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辛夷塢】_分節閱讀_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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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誤會,這房子是葉家的,永遠都有你的一份,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只不過你大哥現在音訊全無,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你也不小了,這屋子裡現在只剩下兩個女人,古人云,‘兄嫂不通問’,話雖迂腐,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們打小親近,跟別人不一樣,可是在外人眼裡只有一個事實,我是你大哥的妻子,你的嫂子,不管他在還是不在,你要記得這一點。”

向遠語氣平緩,可葉昀忽然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頓時羞慚到無地自容。

向遠得知自己並沒有懷孕的那一天,她絕望地在葉昀的懷抱裡流淚,葉昀心動之下情難自制,一滴一滴吻幹了她臉上的淚水,那時他才知道,她身上發着高燒,等待醫生到來的過程中,他始終緊緊把她擁在懷裡。事後,向遠再沒有提起這一幕,葉昀也後悔自己的孟浪,僥倖地認爲她意識渾沌之下也許什麼都不記得了。他想自己騙自己,可向遠並不願意。

“我不搬,你一個人住在這根本就不安全,況且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葉昀在言辭間掙扎。

“可是我在乎。”

葉昀痛恨向遠此刻臉上刻板的理性,沒有感情,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怕什麼,你不敢看到我,除非是心中有鬼!”

他是多麼希望向遠心裡藏着跟他心裡一樣的“鬼”,隱私的,見不得光的,徘徊不去的畸戀的鬼魂,如果有,那麼至少他的愛不是孤獨遊蕩的幽靈。

可向遠聽到這句話後臉色一變,她心裡的鬼是那場風暴前暗起的殺機,是把她愛過的人置於死地的孤絕,是恨意激發的惡念。她沒有辦法告訴葉昀,除了兩人間不該有的曖昧,她更害怕葉昀的那張臉,七成相似的俊秀輪廓,只要看着他,就時時刻刻提醒着向遠最絕望的愛和最得不到救贖的恨。她唯有縱容自己的自私,將他驅逐出自己的身邊,遠離了他,她才能屏蔽噩夢。

她對葉昀說,“如果你不願意搬,那就是我搬。”

葉昀是拗不過她的,他最終會點頭,向遠再清楚不過。如果可能,她願意自己是離開這棟屋子的人,她不愛這個陰暗的老宅,她珍視的記憶和這裡無關,可是她記得一句話,葉騫澤說過,“當這個房子的燈光亮着,回家的人才找得到方向。”那遊蕩了許久的魂魄是否也是一樣?

就爲着這個,她不能離開。

四年多了,向遠沒有一天放棄過尋找葉騫澤的行蹤,葉家對葉騫澤下落的重金懸賞一直有效,儘管她早就知道,四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失蹤的人來說,回來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情理上,她都可以對外宣稱她丈夫“死亡”,可是她沒有。就像她反覆對葉昀說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固執的找尋、找尋再失望,是因爲期待着那個半生糾纏,臨別前只有一句“對不起謝謝你”的男人,還是心虛地對自己種下的孽因求一個結果,又或者,這種尋找只不過是她的一個寄託,是她再一次爲自己編織的一個夢,只要這個夢不死,她就可以繼續撐下去。

這麼久以來,警方的努力沒有得到任何有突破性的進展,只查到葉騫澤出事時最初上的那條漁船是陳杰所有,陳杰因爲和葉家一直以來的恩怨以及事發後的下落不明被警方鎖定爲第一嫌疑人,而從始到終一直遠在泰國的崔敏行則把這件事撇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與葉騫澤的綁架案直接相關。滕雲的失蹤跟陳杰一樣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所有的嫌疑人都石沉大海,沒有人解得開這個謎,剩下來唯一的替罪羔羊就是袁繡,她是存在於人們視線裡最後一個見到葉騫澤的人,葉家的司機和轉移前那艘船上的水手都出面指證是她把葉騫澤帶上了船,而她所說的葉騫澤爲了代替她甘作肉票,則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直到肚子裡的孩子流產前,袁繡一直在警方的監控之中,沒了孩子後,她發瘋似的咬傷了監管她的女警,最終以精神分裂爲由被送進了瘋人院,在向遠的“關照”之下,她在院裡始終都會得到“特殊”的優待。

