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略晨和蘇芷染纔剛回到家裡,正打算和安家老大約定晚上一起慶祝一下,還沒敲定,門鈴就響了,兩個人不禁疑惑的對視了一眼,但許略晨的心裡很快就有了結論。
“大概是老爺子來了,那些股東肯定會有人給他打電話說起這件事的。”
蘇芷染點了點頭,想着會議上面,許略晨那重重的一擊簡直就把那些因爲他雙腿殘廢而反對他接手許氏集團的人打擊得毫無反駁之力,他們事後到許福生那裡告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沒多猶豫就直接走到了門口去開門。
“老爺子,您來了!”
畢竟是長輩,蘇芷染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但她表現出來的彷彿許福生的到來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就讓老爺子十分的不滿了,態度並不像以往那樣的和善,反而無視了她熱絡的笑容,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他的態度讓蘇芷染有些尷尬,甚至是有些手足無措,畢竟許福生一向對她的態度雖然算不上熱絡,但是也算是和藹了,這樣還是第一次,頓時就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了。
許福生也不管蘇芷染的心裡是不是覺得很尷尬,直接越過了蘇芷染,走進了房門,看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的許略晨,他的臉上頓時有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你的腿好了?”
許略晨目光帶着幾分笑意的看向老爺子,不帶任何的畏懼和愧疚,坦坦蕩蕩的回答了他的明知故問。
“你都知道了不是麼?”
他滿不在乎的語氣讓許福生很不滿意,作爲父親,他幾乎是最後一個直到的,這讓他一想到就覺得臉上無比難堪。
將手裡的柺杖在地上重重的錘了一下,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卻並未得到許略晨半分的安慰,許福生的臉色一片鐵青。
“我是你父親,你就沒有一點兒想要跟我說的麼?難道在你的心裡,你搬出了許家,就不再是許家的人了麼?你的腿好了,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臉上有多難堪!”
許福生的指責並沒有讓許略晨的臉上有哪怕一點點的動容,帶着幾分諷刺的笑意看在許福生的眼裡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一時間父子倆之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蘇芷染雖然見多了他們倆只要一碰在一起就不會有好言語,但是看到他們這樣,心裡也還是覺得不應該任由他們這樣,於是端了茶,馬上送到兩個人的面前。
她的出現正和許福生的意,既然從許略晨這裡問不到什麼,但是蘇芷染不一樣,她是一定會有問必答的,所以調整好了心態之後,許福生直接將話頭問向蘇芷染。
“他的腿什麼時候好的?”
大概是料想到了許福生會這麼問,所以蘇芷染被問到之後,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許略晨,見他依舊冷笑着不說話,心裡微嘆了一聲,然後回了許福生三個字。
“不知道。”
她在回答之前先看了許略晨一眼,所以她的答案讓許福生頓時多了幾分懷疑,就在他正打算再次發問的時候,就聽見許略晨冷冷淡淡的開口幫她解釋了一句。
“實際上,染染也是昨天才剛剛知道我的腿已經好了,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好了,問她也沒用。”
許略晨的態度讓蘇芷染清楚的看見他是不願意她被攪進他們父子倆之間的戰爭的,所以她很識趣的起身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父子倆。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很久,許福生不開口問話,許略晨也是抱着絕對不會主動開口的心態,最後還是許福生先妥協。
“你的腿既然好了,爲什麼要瞞着我們所有人?”
這個問題許略晨並沒有回答,反而在聽到許福生的這個問話之後,他反問了他一句。
“你知道許氏集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許世清的手上出現的虧空麼?”
只是一句話就把許福生問得啞口無言,其實就算許福生不回答,答案也盡在許略晨的掌握之中。
“我是在救許氏。”
過了好一會兒,許略晨才語氣平靜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但僅僅就是這麼一句話,就讓許福生又忍不住動了怒。
他的意思是他在救許氏集團,那他和許世清就都在害許氏了?
“你在救,我看你是想把許氏拱手讓給別人,那個安家的小子,你怎麼就敢那麼相信他?無條件的注資,你以爲安家的那羣股東都是傻子麼?要是沒有一點兒利益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意?”
