無情趣可言,對麼?”

那家麒完全屈服了,嘆口氣說:“罷了,在下認栽。在下是駝煞的姨侄,四天前他派人來傳話,說要去找玉蕭客算帳,豈知從此便音訊全無。傍晚時分,有人看見你腰帶上插着玉蕭,你該是玉蕭客李起風,因此在下要找你討消息。”

話說得合情合理,杜弘不得不信,解了對方的穴道,退至一旁說:“你找錯人了,老兄,在下不是玉蕭客,你走吧。”

“那……你閣下是……”

杜弘已經走了,穿窗入室。仲孫秀已換至他的房內,低聲問:“大哥,那人的話有幾分可信?”

他不假思索地說:“很難說,也許他說的是真話,也可能是一派胡言。”

“會不會是青城三子的人?”

“青城三子自命不凡,藝業在武林確也值得驕傲,沒有派人行刺的必要,更不可能使用迷香,他們是正道人土,決不至於自貶身價。”

“那……”

“我猜想可能是玉蕭客的朋友,可惜咱們已沒有工夫追蹤,快天亮了。”

“如果是我問口供……”

“呵呵!你就用分筋錯骨?小妹,算了吧,你的心腸似乎比我硬多了。回房安歇吧,給他們鬧了半夜,如不乘機好好歇息養神,午正的約會恐怕精神不濟呢。”

出城約十里地,便是翠雲峰的上清宮,是洛陽北面郊山的名勝區,據說這裡是老子煉丹的地方,正殿的樑柱與項上的瓦皆是鐵製,是洛陽第一大宮觀,住有三十餘名道侶,與十餘名香火道人。整座觀被蒼松翠柏所圍繞,頗爲清淨。觀前的拜天壇右首,建了一座宏偉的翠雲亭,是香客們賞景的好所在。

兩人緩步登山,道旁坐着一位歇腳的香客,等兩人走近,泰然自如地跟上,低聲說:

“三位正主兒半個時辰前經過,並未多帶伴當。今天的香客不多,但請放心。”

“謝謝關照。貴當家來了麼?”他也低聲問。

“在上清宮坐鎮,附近皆有咱們的弟兄。”

“在下感激不盡。”

“那家麒的事,經已查明,駝煞確有這麼一位姨佳,但僅是個三流小混混頭兒,在邙山的六煞諸爪牙中,論武藝不倒數第一,也倒數第二,決不像杜爺所說的高明。這廝早些天還在府城中鬼混,最近三天方失去蹤跡,可能與其他爪牙一同隱匿在北面的麻屯附近。”

杜弘暗叫一聲糟,說:“那麼,昨晚那人定是玉蕭客派來的人,可能那位把風的仁兄就是玉蕭客,我錯過機會了,不該信任那傢伙的話。請轉告貴當家,小心玉蕭客。”

“是,在下這就走,叫附近的弟兄們小心防範。”說完,超越兩人急急走了。

杜弘提高了警覺,向仲孫秀說:“小妹,如果玉蕭客仍在人間,那麼,弓貞兒必定已爲他所用,咱們小心巫術。”

仲孫秀心中發慌,惶然道:“那鬼女人的巫術太邪,防不勝防呢。那晚我根本一無所知,便被她不費吹灰之力擄走,想起來委實有點心中發毛,那是無法抗拒的。”

他倒沉得住氣,笑道:“放心啦!巫術必須找地方建法壇,說穿了並不奇怪,僅是利用一些法器與藥物,亂人心神驚擾神志的左道伎倆而已,這一帶已有仙人山的朋友清過了,只要你不自亂心神自相驚擾,不好奇亂動岔眼的事物,青天白日之下,巫術是沒有多大作用的。當然,我不會小看巫術,但卻深信邪不勝正,有信心有定力,巫術是無所施其技的。”

兩人一面說一面走,腳下一緊。不久,上清宮在望。踏入拜天壇廣場,那是道侶做早課叫開天門的地方,恰好午正。

松風老道站在觀門的臺階上,另兩個青衣佩了劍,揹着手站在翠雲亭中,背向而立看不清相貌。老道獨自迎出,在壇前相遇,稽首道:“施主信人,按期而至。無量壽佛!”

杜弘回了禮,笑道:“言而無信,豈不賠笑江湖。哦!道長亭子裡的兩位朋友,何不請來相見?”

