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之瑤素來以沉着冷靜的着稱。遇上這種匪夷所思的境況,她驚慌一陣也就平靜了
下去。坐回圓凳上,她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上了一句:“凝芙她也有你這般強大的
神識吧?甚至她能夠晉升至融合初期,擁有數件不錯的法器,也全都是拜你所贈嘍?
”
蕭水生驚訝這個‘女’人的敏銳嗅覺,但事到如今,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於是大方的
承認了。
“哼,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虧我談之瑤自認聰慧,竟沒有自己的徒弟認人‘精’
準。”談之瑤自嘲了幾句,隨即很光棍的道:“今日我敗在你這個怪胎手裡,無話可
說。你想談什麼,儘管問吧!”
蕭水生也不跟她饒舌,神情冷峻的把五轉補闕訣的修煉問題又提了一遍。或許認識
到蕭水生對這個環節比較看重,談之瑤老老實實的將自己並未廢功,成功將一身法力
轉化成五轉補闕訣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了她的話,蕭水生低頭沉思起來:老實說,他實在沒有料到此行居然有如此大
的收穫,或者說,他沒有想到談之瑤的天賦如此傑出。可以完美的解決五轉補闕訣的
這個缺陷。
談之瑤擔憂的看着他,雖然很不甘心。但她清楚,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這年輕人的
一念之間。
斟酌良久,蕭水生道:“把這個方法‘交’給我,我就饒你一命。”
談之瑤的眼珠飛快的轉了幾轉:“你拿什麼做保證?”
蕭水生失笑的搖了搖頭:“你認爲你現在還有資格與我談條件嗎?不妨告訴你,從
你修煉五轉補闕訣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不在由你主宰了。五轉補闕訣它有一種特‘性’
,那就是一旦煉成它的第一重之後,就必須始終如一的堅持下去,如果中途轉修其他
功法的話,就會遭到法力的反噬!當然,你也能像先前那樣,將一身的法力屬‘性’在改
回去。”
談之瑤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擅自更改法力屬‘性’本就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若不
是垂涎五轉補闕訣的修煉速度,她怎麼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更別提如今再隨隨便便
的更改回去了。
現在她也終於明白,當日蕭水生爲什麼如此輕易就肯將五轉補闕訣的功法‘交’給她。
這功法分明就是一件能夠控制人的絕佳利器嘛!
一時間,她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但求生的強烈信念讓她很是理智的說道:“若你
不肯保證留我一命的話,那乾脆就拼個魚死網破好了。我掌握的方法,你永遠也別想
得到。”
蕭水生皺了皺眉頭,還是耐心的解釋一遍道:“我當初既然肯將五轉補闕訣‘交’給你
,就存了將來利用你的念頭,如今你修煉了五轉補闕訣,毫無疑問的就將成爲我的棋
子。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廢棋的。”
談之瑤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惡狠狠的道:“你就不怕我將法力屬‘性’在修改過來
,或者直接廢功重來?”
“不。你不會。”蕭水生很篤定的道,“一來你捨不得自廢法力,二來五轉補闕訣
的神奇之處會讓你心甘情願的修煉下去。”
“呸,就這種破功法。哪會什麼讓人留戀的地方!”談之瑤不屑道。
“你不用以話‘激’我。我原本就打算告訴你了。五轉補闕訣的神奇之處,並不在它本
身,而在於逆轉五元神功……”‘花’了一會功夫,蕭水生將逆轉五元神功的霸道之處全
部告訴了談之瑤。連帶着,將萬獸妖山那一會的實例也一併說了。
談之瑤的呼吸頓時間急促了許多,在這之前,她根本無法想象世界上還有如此邪惡
至極的功法。而且,她也相信蕭水生不會騙她,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自然的,她想到了多年以來,一直爬在她頭頂上的凌萱。只要把握住了這次機會,一
舉超越她不在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了。
見她眼神有些鬆動,蕭水生也不在催她。
過了良久,談之瑤妥協了:“這種方法我可以‘交’給你!我也願意成爲你的棋子,可
你一定要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得到了談之瑤的那個方法後,蕭水生志得意滿的返回了縹緲居。但他的身後,還跟
着談之瑤。在知道了五轉補闕訣的真正秘密所在後,她忍不住就想在第一時間內試驗
一下。
蕭水生解開房‘門’處的禁制後。出來迎接他的是巧凝霜。當她見到蕭水生背後的談之
瑤時,神情變得有些尷尬。談之瑤心底同樣對這個曾經的高徒很不待見,但她明白巧
凝霜的身份今非昔比。不得不拉下臉皮,笑臉相處,試圖努力的化解兩人之間曾出現
的那層隔閡。
“師父?你也來了。”月如神‘色’極不自然向談之瑤打了聲招呼。原來她在房中意外
的聽見了說笑聲,好奇的出來看了看,沒想到居然許久未曾的‘蒙’面的師尊。談之瑤自
然不會傻得在這裡擺高架子,師徒兩人彷彿什麼也沒發生的相互打了聲招呼。
在走向後‘花’園的途中,談之瑤忽然開口道:“你也喜歡月如那小妮子嗎?”