回憶和做夢一樣,都是一件容易耗費心力的事,所以向遠每天都告訴自己,不要做夢,當然,也不要回憶。她徐徐走下已經摘掉所有舊照片的樓梯,楊阿姨用了半個上午的時間終於給她煎好了一個蛋,倒了一杯牛奶。

向遠吃了一口,煎蛋詭異地甜。楊阿姨僂着背站在一旁,發現她停住了嘴,表情略顯古怪,便誠惶誠恐地搓着手看着她,“我又怎麼了。”

沒怎麼,只不過是分不清糖和鹽。可向遠沒有說出口,她打發走這個逢人就說葉家多年沒有漲工錢的老保姆,慢慢地把煎蛋推到了一邊。這些年,向遠已經不止一次勸楊阿姨不要再那麼辛苦,自己會給她一筆錢,回去跟兒子安享天年,可是楊阿姨不願意走,家裡孩子都長大了,媳婦嫌她,在自家的屋子住得反倒不習慣,在葉家她只用偶爾給向遠做一頓飯,洗洗衣裳。向遠並不是需要伺候的人,支使她的次數少之又少,而且很多事,寧可親自做,也不願意假手於人,雖然並不和藹可親,至少她可以戴着老花眼鏡一整天盡情地看電視。

前兩年,楊阿姨的小兒子下崗,便尋思着讓他在葉家的公司裡謀個工作,向遠答應了,卻把他安排到了施工項目部做一個最普通的工作人員,楊阿姨想到,自己伺候葉家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怎麼也不能讓兒子下基層,於是賭氣讓兒子說不幹了,誰知向遠也不攔着,任憑他離開。兒子事後埋怨楊阿姨,可楊阿姨再也拉不下老臉,就這樣,向遠在外間的六親不認的名聲又一次得到了求證。

楊阿姨的背影消失在廚房的門口,向遠這才細細地回想了昨天那個勾起了舊事的神秘電話。其實這幾年宣稱有葉騫澤下落的人不止一個,那些衝着葉家懸賞而來的人,向遠見多了,但是,這一次也一樣嗎?那個人怎麼可能知道葉騫澤最後跟她有過通話,這件事向遠守口如瓶,就連葉昀她都沒有告訴,警方也全不知情。如果那個人當時跟葉騫澤在一條船上,船出了事,他爲什麼不死?而這個人還活着的話,是否葉騫澤也有可能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向遠等待着對方的進一步行動,她知道如果那個人有所求,就一定會按捺不住,她一定要沉住氣,不能因爲寥寥的幾句話亂了方寸。

草草吃過東西,向遠等待了很久,沒有什麼頭緒,她畢竟放不下公司的事,下午的時候,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走到大門口,正好和急匆匆走進來的葉昀正面相遇。

“咦……”向遠還來不及意外,葉昀的欲言又止頓時變了緊張。

“危險!”葉昀喊出這一句,強力一拉向遠,向遠撞在他身上,肩膀疼得厲害,正想發作,就聽到了面朝院子的落地大窗方面一聲巨響,回過頭,只見窗子破了一個大窟窿,碎玻璃飛了一地。

“沒傷着吧……你先別出去,等我。”葉昀鬆開了向遠,迅速朝院子外追了出去。

“葉昀,小心!”向遠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有幾分驚魂未定。

楊阿姨顛顛地從裡間聞聲跑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唸叨,“阿彌陀佛,這家人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就沒有半刻消停?”

向遠沒有理會她,獨自走回了屋子。果然,她在窗子被砸出的窟窿之後,找到了一塊拳頭大的鵝卵石。石頭平淡無奇,隨處可見,但是那上面卻用透明膠紙黏着一個小小的東西。

“向遠。”她剛揭開了石頭上的東西,就聽到葉昀在院子裡叫她。

向遠不動聲色地將石頭上的附加物塞到了包裡,抓着那塊石頭走了出去。

“沒追上,遲了一步。”葉昀拭着臉上的汗,隱隱不甘。

向遠把那塊石頭給他看,“真巧,這事又被你趕上了。”

葉昀翻來覆去地看那塊石頭,“算不上巧,我特意過來的,正打算告訴你一件事,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哦?”向遠心中一緊。