松風打了一聲尖哨,招呼同伴前來。

亭中的兩個人只來了一個,是個身材修長,相貌清癯,年約四旬出頭的中年人,有一雙冷電四射令人心驚的鷹目,眼神犀利像是投射出刺人的利刃,步履從容神定氣閒,徐徐走近,冷冷地打量着杜弘,眼神中出現不友好的表情。

松風一怔,問:“董兄,他怎麼不來?”

董兄的神已毫無改變,冷冷地說:“他有點不便,不必來了。”

“這……”

“道長請不必追問。”

松風似乎有點不悅,但忍住了,向杜弘引見同伴說:“這位是敝友董施主董嵐。施主可以見示名號了吧?這位女施主貴姓?”

杜弘頗感意外,說:“成都飛虹劍客董大俠,久仰久仰。四川董家百餘年未出四川,想不到董大俠居然光臨河南,異數異數。在下……”

“你是銀漢孤星杜弘,這位姑娘是恨海幽魂仲孫秀,沒錯吧?”飛虹劍客接口說。

杜弘先是一怔,接着呵呵大笑道:“高明高明。四川董家的門人子弟足不出川,看來並非事實。杜某與仲孫姑娘僅是江湖上泛泛之輩,董大俠竟能一口叫出名號,委實令人佩服。”

松風老道也大感詫異,眼神明顯地露出困惑與震驚的表情,敵意全消,接口道:“董施主,咱們走吧。”

飛虹劍客卻冷冷一笑,冷冷地說:“不,咱們既然來了,沒領教大名鼎鼎的江湖遊俠銀漢孤星幾招絕學,便告退認栽,豈不十分遺憾?”

“董施主……”

“道長如果要走,在下不勉強你留下。”飛虹劍客仍然冷冰冰地說。

杜弘大感困惑,插嘴道:“兩位,是怎麼一回事?”

飛虹劍客冷笑道:“松風道長被閣下的名號嚇住了,所以想……”

“你這是什麼話?”松風不悅地叫。

飛虹劍客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長,在下說錯了麼?三天前你敗在他手下,再一聽他是大名鼎鼎的銀漢孤星,難道不是心中害怕要走?”

自傲自豪的人,受不了激,怒聲道:“董施主,你瞧着辦吧,反正你上刀山也好,蹈劍海也罷,貧道無不奉陪。”

“那好辦,咱們就看銀漢孤星是否浪得虛名。”

老道氣虎虎地說:“董施主,一切後果,得由你負責。”

飛虹劍客陰笑道:“那是當然,董某不是挑不起的人。”

杜弘極感狐疑,弄不清對方這些話的用意何在,忍不住問道:“兩位的話,令旁觀者愈聽愈糊塗,是怎麼啦?”

飛虹劍客冷笑道:“你聽不懂那就最好。打開天窗說亮話,咱們爲了玉蕭客的玉蕭,願付出任何代價。這樣吧,咱們以一千兩銀子換玉蕭,如果你願意,成交之後,咱們印證武學,不論勝負如何,點到即止,大家哈哈一笑,皆大歡喜,如何?”

杜弘大惑不解,弄不清對方的用意,笑問。“如果在下不願成交呢?”

“恐怕咱們得生死相拼了。”飛虹劍客陰狠地說。

松風道長接口道:“咱們無意生死相拼,更無意脅迫,僅是情商而已,務請施主俯允割愛。”

“能不能說說要這支玉蕭的理由?”杜弘問。

“那你就不必問了。”老道搖頭答。

“那麼,道長瞞住身份的緣故,總該有道理吧?”杜弘單刀直入地問。

“這個……”

“道長的稱呼是清風子,在下沒猜錯吧?”

“施主果然好眼力。”

“你們要玉蕭客的玉蕭有何用處?”

“抱歉,無可奉告。”

飛虹劍客不耐地叫:“不要說那麼多廢話了,你到底肯是不肯?咱們等你一句話。”

杜弘不再多說,老道與飛虹劍客,都是四川聲譽甚隆的正道人士,要這支玉蕭不惜以武力相脅,顯然大有蹊蹺,不知有何圖謀。反正玉蕭已發不出魔音,即使落在邪魔手中,也毫無害處了,何必與對方結仇?

