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把樑皓弄得有點糊塗了,思忖了片刻後覺得,女賊應該早就把車偷到手了,而且手裡的贓車不止一輛,只是今天碰巧開這輛出來。
一想到這是一個慣犯,樑皓冷冷的說:“我再次奉勸你,最好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女賊“嘿嘿”一笑,告訴樑皓:“我再次告訴你,別多管閒事!”
“我還真就管定這個閒事了!”
“你有病吧?”
“不是我有病,而是這個社會有病,大家都一味的明哲保身,不敢管閒事,使得社會風氣變得如此冷漠和墮落。”
“原來你還喜歡講大道理!”
“那就講點小道理,我承認自己是無聊,所以找點刺激。”笑了笑,樑皓又說:“我爲了抓你,剛剛放過了一個騙子!”
“哈哈!”樑皓的這份幸運實在出人意料,女賊大笑了兩聲,然後問:“那麼你爲什麼不去抓那個騙子,而是來抓我呢?”
“因爲那個騙子沒有得手,而你卻得手了!另外,我認爲普通的行騙不具有強迫性,被騙的人其實自己也是有責任的,但是人們卻可能在沒有任何責任的情況下,無端的招惹上了你們!”
女賊點點頭:“你想讓我自首是吧?”
“對!”
“好,那你就陪我去公安局吧!”女賊出乎意料的答應了樑皓的要求,而且還提出了一個更出乎意料的要求:“既然我要坐牢了,應該回家安排一下,你認爲可以嗎?”
樑皓的反應同樣出乎女賊的意料:“人之常情,當然可以!”
女賊被樑皓的大度弄得瞠目結舌,愣怔了一會才試探着問:“那你陪我回去?”
“行!我沒什麼事!”既然已經見義勇爲了,樑皓決定勇到底。
“就不怕我安排人對付他?”女賊心裡思忖着,腳猛地一踩油門,隨着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音,車子開上了公路,起步還沒多遠,車速就已經超過了市區內的限速。
儘管剛纔的一番脣槍舌劍,讓女賊對樑皓產生一定的興趣,但女賊仍然恨樑皓多管閒事,讓這應該本來很快樂的一天增添了不少麻煩。她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只要一回到家裡,立即就把家裡的保鏢全叫出來,好好的修理一下這個道德情CAO過份高尚的傢伙。
很快的,女賊開始設想樑皓被保鏢團團圍住後,將會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她覺得樑皓可能會渾身顫抖,跪下來求饒都說不定,甚至可能會嚇的尿褲子,結果就不禁“咯咯”的得意笑起來,使得樑皓對她投去了一道詫異的目光。
女賊不知道的是,樑皓決定跟着她回家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各種可能性,包括她心中的那點小伎倆,只不過樑皓根本不在乎,甚至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就像女賊心裡的算盤一樣,很想看一場熱鬧。
因爲樑皓已經察覺到,好像有人在跟蹤女賊。
女賊一路上猛踩油門,保時捷就如同一支箭一般,而且還是會拐彎的箭。女賊的車技很不錯,靈活的穿梭在車流當中,僅僅比軸距寬出一點的空隙,都能輕鬆自如的穿過去。
看得出來,練出這種車技的代價是把交規當成廢紙,無論紅燈還是單行路,女賊全部視若無睹,飛馳而過。如果正前方實在過不去,女賊也絲毫不減速,直挺挺的撞去,讓對面車的司機驚出一身冷汗,然後拼命地向旁邊躲,以讓出一條路。結果很多地方的交通堵塞,竟就這樣被女賊給疏導開了。
路上其他司機目睹了這橫衝直撞的一幕,不約而同的做出了類似的舉動,先是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然後伸出大拇指誇讚:“違章中的VIP,跑車中的坦克車!”