“陳杰你還記得嗎?大哥綁架案的最大嫌疑人,這幾年警方一直在通緝他,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上個星期,我們分局抄了一個辦假證的慣犯的家底,他這幾年做的假證件記錄多得像小山一樣高。也是我的同事有心,竟然在裡面找到了陳杰四年多前辦的一張假身份證,辦證的時間恰恰好是大哥失蹤的前夕,這兩件事必定有關聯!向遠,我有預感,這是老天有眼,這個發現說不定就是大哥案子的一道突破口,順藤摸瓜地查下去,我不信沒有半點線索。”

葉昀有些激動,滔滔不絕地說。向遠一言不發,表情凝重,葉昀自發把向遠的反應視作長期等待後的不敢相信。於是繼續說道:“更有意思的是,那個假證佬精得像老鼠似的,知道自己這會犯了事,又見我的同事對陳杰的假身份特別感興趣,就主動報料,說是不久前,這個陳杰又找了他,重新要求做一張假身份證,因爲是老客戶,所以他有印象……陳杰他出現了,只要他在G市,這一次,我們絕對不會再放過他。我一知道這件事就趕過來了,楊阿姨說你在家,我本來是打算告訴你,那傢伙這次回來不知道安的是什麼鬼胎,你要小心,沒想到,前腳趕到,後腳就出事了。”

向遠不知道在想什麼,出了好一陣的神,然後才抓住葉昀的手,略顯急促地問,“你還查到了什麼?”

剛剛晉升爲分局刑偵隊第二中隊長的葉昀在向遠面前依舊生澀,這個久違的接觸讓他幾乎忘記了要說的話,好端端的,就吞吐了起來,“查什麼……啊……哦,你是說那個假身份證……我……我們還查到,陳杰當年通過那個假身份證辦了一張農行儲蓄卡和一個臨時的手機號碼,只可惜因爲移動公司的信息升級,那些舊的通話記錄不知道能不能調出來……要是能,我們就會到了很多線索……你的手好涼,別怕,大哥不一定有事的,四年都等過來了,再等等好嗎?我說過的,一定會竭盡全力把大哥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你相信我。”

向遠收回了手,悄然地抓緊了自己手上的包,“我信你……對了,公司有點事,我要出去了,葉昀,你不急着上班,就讓楊阿姨給你弄點吃的。”

“我也要趕回局裡,不過這一次我會搬回來住,你一定得答應,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陳杰很有可能是衝着你來的,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裡。”

葉昀已經做好了耐心說服向遠的打算,可是她草草地說了句,“隨便你吧。走了。”就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葉昀心裡大喜過望,背對着向遠忍不住跳了起來,最後看着她的背影,他追問了一句,“向遠,剛纔砸玻璃的那個人除了石頭,還有沒有留下別的東西。”

向遠的背影頓了頓,“沒有,什麼都沒有。”

第七十九章 晨光

哭聲。

向遠聽到了哭聲,不是一個人,而是數不盡的人發出的悲鳴,壓抑的,不敢訴之於口的,低細的哀泣,從最遙遠的地方而來,漸漸清晰,這聲音鑽入她的耳膜,穿過心肺,然後再呼嘯而去,一陣陣,彷彿永無停息。

有那麼一瞬間,向遠幾乎想要立刻關閉辦公室電腦裡播放的這段音頻,她開始懷疑這個隨着敲碎葉家窗戶玻璃的石頭而來的U盤裡,存儲的這一段沒有任何解說的音頻不過是一個惡作劇,將近三分鐘的時間裡,除了此起彼伏,不斷重複的詭異嗚咽聲,什麼都沒有。這低嘯嗚咽聲意味着什麼,莫非是風?

向遠苦笑了一聲,但是往椅背靠去的脊背忽然僵住了。對,這是風,海上的風聲!她明明聽過的,就在四年前,她和葉騫澤最後一次通話裡,那背景不就是這樣的風聲?只不過,耳邊這段音頻裡的風聲雖然可怖,但尚不如那天電話裡一般摧枯拉朽。

她有些明白了,一定是滕雲在用錄音筆捕捉風的聲音。那一幕彷彿可以在腦海裡勾勒出來,如同一幅素描,淺色細格子襯衣的男人,戴着有框的玳瑁眼鏡,五官端正,目光平靜,他倚在甲板的欄杆上,面對海的方向,身後的人或許已經因爲突如其來的風暴亂成了一團,而他還在那裡,像以往聽郊外松濤的聲音,看一朵花的樣子那般錄着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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