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九,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五小姐真是會開玩笑。”太醫用手背擦了擦冷汗,他想要裝作如無其事,可是閃躲的眼神和輕顫的雙腿出賣了他。

“太醫,你要想清楚,來圍場的這些人哪個不是身份尊貴,稍有差池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任何人都逃不掉。”冷玖幽深的眸子瞥了一眼變了臉色的太醫,她輕輕一笑,繼續道:“到時候指使你的人推得乾乾淨淨,什麼都要你一個人來承擔,你死了不怕,萬一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的家人才是真真的倒黴。”

太醫聞言雙腿抖如篩糠,他臉色煞白的看着蘇淺月,表情痛苦。

“我也是同情你,左右都是惹不得的角色。”冷玖不鹹不淡的說道。

撲通一聲,太醫跪在蘇淺月的面前,“五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還請五小姐能救我一次。”

冷玖淡淡一笑,笑卻不達眼底,“你要對付的人是我的嫡姐,你讓我怎麼救你?”

太醫欲哭無淚,他將懷裡所有的銀票拿出交給蘇淺月,“只要五小姐不告發我,這些錢我都給你。”

冷玖雖然不是財迷,可是有人搶着將銀票塞給她,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冷漠的笑容越發的妖嬈,“好吧。”

太醫眼睛一亮,像是看見了希望。

冷玖將銀票不慌不忙的放入懷裡,笑道:“既然你左右都惹不得,不如就躲。”

“怎麼躲?”太醫不解。

“你這次出來帶了這麼多的藥,隨便用幾個總會起反應的,到時候你病了誰還讓你治病啊。”冷玖神色閒閒,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想不到,她覺得太醫還是不要繼續留在宮裡比較好。

太醫猶如醍醐灌頂,他感激的看着蘇淺月,喜極而泣,“對對,臣多謝五小姐提點,也謝五小姐不揭發之恩。”

“對了,你這裡可有金瘡藥?”冷玖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太醫點點頭,起身從藥箱裡取出一瓶金瘡藥給她,“這是最好的金瘡藥。”

“多謝。”冷玖拿過藥瓶,轉身離去。

太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惹不起孫丞相,也惹不起鎮國公,望着藥箱裡琳琅滿目的藥,他隨手拿起兩瓶直接灌了下去。

——

冷玖回到帳篷的時候,白楚已經睡着了。

她靜靜的坐到牀邊,脫下他的衣服,然後揭下傷口的紗布,再然後將止血的金瘡藥灑在他的傷口上。

白楚被輕微的刺痛驚醒,他睡眼朦朧的看着歸來的冷玖,雙手一圈,抱住了她的細腰,將自己的臉貼在了她的小腹上。

“忍忍,很快就好。”冷玖柔聲安慰着。

白楚不做聲,只是點點頭。

冷玖的動作非常快速而輕柔,她給白楚重新包紮之後,起身將染血的紗布扔進了火盆裡。

“八皇子要回來了。”白楚睡意全無,他攏着白色長衫坐在牀上,眸光邪魅的盯着冷玖。

“之前就說他要回來,他一直鎮守南海,抵禦外寇,這次回京可是有什麼目的?”冷玖淡淡蹙眉,沒聽說湛冰川讓他回京述職的消息。

“他要成親了。”白楚凝紅的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娶得是蓬萊國的公主。”

“他若是娶了蓬萊國的公主,那大貞國海外勢力就多是他的了,就算他無心皇位,可是隻要佔島爲王,我們也無可奈何。”冷玖早就知道八皇子湛天河是個心機頗深的男人,當年皇位之爭,他最沒希望,所以他就請旨鎮守南海。

現在看來完全就是韜光養晦,現在水軍都在他的控制下,湛冰川想要從他手裡奪過水兵的兵權都不容易。

這門婚事絕對不能成,到時候就算從湛冰川的手裡搶回了皇位,但是湛天河那邊也尤爲的棘手。

“你我想到的,湛冰川也會想到,不然他也不會讓湛天河回來成親,在京城怎麼都好說,可是在南海那麼遠就不同了。”白楚沉然道。

“但是湛冰川一定不會公然的破壞這門婚事,他應該會有別的辦法。”冷玖太瞭解湛冰川了,相識許久,對於他的手段她很清楚。

這次湛天河回來怕是凶多吉少。

湛冰川就是如此,得不到就毀掉。

只要湛天河一死,南海那邊的水軍就羣龍無首,到時候存有疑心的人就一點點瓦解掉凝絕在一起的軍隊。

到時候湛冰川再派人去掌管,一切輕而易舉。

“你打算幫他嗎?”冷玖問道。

“嗯。”白楚點點頭,“轉移一下湛冰川的視線,不能讓他總是盯着冀王。”

“好,你若是需要我的幫助,就告訴我。”冷玖的身體要被白楚康復的快,如果白楚有什麼行動不便的,她可以代勞。

“眼下就有一事。”白楚摸了摸下巴,非常認真地說道。

“何事?”冷玖跟着嚴肅起來,好像白楚接下來交給她的任務非常重要。

“陪我睡覺。”白楚邪魅的笑道。

冷玖扶額,有種想要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一夜過後,照顧蘇晴霜的太醫突然生病,孫漣溪有些措手不及,還沒等她重新佈置,大夫人居然帶着流墨來到圍場。

冷玖暗暗冷笑,大夫人也不總是糊塗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救了皇上,有些人擔心蘇晴霜仗着這份恩情得了皇上的寵愛,會想要藉機除掉她,所以她就帶着流墨來了。