女賊想通過自己的車技嚇唬一下樑皓,就如同曾經坐過她的車的其他人一樣,滿臉慘白,連聲哀求:“慢點!慢點!”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樑皓面不改色心不跳,目光怡然自得的看着前方。
“是被嚇傻了吧?”女賊失望之餘,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兩人各自揣着心思,一路上沒有再說話,不過樑皓倒是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女賊十分熟悉這輛車,而且完全掌握了車的性能,每一次提速和換擋都恰到好處,方向盤更是就像身體的一部分。如同每個人的性格不同一樣,即便同一款型的車,每一輛在性能上有着細微的差別。在正常行駛的時候,這些差別是體現不出來的,但是如果像這樣飆車的話,就需要有足夠的瞭解,而這種瞭解是需要通過長時間駕駛摸索出來的。
樑皓因此也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這車真的是她的?”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十字路口出現了幾個交警,這還是女賊的亡命之旅展開以後,第一次看到可敬的人民警察。其實女賊的飆車早就通過監控系統被察覺了,他們是得到了指揮中心的指令之後趕到這裡來攔截的。當看到女賊的這輛車,一個交警快走了兩步站到車子的正前方,然後筆直的擡起右臂,掌心衝前,示意停車。
樑皓笑了笑,揶揄女賊:“看來你可以提前投案自首了,除了偷車之外,還要加上一連串違反交規的指控,這意味着你的駕照將和你的政治權利一起被剝奪。”
女賊並不答話,猛地又一踩油門,保時捷如同脫繮的野馬,直奔交警而去。交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摘掉了太陽鏡驚訝的望過來,但保時捷沒有因爲這個瀟灑的動作停下來。
雖然領教了女賊的瘋狂,但樑皓仍然沒想到對方竟敢襲警:“你是打算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嗎?”
說話的功夫,車子距離交警只有不過十餘米的距離了,不知道是因爲盡忠職守,還是因爲已經被嚇呆了,交警始終保持着那個姿勢,傻傻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就在眼看要撞到交警的一霎那,樑皓幾乎已經可以看得到交警臉上的鬍子茬,女賊右手迅速擡起手剎,左手則猛地一打方向盤,伴隨着一陣刺耳的聲音,保時捷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飄移,排氣管幾乎是緊擦着交警的褲腿,向左邊的路飛馳而去。
交警渾身一軟,“噗通”一聲坐到地上,又馬上站了起來,高喊一聲:“攔住那輛車!”
不多時之後,一陣密集的警報聲傳來,樑皓回頭一看,只見五輛警車拍成一字長蛇,緊緊的跟在後面。
樑皓回過頭來,嘆了一口氣,告訴女賊:“你有點玩大了!”
女賊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表現得很不在乎,這讓樑皓隱隱的有些後悔。儘管她的車技不錯,但畢竟是時刻都在威脅着別人的生命安全,樑皓覺得與其讓她這樣狂性大發,還不如任由她去做個安安靜靜的偷車賊。
樑皓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制服女賊,然後帶着她去投案。但是在高速行駛的車上,尤其是在人流和車流都很密集的城市道路上,樑皓並沒有把握可以保證安全。
這個時候女賊已經將後面的警車全部甩掉了,但是全市的交警也都已經調動起來,撒開了大網四處攔截這輛瘋狂的保時捷。如果女賊繼續飆下去,肯定是要落入警方手裡的,不過她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天下名城”是B市最高檔的一座社區,座落在近郊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佔地面積是本市所有住宅區當中最大的,檔次甚至還要超過樑皓住的第一花園。第一花園除了別墅之外,還有幾棟多層和高層住宅,天下名城這裡則全部都是別墅,而且以獨門獨院的獨棟爲主,檔次最低的也是聯排和疊拼。
女賊徑直把車開到社區正門前,保安看到保時捷,沒有詳細盤查,敬了一個禮就放行了。
樑皓看到這一幕,頓時對自己的行爲有了悔意,因爲這說明保時捷的主人就住在這個社區,而這個女賊是斷然不會得手之後,開着車在失主的眼皮底下晃,這也就是說,這輛車的確是屬於這個女賊的。至於她爲什麼要用偷車的手法開車,樑皓還無法想到原因,但是也懶得去關心了。
不過,這個女賊如果真的是一個偷車賊,樑皓此時倒要加強戒備。因爲剛纔的一路飆車,早就把國家安全局的特工甩的沒了影,樑皓獨自一個人在對方的地頭上,實在吉凶難料。
女賊接下來的表現讓樑皓更加篤定了這個推測,她對社區裡面的環境十分熟悉,不多時將車開到了一棟西班牙風格的四層別墅門前,停好車後冷笑一聲,告訴樑皓:“這就是我家,要和我一起進去嗎?”
