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這兩個字太突然，驚得上官雪臉色煞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結婚？和誰結婚？她是誰？”
“你知道。”
“程安妮？不可能，她已經有小孩了，她……”
“那個孩子是我的。”陸禹森嘴角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上官雪更驚訝了。
“你不是一直問我心裡住着誰？就是她。”
上官雪怔了半天，才逐漸消化這個事實。
“可就算那樣，你們已經分開了六年，一切都不一樣了，人都會變的，感覺也會變，你們……”
“人是會變，但感情不會變。即便失憶，六年後，我依然愛上了她。將來，我也只會愛她。”
他的態度那麼堅定，上官雪即使有再多的話，也是蒼白的，只能苦澀地咽回去。
苦笑，“所以我沒希望了？”
“對你，我一直是親人的感情。”
她搖搖頭，一顆眼淚滑落，立刻擦乾了。“你給不了我我想要的，就別說這種話，讓我更傷心。”
“那天晚上打電話給你的小孩就是他吧？”
陸禹森點頭。“他叫小橙子，安妮把他教得很好，他很乖，很可愛。”
他的眼神難掩滿足與驕傲。
這是上官雪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幸福，由心底最深處發出來的溫柔。
她以前覺得他個性就是這麼冷酷，對自己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溫度，她也應該滿足了。
可現在看來，他不是沒有溫度，也不是天生就不懂溫柔，只是那個人不是她。
她不得不認命，她是真的輸了，輸給了時間，輸給了命運。
她只有讓自己儘量釋然。
“你說的那麼可愛，我都迫不及待想見見他了，可以麼？你不是說把我當妹妹嗎？那他也算我半個弟弟吧，這就當是我走之前最後一個願望。”
陸禹森點頭，“好。”
……
兩人去了海邊別墅，小橙子本來在畫畫，一看到他們，主要是看到上官雪，驚訝地正大了眼睛，“哇——”
上官雪也很吃驚，他簡直是陸禹森的模子刻出來的，一個翻版的小小陸禹森，可愛又帥氣，將來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女人了。
小橙子一臉驚訝地跑過來，“爹地，你怎麼把神仙姐姐帶來了？”
“神仙姐姐？”
“是啊，這個神仙姐姐以前出現在我夢裡呢。”
陸禹森莞爾，大概每一個小男孩心裡都有一個“神仙姐姐”吧。
這個小傢伙，一張癡漢臉，說好的清心寡慾呢？現在看到美女，眼睛都直了。
“神仙姐姐，你是我爹地的朋友嗎？”
“是啊，小傢伙。我們打過電話的，你忘了嗎？”
“喔，原來你就是冒充我爹地女朋友的那個阿姨。”當時候小橙子還挺不高興的呢，如果他知道是這麼漂亮的神仙姐姐，他一定跟她多聊一會兒，再問她拿號碼，以後天天給她打電話。
上官雪臉一紅，蹲下身來，調侃道：“你上次在電話裡不是說跟我單挑嗎？”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沒有啊。”小橙子裝死，此刻一臉討好狀。“這麼漂亮的神仙姐姐，我怎麼捨得呢？”
“哼，小鬼，你還打不過我呢。”
“是的，媽咪說，男孩子不能打女孩，要對女孩子溫柔。”
小橙子完全把陸禹森當成了空氣，牽着上官雪的手。“神仙姐姐，你要吃雪糕嗎？我自己做的西瓜雪糕，很好吃的。”
“好啊。”
小橙子屁顛屁顛地從冰箱裡拿來了，張管家說要幫忙也不讓，他就拿了一個給上官雪，爬上沙發坐到她旁邊，眼睛發亮地望着她。
“好吃嗎？”
“好吃。”咬一口就是甜甜的果汁和西瓜。
一旁的陸禹森完全無語，醋意氾濫。
這個見色忘義的小混蛋，居然不給他一個，這個西瓜還是他買的好嗎？
才五歲就這樣，真的好嗎？
簡直是哭笑不得。
小傢伙喜歡美女，眼睛都不捨得眨一眨。“神仙姐姐，你有男票嗎？”
“沒有啊。”
“那我可以當你男票嗎？”
“噗——”陸禹森一口咖啡險些噴出來。
上官雪則笑岔氣了。“男票？你確定你不會太小？”
“我不小，我五歲了。”
“我比你大整整四倍。”
“那又怎麼樣？你可以等我長大啊。而且你只是現在是我的四倍而已，以後就不是了。我十五歲，你三十歲，那是兩倍。我二十歲，你三十五歲，就不到兩倍。等我三十了，你才四十五，你瞧，差距會越來越小。”
小橙子一臉認真。
如此完美的邏輯，連陸禹森這個能言善辯的人都無力反駁。
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上官雪撓撓頭。“神邏輯啊。”
“所以你答應了嗎？我很厲害的哦，我會鋼琴，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可以彈鋼琴哄你開心。我還會跆拳道，我可以保護你，我還會畫畫，爲你畫肖像……”
小橙子力地把十八般武藝統統展示了一遍。這番熱情上官雪無法拒絕，只得答應考慮。
陸禹森這一天都笑翻了。
晚上十點，陸禹森才送上官雪離開。
司機候在一旁。
“明天回英國？”
“嗯。”上官雪點點頭，有些不捨。“我會把小橙子的照片給伯母看，她一定很開心。”
“謝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讓我認識了小橙子那麼可愛的小孩兒，我都想早點嫁人生一個了。”
陸禹森難得開玩笑。“不是說好要等我兒子長大？”
“好吧。”她莞爾。
眼前的男人，上官雪還是愛着的，但是愛不等於佔有，她必須學會放手了。
“陸大哥，祝你們一家幸福。”
“謝謝。”
上官雪想最後抱他一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既然得不到，那就索性斷得乾脆一些吧。
陸禹森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是個好女孩兒，會遇到你的幸福。”
“嗯，一定會的，再見。”
“再見。”陸禹森目送他離開。
一轉身，某個小醋罈子站在陽臺上，酸溜溜地望着他。
四目相對，傲嬌地把頭扭過一邊。“哼。”
陸禹森好笑地搖頭。
這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