有流墨在冷玖也可以安心了,白楚的藥他一定帶來了。

大夫人見到昏迷不醒的蘇晴霜淚眼朦朧,哭得也是哀婉動人。 ωωω⊙ t tkan⊙ ¢o

到最後居然哭軟了湛冰川的心,居然讓他破格提前封蘇晴霜爲霜妃,身體康復以後就能直接入宮。

孫漣溪的眼底颳着濃濃的恨意,恨不得直接掐死蘇晴霜。

一旁的秀女們同樣不甘心,可是表面上還要裝模作樣的恭喜大夫人。

大夫人心中得意,雖然蘇晴霜昏迷不醒,可是流墨大夫說她會沒事,現在自己的女兒封爲霜妃,總算是有一件稱心如意的事情。

她看向蘇淺月的眼神都透着一抹不屑,神情別提多驕傲了。

“都下去吧,不要打擾霜妃休息。”孫漣溪因爲蘇晴霜封了霜妃心中鬱結,可是她爲了彰顯自己的氣度,非常大方的對大夫人說道:“鎮國公夫人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只要能夠救醒霜妃妹妹,用多好的藥也在所不惜。”

大夫人起身還禮,“寫皇后娘娘。”

湛冰川見孫漣溪氣度雍容,落落大方,頗爲滿意的點點頭。

“皇上,這一晚上你也沒有好好休息,不如去臣妾的帳篷裡小憩一會兒吧。”孫漣溪溫婉體貼的對湛冰川說道。

湛冰川神色確實有些倦怠,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蘇晴霜,微微頷首。

孫漣溪心中滿是欣喜,她以爲湛冰川會拒絕自己,還要在這裡強打着精神陪着蘇晴霜。

湛冰川看了一眼露兒,命令道,“霜妃醒了,記得立刻去告訴朕。”

“是。”露兒不敢怠慢,行禮恭謹。

所有人都隨着湛冰川離去,冷玖跟在人羣向外走,卻聽見大夫人用不高不低的聲音攔住了她,“月丫頭,你等等。”

冷玖掀開簾子的手微微一頓,她收回自己的腳步,悠然轉身,笑眯眯的望着大夫人。

“母親,你叫我?”

大夫人雖然很不喜歡蘇淺月叫自己母親,可是表面上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一笑,“嗯,你留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冷玖暗忖,大夫人讓她留下來難道是想問昨天發生的事情嗎?

“聽說昨日混亂,你姐姐受傷以後是你不顧危險衝過去扶起了她?”大夫人緩緩開口問着,她眉絲眼角都帶着幾絲懷疑。

冷玖微微頷首,“是。”

“那我真是要感謝你了,沒有你霜兒的命就更危險了。”大夫人看似感激的說着,可是眸子卻冷若寒霜。

冷玖能夠明顯感覺到從大夫人身上散發的肅然,她暗暗冷笑,大夫人未免也太坐不住了,蘇晴霜還沒入宮,大夫人就按耐不住的先給她教訓看看了。

“母親不必如此感激我,我們是姊妹,救姐姐也是應該的。”冷玖不冷不熱的譏諷着,“我可不是那種無視親情的人。”

“你什麼意思?”大夫人的眸光立刻銳利起來。

冷玖越發覺得大夫人好笑,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嗤笑,“我勸母親還是收斂一些的好,大姐還沒入宮,你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又有何用。讓人知道大姐有個心眼小又跋扈的母親,對大姐以後的晉升可是很有影響的。”

“你!”大夫人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母親自己好好想想,姐姐爲入宮就被封爲霜妃,那些秀女盯着她想要找痛楚,母親怎麼還主動送把柄?”冷玖也不是善茬子,大夫人想要給她點厲害嚐嚐,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冷玖幽冷的烏眸輕蔑的瞥了一眼大夫人,不屑的一哼,轉身就要走。

“……等等,咳咳……”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蘇晴霜忽然睜開了眼睛,她聽到了剛剛的話,她被封爲霜妃了?

冷玖倒是沒動,大夫人卻激動的抱着蘇晴霜的身體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瘋了。

“母親,我被封爲霜妃了?”蘇晴霜身體虛弱的不像話,可是還是拼盡全身的力氣問着,她蒼白的臉上泛着紅潤光澤,眼神裡滿是激動。

她終於等到了。

大夫人摸着眼淚,點點頭,“是,皇上說你救駕有功,封你爲霜妃,等你身體好了就能入宮了。”

蘇晴霜激動得眼眶一紅,鼻尖一酸,居然哭了出來,“……嗚嗚,太好了,我是霜妃,太好了。”

冷玖看着這對奇葩母女在那裡哭哭啼啼,不耐的揉着太陽穴,“大姐,你叫住我是爲什麼?”

