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某種滋生的情感只要有一點點冒頭的趨勢,之後就會如雨後春筍一般瘋狂地滋長。
就像白墨晟對她的“死纏爛打”,雲曉的前二十三年雖然只經歷了徐以銘一個男人,但並不表示她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捉摸不透,即使她是個情場菜鳥,但憑着女人的第六感她也察覺到白墨晟這次是真心真意對她。
只是,這種真心真意,在發生那麼多事情後,令雲曉生出了落荒而逃的衝動。
……
三個人回到家裡,白墨晟進了樓上臥室,徒留下小嘴不停的小姑娘跟暗自放鬆的雲曉。
“曉曉,等一下你負責打餅乾,我來把奶酪跟雞蛋和冰糖打勻。”
小姑娘脫了薄外套,穿着無袖波點蓬蓬裙,邁着小短腿跑進廚房,再次出來時已經換上了小圍裙還有袖套,只差沒在腦袋上戴一頂小廚師帽,之後像模像樣地開始分配工作。
小姑娘把材料搬去廚房的時候還在抱怨:“這兒爲什麼沒有傭人阿姨呢,如果傭人阿姨在就好了,肯定能幫很多忙的。”
有些小細節被不經意地提起後,若被無限放大,就會讓人越發地胡思亂想。
想到雲晨跟歐陽文靜剛離開沒多久,小姑娘就過來敲門,還有後來白墨晟一系列行爲,雲曉想不讓自己拐進歪路都難,儘管她已經很努力地在說服自己那些不過是巧合。
本來正在打雞蛋的小姑娘中途丟下她跑去客廳看動畫片。
雲曉看着攤得亂七八糟的廚臺,有些頭疼,她把雞蛋打勻倒進了餅乾裡然後攪拌。
她彎腰去櫃子裡拿碗時,眼梢餘光瞟到一截筆挺的西褲,還有一雙男士棉拖。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雲曉頓了兩秒,然後起身繼續把冰糖也加進容杯裡,彷彿沒看到進了廚房的男人。
只是,有時候,你越想心無旁騖地做事,但往往越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就譬如雲曉此時此刻的情況。
白墨晟也不說話,就那麼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但云曉能感覺到那兩道落在自己身上的深沉目光。
廚房裡剎那間變得異常安靜,連水龍頭凝聚的水滴落在洗碗槽裡的“叮咚”聲都清晰入耳。
忽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什麼事?”白墨晟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的廚房裡響起,然後是他轉身出去的腳步聲。
幾乎是他剛踏出廚房的瞬間,雲曉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她的雙手撐着廚臺,呼了一大口氣,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燙,臉頰也是,呼吸也因爲剛纔的壓抑而變得微喘,心跳得尤其快。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或者說是在抗拒着什麼,只是心亂如麻。
客廳電視裡的動畫片對話聲隱約傳來,還有孩子偶爾的笑聲,雲曉突然有些懊惱,小姑娘說要慶祝她出院,所以想做蛋糕,可她自己倒是沒一點節操,一到動畫片播出時間,二話不說就溜了。
越想越惱,跟着肚子也疼起來,雲曉放下容杯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