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水生手腳乾淨的挖開半凍的土壤,露出冰靈芝一截雪白的根系來。
取出玉匣,正要將其裝入其中,一隻大手已按在了他的肩上。蕭水生神色未變,神識已至融合後期的他已能捕捉周遭環境的一舉一動,自然清楚手的主人是誰。
“水生,你莫非還想培育這支冰靈芝不成?”鍾毋乾好奇的問道。
聽他的語氣,彷彿這其中的另有乾坤,蕭水生也不掩飾自己的見少識寡,止住手頭的動作問道:“鍾兄,難道有什麼不妥麼?”“呵呵,不妥算不上。只怕你會徒勞無功水生你難道沒聽說過五行靈芝,只生一次的傳聞麼?天地間金、青、冰、火、地母靈芝只會孕育一次生命,若是被人採摘的話,就永遠都不會在長成了。”鍾毋乾笑着解釋道。
蕭水生聞言微露失望之色,接着就想將那冰靈芝根放回原處。但卻被鍾毋乾阻止,“這冰靈芝根雖是雞肋,但對你我還是有大用的。將它含在口中,我們就不必忌憚冰原上無處不在的冰罡,找到凍靈土的機率便大大增加了”
說着,鍾毋乾便拿過冰靈芝根,虛指一劃,將其切爲了兩半。
蕭水生接過其中一半,藏入玉匣之中,微感好奇問道:“這就是鍾兄從那套功法中的領悟的神通麼?”鍾毋乾淡淡的一笑,虛空將地上的無性鎖鏈攝起,也不解釋的放回芥子空間中道,“的確如此,不過還得加上這個普通的隔空攝物而已”
看到蕭水生若有所思地模樣,鍾毋乾眼中金光一閃。不緊不慢的說道:“水生是不是覺得我的稟性突然大變,有違你心中膽怯的形象呢?”
蕭水生眼睛微眯,也覺納悶的回道:“的確如此。雖然我也理解鍾兄方突破融合期,需要一件本命法寶,但是鍾兄如此豪爽的取走無性鎖鏈,倒真地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鍾毋乾失笑的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修習的法訣地名稱叫作《大金移心訣》。有改變人的心性地功效。我已修至融合中期,心性自然大變。況且,無性鎖鏈也不適合做你的本命法寶。與我金屬性功法相配之極,我當然要當仁不讓了。再者。你都拿了那紫炎魔君的本命珠,總不好意思跟我搶無性鎖鏈,否則,我倒要考慮是否幫你製作遠距離傳送陣了”
蕭水生不在意擺了擺手:“鍾兄,我對無性鎖鏈的處理本意就是如此。令我感到驚訝的。只是鍾兄地巨大轉變和《大金移心訣》奇妙而已。如今諸事已畢,唯有懇請鍾兄在傳送陣一事上多耗心力了”
“這不用你說我也會的,跟我來,該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鍾毋乾身形一動,毫不拖泥帶水尋來路而去。蕭水生則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施施然跟了上去。
鍾毋乾來到巖壁前面。敲打了幾下岩石,突然頭也不回地開口問道:“據我所知,每套功訣在突破融合期後都有神通,不知水生你領悟的神通是什麼?”蕭水生踱步至他身後,摩挲着下巴的鬍渣說道:“黑元巨擘掌,雖然威力很大,但煞氣驚人。估計無法在這裡大用”
“嘿嘿。水生你頭腦真是不活絡,若你真的施出來。大不了滅口就行了。修真界不是講究弱肉強食這一套麼?以前我癡迷陣法,卻是不該啊”鍾毋乾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還沒等蕭水生仔細咀嚼他的話,鍾毋乾雙手連掐,朝着一塊普通的黑巖快打入七道法訣。從那黑巖中忽然迸射出一團黑霧,瞬間籠罩了他們兩人,蕭水生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已沒入了黑巖之中。依舊是那種熟悉魚遊池水感,好大一會後,兩人便重新站立在了冰廳之中。
看清眼前的景象,原本欲施出血遁蕭水生一滯,愣愣的說不出話來。原來,此刻整個冰廳已名不副實,四處竟離奇地找不到一處積雪,就連那巨大冰型蜂巢,也詭異的消失無蹤,僅留存了一地的雙色羽毛環境,怕是那些疾風獸全都飛走了。只是可惜以後尋覓雙色羽毛可就難了”鍾毋乾先反應過來,整個人化爲一片金色流光飛的裹挾起那一地地羽毛。