蘇晴霜這才反應過來,她眸光一凜,幽幽的看着她,“昨天多謝你的提醒。”

冷玖無波的水眸平靜的看着她。

“沒有你我是得不到皇上的注意的,但是這不代表我會接受你!”蘇晴霜一點也不想欠她的人情,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不甘,她沉聲道,“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大夫人錯愕的眸光在二人的臉上看來看去,弄不懂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刻冷玖倒是對蘇晴霜另眼相看一些,她還不算笨,知道蘇淺月幫她絕非好心,日後她們衝突的地方還有很多,倒不如一次給足蘇淺月報酬,以後兩不相欠。

冷玖凝紅的脣瓣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點漆如墨的黑眸越發的清澈明亮,“大姐既然開口,我也不好推脫,不過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幫大姐謀得了一生的榮華富貴,大姐只答應我一個條件未免也太吝嗇了。”

“三個!”蘇晴霜退了一步,但已經是極限。

“成交!”冷玖見好就收,她眯了眯深邃的眸,“第一個條件,我要春琴和秋書的賣身契。”

“不行!”大夫人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那是她好不容易安插在蘇淺月身邊的眼線,若是將賣身契給了她們,很有可能她們就不在爲自己辦事。

“母親。”蘇晴霜帶着央求的語氣,她一着急胸口又有些發悶,咳了幾聲,嘴中帶着血沫子。

大夫人看得心疼,點點頭,咬着牙不甘心道,“好,我給你!”

冷玖笑靨如花。

“剩下的是什麼?”蘇晴霜問道。

“暫時沒想好,不過等我想到了一定告訴你。”冷玖還是非常慎重的,好不容易得了這種機會,自然要好好利用。

“好。”蘇晴霜已經沒有力氣和蘇淺月討價還價了,她失血過多多說了這麼多話,她非常的疲憊。

“露兒。”冷玖側首將外面候着的婢女叫了進來。

露兒聽到聲音就走了進來,她見蘇晴霜醒了,臉上立刻露出激動和驚訝的神色,“太好了,小姐醒了,我這就去告訴皇上。”

說完,露兒拎起裙襬就向外跑去。

冷玖看着露兒急切切的離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大姐,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吧,如果這次你讓皇上印象深刻,榮升的機會指日可待。”

蘇晴霜沒有任何想要感謝她的意思,她憤憤的躺回到牀上,緩緩的閉上眼睛,不管如何,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這些苦也不算什麼。

冷玖可沒有心情在這裡看湛冰川和蘇晴霜濃情蜜意互訴衷腸,掀開簾子她走了出去。

她才離開,湛冰川就帶着一堆人烏泱泱的來到帳篷裡,片刻之後,大夫人也退了出來,將帳篷留給了湛冰川和蘇晴霜。

她看見孫漣溪站在帳篷前眼底流露出的怒意和哀傷,那種望眼欲穿的哀怨表情,讓她大快人心。

這些她也曾經品嚐過,也該輪到孫漣溪自己了。

冷玖回帳篷的時候,白楚已然不在了,他離開了?

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

吃過了午膳,蘇妙玲拉着冷玖去看蘇晴霜。

冷玖暗忖,她和蘇妙玲的關係可沒有好到可以手拉手去見仇人,但是蘇妙玲明顯對她不再那麼抗拒和敵對,難道她也想從自己的身上獲取什麼好處嗎?

“母親,我帶着五妹妹來了。”蘇妙玲掀開簾子,聲音嬌美動人。

大夫人待蘇妙玲比一般的庶女親暱一些,不過聽說蘇淺月也跟來了,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

蘇晴霜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她此刻坐臥在牀榻上享受着衆星捧月般的照顧。

她出身在鎮國公府,也是見慣了富貴生活的,可是成了霜妃她才明白,什麼叫做至高無上的尊貴。

現在宮中,除了慎太后和孫漣溪,她是唯一的妃,居四妃之首,尊貴無比。

“見過,霜妃娘娘,鎮國公夫人,靈仙縣主,三小姐。”孫漣溪身邊的碧霞領着兩名小太監走了進來。

小太監的懷裡抱着很多的錦盒,看樣子應該是補品一類的東西。

“何事?”蘇晴霜從前對碧霞有些忌憚,畢竟是孫漣溪身邊的掌事宮女,可是現在自己成了霜妃了,立刻對她就沒有那麼看中了。

入了宮,她也是主子,沒必要對一個宮女低三下四。

碧霞也是精明的人,蘇晴霜的態度轉變她似乎早有預料,她不慌不忙的一笑,“皇后娘娘這次出來帶得補品不多,但還是讓我給霜妃娘娘送來一些。”

兩名小太監齊齊的將補品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躬身退下。

蘇晴霜點點頭,“替我謝謝皇后娘娘,我身體尚未恢復無法去謝恩,還請碧霞姑娘代勞。”

“霜妃娘娘不必在意,那奴婢先退下了。”碧霞本本分分的一笑,她轉身的時候不經意的看了蘇淺月一眼,眼眸中閃過意味深長,走出了帳篷。

大夫人迫不及待的將桌子上的錦盒打開,錦盒裡都是一些補藥,人蔘鹿茸燕窩一類。

她看着這些東西,眼底閃過一絲嫉妒,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后,看看這些東西就知道,比他們這些宮外的人見到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流墨揹着藥箱進來,他看到桌子上擺放的補藥也有些詫異,“這是誰送來的?”

“是皇后。”大夫人回道。

“雖然都是好的藥材,可是對霜妃娘娘的身體並沒有好處,她現在是虛不受補。”流墨拿起一顆人蔘放到鼻尖前聞了聞,微微蹙眉。

冷玖盯着流墨的動作,細緻入微的觀察着他的表情,看來這補藥有問題。

大夫人也察覺到了流墨神色的微妙變化,她有些擔憂的問道,“流墨大夫,怎麼了?”