蕭水生腳步一止,點點頭道:“沒錯。月如師妹心思單純,在陣法禁制的領悟上,
也有絕佳的天賦。”
“我看你是看重她的天賦吧。我真是想不通,你有如此多的奇遇,爲什麼還想着四
處籠絡人心呢。如果一‘門’心思的修煉的話豈不是很容易修煉至大乘期,那樣長生不死
簡直是唾手可得啊!”談之瑤忿忿不平的追問道。
“那樣純粹修煉的話,我怕是沒有三個月就會發瘋的。”蕭水生並沒有向她透‘露’自
己部分失憶的事,只是淡淡的解釋道,“畢竟當上青冥‘門’的掌‘門’,似乎是一件非常有
趣的事情呢!”
談之瑤眼睛瞪的老大,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了。當境界突破成爲一件不可能或者一件
極爲容易的事時,修士自然而然的就會產生許多其他的想法。
兩人很快進入了‘洞’窟之中,來到了傳送陣之前。目送着談之瑤走上傳送陣後,蕭水
生忽然補充了一句:不要貪功冒進,當心修爲暴漲後心魔的侵襲。傳送陣上的談之瑤
目‘露’着詫異之‘色’,最後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蕭水生本可以將金剛摩訶鎮魔經一起‘交’給她,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在修爲沒有
徹底壓倒她之前,蕭水生可不敢冒這樣的風險,誰知道談之瑤會不會在突破金丹期後
突然反噬他。
不教給她金剛摩訶鎮魔經。那些心魔自然就能制約她的修爲的增長速度。而就算談
之瑤被心魔侵襲至走火入魔而死,蕭水生也沒什麼惋惜的,只不過就喪失了一枚目前
看起來不錯的棋子罷了。
一回到仙人臥,巧凝霜便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水生,談師姐她是怎麼回事,難道
你也將逆轉五元神功的事告訴了她?”這也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蕭水生自然照實說
了。順帶着,也把從談之瑤那裡得來的巧妙改變法力屬‘性’的方法,一起告訴了她。
巧凝霜認真的聽完,不由讚歎道:“談師姐果然天資卓越,這方法當真稱得上神妙
無比,玄奧‘精’深了。”她忽然簇了簇眉頭:“不過,這方法貌似對我們逆轉五元神功
來說,有些‘雞’肋了。以那種修煉速度,沒多久就能恢復到廢功後的水平。”
“對我們這些修爲並不高深的修士來說的確如此。但‘門’內有些人卻未必能做到這般
舉重若輕。比如說青冥‘門’的十位長老,修爲最高的那位甚至已經是金丹後期,想讓他
廢功重修,那不無異於癡人說夢麼!
