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顫抖着身子站在原地,頭也往下埋了埋,誰也不敢噤聲,更沒有人敢自告奮勇的去通報。
“怎麼,沒人敢去?”太子看着他們一個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再次開口問道。
大家聽見太子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不由得心中一顫,雙腿一軟,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你們——”太子再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可在生氣之餘,他不得不佩服魏洛宣,竟然能將他們一個個調教得如此的“好”,他已經殺雞儆猴了,可是他們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好,你們不去,本太子親自去。”他說着一甩衣袖向王府後院走去。
此時容蘭正守在幽蘭居門外,見到有一個男子正朝這邊走來,不禁有些好奇。
“請問你找誰?”容蘭看着太子走近問道,心中不解,爲何王府的人會讓一個陌生男人進入後院?
太子一聽心中不免有些詫異,他見過這位姑娘,她是容雨馨身邊的丫鬟,叫容蘭,但是她好像不認得他?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想着眉頭緊蹙,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是要來看容雨馨,本來他只是猜測容雨馨如果真的在王府,那麼她一定會住在幽蘭居,現在看到容蘭,他完全可以肯定容雨馨就在裡面。
“你們王妃呢?”太子直截了當的問着。
“王妃娘娘正在休息。”容蘭回答着有些不悅,再怎麼說容雨馨也是王府內眷,這個男人非但很沒有禮貌的闖入王府內院,而且還說要找他們的王妃,難道他不知道內眷是不輕易見客的嗎?
“休息?”太子聽着眉頭擰得越緊,他此時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並沒有發現容蘭的口氣有何不妥。
容雨馨果真實在王府,而且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而她還在休息,這更加說明了問題。
難道馨兒真的受傷了?他猜想着心裡越發的擔心。
不行,他一定要進去看看。
太子想着就要闖進去。
但是容蘭早就做好了準備,早在太子要闖入的前一刻擋在太子的前面,“公子請自重,這裡是王府內院,公子這樣一個大男人闖進來不覺得很失禮嗎?”她看着太子沒好氣的說着。
“公子?”太子再次被容蘭的稱呼嚇到,難道她真的不認得自己了嗎?
“難道你不是公子,還是小姐不成?”容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現在王爺和小姐都需要休息,王府的人怎麼那麼沒有分寸,放這樣的人進來?
“蘭兒姑娘是吧?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太子再次確認的問道。
這回輪到容蘭不解了,她嘴巴微張,一臉錯愕的看着太子,“公子認得我?”
太子徹底被容蘭弄蒙了,他細細的打量着容蘭,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認錯人,他們之前也見過幾次面,她不可能不認識她,可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個時候他沒時間細想那麼多,他要確知道的是容雨馨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那麼多,你快告訴我,馨兒跟魏洛宣的決鬥結果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太子着急的問着。
容蘭再一次被眼前的這個人嚇到,他不但認識她,而且還認得容雨馨,甚至還敢直呼秦王的名字,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她想着也不禁打量起眼前這個人來。
“姑娘……”太子看着容蘭徑自看着自己出神,忍不住再次出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哦、哦,小姐她已經沒什麼事了,現在正在休息,大夫交代不要去打擾她。”容蘭回過神來回答道。
“這麼說馨兒真的受傷了?”聽到容雨馨沒事,太子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神經緊繃,一臉的擔心。
“嗯。”容蘭點了點頭,神色哀傷。
“那她現在怎麼樣?我進去看看她。”太子說着就要闖進去,誰知道容蘭再一次擋在了他的面前。
“誒,公子,大夫說小姐需要休息,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況且——小姐現在是王妃,你這樣總不大好吧!”容蘭再次提醒着說道。
“王妃?”太子冷笑着呢喃道,同時也收回了正要邁出去的腳步。
王妃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他,正是因爲容雨馨是王妃,所以他才擁有她,更加沒有辦法救她與水火之中,纔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害。
此時的他真的很恨自己,作爲一國的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救不了?可見他這個太子當得多麼的窩囊!
“我就進去看她一眼,我看她沒事,我就離開,不會打擾到她的。”太子商量着說道。
容蘭見到他眼裡的憂傷,不禁有些動容,她退到一旁,推開門讓他進去。
看到大敞開的門,太子竟有些遲疑:容雨馨失蹤了那麼多天,他每一天都在祈禱可以快一點找到她,可是現在就快要見到了,他卻有些不想見了。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還是邁出了腳步。
他走了進去,看到容雨馨躺在牀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心裡一緊,才幾天不見,她就憔悴了好多。
太子走了進去,看到容雨馨躺在牀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心裡一緊,才幾天不見,她好像憔悴了好多。
一雙秀美緊蹙,可見她睡得並不安穩。
太子徑自想着,感覺心裡好像有千萬條蟲子在啃噬一樣,疼得他厲害。
他把目光移到她的身側,看着同樣熟睡的魏洛宣,心裡嫉妒得發狂。
老天爺爲什麼那麼的不公平?爲什麼魏洛宣把她傷害得那麼深,卻還可以跟她同牀共枕,而他深深的愛着這一女子,卻什麼都不能得到。
太子想着握緊雙拳,一步步向後退去,最後瘋狂的跑出了幽蘭居。
容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覺得甚是不解,他不是隻是要看容雨馨一眼,確認她沒事就離開嗎?爲何會突然變得那麼的激動?