“這藥有毒。”流墨將手中的人蔘放下,他掰下一截人蔘放入茶碗中倒了水,泡了一會兒。他見時間差不多,拿出銀針一試。

果然,銀針變黑了。

大夫人,蘇晴霜還有蘇妙玲都大驚失色,沒有想到孫漣溪這麼快就動手了。

冷玖暗暗冷笑,果然是孫漣溪的作風,雷厲風行,絕對不會等。

“母親。”蘇晴霜嚇得臉色一白,本能的叫了一聲大夫人。

大夫人臉色也是白了幾分,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在蘇晴霜喚她的時候,她的表情變得非常的嚴肅。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好哇,她如此肆無忌憚的動手,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她是皇后,宮中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大姐逃得了一次,可是不見得下一次也會這麼幸運。”冷玖語氣森森,深沉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暗芒,她可不是要提醒蘇晴霜,而是讓她對孫漣溪更加的痛恨,加深她們之間的矛盾。

蘇晴霜臉色變得極差,她輕咳着,“我……我要告訴皇上。”

“孫漣溪還沒入宮就陪在皇上的身邊,他們二人感情深厚,而且她在大姐受傷後表現得更是大度,甚至接受了皇上破例此封你爲霜妃的事情,你如果告訴皇上說皇后害你,你覺得皇上會信嗎?”冷玖嗤笑,蘇晴霜在這方面還是太欠缺了,孫漣溪明擺着露出破綻給他們。

她不是真的要毒死蘇晴霜,而是要挑撥蘇晴霜和湛冰川剛剛建立起來的脆弱感情。

冷玖面露譏諷,蘇晴霜再這麼蠢下去,說不定一入宮就被孫漣溪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蘇晴霜臉色難看得猶如吃了蒼蠅一般,她躺在牀上用手垂着牀榻,“那我該怎麼做!”

“等。”冷玖給了她一個字,她希望蘇晴霜能夠堅持的久一些,這樣纔不枉她安排這一切。

看着孫漣溪這麼着急動手,她就知道蘇晴霜確實給孫漣溪造成了威脅,不知道這種滋味對孫漣溪來說如何。

蘇晴霜也似乎開了竅,她用力的點點頭,眼眸中充斥着憤怒,“對,我要等!”

流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冷玖,看着她如此精於宮闈秘辛,淡定從容的眸子裡實則冷若寒霜,透着上位者狂傲和霸氣,以及對佈局掌控的胸有成竹。

難怪大祭司對她如此看重,不單單是因爲身手和容貌,這份心性和才智無人能敵。

流墨給蘇晴霜診脈,確定她真的沒事,纔對大夫人說自己還要趕回京城。

大夫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也沒有強求。

冷玖主動要求送他,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帳篷。

“你送我,是想知道大祭司去了哪裡吧?”流墨低聲問道。

冷玖微微頷首,“他來去匆匆,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還不是都爲了你。”流墨直言不諱。

冷玖露出訕訕的表情,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白楚未免也太不放心了。

“他身體恢復得很好,你可以不用擔心,等你回京以後,他又活蹦亂跳了。”流墨開着白楚的玩笑。

冷玖覺得他對白楚的形容倒是有些貼切,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一路小心。”冷玖看了看天色,時辰不早。

“嗯。”流墨也不再耽擱,坐上馬車,命令車伕趕路。

斜陽中,馬車越來越遠,冷玖倏然轉身卻見湛冀北臉色稍霽的站在自己的身後。

“冀王殿下。”冷玖對湛冀北一直都是疏遠的。

湛冀北眸光深沉,他看了一眼流墨遠去的方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來你與流墨的關係很不錯啊。”

冷玖沒有聽出湛冀北言語裡的酸氣,她只是微微頷首,“同爲閻屍殿的同僚,不就該如此嗎?”

湛冀北無話可說,他嘴角微微一抖,“你站在這裡送他,被人看到了有些不成樣子。”

冷玖想了想,認真道:“不過並沒有人多想。”

湛冀北不悅的看着她,怎麼沒有!

“冀王殿下你臉色太差,我看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冷玖覺得湛冀北的身體似乎一日不如一日了。

白楚就沒有想想讓流墨他們給湛冀北好好醫治一下嗎,還是他的病無藥可治?

“罷了。”湛冀北也知道自己這種身份不該對冷玖有過多的要求,他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垂眸轉身,飄然遠去。

冷玖越發不懂湛冀北了,他這是怎麼了?

——

蘇晴霜的身體雖然好轉但是不宜動彈,可是湛冰川不能總是待在宮外,因此湛冰川決定先回宮,等蘇晴霜身體養好,再接入宮中。

雖然蘇晴霜很想跟着湛冰川一起回去,可是慎太后卻突然下了旨意,蘇晴霜必須依照秀女入宮的時間入宮。

也就是說,蘇晴霜距離入宮的時間還有一個月,而秀女第一次殿選卻是在五日之後。

蘇晴霜心有不甘也不能違背慎太后的意思,所以只能忍受着這種屈辱,安心留在圍場的行宮裡養病。

大夫人不想看見蘇淺月,所以就讓她和蘇妙玲一起回去了,自己留下來照顧蘇晴霜。

冷玖再樂意不過,誰願意在這裡陪着蘇晴霜,京城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比如明天就是炎王湛天河回京的時間。

聽說京城的百姓早就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只因前些日子湛天河逼退了敵人,守衛了鎮國公南海的安全,再次立下戰功赫赫。

而蓬萊國與大貞國是海上盟友,這次居然主動派出公主和親,這讓百姓更加對大貞國的日益強盛感到高興。

雖然昨天趕路回來,冷玖累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可是第二天她還是一早起來梳妝打扮,裝扮成男子的模樣,離開了鎮國公府。

