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塵還活着呢?”
在中州某處的一座閣樓裡,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露出了一雙明亮的眼睛,望向了玄音宗的方向,嘴角牽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斗篷男子身後,侍立着一位老者,這名老者便是那位被逐出神秀宮的長老李承武。
“主人,我們現在怎麼辦?”李承武詢問道。
黑色斗篷男人沒有回答李承武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玄音宗有我們的人嗎?”
“有一名長老和數名弟子。”李承武想了想,有些不解,道:“主人,難道要讓那些人把徐塵殺死嗎?”
“是啊,徐塵早就應該要回歸天道了,李天歌都已經死了,徐塵爲什麼不能死呢?”斗篷男子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放在了窗沿上,輕輕的敲打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不過,既然現在徐塵還活着,我們也要報答徐塵的大恩,如果不是徐塵,我們現在早就已經迴歸了天道呢。”
“什麼?”李承武聽到那斗篷男子的話,心中越發的不解了,道:“難道主人您忘記了,我們與徐塵……”
“我當然記得,但你不覺得輕而易舉的殺死徐塵,有些便宜了徐塵嗎?”斗篷男子嘴角洋溢出了得意的笑容道。
“那主人,您的意思是,我們怎麼做?”李承武聽得一頭霧水道。
“徐塵是我的老朋友了,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就好好的送他最後一程,陪他玩一場遊戲吧。”斗篷男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郁,像是那盛開的花朵一樣,有些燦爛了。
“主人,您是想要那徐塵嚐嚐苦頭嗎?”李承武有些明瞭,但更多的還是有些不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應該在李承武見過的那些人當中,最爲讓李承武看不透的人。
“不不不,那樣太庸俗了,這可不符合一位不束神境強者的尊嚴。”斗篷男人搖了搖頭,有些輕佻的說道:“曾經在南荒的時候,我聽說在南荒的森林裡,很多的脈獸喜歡玩弄自己的獵物。”
“不斷的追逐,不斷的捕捉,不斷的放走自己的獵物,讓自己的獵物感受到絕望,最後筋疲力盡,然後那脈獸就會把自己的毒液注入獵物的體內。”
“那脈獸手中的獵物,在不久後,神智會變得極爲的清醒,到了這個時候……”
“脈獸纔會慢慢的撕咬着獵物,讓獵物能夠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被脈獸啃食。”
那斗篷男人說着便停頓了一會兒,轉過頭來望着李承武,道:“你說這樣的遊戲好玩嗎?”
瞧見男人那黑色斗篷下半張笑吟吟的臉龐,李承武從心底便感覺到了一種寒冷,讓人手腳冰涼,他有些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液,道:“主人,您的遊戲,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這段時間,我要知道關於徐塵的一切。”斗篷男人見到那李承武驚恐的模樣,這纔回過頭去,淡淡的說道:“那接下來的事情,你去辦吧。”
“明白了,主人請放心。”那李承武朝着斗篷男人拱了拱手,李承武轉身便離開了閣樓。
李承武沒有再敢多做停留,因爲李承武在這閣樓裡,在這冬季裡,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寒冷,那種寒冷由內而外,讓人膽顫。
直到李承武走出了閣樓裡,呼吸着那寒冷的空氣,才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如春暖一般,這才讓李承武感覺舒暢了一些。
這一天,因爲徐塵還活着的事情,整個東玄大陸都註定不會平靜。
但誰也不會知道,當徐塵拯救了整個世界的時候,還有着人想要殺死徐塵。
北地徐家不知道這些事情,徐浮生在第一時間便向玄音宗發出了信鳥,帶着徐家的人第一時間趕赴中州。
而就在中州的蘇小玥那一行人,也在趕往玄音宗,隨同蘇小玥的還有着昊天神教的一行人。
本來蘇小玥大鬧了昊天神教的封神大典,昊天神教是不應該會和蘇小玥一同出現纔對。
但,請不要忘記了,徐塵如果迴歸天道了,是昊天神教認可的神。
那麼,徐塵活着,那應該便是昊天神教活着的神!