容蘭想着也不甚理會,而是幫容雨馨關上門之後,再次守在門口。
夜涼如水,漆黑的夜晚籠罩着一層愁雲慘霧。
皇宮內,太子東宮。
容雨歡端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短短几天的時間,她已經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不施粉黛的雙頰顯得有些蒼白,原本凌厲的雙眼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愁和焦慮,頭上挽着一個簡單的髮髻未加任何修飾。
自從上次假情魔被抓的事件之後,她就一直都在擔心她派人假扮情魔的事情敗露,可是偏偏朝廷一直都沒有休息傳來,太子也一直都沒有回宮,本來她還想通過她父親瞭解情況,讓她父親給朝廷施加壓力,可是自從上次惹怒她父親之後,父親就一直在生她的氣,揚言說以後她的事情他不再理會。
這樣一來,她就頓時失去了所有的依傍,也是多日來的焦慮讓她寢食難安,以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此時的她沒有半點主意,只能祈禱着太子能夠快點回來。
“娘娘,娘娘……”屋外突然傳來容竹欣喜的叫聲,由遠及近。
“發生什麼事了?”容雨歡有氣無力的說着,要是以往,容雨歡見到下人這樣,恐怕要先呵斥上幾句,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那個精力了。
“太子殿下回來了。”容竹興奮的說道。
容雨歡一聽也頓時來了精神,她對着容竹着急的說道,“快,幫本宮梳妝,本宮馬上就要去見太子殿下。”
“娘娘,你不用去了,因爲太子殿下已經來了。”
容竹語音剛落,就見到張陽扶着爛醉如泥的太子走了進來。
容雨歡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太子,不禁蹙緊眉頭,再見到旁邊的張陽,臉頓時燒騰起來,她上前幫忙扶住太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太子殿下怎麼了?”
“殿下他喝醉了,所以屬下把他送到這裡,麻煩娘娘今天晚上照顧一下。”張陽意有所指的說着。
“先讓殿下躺下吧!”容雨歡說着臉燒騰得更加厲害,自從上次在太子的寢宮外他們見過之後,張陽就時不時的出現在她寢宮的外面,而每次無意間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總是會出現不規律的跳動。
她太子躺下之後,磨蹭着給太子蓋被子,故意忽略身後的那一道灼熱的眼光。
她磨蹭了很長一段時間,以爲張陽這會應該走了,這才轉過身來,沒想到張陽還站在原地,不禁有些錯愕,隨即回過神來,對着站在一旁的容竹說道,“你先下去吧,本宮還有話要問張侍衛。”
“是。”容竹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屋子裡頓時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屋子裡一時之間陷入了靜逸。
容雨歡默默地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茶,無聲的遞給張陽。
張陽接過茶水,卻並沒有喝,而是一雙星眸緊緊地盯着她。
容雨歡被他炙熱的眼神看到心裡直髮慌,不自覺的轉過身去,她感覺她的心就快要跳出來了一般。
“娘娘——”張陽叫了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容雨歡轉過身來,看着張陽,心裡一陣慌亂。她再次的轉過身去,強忍住心裡的悸動,問道,“你知道太子殿下這兩天都去了哪裡嗎?”
張陽看着容雨歡的反應,故意嘆了一口氣,然後放下杯子,退後兩步抱拳,微微提高音量說道,“回娘娘的話,太子殿下一直都呆在風來客棧。”
容雨歡並沒有錯過他嘴裡發出的哀嘆聲,但是她還是選擇忽視的問道,“又是風來客棧,這麼多天,他都在呆在那裡做什麼?”
“娘娘……”張陽微微擡起頭來,爲難的喚道。
“算了,你不說本宮也不勉強。”容雨歡轉過身來,嘆了一口氣說道,她捉住了太子這個人,卻一直都沒能抓住他的心,他們成親了那麼久,除了新婚當晚,她使了一些小手段之外,太子就一直都沒有碰過她。
在外人看來,她這個太子妃好像風光無比,甚至光芒都蓋過了嫡妃,可是其中的心酸又有誰能夠明白呢?
“娘娘,其實太子殿下是因爲有事情要辦,所以纔沒能回宮,他不是故意要冷落娘娘的。”張陽看着神情哀傷的容雨歡安慰道。
“呵!”容雨歡淡然一笑,說道,“其實你也不用安慰本宮,太子殿下忙於國事,本宮又豈能不瞭解?”她說着下意識的看了張陽一眼,心裡再一次泛起一陣漣漪。
“娘娘,其實太子殿下他——”張陽還想說什麼,就被容雨歡打斷了。
“好了,太子殿下在做什麼,本宮現在不想知道。”她慌亂的說着,好像要掩飾什麼?
其實不用問,她也可以猜出太子失蹤了那麼多天,到底是在忙些什麼?
即使她父親沒有給朝廷施加壓力,皇后也會去找魏洛宣的麻煩,皇后不知道情魔就是容雨馨,但是他們知道,所以爲了保住容雨馨,太子和魏洛宣這陣子肯定有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