她對蓬萊國的公主很好奇。

今日如意堂的生意更是紅火,因爲湛天河入京以後必然會從這裡經過,因此很多有錢人花了大價錢將如意堂的二樓雅間包了下來。

可是冉紫衣卻告訴她,那些包了雅間的人多一半都和她一樣,是達官貴族家的千金小姐來一睹炎王風采的。

冷玖笑而不語,她坐在桌前喝着茶,神色悠然。

“怎麼你也想一睹他的風采?”白楚興致缺缺的出現在雅間門口。

冷玖側目,大貞小醋王出現了。

她優哉遊哉的喝着茶就是不說話,白楚有些急了,妖媚的玉面染着薄怒,他坐到冷玖的身邊,掰過她的身子,傲慢的說道,“小九,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冷玖烏眸溫潤明亮,笑容瀲灩,“是。”

白楚非常不滿冷玖這種敷衍的態度,他氣鼓鼓的坐在那裡,心情鬱悶得不行。

冷玖無奈,白楚怎麼這麼容易吃醋,她緩緩放下杯盞,拿起一隻新的杯子給他斟了一杯茶水,解釋道,“我對別的男人毫無興趣,我真是想見見蓬萊公主。”

白楚冷硬的脣緩緩張開,“女人也不行!”

冷玖嘴角微微抽搐,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砰砰砰的響聲,無數的禮炮炸上天空,五顏六色的彩紙如漫天飛雪落下。

冷玖和白楚齊齊看向窗外,只見一隻隊伍緩緩送城門那邊走來。

騎在黑色駿馬上的男子正是炎王湛天河。

他今年雖然才二十三,可是經過戰場上的磨礪讓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而明亮,常年在海上漂泊,他的肌膚曬成了小麥色,再配上身上金色的鎧甲紅色的戎裝,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威武不凡。

圍觀的女子都尖叫了起來,畢竟三年前湛天河離開的時候,還只是一個皮膚白皙,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沒有想到三年後,他居然變得如此英俊瀟灑,實在是讓人驚訝,也更她們更加傾心。

聽着那些女人的尖叫白楚莫名的煩躁,他忍不住道:“一羣沒見過男人的女人。”

他擺出一副本大爺纔是傾國傾城唯我獨尊的模樣,可是身邊的冷玖根本不理他。

冷玖的注意力全在了湛天河身後的那匹戰馬上,一個穿着桃紅色荷花裙的妙齡女子騎在上面,她笑靨如花,兩邊的嘴角有淺淺的酒窩,看起來甜美可人。

她應該就是蓬萊國的蝶蓮公主。

看模樣十七八歲,天真爛漫,看見什麼都充滿了好奇,拉扯着湛天河的衣襬不停的問東問西。

而湛天河總是溫柔的笑容,眼神滿是寵溺,讓無數少女看了既心碎又愛慕。

“宮裡會擺宴吧。”冷玖回首問道。

白楚仍舊一副傲嬌神色,對她不理不睬。

冷玖無奈的笑笑,她端起茶杯送到白楚的嘴邊,“喝點吧,你的脣都幹了。”

白楚乖乖聽話低頭抿了一口,他無奈怎麼就對冷玖狠不下心。

湛天河領着隊伍越走越近,在路過如意堂的時候,他擡頭打量了一下這裡,正好與二樓的冷玖視線相碰。

二人的眼神都沒有迴避,但是很快又都移開,裝作若無其事。

“看來京城任何的消息他都一清二楚。”白楚淡淡的看了一眼湛天河,精緻的桃花眸劃過一絲戾色。

冷玖收回視線,“他覬覦皇位已久,一直想要推翻湛冰川,在京城有部署也不奇怪。”

“你看看這個。”白楚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冷玖,端起茶杯喝着茶,他確實有些渴了。

冷玖拿起信封,信封已經被撕開了,她抽出裡面的信紙,慢慢張開。

“這是湛天河親筆所寫?”她暗暗吃驚,湛天河好大的胃口,居然想要聯合湛冀北一起對付湛冰川。

白楚微微頷首,“昨日湛冀北迴了王府就收到了這封信。”

“湛天河會不會有所察覺,察覺到冀王殿下也是韜光養晦,和他一樣想要謀反?”冷玖也有些不確定。

湛天河的回來給這場較量帶來了太多的變數。

“一切還不好說,但是就目前他寫這封信的意思來猜,他不知道湛冀北也想奪權,不然他不會說事情成功後會給湛冀北好處的話。”白楚也不敢大意,他運籌帷幄,也要小心這些人破壞。

“看來我們有必要部署一下,不能讓湛天河猜出我們的目的。”冷玖眸光深深,她看着手裡的信,湛冰川與湛天河都是狠角色,都不是草包,他們絕對不能大意。

“小九。”段三娘出現在雅間門口,她見到白楚微微一愣,抱拳恭敬道:“大祭司。”

白楚微微頷首,神色肅然,絲毫沒有和冷玖單獨相處的時候明快妖豔。

“怎麼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纔會讓段三娘追到了這裡。

“宮裡來了公公送信,今晚皇宮大擺筵席,皇上請你也去。”段三娘說道。

冷玖眯了眯眸子,眼底劃過一道危險的暗芒,她剛剛還在問白楚今晚會不會有筵席,沒有想到這麼快湛冰川就來請她了。

“我先回去了。”冷玖起身,準備回去。

白楚伸手抓住她纖細的皓腕,語重心長道,“湛天河看似溫良無害實則兇狠成性,你切勿與他單獨相處。”

