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現在什麼時間了啊。你也不知道？”劉一九問着鄒強。
鄒強一副迷惑的樣子，讓他很是不爽。
不就是問問時間麼，至於這樣疑惑？
山中無歲月，電磁炮的模型，已經快要建設完成了，劉一九在這個階段，每天都是工作超過18個小時，哪裡有時間來關注現在究竟是幾月幾號？
“今天是1997年3月13號。”鄒強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他不確定的不是今天幾月幾號，而是劉一九是否問的這個，隨後見到劉一九沒有說別的，從校官制服胸前的兜裡面掏出一個黑色方正的玩意兒，看了看，繼續說道，“現在是上午12點38分。”
“……”劉一九無語。
對於時間，他沒有概念。
好像過去了四年的時間啊，爲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蘇聯解體了沒有？”劉一九詢問着。
“蘇聯的旗幟還在克里姆林宮飄揚，但是隻有幾十名工作人員了……”鄒強詳細地給劉一九介紹着情況。
雖然他不知道劉一九爲什麼要這樣問，作爲九院的負責人，不可能連外面的形式都不知道不是？
“總參還是李向陽負責不？”劉一九突然發現，好像真的沒有再聽到那些消息了啊。
“劉主任，您不會……”鄒強眼睛瞪圓了。
好像劉一九的思維出現了問題？
他不是經常跟總參的大佬們進行交流麼？
“他出了問題？”王順義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趙敏，“這不可能啊，一直都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如果要說反常，好像這幾年他一直都很少再跟我們進行交流溝通……”
趙敏很是嚴肅地說道，“根據我們這幾天對他的體檢情況得知，他的神經活動以及腦電波都是有些異常……”
“難道是最早時候的基因藥劑的問題？”劉素學皺着眉頭問道。“司徒雪沒有任何的異常。而且，老爺絕對不可能會把有後遺症的基因藥劑注射到他的體內。這可是老爺唯一的後人……”
劉素學自己最爲清楚，他同樣也是注射了基因藥劑。
所以，到目前爲止，他依然是五十多歲的外貌。
這些年，他一直都是生活在尼普多桑，很少出現在外界的視線中。
基地的高層都是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也刺激了趙敏更加瘋狂地研究這方面的技術。
“以目前我們的技術條件，根本就沒法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引起的。”趙敏有着一種無力感。“就連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他們身體內基因藥劑引起的變化，從而進行逆向研究而開發出來當初的基因藥劑……”
“要不把他轉到首都的軍區醫院？”謝和平提議。
“我們這裡是國內最頂級，甚至整個世界最爲頂級的基因研究實驗室，如果真的是基因方面引起的問題，我們沒有辦法，他們誰都沒有辦法！”趙敏搖頭反對。
基因研究，九院從六十年代建立起來就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
跟國外同類型的研究單位相比，九院的方向要明確很多，只不過，這裡面從來沒有向外面公佈任何的成果。
軍方實驗室，不是私人實驗室以及各個企業或者大學建立的實驗室，這裡面的技術，不需要任何的專利申請，任何軍事技術，都不可能靠着申請專利來保持不被別人搞到。
保密，纔是各國軍事技術的唯一手段。
“基地裡面醫院的條件沒法跟首都301醫院比。就怕不是基因方面引起的。”謝和平可不希望劉一九出事。
他們是劉一九的長輩，但是這個年輕人，卻是他們的主心骨。
否則，也不會在知道了劉一九出現了問題，所有人都是如此緊張。
“他的身體狀況，不能泄露出去……”王順義搖頭。“這幾年，軍方對於我們的限制越來越大，如果知道小九兒出現了問題，後果大家都知道！”
管理委員會一幫子白髮蒼蒼的老人都是變得沉默起來。
劉一九的身體狀況，確實不能夠讓外面知道。
“保密不了，先發現這一情況的是軍方派到我們這邊的軍代表，也是他的問詢，才讓我們知道小九兒的情況。”殷憲平搖着頭說道。
最開始發現這一情況的，就是鄒強。
鄒強是軍方的代表，或許現在軍方高層已經知道了這事情。
會議室裡面，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種悲觀的情緒彌散開來。
“沒有什麼問題，估計是這段時間我太累了。一直都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劉一九突然闖了進來，對着一衆愁雲慘淡的衆人說道。
“小九兒，你怎麼不好好休息？”王順義站了起來。
劉素學更是眼眶都紅了，“少爺……”
“這陣子，一直都是工作時間太長，沒有好好休息，從而導致身體有些受不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不可能檢查不出來不是？在山裡面待久了，一直都沒有跟外界接觸，甚至這段時間爲了技術研究，也沒有詢問外面的事情，一時間不知道，也是正常不是？”劉一九笑着說道。
如果有問題，哪怕無法查明原因，至少也是能夠確定出了問題。
劉一九自己清楚自己的事情，確實他的記憶力在開始衰退，休息了幾天，現在倒是好了不少。
不過還是有着一些記憶好像找不到，總是覺得自己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卻不知道什麼事情忘記了。
根本就記不起來。
他這些天，認真考慮過，分析過，究竟什麼原因造成的。
他沒有得到結果，只有兩個方向，一方面，就是在當年他穿越的過程中，記憶本來就收到了時空通道的影響，現在產生的是當年副作用的表現，畢竟很多的事情，他都記不起來了。
時間長了，甚至很多原本還記得的東西也開始忘記，這並不是他自己真的忘記，而是他平時沒有想過，時間久了，就開始被封存到了記憶最深處。