他取出玉蕭,說:“這支玉蕭,確是玉帶客的兵刃,目下他生死不明,在下要來無用。”

“你是肯割愛了?”清風子驚喜地問。

他將玉蕭向老道一拋,笑道:“現在,蕭是你的了;這是你的玉蕭。”

清風子接住蕭,往腰帶上一插,探手入懷取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上前遞過說:“謝謝,這是你的一千兩四省通用,憑票即付的盛源錢莊十足銀票。”

杜弘搖搖頭,呵呵大笑道:“杜某闖蕩江湖,手頭上雖不夠寬裕,千兒八百還張羅得出,你拿回去吧,在下心領了。”

“施主……”

“杜某不是做兵刃生意的人,請收回。”

清風子伸出的手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難以決定收與不收。

飛虹劍容笑道:“好,英雄本色。閣下,咱們該辦私事了。董某就教高明,領教閣下幾招劍術。”

“不必了。”杜弘搖手說。

“點到即止,這點面子,閣下難道就不給?”

“這……”

“是不敢麼?”

對方咄咄逼人,杜弘無法推辭,淡淡一笑道:“好吧,咱們印證幾招,請手下留情。”

雙方在打交道,外表已無敵意。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仲孫秀,竟未看出危機,雙方印證,按理該平安無事,她心頭一塊大石落地,目光轉落在亭中青袍人的背影上,心中頗感詫異。

她足跡未到四川,四川董家的子弟也足不出川不在江湖闖蕩,爲何飛虹劍客竟然知道她是誰?往昔她以恨海幽魂的身份闖蕩江湖,極少白天與江湖人照面,認識她的人本來就不多,飛虹到客竟然知道,豈不可怪?

她一面想,一面打量着亭中人的背影,驀地心中一動,忖道:“怪!這人的背影好眼熟,他是誰?”

一時好奇,她動了看看對方廬山真面目的念頭。

廣場中,杜弘與飛虹劍客已各佔方位。宮門後,一名中年老道躲在門後向外窺伺。不遠處有幾名香客,遠遠地向場中眺望。

混世魔王不知何時已出現山徑旁,突然攔住一名中年香客,咧嘴一笑道:“老兄請你下山。”

中年香客手提香籃,惑然打量着這位巨熊般的攔路者,狐疑地問:“咦!你老兄怎麼啦?”

“今天暫停進香。”

“你是說……”

“你沒聽清楚是不是?耳背了不成?”

中年香客哼了一聲,伸手入香籃。

混世魔王手急眼快,巨手一抄,便扣住了對方的右手曲池,只一扭,對方驚叫一聲全身一軟。右手探入藍中,掀開上面的香紙臘燭,掏出一個尺長的銀灰色奪命針筒,冷笑道:

“閣下,你還不配做刺客。兔崽子,可捉住一個活口了。”

他舉手一揮,過來一名香客打扮的大漢,接着香客,架起便走。

廣場中,杜弘與飛虹劍客面面相對,東西相向,雙方抱拳一禮,退後三步拉開距離,徐徐拔劍出鞘,持劍施禮同時說聲清指教。

禮數已盡,雙方劍離肘後伸劍立下門戶。飛虹劍客似已不耐,說聲有僭,揮劍急進格制機先,氣吞河嶽地攻出一招“飛虹戲日”。劍訣一引,人劍俱至,快速絕倫的衝刺銳不可當,走中宮攻上盤,極爲凌厲氣勢磅礴,果然不愧稱劍客二字,劍上確有獨到工夫。

杜弘不退不閃,揮劍接招,“掙”一聲搭偏來劍,飛虹劍客第二劍接着光臨,改攻下盤。他沉劍招架,刻相接身形略偏,順勢上挑,不但瓦解了對方的招式,而且能反擊回敬,捷逾電閃。

飛虹劍客哼了一聲,急退半步避招,再衝進切入,但見劍虹急劇吞吐,排山倒海似的猛攻五劍之多。

杜弘暫避銳鋒,揮劍封架,退了三步,終於抓住空隙回敬六劍,不但奪回失去的三步,而且反逼進兩步,奪回主動。

人影進退如電,劍影漫天徹地,龍吟虎嘯似的劍鳴,令人聞之頭皮發緊,劍氣直迫丈外,激起地面滾滾塵埃,好一場驚心動魄令人目眩的龍爭虎鬥。

一旁觀戰的清風子緊張得手不住顫動,目定口呆。

而仲孫秀卻大爲放心,飛虹劍客比清風子高明不了多少,看情勢她便知不用替杜弘耽心了,心頭一塊大石落地,今天的約會大概有驚無險啦!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亭中人的背影上。