“嗯。”冷玖淺淺一笑,點點頭。

白楚鬆開她的手腕,看着她離去。

他微微一嘆,冷玖都被請了去,看來很快冀王府也會接到消息,他也要去準備一下。

三年過得真快,湛天河,別來無恙。

——

這次的宴會是爲了慶祝湛天河歸來,因此湛冰川非常的重視,排場也比他自己過壽的時候要隆重。

誰都看得出湛冰川對湛天河的重視,卻忽略了他們曾經也爲了皇位爭得你死我活。

冷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湛冰川想靠一己之力壓制湛天河可沒那麼容易。

不知今日他又會給湛天河出什麼難題。

宴會開始,氣氛比想象中的還要熱鬧。

湛天河接受着湛天河以及文武百官的敬酒,他面色紅潤,透着喜悅和沉穩,少年將軍英姿勃發。

跟在他身邊的蝶蓮公主,美若桃花,禮數週全而從容,看起來自然而真實。

冷玖身邊蘇妙玲眼神一直沒離開湛天河,她同大多數未出閣的小姐們一樣,深深的愛慕着湛天河。

只可惜,湛天河的眼中只有蝶蓮公主。

“三哥,還沒恭喜你與靈仙縣主的婚事,在這裡我敬你一杯。”湛天河走到湛冀北的面前,他舉起手裡的酒杯,笑容真誠。

“多謝,八弟。”湛冀北也跟着端起酒杯,二人白色的杯盞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各自一飲而盡。

湛冀北因爲喝得有些急,有些嗆到,他輕咳,露出一抹歉然的微笑。

湛天河一副理解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動作親暱拉攏之意再明顯不過。

“原來你就是病王,你還真是虛弱啊,你這幅模樣要怎麼洞房啊?”蝶蓮公主一副天真浪漫,看似有口無心的說道。

她的話引來衆人的嘲笑聲,她故作羞怯,調皮的眨眨眼睛。

湛天河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了湛天河不快,她吐吐舌頭,拉着湛天河的衣袖,讓他不要生氣。

可是她卻沒有要向湛冀北道歉的意思。

“蓬萊國果然民風開放,堂堂的一國公主居然當着衆人的面前打聽別人洞房的事情,我當真是佩服。”冷玖掩脣而笑,一雙美眸染着日月星辰的光芒。

蝶蓮臉色微微一變,她順着聲音看向坐在一旁落落大方的冷玖,眼睛裡帶着薄怒,“你是誰?”

“我就是冀王殿下的未婚妻。”冷玖緩緩起身走到了蝶蓮的面前,笑着說道:“公主可有什麼不滿嗎?”

蝶蓮有些目中無人道,“我能有什麼不滿,你們大貞國的女子我只敬佩一人那就是前太子妃冷玖,其餘的女人入不得我眼。”

刷的一下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他們不安的看向高高在上的湛冰川,心中忐忑不平,感覺一場暴風雨就要襲來。

湛冰川神色凝重,他雖然盡力剋制自己的脾氣,可是眉絲眼角的戾氣還是掩飾不住。

坐在一旁的孫漣溪臉色同樣難看,爲何又有人提起那個女人。

如果提起的是旁人,她可以很輕易的打發了,可是偏偏是蓬萊國的公主。

“蝶蓮,不要胡言亂語。”湛天河也沒有想到蝶蓮恃寵生嬌,如此口無遮攔。

衆人中只有冷玖的表情最淡定,她細細的看着湛天河與蝶蓮,他們真的是無心之失嗎?

“蝶蓮公主敬佩前太子妃,也是我大貞國女子的榮幸,不過先人已逝,還請蝶蓮公主不要再提起她,就讓前太子妃安息吧。”湛冀北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尷尬。

誰人不知前太子妃爲何被廢爲何被處死,可是今日湛冀北當着衆人的面卻維護了她,難免不讓人多想。

冷玖聽到了湛冀北的話,她心底劃過一絲異樣,湛冀北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湛冀北側首看了一眼有些走神的冷玖,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他對湛冰川道:“皇兄上次你賜婚與我,這次趁着八弟也在京城,不如再給臣弟一份恩賜,讓我與淺月儘快完婚吧。”

湛冰川原本還想着如此收拾這種局面,湛冀北忽然轉移了話題,他便順水推舟,“好,你的身體也不是太好,身邊需要一個人悉心照料,既如此朕就準了你的請求。”

“謝皇上。”湛冀北露出一抹滿意的淺笑。

“皇后下個月可有什麼好日子?”湛冰川問着一旁的孫漣溪。

孫漣溪早就收起異樣的神色,她柔柔一笑,“下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皇上覺得如何?”

湛冰川微微沉吟,“好,那就下月十六!”

湛冀北與冷玖相視一眼,共同向湛冰川施禮,“謝皇上皇后恩典。”

孫漣溪淺笑盈盈,她看向一旁的蘇寒,說道:“恭喜鎮國公,這淺月出嫁後,其餘的小姐也都快了。”

蘇寒起身不尷不尬的一笑,“老臣謝皇上皇后娘娘。”

“淺月從小沒少受委屈,鎮國公你可不能再虧待了她啊。”孫漣溪意有所指的笑道。

蘇寒垂眸,不置可否。

衆人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欣賞着歌舞。

因爲剛剛的事情,蝶蓮對蘇淺月存了恨意。

宴會一直到很晚才結束,湛冀北因爲高興似乎喝得有些多,他醉醺醺的被星宿擡回了景陽宮。

冷玖本打算隨着蘇寒回去,誰知湛冰川卻說,“冀王留宿宮中,朕讓人服侍多有不便,不如你就留下來吧。”

冷玖無法拒絕,只能去了去膝蓋,“是。”

小太監掌着燈籠送她來到景陽宮,然後就回去了。

星宿見她來有些微愣,“五小姐?”

