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冷笑着，毫不猶豫的點頭，“對。”
自從沈遲崢去世後，連她自己都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心中彷彿住進了一頭惡魔，她從來沒有這麼怨恨的詛咒過一個人。
她就是想親手殺了他，親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顧朝寒，你是個殺人兇手，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不光想讓你死，還想讓你不得好死！”
顧朝寒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說什麼。
但面對着她這樣的目光，卻又覺得，好像不管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了。
他緩解不了她心中的恨，只會讓她更恨。
最終揚起脣角，雲淡風輕的笑了下，對這樣失去理智的她並不畏懼，漸漸放鬆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
蘇顏察覺到他的放鬆，趁機掙脫開他的桎梏。
“好。”他點點頭，一個字說的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蘇顏望進他深邃的潭底，只覺得越發撲朔迷離，根本就看不透他的心。
顧朝寒繼續說下去，“既然你這麼想讓我死，那我成全你。”
他往前走了一步，與她的距離近在咫尺，垂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然後單手扯開身上單薄襯衫的扣子，將自己的左胸口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的目光裡，與她手中鋒利的刀刃相抵。
蘇顏看着他的動作，微微怔了下。
她緊緊握着水果刀不鬆手，低頭的時候，能從光潔的刀身上看到自己憔悴的臉。
顧朝寒俊顏上的表情一派淡漠，“動手吧。”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刀尖對準自己的心臟往前送。
“你放心，我不會躲，只要你的心再決絕一點，將這一刀捅下去，就能爲沈遲崢報仇了。”
許是他的態度太淡定了，淡定的蘇顏竟然有些……心慌。
她做夢都想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以慰藉沈遲崢的在天之靈。
可當這個機會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卻不知爲什麼，忽然沒了勇氣。
顧朝寒的語氣一點點的沉下來，“動手啊。”
他低沉的聲音聽在她的耳中，莫名多了一份壓迫。
顧朝寒緊緊盯着她的眼睛，繼續道，“我死了，就不會再有人對你步步緊逼，不會再有人纏着你，從此你可以過上自由的生活……蘇顏，難道你不想爲你心愛的男人報仇嗎？”
蘇顏握緊刀柄，漸漸失去理智，分辨不清是非。
刀尖劃過他胸前的肌膚，淺淺的傷口流出鮮血。
只要她再狠心一點，這刀子就能沒入他的身體。
可她卻在這一刻徹底慌了神，沒了勇氣。
蘇顏開始反抗性的用力往後撤，壓根捅不下去這一刀。
人受過傷會好，但是會留下疤，他胸口的槍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傷疤依然明顯刺眼。
她看到了那個傷疤，瞳孔裡溢出無法承受的痛苦。
他的這條命，是她從手術檯上救下來的。
當初，她還沒有想到，她救他的這一命，給了他傷害自己最好的籌碼。
她救了他，卻害死了沈遲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