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瓦倫丁收到了公司發來的臨時通知。
他的市場考察工作被臨時取消，公司以華夏年關將近，回鄉人數爆發，調查數據不能反映平時市場真實情況的理由，把瓦倫丁召回了公司。
還贈送六點返程頭等艙機票一張。
有了第一次經驗，瓦倫丁這一次非常順利。
登上與上午同一架的女妖飛行器後，瓦倫丁先是利用自制鑰匙打開幾個觀察窗，取出他放入的“藍牙耳機”。等女妖飛行器在尚海機場落地，瓦倫丁只用了一個非常想跟兩位機長合影的請求，就從駕駛艙內取出那三枚藍牙耳機。
出機場不過安檢。
瓦倫丁走出機場，他的助理已經坐在福特汽車裡等待他的歸來。
“怎麼了老闆？”助理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疑惑問道：“這次任務不是圓滿成功了嘛？爲何你的臉色，比失敗了還難看？”
“是我小看了巨獸工業。”瓦倫丁的眼神中充滿憂鬱。
“你說的沒錯，他們的安檢設備不僅無需把身上的物品分類，就連我們的防檢測收納袋都不起做用。”
“我放在收納袋裡的這些監聽採集設備，都被他們的安檢儀發現了。”
助理握住方向盤的手頓時愣住了，不過既然瓦倫丁已經在電話裡告知他任務完成，那最終的結果肯定是有驚無險。
瓦倫丁把過程完完整整的講述了一遍，助理這下楞的更徹底，似乎連車都不會開。
那種安檢設備，竟然能自動識別出電子產品，擁有的功能，是否與外觀產品相符！
萬幸！
無論是瓦倫丁的手機，還是那些被沾在機艙隱蔽角落的監聽採集設備，都跟真正的手機，和藍牙耳機沒什麼兩樣。普通藍牙耳機，本來就帶有短距離無線通訊模塊，和收聽模塊。
這就像武裝直升機和民用直升機一樣，它們都是直升機，只是在使用方式上有所不同。
“老闆，那我們要立刻購買一套這種安檢設備了。”助理從愣怔中清醒後，第一件事情就拿起手機，開始查詢巨獸工業出品的安檢設備信息。
這一查，助理髮現搜出的信息，全都是對這種安檢設備的吹捧，跟銷售有關的一條都沒有。
沒關係，他們所在的公司內，跟尚海多家安檢設備供應商都有長期合作關係。
市面上所有主流安檢設備，他們都有采購。
助理撥打了一家主做華夏品牌的供應商，這家供應商的規模，在尚海安檢市場裡，誇它中等都算大的。但他卻是尚海市場中，把華夏安檢品牌收集最全面的供應商。
電話接通了，這家名叫【亞安安檢門】的供應商老闆到是非常客氣，可瓦倫丁的助理一問巨獸工業剛出品的那種安檢門時。
對方頓時苦笑，說關於這種安檢門的消息，他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們也正在想辦法跟巨獸工業談呢。
瓦倫丁的助理不信邪，又打了一家尚海實力最強，主做美國安檢設備的供應商電話。
電話是銷售經理接的，他低沉的告訴助理，他們也沒有任何渠道。
不過他們老闆已經親自前往中雲市，和巨獸工業洽淡去了，那邊一確定合作關係，他這邊就打電話通知。
“……”
助理不知該說什麼好。
數小時後，瓦倫丁和助理回到公司。
被安放在機艙內的十一個監聽採集設備，被他的助理連上數據線，最後接入到一臺電腦中。
瓦倫丁開始把手機裡的加密內容上傳，並連夜整理資料。
……
翌日上午。
在雅西圖的波音總部，卻是晚間的燈火通明。
現任波音執政官愛德華，收到了第一份從華夏發來，關於女妖飛行器的情報。
這份情報就出自瓦倫丁之手。
情報直接發到一個隱蔽的郵箱中，執政官愛德華下載完情報後，就把郵箱銷燬，讓助手把情報打印成文檔備案。
情報很快發到幾位高層和首席工程師的內部信箱中，兩個小時後，這些人又一次聚集到會議室裡。
“我覺得，我們完了。”主管航空工業的技術執行官比米斯，在老大還沒開口前，就給這份情報下了蓋棺論。
“如果這份情報是真的，那我們肯定完了。”末了，他加重強調一句。
“情報沒問題。”首席執政官愛德華咳嗽兩聲，“情報來源是我們合作多年的【鼬鼠調查公司】，獲取情報的，也是一位入行至今從未失手的高級調查員。”
首席工程師布拉邁爾點點頭，低沉道：“我相信鼴鼠調查公司不會在情報上作假，畢竟取得這種情報，也不是什麼高風險項目。”
首席工程師布拉邁爾，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他的身體很硬朗，此時臉上的表情很憂傷。
擺在郵箱裡和會議桌上的這份情報，讓他有種被時代拋棄的錯覺。他親歷過波音公司第一代噴氣式飛機707的後續型號改進工作，他參與過737的多項重大設計工作。
在波音公司內，有人戲稱老闆可以換，但他布拉邁爾絕不能換。
可是在這份情報面前，布拉邁爾覺得，自己已經從飛行器製造業的金字塔頂端跌落。
這份情報涵蓋了很多關於女妖飛行器的數據，就像一柄柄利劍，把布拉邁爾的心臟狠狠來回穿刺。
譬如第一頁的第三條。
女妖飛行器，從艙門關閉後，從渦扇引擎啓動，到起落架脫離地面的時間，用時十一秒零五。
情報上，還列舉這個數據的來源。它是根據軟件檢測到引擎轉動聲，到手機電子陀螺儀感應到空間出現晃動後的精準計時。
第一頁的第四條。
女妖飛行器，從引擎啓動後，抵達一百米高空的用時，用時是十七秒。
有了這些數據，布拉邁爾只要根據女妖飛行器的載重，就能很輕鬆計算出，女妖飛行器的引擎推比。
在關於引擎數據的第三頁，第四條。
那名調查人員，通過一枚安裝在女妖飛行器的推進器，與機身連接處的信息採集工具，採集到在巡航時，女妖飛行器的引擎轉速。
轉速通過機械震動分析，因爲工具簡陋，所以答案會有500到2000之間的浮動誤差。
女妖飛行器引擎轉速，在巡航時，均速保持在一萬五千轉。
這個數據就算再減掉兩千，波音和空客系列任何一架客機，也別想追趕到。別說巡航，它們甚至連引擎的最高轉速都達不到這個數據。
數據扎心，通過放置在駕駛艙裡的信息採集工具，錄到的駕駛員與塔臺之間通話內容……
則更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