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程安妮眼睛一亮,女人都喜歡驚喜。
保羅單手從後座拿了一個紙袋遞給她。
安妮打開一看,是一雙菲拉格慕的黑色平底鞋,小蝴蝶結精緻高雅。
“這是它們家的經典款,我正打算買的。”語氣難掩小女人的激動。
“是麼?我不太懂,你喜歡就好。”
“你怎麼突然想到送我平底鞋?”
“你之前上班大多是高跟鞋,我見過的有四雙,但平底鞋只有一雙,我想你需要多一雙替換。”
安妮都已經說不出話了。
這個男人的觀察力能再強一些嗎?太貼心了吧?
她好笑地說。“你真是婦女之友。”
“你是婦女麼?難道你不是少女?”
這話安妮愛聽,樂了。
保羅是那種剛接觸時會對他有一個很好的印象,至於多驚豔說不上,但是越相處越有魅力的男人。
懂生活懂浪漫,時不時還有會有小禮物,哪個女人能抵擋這樣的追求?
安妮都心動了。
當然不是對保羅心動,而是對這份貼心關懷心動,畢竟每個女人都渴望被**愛,喜歡男人爲自己花心思。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改天請你吃飯。”
“ok。”
“幾點了?”
保羅擡起手臂,看了眼手錶。“十一點十分。”
錶盤亮晃晃的,射入安妮眼中,晃了一下。
她驚訝地發現他戴的這只是價值千萬的古董手錶——皇室的特供品,一年只生產四塊,是貴族身份的象徵,有錢都買不到的。
簡約低調的款式,看上去普普通通,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它的價值。她也是一次去參加博物館的活動才聽朋友介紹的。當時就驚呆了,明明一顆鑽都沒有,憑什麼要一千萬以上?
就算是銀行家的兒子也買不到這種表吧?
開着一百萬的車,卻戴着一千萬的表,他是故意低調,隱瞞身份嗎?
程安妮不由對他產生了好奇,但她沒問。
“怎麼這麼看着我?是不是發現我比你前任更有魅力?”調侃的口吻不乏認真。
安妮撇嘴,賭氣道:“別提那個騙子!”
保羅只是微微一笑,沒再談起。
快到家時下起了毛毛雨。
“稍等。”保羅拿了一把傘,下車繞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
體貼的舉動讓安妮心頭一暖,這男人真的是細心到了極致。
“都這麼熟了,不用這麼客氣的。”
“不管多熟,紳士的基本禮儀都不能忘。”
程安妮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對所有女人都這麼體貼?”
“只對兩個女人這樣。”
“另一個是誰?你前任?”
“我媽。”
“……”
保羅把傘放進她手裡,“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是。”
安妮撐着傘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嘴角不自覺染上了一絲淺笑。
老天對她殘忍,又不算完全殘忍,至少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身邊總有一個關心她的人。
一轉身,突然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那。
陸禹森。
他就那麼在雨裡站着,黑色風衣襯得他威嚴勁酷,鋒芒內斂,但依舊給人一種強勢嚴肅的感覺,強大的磁場影響着周圍的一切。
安妮的身子猛地一抖,手中的傘險些掉到地上。
他竟然還有臉出現!
好不容易纔平復下來的心情瞬間激起了驚濤駭浪,她差點沒控制住上去就是幾巴掌。
但她忍住了,這種人不配她動手。
她忍,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渾身冰冷。
天空中飄着細雨,陸禹森站在那,幾步之遙,他卻感覺離她好遙遠,雨模糊了她的面容,他看不真切,她似乎也變得虛無縹緲,他抓不住。
他一下飛機就直接趕來這裡,爲了給她一個驚喜故意沒打電話,卻看到另一個男人送她回來。
那個男人給她開了車門,噓寒問暖,笑容很溫柔。
就是那個所謂條件不錯的總監?
好在他只是殷勤了一些,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否則陸禹森早就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
在他們感情脆弱的關頭,他就算吃醋再兇也必須忍耐,他不想任何事情激起與她的爭吵。
於是,他努力緩和了臉色。
“安妮……”雨水浸透了他的嗓音,低沉沙啞。
他剛上前一步,她就轉身離開。
“安妮……”他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
當他溼潤的手掌碰上她手腕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噁心從她全身滑過。
這雙手曾撫摸過她全身,給了她最多的安全感,每次都在她最危險的時候解救她於危難之中,她渴望握着他的手一輩子不放開,現在卻讓她噁心。
這隻手曾經碰過另一個女人,他的妻子!
他牽着她走向婚姻的殿堂,許下一生的承諾,現在卻來招惹她。
她最痛恨的是他還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他的演技可真是好!
但這世上不只是他陸禹森一個人會演戲,她同樣可以。
她望着前方,連眼角一個餘光都不屑給他。“放開。”
聲音比雨還冷。
身影黑漆漆的,一直涼透了他的心。
“安妮……”
別叫她的名字,他不配,她真想衝他吼。
“放手。”她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掌心的落空讓陸禹森一陣不安,她此刻的神情冷漠得不正常。她像之前那樣哭喊着激動地把他往外推,至少證明她還愛他,有愛才有恨,纔會衝他發脾氣。可現在不是,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冷漠,好像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你怎麼了?”他皺眉。“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氣我那天離開?”
他希望是這樣。
“生氣?我爲什麼要生你的氣?”她反問,他配嗎?
“那你爲什麼不理我?”他掰過她的身體,讓她看着他,可她的眼神如一潭死水般冷漠。沒有愛沒有恨,沒有一絲感情,就好像他只是個陌生人。
“陸總,我們已經分手了。”她冷冷淡淡地回答。
“我說了,我不接受。”
雨水胡亂地潑在他眼睛上,他急切地強調着。
“我知道我虧欠你很多,你有不滿可以統統衝我發泄出來,我不喜歡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