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一大早,雲曉在白墨晟的陪同下,先回家收拾東西,拿戶口本。
對於這個曾經充滿回憶的家,於現在的雲曉來說,已經像個噩夢。
雙腳剛一踏進去,身心就忍不住的顫抖。
白墨晟半攬着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輕輕地拍了幾下,“需要幫忙嗎?”
“謝謝,不用,就一點東西。”雲曉推開臥室的門進去,地面的血跡已經消失,雜亂的牀鋪也整整齊齊,空氣中,還瀰漫着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雲曉深吸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白墨晟沒進去,站在門口,打量着這個窄小又破舊的房屋。但他的表情沉靜,並沒有露出一絲鄙夷或是不適。
當看到雲曉用手抹着一張相框時,開腔,打破這份安靜:“這是你爸爸媽媽?”
“嗯!”雲曉淡淡地應了一句,將相框小心翼翼的放進行李箱,說:“他們在我十三歲的時候發生車禍去世了,我弟弟的病也是車禍中遺留下來的。”
白墨晟看着她纖瘦孱弱的背影,知道她眼圈肯定又紅了。但他沒說話,只靜靜地立着,視線始終在她顫動的雙肩上。
發泄發泄總是好的。
約莫二十分鐘後,雲曉收拾完,離開前,從電視機的櫃子裡頭拿了戶口本。
白墨晟拎着她的箱子掂了掂,很輕,於是問道:“東西全都收拾完了?”
“該收拾的都收完了,走吧!”倆人到底是不親密,雲曉覺得麻煩白墨晟,想從他手裡接過箱子,白墨晟手往後一縮,抓住她的手往外走。
樓道狹窄,兩個人根本不能並排走,雲曉走在白墨晟身後,樓道昏暗,映着他的身影越發的挺拔修長。寬厚結實的背,溫熱有力的大手,垂下看着樓梯的眼眸,都讓雲曉覺得無比的心安。
很奇怪,自從爸爸媽媽去世後,再沒有的感覺,一種被人保護,充滿安全感的感覺。
想到等會兒就要去領證,心裡終於緊張起來。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就停在樓下,白墨晟把行李箱放好後,一回頭,就瞧見雲曉雙手交疊地站在車邊,微低着頭,小臉紅彤彤的。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白墨晟以爲她又發燒,手背想貼她的額頭試試溫度,誰知她卻驚嚇一般,往後蹦了一下。
雲曉小弧度搖頭,“沒有,就是太陽曬的有些熱。”說完,匆匆地越過他,繞到另一邊上車。
白墨晟懂了,揚揚脣角。
“現在去民政局?”車子駛出小區後,白墨晟問道。
雲曉收回往後看的視線,“先去趟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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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池氏醫院後,白墨晟想跟着去,雲曉拒絕:“你能不能在這兒等一會兒,我給她錢後馬上下來。”
白墨晟有些不悅,覺得是雲曉不讓他見家人,儘管這家人不好,但也還是鬱悶。
雲曉察覺到,垂了垂眼瞼,低聲解釋道:“我奶奶和姑姑那種性格,如果見到你,肯定會獅子大開口,沒完沒了。而且……”
頓了頓,雲曉目光閃爍的看向他,“而且,要是她們那麼折騰,我們今天可能就領不了證了。”
這句話讓白墨晟的鬱氣頓消,但還是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