“皇上讓我留下照顧冀王。”冷玖解釋道。

星宿點點頭,“爺已經睡了,我在隔壁寢殿給五小姐鋪一張牀。”

“多謝。”冷玖並沒有打算委屈自己將就一晚,景陽宮有很多房間,都可以休息。

冷玖跟着星宿去了隔壁的寢殿,星宿雖然是個男人可是做這種細活不在話下,他看似冷漠其實並不像外表那麼冰冷。

“爺,其實很可憐。”星宿一邊鋪着牀一邊說道,“賢妃娘娘很早就離世,先皇對他雖然寵愛,可是卻招來其他皇子們的嫉妒,爺沒少受欺負。今日多謝五小姐對王爺維護,屬下銘記於心。”

冷玖神色淡淡,他是指蝶蓮的事情吧。

“不必客氣。”冷玖清清冷冷道,

“不過自從遇見五小姐爺就變了很多,這是五小姐的功勞。”星宿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

冷玖微微蹙眉,星宿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一直跟在湛冀北的身邊,對於他們的關係應該非常清楚。

“星宿,我和冀王殿下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冷玖可不想星宿一直誤會下去,被白楚知道了還指不定如何的吃味。

星宿愣了一下,然後卻是一笑,“我知道。”

冷玖被他弄得有些糊塗了,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五小姐早些休息吧,屬下告退。”說完,星宿走出了寢殿。

冷玖將門合上,她坐到牀上無奈的嘆了嘆,但願事情不會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

——

夜涼如水,寢殿裡沒有點着炭盆,溫度有些下降。

冷玖體寒,她有些畏冷,縮在被子裡毫無睡意。

外面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微微皺眉,是星宿還沒如水還是湛冀北夜裡醒來?

她總覺得聲音有些不對勁。

她掀開被子下牀,將掛在衣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她休息的寢殿與湛冀北的寢殿之間隔着一個大殿,景陽宮平日裡沒人住,黑夜裡總是透着一抹詭異。

空氣裡有淡淡的香味,冷玖下意識的捂住口鼻,居然是迷魂香。

不過香味不濃看來對方只是用在了湛冀北的寢殿裡,星宿就睡在湛冀北寢殿外的竹榻上,看來也被迷昏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

來景陽宮又是爲了什麼?

她捂住口鼻走進湛冀北的寢殿,正巧將那個人堵住。

黑暗中,之間一抹嬌小的影子快速向窗戶飛去。

冷玖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着影子的腳腕砸去,只聽一聲嬌滴滴的哎呀聲,那個女人還是強忍着腳腕的劇痛從窗戶逃走。

冷玖轉身從門口出去追了上來。

女人想從大門逃走,可是冷玖快她一步將大門堵住,看這樣子,她應該不會輕功,不然以景陽宮宮牆的高度,一般的高手可以隨意上下。

“你是何人?”冷玖的聲音很低卻帶着戾氣。

“要你管!”女子冷哼一聲,她咬牙切齒,沒有想到在宴會上她被蘇淺月被堵得無話可說,在景陽宮被她堵在了院子裡。

她們的樑子越結越深。

冷玖聽出來了,此人居然是蓬萊國的公主蝶蓮。

她來景陽宮應該不是爲了湛冀北,難道是爲了什麼東西?

“我今日偏就管!”冷玖的內功雖然恢復了三四成,可是她對付蝶蓮卻綽綽有餘。

蝶蓮對冷玖狠厲的招數招架不得,沒幾下就敗下陣來,她跌坐在地上,驚恐的望着蘇淺月,她居然這麼厲害!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影子從宮牆外飛了進來,他並沒有傷冷玖的意思,只是將她逼退,然後抱起了蝶蓮,飛出了景陽宮。

冷玖凝着遠去的兩道身影,看來湛天河一直就在附近觀察着,他們來景陽宮到底在找什麼?

她想了想轉身回到寢殿,將被迷魂香迷倒的星宿和湛冀北給叫醒了。

“怎麼了?”星宿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沒有喝酒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冷玖又叫醒了湛冀北,湛冀北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窗外黑色的夜空,有些詫異,“你沒睡?”

“剛剛蝶蓮來過,她好像是來找東西的。”冷玖語氣沉然道。

湛冀北臉色微微一變,“什麼?”

冷玖烏眸中噙着幾分寒氣,“她用了迷魂香,應該是來自蓬萊國特製迷魂香。”

湛冀北蒼白的玉面染着冰寒,湛天河寫書信暗示想要聯合,很明顯是緩兵之計。

湛天河和聯合的方式穩住他,暗中卻派人到處搜查,看來他也對那件東西打起了主意。

湛冀北幽冷深沉的眸光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冷玖的纖細的皓腕,金鐲還在,她保護得很好。

他的頭還隱隱作痛,對湛天河陽奉陰違的行爲有些惱火。

“你知道他們在找什麼嗎?”冷玖暗忖,既然蝶蓮來景陽宮找,就說明這件東西應該屬於賢妃。

賢妃是湛冀北的母妃,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湛冀北一臉茫然的搖頭,“景陽宮現在一貧如洗,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搬空了,就剩這些大件的東西了。”