唯有這個辦法,再加上逆轉五元神功的‘誘’‘惑’‘性’,‘門’內這些高層修士纔不會成爲我登
上掌‘門’時的阻力。”蕭水生‘胸’有成竹的說道。
兩人討論了一陣,把話題又轉移到了即將赴任的靈石礦區上:包括上任期間的修煉
,如何將此次礦區之行利益的最大化,如何應對突發的戰鬥事件。以及如何控制這一
屆的正式弟子等等。
這些,蕭水生心中都有一個大概的譜。由他說出來,再讓巧凝霜分析添加細節來進
行完善。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蕭水生並沒有就此安下心來修煉。再三斟酌之下,他又做了兩
件事。第一件,就是培育狂暴飛蝗。雖然狂暴王蝗如今已是地階八級的強大妖獸,但
寶多總歸不壓身。再說放着狂暴母蝗最強大繁殖能力不用,那也是種暴殄天物的表現
。
狂暴母蝗的繁殖並不是一件簡單事。除了需要大量的‘肉’食外,還需要數量不少的靈
石。而且狂暴飛蝗卵生長週期也不短。
陪着狂暴母蝗在萬獸妖山又呆了三個月後,蕭水生終於有了第一批狂暴飛蝗羣。數
量約是六七千左右。因爲這些狂暴飛蝗的母體是地階七級妖獸,所以它們的體型遠比
一般的狂暴飛蝗要大。等級也突破‘性’的達到了四級。
一旦釋放出去,這羣狂暴飛蝗足以遮天蔽日。再加上的它們堅硬的軀體,絕對會成
爲敵人最大的噩夢。
第二件事,那就是將芥子空間中,剩下來近三百件法器全都祭煉到了體內。這個浩
大的工程也差不多‘花’了他一個月的時間。
四個月匆匆流過之後,也到了趕赴靈石礦區的日子。這天,兩人依舊是最後一批到
達青冥山大殿的修士。衆人敬畏的看着他兩人走至殿前,這一回倒沒有什麼人在敢非
議什麼。
此次出現在大殿中的倒不是那位鳴長老,而是四個月前,衆人在石築高臺上見到的
那位灰袍長老。這位長老先是簡約地說了一些達到礦區後的注意事項,隨即便領着他
們出發了。
大約不眠不休地飛行了十天左右,衆人在圓螺羣山南邊約七百多裡的高地落下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幽深莫測的大坑,大坑呈現漏斗狀,深約三百多丈。也就
是所謂的天坑了。
此天坑,四面坑壁陡峭異常,只有東北方向的峭壁上,有一條羊腸小道,在豎直的
石壁上盤旋環繞直至地心深處。
這時,那位灰袍長老介紹道:“天坑底部,就是我們青冥‘門’的靈石礦區所在了。這
條靈石礦區是我們青冥‘門’的主礦脈,供應着全‘門’上下八千餘名弟子的靈石消耗。看見
那條羊腸小道了嗎?我們就從那裡下去吧!”??既然長老已經發話,自然不會有人傻
得提出爲什麼不直接飛下去的問題。他們老老實實的跟在那位灰袍老者身後,走向那
條羊腸小道。等到了近前,那灰袍長老忽然
停了下來。
就站在他身後的蕭水生與巧凝霜兩人自然看的真切,灰袍長老從袍袖口取出一塊巴
掌大的土黃‘色’‘玉’牌,對着‘玉’牌念動幾句咒訣,待‘玉’牌表面彩光四溢後,將手一揚,‘玉’
牌飛上半空,須臾後向下投‘射’出一束彩光,彩光投在那條羊腸小路上時,原本空無一
物的空中竟閃現出幾圈銀光閃閃的漣漪來,漣漪過後裂出了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孔‘洞’
來。
“哇,這是陣法禁制啊!”
