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媽，我很好。是，我現在和鄭舒南在一起，很安全，孟衡找不到我的。”
“沒事，別擔心。”
樑爽輕聲細語地安慰着電話那頭的林琴，身爲一個成年人，還讓母親爲自己這麼擔心，她的鼻子也跟着發酸。
“好，我知道了，要麼你和爸先回a市吧，有他在就好了。好。”
聊了很久，她掛了電話，回頭看鄭舒南，目光溫柔，守護在她身旁，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不管她願不願承認，她還是很依賴他的。
他們的關係還真複雜，剪不斷理還亂。
“伯母怎麼說？回a市嗎？”
樑爽搖搖頭，“她說等你找到孟衡的證據她再回去。”
“好。”鄭舒南點頭，當年的案子很難調查，唯一的證人也死了，但孟衡給他老婆下毒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只要花些時間就能蒐集到證據。“伯父伯母那邊我會派人保護，你不用擔心。”
“謝謝。”
鄭舒南掃了眼手錶，輕鬆一笑，眉宇舒展得好看。“這麼快就五點了，你先洗個澡，我去準備晚餐。”
“我沒心情，不想洗，也不想吃飯。”
她現在做什麼都提不起勁，老想着懷孕的事。要是能開膛破肚直接把那個毒瘤挖出來就好了。
“你現在這一身狼狽醜到我了。而且剛纔抱你的時候，你身上臭臭的。”
“哪有。”樑爽擡起手臂聞了聞，是有一點點奇怪的味道。
兩天沒洗頭，剛纔跑得很快出了一身汗，再混雜醫院的藥水味，能好聞到哪裡去。
現在她一團糟，但沒心情管。
“你這是在暗示我親手替你洗？我倒是很願意代勞。”
鄭舒南說着起身朝她走來，一邊挽袖口，露出一截精壯漂亮的小臂，表**色的。“走吧。”
樑爽臉一熱，向他丟了一個抱枕。“滾犢子。”
嘴一撇。“我自己洗。”
“我的衣服……”
“這段時間你得先留在這，這裡很隱秘，他找不到。我已經讓人送了你的衣服來。”他補充道：“都是你的尺寸。”
“……”故意的麼？
“可能要晚一些，你先穿我的衣服。”
他拉開衣櫃，裡面清一色的白襯衫，掛得整整齊齊，價格不菲。
他是個有潔癖的男人，非常整潔。
從中挑了一件最小碼的給她。
樑爽不想接。
他挑眉。“你若不想穿，我也不勉強。”
樑爽心中罵他**，負氣地用力奪過，嘴上兇兇的。“你想得美。”
“我是想得很美，你成全我麼？”
“你再說這種話我立刻走人。”
“ok！我不說。”鄭舒南舉起雙臂做投降狀。“我去準備豐盛的大餐，你慢慢來。”
信步離開了。
樑爽忙鎖上了房門。
一愣。
被孟衡關了一段時間，她都形成習慣了，這也是心理創傷的表現。
她被他害得不輕。
……
洗完澡，浴室的鏡子蒙了一層淡淡的水汽，樑爽用手來回擦乾。
鏡中，她剛蒸過的臉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粉粉的，嫩嫩的，泛着健康的顏色，嘴脣也是粉色的。
已經多久沒個人樣了。
這段日子她醜得跟鬼似的。
總算是擺脫孟衡那個惡魔了。
可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又被另一塊巨石壓住了。
他在她體內留個小惡魔。
她撫上腹部，一片平坦，難以相信裡面竟然孕育着一個毒瘤。那天晚上若不是她暈過去，她寧願咬舌自盡也絕不肯讓他得逞。
扭頭望了眼窗口，這裡是二樓，她跳下去孩子一定保不住。
當時真有這種強烈的衝動。
一步一步走到窗口。
上前一步的腿最終還是縮了回來。
閉了閉眼，一片苦澀，她做不到。
她不想讓鄭舒南看到自己血淋淋的樣子。
此刻她產生了一種逃避心理，暫時不想那個，反正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剛從孟衡魔爪中逃出來，她只想過幾天正常的生活。
雙手拘了一捧水，潑向自己的臉。
“別想了，別想了。”她喃喃。
擦乾頭髮下樓，客廳裡，鄭舒南已經準備好了火鍋大餐，一大桌菜，樑爽擔心自己會撐死。
“這就是你所謂的豐盛大餐？”
“嗯哼。”鄭舒南得意地指了指滿桌食材，“有肥牛，有魚，有螃蟹雞肉，有蔬菜，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里遊的統統都有，還不叫大餐？”
“有種你自己下廚啊。”
“你這麼喜歡吃我下面？”
“……”對他無話可說。
這段時間她都沒什麼胃口，現在鬆了口氣，胃口也回來了一些，覺得餓，肚子咕咕叫。
她的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素顏五官仍驚豔，美得大氣嫵媚的那種，鄭舒南心中一動。
這張臉，他永遠都看不膩。
“美女就是美女，洗個澡就不一樣了。”他貧嘴道。
“你呢？渣男就是渣男，怎麼洗都洗不掉那一身腥。”
這話不好聽，但鄭舒南已經習慣了她的毒舌，反倒覺得親切，喜歡。
水沸騰了，樑爽拿筷子去夾肥牛。
“等等。”鄭舒南把她的筷子撥開了，“女王大人等着吃就行了，讓小的我伺候。”
說着殷勤地往火鍋里加牛肉、蝦滑和蟹肉。
樑爽本來就懶，立刻就放下筷子，眼巴巴等吃。
火鍋散發着濃郁的香味，她盼啊盼，肚子越叫越歡。
“瞧你這望眼欲穿的樣子，幾天沒吃飯了？都瘦了一圈了。”
“那挺好，我在減肥。”
“你可別減了，女人胸前沒二兩肉包起來不舒服。”
“關你什麼事，又不用抱。”
“話別說得這麼肯定，哪回你出事不是我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樑爽“嘁”了一聲，兩個大大的白眼一翻。“就你還英雄呢，狗熊還差不多，臉皮真厚。”
鄭舒南擡手就在她飽滿的額頭上敲了一筷子。“不識好歹的小東西。”
“哎，疼。”她齜牙咧嘴。
其實一點都不疼，反而甜甜的。
這算什麼？撒嬌萌？
她抽筋了？
不行，不能這麼親暱。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們必須保持朋友的距離。
她向自己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