蕭水生靜立原地,也不上前幫忙,等鍾毋乾將所有疾風獸羽毛放入芥子空間後,這才當先架起血遁光和他一起向外界掠去,如今修爲已突破融合初期的他,自然不會吝嗇這一點血遁的法力消耗。
穿過那條幽藍的洞道,兩人不分軒輊的出現在峰頂。
此時,一輪紅日高掛當空,一陣清風吹送,呼吸了三年渾濁空氣的兩人倍感毛孔大暢,相視一笑,蕭水生正要狂嘯一聲。遠方突然破空閃出五道顏色豔麗的虹柱,只是片刻功夫,那五道虹柱已飛遁至兩人身前。
虹柱散去,現出各自馭着一口單色飛劍的五位修士,從左至右,高矮胖瘦老竟一應俱全了。觀其飛劍,熒光閃閃,靈性十足,顯是本命法寶無疑了。
蕭水生兩人雖感詫異,卻也怡然不懼,只是暗自戒備着。
那老修士明顯是五人之中的領頭者,他狐疑的掃視了蕭鍾兩人一會,對着身旁的瘦修士問道:“老二,你確定那羣疾風獸的巢穴就在這附近麼?”“大哥,我親眼所見,哪還會有錯”瘦修士不滿的嘟囔道。
老修士眉頭一皺,好似想要說教什麼。
“哎,二哥,你就多體諒下大哥這也不是爲了避免大夥多走冤枉路麼”胖修士一見,立即出來打圓場道。
“還說這些做什麼,我們還是快找疾風獸巢穴,雙色羽毛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矮修士一點不在乎三人探討的內容,只是眼露貪婪之色的說道。
“大哥,依我看,眼前這兩個小子很古怪,何不先盤問一番?”一直冷冷旁觀高修士提議道。
於是,這怪異的五人難得將目光一齊投到蕭鍾兩人的身上。老修士微一拱手,道:“兩位道友請了,不知兩位道友在此,有何貴幹啊?”
蕭水生先與鍾毋乾對視一眼,隨即微帶笑意的開口道:“自然是與諸位道友一個打算”原本蕭水生打算陶侃幾人一番便離開的。誰知那老修士說變臉就變臉,聽得他如此說法,眉頭一揚,立即霸道的說道:“哼,就憑你們兩個連本命法寶都沒有的傢伙,還想從你們五位爺爺虎口中奪食,簡直是不自量力趁我們此時心情還不錯,趕快滾”
蕭水生笑容不改,心中殺意頓生,正待諷刺對方几句挑起事端時,身旁鍾毋乾突然插嘴道:“素聞五味散修組欺軟怕硬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記得當初五位也曾對盤龍劍星辰子的高足——應採天說過此話,後來盤龍劍星辰子趕到現場後,五位竟自打嘴巴,咒罵自己最賤,不知可有此事呢?”
鍾毋乾這種當面揭人之醜的舉止可謂陰損之極,不過蕭水生卻覺得痛快異常,肆無忌憚叫好不已。經蕭鍾兩人一番奚落,其餘四人頓覺顏面無光,那老修士更是惱羞成怒的叱道:“呔,既然你們如此不知進退,也別怪我兄弟五人辣手了”
“大哥,這下面有個洞穴,像是那羣疾風獸的棲息之所”又是那高修士眼尖的叫道。
老修士眼中厲色一閃,“雙色羽毛一定都在這兩人身上。兄弟們,手腳利落點,不要放走一個”說罷,他便抽動腳下的金色飛劍,迅的挪至了身前。其餘四人也飛散開,徹底圍住鍾蕭兩人。看情景,這五人殺人奪寶之事也做過多次,配合倒是極爲熟稔。
蕭水生輕哧一聲,心中咒訣默唸,兩柄血劍瞬間就出現在了身前,一經神識催動,頓時在他身前舞成了一個血繭。血繭方成,黃、金、紅三道飛光已撞擊到了其上,劍劍相擊的脆鳴聲隨之響起,空中立時迸射出數簇華麗的火花。
蕭水生視而不見,將雙手袍袖一撒,左邊定影鏡,右邊赤魄劍同時祭出,漂浮在他身側。趁着血劍仍在與三柄飛劍相持之際,蕭水生對着赤魄劍輕輕一指,赤魄劍身紅芒大漲,抖動一陣瞬時飈飛而起,透過血繭一下便將三道飛光震散。
高、瘦、老三修士,同時一驚,口中急唸咒訣,以雙手遙指各自飛劍,那三口飛劍回身一轉竟化作三道粗逾半丈的劍芒,分三路向赤魄劍劈去。
蕭水生將眼一瞪,赤魄劍頓生感應,陡然化作一條七八丈長的赤螭狀血光,將尾一甩,氣勢昂揚的迎頭撞向三色劍芒。“轟隆隆”一陣炸鳴聲傳來,卻是赤螭魄附帶的火精之力暴,其上精純無比的火元之力瀰漫上了那三色劍芒。
本命法寶受損,高、瘦、老三修士自然不會好受,齊齊噴出一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