“嘖嘖,好大的陣法禁制啊,居然將整個天坑口都封閉了進來。”
……
衆人一邊依序越過了孔‘洞’。一邊對着巨大的禁制嘖嘖稱奇。蕭水生兩人由於禁制也
見得多了,對此倒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這讓那位不時關注他們的灰袍長老對他們
不禁又看高几分。
等他們到達坑底時,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天。
趁着灰袍長老領着他們走向坑底中央的片刻,蕭水生快速的打量了一遍周圍,偌大
的方圓一里的空間內完全空無一物,簡潔的令人感到單調,地面是由不知從什麼地方
移過來白堊石鋪成的,雖不舒坦,但是也不硌人。這裡唯一值得注意的,恐怕就是四
周坑壁上的‘洞’口了。
蕭水生細心的點了一下,總共有十個‘洞’口存在。這些‘洞’口大多都是三人來高,兩丈
多寬,但裡面都是黑森森的,根本看不清裡面有什麼東西存在。
灰袍老者指明瞭每個‘洞’口代表的礦區後,就下令衆人解散進入了。早在四個月之前
,蕭水生與巧凝霜就被告知分配在八號礦區,與其他諸人都是四人一夥不同,考慮到
他們的關係與實力,這一屆負責八號礦區的,只有他們兩人而已。當然,對於這一點
他們也是喜聞樂見的。
進了礦‘洞’以後,走過一段幽深昏暗的通道,兩人眼前重新明亮了起來。從此處開始
,隧道的頂端每隔十米就鑲嵌了一顆的‘雞’蛋大的熒光石。再走一陣,‘洞’那端便站定了
兩個人。
一位濃眉大眼,一位斜眼歪鼻,他們見到蕭水生兩人,更準確的說是巧凝霜時,快
步走了上來,極爲恭敬的行禮道:“蕭師叔,巧師叔好。請隨我們往這邊走。”
蕭水生兩人微微頷了頷首,跟在他們身後。通過一番‘交’談,蕭水生了解到,濃眉大
眼那位修士叫李自持,斜眼歪鼻的那位修士叫做杜月飛,兩人同是上一屆通過‘門’內考
核的修士,修爲大概在築基中期的頂峰。
他們兩人主要負責的是監督凡人礦工逃跑的情況,相對於另外兩名叫做施笙畢與範
輕水修士清點出產原靈礦的工作,要稍顯重一些。因爲那兩人都是築基後期的工作。
他們居住的‘洞’府,都是先輩們直接在隧道兩側開挖出來的,經過這麼多屆的完善,
已經不比少‘陰’山山頭的那些居所差不了多少了。從語氣中,蕭水生能夠聽得出來,他
們似乎極不願意離開這裡,估計要不是師‘門’嚴令,他們恐怕想一直待在這裡直到坐化
。
在他們的領路下,蕭水生與巧凝霜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工作室。這是一個大概有十
來平方米的‘洞’府,‘洞’府的左半邊堆置了一個兩米來高的“小山丘”,整個小山丘上都
是一種亮晶晶的白‘色’碎石頭,不問可知,這些碎石頭都是原靈石了。在‘洞’府的右半邊
,還擺放着兩張石桌,石桌上正有兩名修士在奮筆疾書。
他們見到蕭巧兩人後,不由放下了手頭的紙筆,客氣的上來行禮。雖然他們入‘門’的
比蕭巧兩人更早,但魔‘門’中一向以實力爲尊,所以兩人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兩邊分
別敘過話,巧凝霜便好奇的問道:“範師侄,你與施兩人方纔在抄錄什麼,怎麼還用
凡人的紙筆呢?”
施笙畢賠笑一聲,道:“巧師叔,我抄錄的是近半年靈石出產的數據,爲的是應付
的半年一次的‘門’派靈石供應,而範師弟抄錄的近四年的靈石出產數據,那是方便與兩
位師叔‘交’接工作用的。”
接着,他不等蕭水生詢問,主動將這賬本里面的貓膩,也就是剋扣靈石的手段的一
股腦的倒了出來。見兩人驚訝的表情,旁邊的李自持也主動笑着解釋道:“蕭師叔,
巧師叔,這個形式已經變成慣例了。我們當初初至此地時,聽師兄們替我們講解,也
是嚇了老大一跳呢!”
蕭水生釋然的點點頭,心中估算了一下,按照他們介紹的方法,一人一年至少能自
留下一百多塊下品靈石,二十多塊中品靈石,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截獲一二塊上品
靈石。四年下來,那就是一筆極爲可觀的數目。
怪不得這些修士都捨不得離開,待在少‘陰’山上拿的月俸與這相比,簡直就是魚之比
熊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