當然,昊天神教或許是以東玄大陸第一神教的身份去迎接徐塵,昊天神教或許代表着東玄大陸的正義與信仰。
可是,關注徐塵活着的這件事情,可不僅僅是徐家與昊天神教在意,而是整個大陸。
現在,徐塵在東玄大陸的聲望已經達到了當世的巔峰,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與徐塵匹敵了。
所以,那些大勢力背後的大人物們更加關心,徐塵迴歸後,大陸上的格局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或者是動盪。
而在這件事情牽動着整個大陸上的勢力時,在那玄音宗的玉女峰上,應佩瑤已經得到了徐家的回信,準備派遣兩名長老帶領玄音宗的弟子,護送徐塵回北地。
當玄音宗的弟子們在準備行囊的時候,陳夢潔與徐塵並肩站在一起,望着玉女峰周圍的風景。
陳夢潔在救下徐塵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眼前的徐塵便是那個名震天下的北地王,這忽如其來的轉變,讓陳夢潔原本還有些難以相信。
但現在徐塵即將要回北地了,這讓陳夢潔心中有些不捨。
“徐大哥,你還會回來看我嗎?”陳夢潔有些不自然的望了一眼徐塵,眼中流露出了不捨的目光。
“會。”徐塵點了點頭,道:“等我找回了自己的記憶,我就會回來找你的。”
“那……那你到時候還會記得我嗎?”陳夢潔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了紅暈,有些不敢直視徐塵的目光,低下了頭顱,望着自己的腳尖,有些扭捏。
“當然會記得你,還有陳老爺子。”徐塵理所當然的說道:“現在你也是應宗主的親傳弟子了,我已經把你的事情跟應宗主說過了,等到我走了以後,應宗主會派人與你回陳家的。”
“到那時候,你和爺爺就可以回陳家了,當年的事情,你也可以好好的查清楚了。”
“嗯,我知道,謝謝徐大哥。”陳夢潔的聲音細弱如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依舊在看着自己那破舊的鞋尖,道:“徐大哥,我聽說北地的冬天很美,是嗎?”
“或許吧。”徐塵對於北地也只是在陳夢潔和應佩瑤的嘴中聽到過,在徐塵的記憶裡,北地很熟悉,但也很空白。
“徐大哥,那我……”陳夢潔欲言欲止,臉上的紅霞嬌滴滴的,像是能夠滴出血來一樣,道:“那我……有機會能不能去北地找你。”
“當然可以。”徐塵微微的笑了笑,道:“到時候,我來接你吧。”
“嗯。”陳夢潔聽到徐塵的話,露出了笑容,像是得到了自己心儀的東西一般,有些不自覺的用腳尖在地上畫着圓圈,道:“那你到時候,可以帶我去看雪嗎?”
“可以。”徐塵道。
“我聽說北地其他地方也很好,你還可以帶我一起去嗎?”陳夢潔內心有些欣喜的問道。
“可以。”徐塵繼續肯定的說道。
“還有北地的春天,聽說也和其他地方有着不一樣的風景,雪花會飄落在花海里,這是真的嗎?”陳夢潔撩了撩額邊的青絲,道:“到時候,你還可以帶我去嗎?”
“可以。”徐塵被陳夢潔這莫名的幾個問題,問的有些莫名的心情複雜,便轉頭望向了陳夢潔。
陳夢潔卻好像沒有察覺到徐塵的目光,臉蛋上粉紅的像個小蘋果,嘴角像是抹了蜜一樣,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
“還有夏天,聽說會有冬蟬發出好聽的聲音,還有秋天,聽說北地的樹葉落下來不是紅色的,是碧綠的,那應該比花海更好看吧。”陳夢潔說到這些嘴角的笑容便更加的甜蜜了,道:“徐大哥,你還可以帶我去聽,去看嗎?”
聞言,徐塵有些沉默的望着陳夢潔,在陳夢潔的身上,徐塵不知道爲什麼,似乎看到了很熟悉的一幕。
在徐塵的記憶裡,好像隱約的有着一個身穿紅色小短卦,露着小蠻腰的女子,似乎也曾經問過自己很多的問題。
但那個女子的模樣,徐塵卻記不清楚,那個女子說的話,徐塵也聽不清楚,徐塵只知道,這一切,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徐大哥,不可以嗎?”陳夢潔沒有聽到徐塵開口說話,便小心翼翼的擡眼望了徐塵一眼,見到徐塵正在盯着自己看,便又再次低下了頭去,道:“如果不可以就算了。”
“不要想那麼多,我剛纔沒有說話,是因爲我想起了一個人,記憶裡的一個人。”徐塵安慰的笑道。
“是徐大哥的未婚妻嗎?”陳夢潔愣了愣,心中有些失落。
“可能是,但我也不記得了。”徐塵繼續笑道。
“哦……”陳夢潔心中有些酸楚的應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問徐塵了。
而在徐塵和陳夢潔沉默的時候,那邊一直在忙碌的玄音宗弟子們已經收拾妥當了,便有着一位年紀花甲的老婦朝着徐塵走了過來。
這老婦名爲李春花,是玄音宗大長老李韻花的妹妹,也是這次護送徐塵回北地的二位長老之一,擁有着神竅境一重的實力,在玄音宗的長老裡也算是排的上名號的。
“北地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您打算多久啓程回北地?”李春花微微的欠了欠身道。
“有勞長老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吧。”徐塵還了一禮道。
“徐大哥……”陳夢潔聽到了徐塵與李春花的話,擡起了滿臉徘紅的頭來,望着徐塵有些不捨,眼中隱隱約約的有着淚水的光芒。
“等我回北地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後,我便回來看你和爺爺。”徐塵摸了摸陳夢潔的頭,道:“到那時候,我便帶你去看北地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原本陳夢潔聽到徐塵的話,還有些暗暗傷神,但聽到徐塵後面的話,陳夢潔心中那些不安與酸楚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揚起了自己的臉蛋兒,重重的應了一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