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沐亦賢只不過是想讓晨羽傑閉嘴才動手的話,那麼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拳,就是因爲那被晨羽傑的那一番話激起的滿腔的憤怒。
“晨羽傑你他媽是瘋了嗎?”
“我瘋?我沒你們瘋!”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拳頭也讓晨羽傑動了怒,一句兩句,兩個人就已經直接伴着拳頭開始。
在一邊原本還能夠靜觀其變的徐餘和裴汶華眼見着兩個人這情緒越來越激動,都開始走向瘋魔化,當下就上來試圖把兩個人扯開。
而婉晴,在聽到晨羽傑那說出來的一句‘現在知道了婉晴是你爸的私生女……’就一直愣在了那裡,整個人什麼動作都沒有,甚至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那樣呆呆的,維持着最初的姿勢。
“怎麼着?你是覺得你現在還沒有在婉晴面前挽回自已的好哥哥形象,就被我捅破了事實的真像,所以開始惱羞成怒了嗎?”
“晨羽傑你這個瘋子,你*瘋了,老子今天就破例動手讓你清醒一點。”
“呵,別說得你沐亦賢有多麼的翩翩公子,誰不知道你沐亦賢沐總就是一隻笑面虎啊,傷人於無形是常有的事情。”
“行了你們兩個,別打了。”
“又不是小孩子,怎麼一個兩個幾句話不對盤就直接開打啊?我就說你們就只是外表看上去斯文,實際上就是個斯文敗類,是披着羊皮的狼……”
眼看着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徐餘和裴汶華兩個人一人扯着一個,費了半天的力拉不開,說話磨破了嘴皮子也是半點用都沒有。
砰……
砰的一聲聲響,就像是有人在瞬間施了定身法似的,所有人的動作在一剎那都停頓了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向婉晴。
地上摔落的是放在牀頭櫃上的水杯,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婉晴那張平靜到冷漠,如紙般蒼白的臉。
“婉晴……”那一摔,把晨羽傑的理智都摔了回來,沐亦賢和晨羽傑兩個人自發的分開,晨羽傑下意識的走向婉晴,開口想要跟她道歉,可是看着她那張臉,看着她望着他眼裡的冷漠,那道歉到了最後都鴉雀無聲。
“出去。”他沒有接着開口說話,婉晴卻是直接開口趕人。
“婉晴……”沐亦賢聽着,也皺了皺眉,擡起腿試圖往他那邊走,想要再說些什麼緩解一下他的情緒,可是婉晴掃向他的眼神的冰冷,卻讓他腳下的步子像紮了根一樣,硬是擡不起來。
“都給我出去。”她平靜的述復着,那雙眼裡,卻蘊含着無盡的爆風雨。
沐亦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先第一個轉身離開,徐餘和裴汶華相視了一眼之後,沉默了片刻也離開了。
留下晨羽傑一人站在那裡,想要向婉晴道完歉之後離開,然而婉晴卻像是不想再看到他一樣的,別過了頭,不再看他。
“對不起。”許久,晨羽傑輕聲的道歉,不管婉晴接不接受,到最後也自覺的沒有再繼續呆下去。
房門輕叩關上的聲音,就像是開啓淚腺的一把鑰匙,那眼睜睜的睜着的眼睛眼淚就那樣直接淌了下來,到最後婉晴直接拉過被子悶住頭。
房間裡的這一幕被晨羽傑看在眼裡,那握在門把上的手越扣越緊,到最後幾乎要把那門把就那樣活生生的給擰斷。
“這難道不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嗎?怎麼不高興?”最先出來的沐亦賢站在外看,看着晨羽傑臉上痛苦的表情,他非但沒有安慰,那開口說出來的話,反倒帶着濃濃的諷刺。
“賢……”耳聽着沐亦賢開口說出這樣的話,裴汶華生怕他的情緒再度激動話,伸手試圖拉住他,卻被沐亦賢一手直接甩開了。
“晨羽傑,傷害是很痛,但是有些傷害,也並不是心狠手辣的故意去造成的,它有時候,也會有迫不得已這個詞存在。”沐亦賢看着晨羽傑,難得認真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等晨羽傑作任何反應,他就已經雙手插兜的離開。
他的背影走得很瀟灑,但是那放在褲兜裡的手卻是兩個如鐵般的拳頭,如果他不極力的控制自已,他真怕就這樣直接把晨羽傑給打癱在醫院裡。
裴汶華和徐餘看了晨羽傑一眼,沒什麼話可說,要說安慰也不知道從何安慰,只能夠嘆息着搖了搖頭離開,留下晨羽傑一個人站在那裡,垂着的頭無法看清臉上的表情,只是那身子失去了支撐的力氣一樣,慢慢的滑了下來,到最後,神態頹喪。
他知道他的心裡住着一個魔鬼,剛剛的那一切,就像是那個魔鬼在慢慢的甦醒。
晚上的十一點,皇宮家的主宅,以往那如白天一樣明亮的房間,今天的燈光,卻沒有平日的亮,就好像是老天特意爲皇宮翼的出逃而給他準備的一個小小的禮物一樣,讓他驚喜。
當皇宮翼被皇宮銘帶着,直接從房間正門走出去繞到大宅後門的時候,那滿室的安靜,和有些詭異的過於順暢,讓皇宮翼有些詫異,皇宮翼的腳步停頓了半晌,看着走在前面給他領路的皇宮銘,似乎猶豫,暗自思量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跟上了他。
“你確定,你要走出這扇門嗎?”站在門旁,皇宮銘的手已經落到了門把手上面,他卻在這個時候回過頭,看着皇宮翼,再次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哥你怎麼了?我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聞言,皇宮翼笑了,擡眼看着皇宮銘,接着開口:“我死,都不會後悔今天從這裡走出去。”
“我只是想要再確認一下而已。”皇宮銘的眼眸垂了下來:“或許,我也以爲,你自已還想要再確認一下。”
皇宮銘這句話裡似乎蘊含着另外一層深意,然而,等到皇宮翼想要細細的去想這層深意是什麼的時候,皇宮銘已經把門打開了。
那張門後面,是皇宮家的傭人們平時歇息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