兩人惡鬥三十餘招,飛虹劍客似已打出真火,開始左右移動爭取偏門。雙方勢均力敵,從中首衝刺勢不可能,只得利用快速的移位來爭取些微空隙,製造機會行雷霆一擊。

杜弘劍術通玄,經驗鬥富,不但已摸清對方的路數,愈戰愈勇胸有成竹,三十裕之後,他已不再急於求勝,從容揮灑見招破招,只在方圓八尺內移動。

飛虹劍客久攻無效,逐漸焦躁,手中一緊,一聲低叱,劍發絕招“月落星沉”,一連三劍瘋狂地疾攻下盤,吞吐如一攻中有守,每一劍皆指向杜弘的腹部要害,圈住丹田附近連續飛刺,形成兩尺徑的威力圈,將杜弘的封架皆排出威力圈之外,以雷霆萬鈞之威無畏地鍥入,志在必得,優勢得來不易。

這次杜弘不再硬接,連封兩劍便知對方進攻中取得了中宮優勢,對方劍上發出了渾雄無比的內力,僅憑鋒尖之力委實封架不住,因此斷然暴退避招,打破於八尺圓徑內活動的限制,劍下拂掃封,“錚”一聲劍被對方震偏,他借勢向左後方飛退丈外。笑道:“尊駕委實高明……”

飛虹劍客大出意外,殺機更盛,不讓他乘機下臺,一聲怒吼,如影附形跟進,狂野地追擊。

“錚!錚錚!”杜弘連封三劍,再斜飄八尺。

這移位的瞬間,飛虹劍客一劍猛揮,鋒尖間不容髮地拂過他的右肋下,險極。他不在意,定下身形笑道:“住手!在下……”

飛虹劍客以更狂野的衝刺作爲答覆,劍發千道虹,鷹目中殺機怒涌,緊迫急襲如同附骨之魂。

“錚錚錚……”劍鳴震耳中火星飛濺,飛射的快速劍虹令人目眩,糾纏片刻,人影突然分開。

飛虹劍客斜飄丈外,臉色一陣青,身形落實踉蹌再退兩步,方定下身形,斜舉的劍徐徐下降,呼吸一陣緊,鷹目中涌起驚疑的神情。右膝部位,褲管出現了一條三寸長的裂縫,右胸襟也破了一隻小孔。

杜弘屹立如嶽峙淵停,冷冷地說:“閣下,你這是印證麼?算了,承讓承讓。”

飛虹劍客冷哼一聲,發出一聲怒嘯。

門後的老道泰然踱出,亮聲道:“董施主,別費心了,快叫你的人撤走,你的人全被人家看死啦!”

右方的柏林中,衝出三名大漢,立即被三名香客擋住去路,劍拔弩張。

左方也有三人出現,同樣被四名香客擋駕。

香客都是混世魔王的弟兄,眼看要引起一場惡鬥。

杜弘哈哈一笑,收劍抱拳施禮道:“真如道長,別來無恙。”

“託福託福。施主是何時到達洛陽的?怎麼不事先打個招呼?”真如道長含笑上問。

“昨天才到,未敢打擾道長的清修。”杜弘笑答。

飛虹劍客舉手令黨羽退走,訝然問:“咦!你們認識?”

真如道長冷冷一笑道:“不但認識,且是好朋友,貧道欠杜施主一份情,因此不許尊駕在敝處無禮。”

驀地,仲孫秀向翠雲亭飛躍,嬌叫道:“閣下留步,我記起你是誰了。”

亭中人已出了亭,聞聲向山上飛奔,身法奇疾,去勢如電射星飛。

一名香客從斜方向截出,大喝道:“站住!在下留客。”

亭中人大油一揮,罡風乍起。香客大叫一聲,躍出丈外暈頭轉向。

仲孫秀狂追不捨,不肯罷休。

杜弘一驚,向真如道長說:“抱歉,在下去喚回仲孫姑娘,失陪。”

他一走,混世魔王立即揮衆跟出。

真如等衆人去遠,方況下臉向飛虹劍客問:“董施主,尚施主已告訴你這人是銀漢孤星。”

飛虹劍客兇焰盡消,居然恭順而惶恐地說:“是的,所以他不出面。”

“你知道了他的身份,竟敢違抗堡主的金諭,明知故犯,該當何罪?”

“在……在下只……識想試試他的藝業,並非想……”飛虹劍客驚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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