另外一個方面，就是劉素知給他兒子注射的基因藥劑，有着缺陷。或者，本來是沒有缺陷，但是卻因爲在穿越時空通道的時候造成了基因藥劑產生了變異。畢竟穿越時空通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能夠清楚地知道。
劉一九自己經歷過，他也都是沒有辦法說得清楚，甚至一點的感覺都是沒有的。
問題如果出現在了劉素知給他自己的兒子注射的基因藥劑上面，那麼，這個後果，就有點嚴重了來自未來不知道什麼是偶的基因藥劑，絕對不是現在的基因研究技術短時間內能夠達到的程度。
甚至，造成這樣原因的很可能就是基因崩潰。
“大家推測的各種原因，雖然都比較合理，但是我個人認爲，根本就不是這些方面的原因。如果是基因崩潰，先不說司徒雪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僅僅是我自己，在這方面也不應該是記憶先出現問題，而是身體首先就會發出信號……”哪怕劉一九自己推測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九院不能倒下，至少現在不能。
各種技術成果都已經處於一個非常關鍵的時間階段，這個時候一旦他出了問題，甚至會讓很多努力都白費了。
“劉一九病了？”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的老爺子詢問着自己的秘書，即使身體非常不好，他也是保持着樂觀的心態。他可是記得劉一九曾經對他的承諾。
香港迴歸，馬上他就能夠看到了，澳門迴歸，也沒有幾年的時間了。到時候，就只剩下對面的那個島了。
“首長，您應該多休息，這些事情不宜考慮太多。劉主任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些年一直都在山裡面搞研究，每天工作時間超過18個小時，跟社會有些脫節了。何況，即使有點小病，也能夠非常輕易地治療好的，咱們國內這些年的醫療技術發展可是非常快的……”秘書一臉關切地說道，這個老人的健康，可是非常重要的。
他心中暗罵那些這個時候把劉一九病了這樣的小事情告訴老爺子。
人吃五穀雜糧生百病，誰能夠一輩子都沒有任何一點的病？
“胡說。他這麼二十多年一直都沒有得過任何的病！”老爺子怒視着自己的秘書，他清楚劉一九的身份，更加知道619工程的真正內容。
基因工程，纔是619工程真是內容。
不過那對劉一九來說，甚至劉一九的後代來說，有些太過沉重了，目前又沒有辦法再複製出一個劉一九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讓太多人知道。
這是國家最高機密。
“首長，真的。九院的同志是如此說的，不過近期劉一九同志會到301醫院進行全面檢查……”秘書有些無語。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是誰給老爺子說的。
何況，一個小小的基地主任，讓已經很多年都不過問政事的老爺子都變得緊張，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他來了，安排我跟他見一見，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到他了。”老爺子不容質疑地說道。
秘書沒法反對，只能默默點頭。
李向陽等人同樣也是盯着劉一九的消息，他已經從總參退了下來，這不表示他就不在意九院的那些研究項目以及成果了。
反而，他更加在意。
年齡已經很大了，他天天都盼望着共和國的軍工系統能夠弄出更多的先進武器裝備。
如果九院的進展不夠快，他們說不定就看不到這一天了。
“一定要國內安排最好的醫生給他會診，誰都能夠出問題，就是他不能出問題。”李向陽親自找到自己的衆多能夠做主老部下，一一給請他們強調。
而總參新任大佬也是特別重視劉一九身體情況。
鄒強在發現劉一九的問題之後，第一時間就給主管九院基地的總參大佬進行了彙報。
雖然不滿九院擁有自主立項權，這完全都不需要軍方的審批就可以隨意立項，而且動用龐大的資金，但是整個總參以及總後，都是清楚九院有着多少的項目。
國內最先進的戰鬥機，在九院。
國內最先進的直升機，在九院。
最先進的坦克，裝甲車，火箭炮……都是在九院，甚至就連最先進的軍艦，也是在九院……
換成任何人來領導九院，都很難讓九院目前的狀況保持下來。
所以，軍方高層依然沒有任何動九院這些權利的想法，只不過一直在加強對九院的監督，避免九院因爲絕對的權力而出現腐敗。
“九院有國內最好的生物實驗室，最頂級的檢測設備，他們都沒有檢查出來？”總參大佬問着鄒強。
鄒強點了點頭，“首長，九院擁有的只是生物工程方面的某些方面的研究條件，並不是專門從事醫療研究的單位。他們檢查的只是劉一九同志身上基因方面以及細胞方面，並沒有從事醫療病理方面的研究，他們只是生物工程師以及基因工程師，而不是醫生，所以，並沒有太多的辦法……”
大佬點了點頭，他並不是太過清楚這裡面的差別。
“吩咐醫院那邊，組織全國最優秀，技術經驗最爲豐富的專家對他進行全面的檢查，讓九院的同志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這是軍方必須盡最大努力的原因。
九院裡面的管理委員會成員，都沒有孩子，即使結婚的人，同樣也是沒有留下孩子，他們都把劉一九當成自己的孩子，從劉一九得病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投在了劉一九身上。
總參的新大佬哪裡知道，事情並不僅僅是如此。
因爲劉一九的身體健康關係到趙敏的研究成果是否能夠安全可靠地運用到他們身上。
如果真的是發生了基因崩潰，那麼，這些年已經在人體實驗取得了不小成果的九院基因成果，那就徹底廢了……
爲了他們自己是否能夠完成自己的理想，更爲了劉一九的安全。
所以，劉一九病了，才讓整個九院管理委員會變得如此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