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等等？”
“老闆您說拒絕合作？”雲詩下意識聽成了合作，這倒不是她耳朵出問題。
而是在雲詩看來，這份合作計劃真的很有誠意。
同騰訊遊戲合作不一樣，他不像索尼三星那些科技公司。他們的合作計劃抱有目的性，即使他們給出條件再優渥，他們最終目的是爲了獲取複眼攝像頭的生產技術。
哪怕他們沒有能力生產，那巨獸工業可以提供全套生產線，甚至連生產用的工業原材料都能一併提供。
他們不怕花錢，因爲花費再天文的數字，都一樣可以從消費者身上找回來。
但騰訊遊戲是互聯網領域裡的霸主之一，實體這塊他們沒有任何涉獵，就算巨獸工業願意給他們工業技術，他們也不願意要。
這是虛擬和實體的區別。
這份合作並不需要巨獸工業費力去付出什麼，就能獲得額外可能非常豐厚的收入。他們遊戲無論斂金與否，都對巨獸工業的影響不會太大。相反，騰訊遊戲還能依靠強大的用戶羣體，去反哺幻晶手機銷量。
就像當年英雄聯盟的大火，帶動無數玩家不停升級電腦硬件一樣。
虛擬網絡依託硬件的發展，反過來何嘗不是硬件，被虛擬網絡逼着不停發展？
一臺不玩遊戲的家用電腦，完全靠着集成顯卡就夠了。何苦花大價錢去追求泰坦顯卡，甚至泰坦雙卡交火，四卡交火？
雲詩對電腦硬件這塊太瞭解太瞭解，所以她比更多人能夠想象到，當一款遊戲大火之後，無數玩家爭搶着去升級自己手機，爲幻晶手機創下更多銷量的可能。
雲詩有些躊躇，之前她特意提起這項遊戲合作，現在她想幫葉青再分析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葉青笑道：“我拒絕當然不是說他們遊戲不好，或是擔心一款大火的斂金遊戲，影響到我們口碑，這些其實不用顧慮。”
葉青有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或許只有站在他這個位置才能看到。
他無需解釋什麼，雲詩只會照做，這是他的權威。並且解釋起來，可能會有些複雜。
考慮到雲詩是自己的助手，許多工作上並不是葉青下達命令，讓她照做就行。
這和傳話筒沒什麼區別，她必須有自己的思想和見解，能夠更接近葉青思考問題的方式，才能讓葉青省去更多事務。
雲詩揚起了精緻白皙的臉蛋，眼神探尋。
“我們並不是什麼都不用幹。”葉青翻開資料中的某一頁，用手指摩挲道：“他們的遊戲計劃中，有一點很關鍵，就是與遊戲配套的電子戰術步槍。”
“實體工業技術的缺乏，既是他們優點也是缺點。”
“他們無法生產出一款可以滿足他們要求的電子戰術槍，國內絕大部份科技公司都不行。戰術槍對遊戲體驗的影響很重要，一款可以毫無延遲射擊，並滿足虛擬射擊時，槍械發出的震動反饋技術，只有我們纔可以做到。”
“我們能做到更好，如果使用電漿電池供電，我們可以做到連他們想都不敢想象的效果。”
雲詩點了點頭，然後鼓起勇氣問：“電子戰術槍應該很簡單呀，用我們的工業技術量產它，一天量產十萬以上絕對沒問題。”
“戰術槍沒問題，遊戲也沒有問題，我們的幻晶手機更沒問題。”
“但戰術槍和幻晶手機結合後有問題，用戶們必須在擁有幻晶手機，和我們的戰術槍情況下，才能登錄他們的遊戲。”葉青講到這裡，用反問的語氣問道：“你說用戶認爲這款遊戲是我們創造，還是他們？”
“我們……的可能性會大一些。”雲詩下意識點點頭。
“我們，靠遊戲賺錢麼？”葉青反問。
就像雲霧，被撥開了一條縫隙。
雲詩很快想到不止是硬件，消滅害蟲這個遊戲，就是巨獸工業爲了拓展複眼攝像頭的娛樂性而創造。王宇聽那邊無論把方案做到多麼完善，卻始終跳不出消滅害蟲這款遊戲的核心。
認真思考片刻，雲詩明白了葉青的意思。
騰訊遊戲那邊能夠帶來利潤不假，可巨獸工業要付出的並不比他們少。既然已經付出了那麼多，爲何還要接入他們的遊戲端口？
不如繼續把消滅害蟲這個遊戲擴展，自己生產戰術槍，把它當做一項贈送給玩家的福利。他們能做到的事情，巨獸工業同樣可以做到，做得更好。
不是王宇聽那邊的計劃不夠動人，是他的老闆對金錢實在沒什麼慾望。錢都多到花不完，還能有什麼慾望呢？
既然如此，繼續免費唄。
……
王宇聽坐在辦公室內忐忑等待良久。
當電話鈴聲響起時，不止他的助理站了起來。
就連面對歐洲ubisoft、美國ea，這樣頂級遊戲公司，也能談笑風生的王宇聽，都下意識把身體前傾到電話面前。
助理馬上識按了免提。
“您好～”
“我們很榮幸，能收到貴方這樣一份重要的計劃。”
“只是～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總裁經過慎重斟酌後，覺得這份合作計劃，還有些不太完美的地方，例如在利潤分配方面。因爲我們不僅僅付出的是複眼攝像頭端口開放，還要負責戰術槍的設計。”
雲詩拒絕的很委婉，“再比如這份遊戲合作計劃具體內容，我們還沒有獲得更深一步的瞭解。”
“我們理解貴方出於保密的心情，但也希望，貴方能夠理解我們，在對待一項從未涉足過的領域時，所考慮到的更深層次顧慮。”
“所以……”
後面的話已經不用再說。
拒絕分很多種，商業合作上的這種委婉。是爲了未來，有可能大家真的坐到一起成爲合作伙伴的鋪墊。
未來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
一家是國內頂級之一的網絡科技公司，一家是實體工業領域中的霸主。這次合作不成，未來類似機會，肯定不會止步一次。
王宇聽的助手，應該很客氣的表示是他們計劃還不夠完善，他會把貴方總裁寶貴的意見轉達給上司。
“理解理解～”助理也確實這樣說，可他竟然看見他的上司在旁邊不停擠眼色，做出把資料往外送的動作。
“那……那雲助理您看這樣，我現在就把我們的遊戲框架方案發給您？”
“請……問這是王總的意思嘛？”雲詩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助理深吸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爲何自己上司臨時變卦，願意拿出更多利潤，可他看見上司在繼續做動作，只能咬牙道：“我們希望用最真摯的行動，來讓貴方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如果葉總對利潤分配不滿意，這些都可以談。”
“……”
足足過了十秒，王宇聽和助理都等得心跳加速時。
雲詩只能苦笑道：“還請您轉達我們對王總的謝意，只是目前我們真的沒辦法在這方面領域展開合作。”
“能啊，我們覺得明明大有可爲。”
“您聽我說！”王宇聽的助理語速迅速加快，“貴公司的複眼攝像頭，其實……”
“喂～”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