許福生的話許略晨回答不了,因爲他沒有辦法告訴許福生,他和安家老大之間的合作,完全是對他和蘇芷染人爲車禍的補償交換。
但是很快,許福生就忽然想到,許略晨的腿還沒有好,在醫院住院的時候,安家老大就曾經在醫院裡面出現過的,雖然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和他去醫院探視有任何的聯繫,但是也足以讓他有理由懷疑,他們或許早就是有什麼計劃的。
“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是不是和許氏集團有關?”
許福生的問話讓許略晨忽然直起了身子,然後慢慢的前傾,稍稍靠近他,然後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
“的確和許氏集團有關,安家老大確實是去過醫院幾次,但是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些什麼麼?他告訴我,許世清趁着我和染染出車禍,你無暇顧及公司,造成公司虧空,而這些,你又是在什麼時候知道的呢?我猜,第二次的股東大會之前,你才知道吧!”
許略晨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說到了許福生的心坎裡,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也就造成了他對公司的關注越來越少,要不然也不會看着許世清就這麼把公司弄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他聽着許略晨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像是許世清故意把公司弄成了這個樣子,所以還是很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你不要亂說,你既然那個時候就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反而還和外人來謀劃公司?”
只要許福生開一次口,許略晨的心就更涼一分,看上去老爺子是向着他的,可實際上,分開那麼多年,許世清和老爺子共同生活了這麼久,他還是要比信任他更相信許世清,他不相信許世清會故意的造成公司虧空,卻相信他要和外人一起謀劃公司。
“謀劃公司?”
這個詞被許略晨慢慢的反覆咀嚼着,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覺得像是一個笑話,他忽然起身,帶着居高臨下的氣勢看着許福生。
“這麼多年過去了,容我提醒你一句,按照我母親的遺願,整個許氏以後都是我的,所以我和人謀劃公司,這一點,老爺子是不是忘記了誰纔是陸婧容的兒子!”
提起陸婧容,許福生的臉色忽然就蒼白了一層,嘴脣因爲許略晨說的話而輕輕顫抖着,看在許略晨的眼裡,他無力的低下了頭,像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般。
“許氏集團現在已經是你的了。”
許略晨卻只是豎起一根食指,對着許福生搖了搖,對他的話表示否定。
“你錯了,現在的許氏集團,全是我用我的辦法得到的,那個母親說的該由我繼承的企業,已經被你的好侄子,許世清搞垮了,現在的許氏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許氏了,所以,他還欠我的!”
這個樣子的許略晨不僅僅是許福生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就連蘇芷染都不曾見過。
“你到底想怎麼樣,當初是你自己主動辭職的,因爲你的腿,讓世清接管許氏也是無奈之舉!”
許福生終於在許略晨的一步步的緊逼之下,將心徹底的偏向了許世清,而許略晨也早就不在乎了。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姿態如同勝利的國王一般的優雅驕傲,可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讓許福生覺得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
“我的確是主動辭職的,但是這個舉動並不代表我放棄了許氏集團,不管你的無奈之舉是讓許世清來接手許氏集團也好,還是讓其他人來坐這個位置,我現在看到的,就是許世清把原本應該屬於我的公司,弄成一團爛攤子。”
如果聽到這裡,許福生還不理解他每一句都不忘了帶上許世清的目的,那麼也就白活了這幾十年。
“你到底想要世清他怎麼樣,你才肯不計較這件事了,他畢竟是你的弟弟!”
弟弟這個字眼讓許略晨覺得刺耳極了,尤其說出來的人是許福生,而對象是許世清,更是讓許略晨覺得心裡一片噁心。
“弟弟,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是我所謂的弟弟,不過是你們希望看到罷了,還有,我的目的很明確,做錯了事情,就應該要得到懲罰,許氏被他弄成了這個樣子,我能給他的,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引咎辭職。”
許略晨這是要將許世清直接趕出許氏集團,這讓許福生忍不住直接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目光堅決的看着許略晨,給了他六個字。
“不行,我不同意!”
許略晨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一點兒都沒把許福生的反對當成一回事,臉色很是平靜,他心裡的火氣越是旺盛得幾乎要燒掉他自己,他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也就越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