樑皓雙手一抱拳,笑嘻嘻地說:“你應該很忙,我就不打擾了,就此別過!”
“害怕了!”女賊無從瞭解樑皓的心理活動,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涌起的是這樣一個念頭。這使得她更加想看看樑皓面對保鏢時驚恐的神情,於是拋掉了原本的顧慮,決定好好修理一下樑皓。
女賊不再和樑皓囉嗦,立即拿出手機要打電話,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車門突然被打開了,有人伸進手來,一把奪走了她的手機。女賊一愣神的工夫,被人粗暴的從車裡拉了出來,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的夾着她,把一塊白色毛巾捂在了她的嘴上。
女賊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壞了,睜大了雙眼驚恐的看着這些人,想要呼喊救命,但卻只是發出了一連串“嗚嗚”的聲音。在一剎那間,她寄希望於樑皓能夠救自己,但是一想到那副衰樣,又不相信樑皓會有那樣的能力。
在女賊的手機被搶走的同時,樑皓也遭到了襲擊,但是樑皓立即就做出了反應。副駕駛座位的車門剛被人拉開,樑皓左腳用力一蹬,身體跟着往右側一傾,“嗖”的從車子裡面躥了出來,把兩個試圖來抓自己的人撞了個趔趄。
樑皓不等在地上站穩,右腿順勢踢出,劃出一道漂亮的曲線,正踢在對方一個人的下巴上。只聽輕微的一聲“咔吧”聲,這個人的下顎當時便脫臼了。他捂着退到一邊去,忍着劇痛的同時,開始自學中醫接骨,試圖把下巴推回到原位去。
這時只見銀光一閃,另一個人掏出一把匕首,向樑皓撲了過來。樑皓左臂橫着一搪,擊在對方的手腕上,磕開了匕首,右手緊接着呈刀狀劈在了對方的脖頸上。樑皓這一下絲毫沒有留情,這個人一聲不吭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樑皓腳尖輕輕一踢,掉在地上的匕首飛了起來,被樑皓穩穩的接在手裡。
與此同時,第三個人從背後衝了上來,掄圓了一根橫掃過來,樑皓向前躬身躲了過去,然後右腿順勢向後踢出,形如蠍子的尾鉤一般,正鉤在對方的。這個倒黴蛋滿面蒼白,慘號一聲,捂着自己的跪下了。
直到這個時候,樑皓纔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對方,發現來人總共有五個,除了被自己打倒的,還剩挾持着女賊的那兩個。
樑皓冷笑一聲,問:“你們是黑吃黑嗎?”
“黑吃黑?”對方一聽這話,愣了一下。
“她偷車,你悶搶她!”
對方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女賊,然後告訴樑皓:“別廢話了,你跟我們弟兄走,否則這小妮子的命就不保了!”
“是衝我來的?”樑皓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就是一驚。
剛纔決定抓住這個偷車賊,樑皓髮現周圍影影綽綽有幾個人,把保時捷團團圍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樑皓以爲這幾個人可能同樣是盯上這輛車,但此時聽到這句話才明白,對方真正的目標原來是自己。
“可我剛回濱海,什麼人消息這麼靈通?”樑皓冷笑一聲,心中想道:“會不會與暗中製造緋聞、到皓雪娛樂鬧事和半夜突襲公寓的人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