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安民街。
小街深處的一處大門外，來了章一和三名獸人苦工。
因爲這條街道比較偏，來來往往的行人並不多，但他們都被章一等人吸引了目光，齊刷刷的近兩米的高個可不多見。
特別是隔壁的一家賣滷味的老闆，有點狐疑地看着章一等人，似乎在琢磨着什麼，右手緊握手機。
嘭嘭嘭。
章一用力敲着硃紅色的防盜門。
“誰呀？”
“街道辦的，你家的垃圾亂丟，我想要和你談談這件事。”
章一的臉皮下的肌肉微微蠕動了一陣，眉骨變高，下巴變尖。
他只是稍微變動了一下，容貌就有了巨大的改變，和貼在宣傳欄上的街道辦某位工作人員相似起來。
“你肯定搞錯了，我扔垃圾從來沒有亂扔。”
門後的那人從貓眼裡看了看，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頓時放下戒心，打開防盜門。
嘭！
章一迅速擠入大廳，等到最後一位獸人苦工也進去後，立即關上大門，隔斷了外面好奇的目光。
這裡面的空間十分寬敞，超過兩百平的面積裡，靠牆擺了二十多臺電腦，每臺電腦面前都坐着一個人。
不僅有電腦，每人的電腦桌上豎着好幾個手機，運行着應用。
除了靠牆擺放的電腦桌，房間中央留了一大塊空地，直接通向後面的房間、廚房什麼的。
章一四人進來後，就站在中間的走道上，環顧了一圈。
“你們都是街道辦的？快來人呀，有人闖進來了！”
那人覺得有點不對勁，扔垃圾的一件小事需要四個人來處理麼？而且還全都壯得和健美教練一樣。
於是他高聲叫了起來，發出了警告。
只可惜晚了，坐在電腦桌面前的那些人剛剛轉過頭，就發現大門那邊被章一他們堵住了。
“你們老闆在不在？安分一點，不要關心和你們無關的事情。”
章一沒有將大廳裡的人放在眼裡，只是語氣嚴肅地警告了一番。
果然，看了幾眼獸人苦工們小腿粗的胳膊，大象般的腰桿之後，他們都自覺地坐在凳子上沒動。
他們只是拿着薪水的普通員工，可不負責安保工作。
大廳裡的吵鬧傳到了後頭的房間，一個戴着黑邊眼鏡的三十許的男人走了出來，不耐煩地說：“搞什麼呀，不是說了要保持安靜……你們怎麼進來的？”
章一走了幾步，來到黑邊眼鏡男人身前不遠，問了一句：“你是他們的老闆？”
“你們想要幹什麼？阿芳，撥打110報警！”
黑邊眼鏡男人後退了一步，面色警備，朝着身後大聲喊道。
“後面還有一個？”
章一伸出左手抓起了黑邊眼鏡男人的脖子，又大步走到後頭方面，將一個年輕女人手上的手機打在地上。
“現在還不能報警，除非你不想要他的命了。好好配合一下，我只是問你們幾個問題而已。”
章一抽了抽臉上的肌肉，露出一個笑容，但臉皮卻是沒動，看上去頗爲怪異，甚至讓人恐怖。
呃呃！
黑邊眼鏡男人臉色發紫，喉嚨裡不停吸氣，但卻吸不到半點氧氣，一副離水的魚的模樣。
“快點放開阿豪呀，他都要憋死了！”
阿芳長得還算漂亮，就是臉上有不少青春痘，此時她一臉緊張地看着章一手上的那個男人。
“好的。”
章一手一鬆，放下了阿豪。
咳咳，咳咳。
阿豪狠狠吸了幾大口空氣，臉色漸漸變得正常起來，望着章一的大手，眼神露出幾絲恐懼。
他摸了摸脖子，已經腫起一圈了，好像戴了一個淤青的圍脖。
阿豪甚至覺得自己剛纔差點就要死掉，只要那隻鐵掌似的手再大力一點。
“你問吧。”
“最近網絡上針對魔獸工廠的抹黑，是你搞的吧。”
“草，你們這麼快就找上來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竟然遇到你們這種變態！竟然有頂級黑客，早知道這個消息的話，我就不接這個單子了，”
阿豪哀嘆一陣，面孔一陣扭曲，彷彿吞下了十多隻蒼蠅一樣。
做水軍有風險嗎？
阿豪以前根本不覺得有風險，因爲他從不接那些抹黑政府的單子，無論是側面還是正面，通通拒絕，不給網警們立功的機會。
電影刷分、新APP刷評分寫評論、對明星各種誇獎和抹黑等等業務，阿豪做得十分順手，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了不起避避風頭，過幾天又是好漢一條，重新出山賺錢。
這時聽到章一的話後，阿豪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踢到了堪比長城的鐵板，搞不好腳趾頭都要斷掉。
爲什麼要接下針對魔獸工廠的業務！這些麻煩大了。
阿豪心裡充滿了悔恨，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兩天前，改變那時選擇。
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黑過知名的企業，都很順利地成功了，那些負面評論纏身的企業根本無暇來找麻煩。
企業聲譽大跌後，管理層拼命洗白還不夠，根本沒有精力穿透網絡來找水軍麻煩，特別是水軍們穿了好幾層馬甲，根本不懼一般水準的網絡安全顧問的調查。
正因爲先前的順風順水，阿豪這才毫不猶豫指示手下員工們，大力引導網民們的憤怒，批黑搞臭魔獸工廠。
結果很成功，網絡上對於魔獸工廠一片罵聲，但也因此引來了身前的這位，他也得到了免費的瀕死體驗。
……
“誰發給你的單子？”
章一活動着雙手，咔咔作響，像是迫不及待要抓東西一樣。
“我不知道，真的！”
阿豪被章一兇狠的目光一瞪，往後縮了一下，急忙說：“因爲我都是從網絡上接單，都是郵件聯繫，你要那人的郵箱的話，現在就給你。”
話音剛落，阿豪就打開了一臺筆記本，將屏幕轉了半圈，正對着章一。
“你表現不錯，暫時放過你了。”
章一將U盤插到筆記本電腦上，運行一個特殊的複製程序，將所有郵件都拷貝下來。
“你的所有業務紀錄都在我手上，只要你不報警，大家都相安無事，知道了嗎？”
“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也沒有來過這裡。網絡上，我也不再引導網民的怒火。”
阿豪拼命點頭，宛如一隻餓狠的小雞在啄米。
他可沒瘋，曉得那些郵件落進警方手中，自己至少十年徒刑。
只是爲了報復別人闖進來，落得一個同歸於盡，阿豪纔不幹這種事，又沒到魚死網破的境地。
“乖孩子。”
章一面無表情地誇了一句，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