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今承小朋友已經醒了,睜着一雙大眼睛,回望着牀邊的男人。
“我來照顧,你去洗澡吧。”雲曉說。
白墨晟沒有動,他看着胖墩墩的兒子,又像是在透過孩子看其他人,忽然一笑:“這孩子長得像我們家的七叔公。”
雲曉真不知道他還有七叔公,不管是婚宴還是今天,怎麼都沒看到:“我怎麼沒見到老人家?”
他看了她一眼,眼底笑意更深:“你要見着他才奇怪了。”
雲曉立刻明白了他的話,佯作生氣地瞪他,他拉過她的手:“這麼想見,明年春節,帶你回老家去掃墓。”
嬰兒房的房門又悄悄地開了。
雲曉跟白墨晟齊齊回頭,一顆小腦袋伸進來,‘咦’了一聲:“你們怎麼還不睡覺?”
小姑娘穿着睡衣,蹭到嬰兒牀邊,小肉手趴着牀欄,忽然踮起腳,碰了下白今承小朋友的臉蛋,白今承立刻咯咯笑了,雲曉心頭一陣柔軟,拉過小姑娘到自己的懷裡,有點矯情地問了一句:“喜不喜歡弟弟啊?”
小姑娘重重地點頭,又瞟了眼牀上的孩子,輕聲嘀咕:“要是能再瘦點就好了。”
“你小時候,比他還胖。”白墨晟突然道。
“可是奶奶說,爸爸你纔是我們三個裡,小時候最肥胖的。”
白墨晟:“……”
雲曉摟着小姑娘,看到吃了癟的男人,笑靨如花,轉頭,視線落在牀上,前所未有的幸福、安寧。
*****
窗外響起一道空雷,晴朗的天色說暗就暗下去,沒多時,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雲曉中午沒有帶了傘去圖書館。
回來的路上,突然下了雨,等她跑進宿舍樓,已經被淋成一隻落湯雞,似想到什麼,忙反手去摸自己肩上的包,確定包沒溼,鬆了口氣,幸好是防水材質,不然裡面的書都得遭殃。
今年開春後,二十五週歲的雲曉正式成爲B市高校F大的一名新生才。
即便她以自主考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但云曉的心裡也清楚,這裡頭或多或少有自家婆婆的緣故。
六月考試彙集,加上英語四六級,爲了專心備考,雲曉住進了大學的宿舍。
那天,雲曉提出要短時間住校的想法,家裡三個人雖然給出三個不同反應,但回答出奇一致——不答應!
不過最後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
雲曉推開宿舍的門,三位室友都在,一個趴在牀上看電影,一個翹着腿在修指甲,還有一個在跟男朋友煲電話粥。
四個人都是自主招生考進來的,加上雲曉平日裡也沒什麼架子,所以相處起來還算融洽。
“回來了?”剪指甲的室友甲先跟她打招呼。
“嗯。”雲曉笑笑,回了一句,從衣櫃裡拿了乾淨的衣服,先去簡單衝了個澡。
等她擦着頭髮從淋浴間出來,室友甲指了指她擱在書桌上的包,告訴她:“剛纔你的手機好像震動了。”
雲曉的手機屏保是一張小姑娘抱着弟弟坐在地毯上的照片,旁邊還趴着一條奶白色的鬥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