冷玖回首環顧四周,他說得沒錯,景陽宮昨日輝煌不再,精緻值錢的擺設都沒了,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她微微皺眉回想從前,從未聽說賢妃的宮裡有什麼值得被人覬覦的東西,而賢妃的身世非常的清白,只是南宮一海的獨生女,沒有什麼隱秘的身份。

星宿默默看了一眼湛冀北,他心中默嘆,爺又在騙她了。

湛冀北卻不動聲色的搖頭,有些事暫時還是不要讓冷玖知道的好。

“罷了,若是蝶蓮不肯放棄說不定回去冀王府找,到時候你細心留意,切勿像今天這樣。”冷玖語氣幽幽。

“嗯,我記下了。”湛冀北輕輕頷首,對冷玖話言聽計從。

“你繼續休息吧。”語畢,冷玖神色深沉離去,對今晚的事情越發的懷疑。

直到對面的寢殿傳來輕微的關門聲,湛冀北與星宿同時鬆了一口氣。

湛冀北坐在牀邊,神色幽冷,蝶蓮潛入景陽宮的時候,他就察覺了,是他暗示星宿不要聲張。

蝶蓮的迷魂藥對於體內有劇毒的他毫無用處,至於星宿他會龜息大法,能夠瞬間關閉呼吸,根本沒有吸入迷魂香半分。

他料想會吵醒對面寢殿的冷玖,蝶蓮的行蹤早晚會被發現,而且蝶蓮什麼也找不到會空手而歸。

“爺,您就不怕將來王妃真的生氣?”星宿覺得湛冀北佈局周密,但是玩兒太大了,萬一玩兒脫了,估計這輩子準王妃都不會原諒他了。

湛冀北邪肆的鳳眸刮過一陣幽冷的颶風,“……她不會。”其實他的心中也沒底。

星宿不置可否,那就是拭目以待吧。

湛天河帶着蝶蓮回到炎王府,他將蝶蓮毫不留情的扔到大牀上,對於她的擅自行動,他非常生氣。

俊美的面容染着盛怒,一雙犀利的鳳眸透着寒意。

蝶蓮嚇得縮在牀腳,她眨着烏黑明亮飽含淚水的眼睛,怯怯道,“天河哥哥,你生氣啦?”

湛天河雙手叉腰,神色肅然,“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今日你就死在了蘇淺月的手上。”

蝶蓮看着兇巴巴的湛天河,越發的委屈,“我哪裡知道蘇淺月那麼厲害。”

“那你還擅自行動,你將我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嗎?!”湛天河有些兇狠的瞪着蝶蓮,險些因爲她的一時衝動,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對不起。”蝶蓮紅着眼眶。

“你該知道惹怒我的後果。”湛天河獸性大發的看着弱不禁風的蝶蓮。

蝶蓮小臉瞬間白如紙,她身體抖如篩糠,帶着哭腔求道,“天河哥哥,我身上的傷還沒好。”

“我是在教你,如何聽話。”湛天河根本不理會她的哀求,他撲向她,毫無憐香惜玉的蹂躪着她,讓她記住不聽話的後果。

蝶蓮沒有一次不後悔,爲什麼她這麼悲慘被這隻禽獸看中。

——

天亮,入寒的早晨溫度驟降,景陽宮庭院裡的樹枝撒上了一層銀霜。

朝陽刺破雲層,鋪陳開來,染紅清晨中一切。

金色的琉璃瓦,紅色的宮牆,都浸潤在橙色中。

冷玖一夜並未睡熟,聽到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她就醒了。

她簡單的梳洗一番,走出寢殿,發現湛冀北迎着微微寒風站在庭院中呼吸吐納。

他蒼白的面容在朝陽下有了些許的光彩,細長的鳳眸深邃如星河,可以想見他身體尚未中毒時,姿容是如何的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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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呼吸吐納對你的身體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冷玖站在漢白玉的臺階上向下望去。

湛冀北悠然側目,輕輕一笑,“習慣而已。”

冷玖緩緩走下臺階,她伸出手去握湛冀北瘦弱的手腕,“我對毒有些瞭解,讓我幫你看看如何?”

湛冀北卻將手掩到身後,漆黑的鳳眸裡刮過一絲驚慌,“不必。”

冷玖的手懸在半空,有些尷尬。

湛冀北感覺自己的閃避有些傷人,“我……”

冷玖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神色如常透着一抹清冷,“你不必解釋,是我逾越了。天亮了,我先出宮了。”

說完,她沒有再給湛冀北說話的機會,轉身離去。

湛冀北卻是又氣又惱,不該是這樣的,他只是沒有預料到冷玖會突然關心他的病情,纔會閃躲。

他並非是真心不喜歡她碰自己。

瑩瑩如雪的長袍紛飛在紅色的宮門後,冷玖纖瘦而絕美的背影,消失在晨間橙色的光線中。

星宿訕訕的站在湛冀北的身後,無奈的搖搖頭。

“回府。”湛冀北側首眯了星宿一眼,沙啞的聲音透着薄怒。

星宿微囧,惹怒準王妃又不是自己,爺瞪自己做什麼,他何其無辜啊。

湛如歌忙着選秀的事情,她一個人覺得無聊,偏偏要讓蘇淺月陪着自己,還專門派了馬車去鎮國公府接她。

冷玖來了長公主府,走進花廳,只見坐在紅木圓桌前的湛如歌,被一堆的畫卷淹沒。

“這些是秀女的畫卷?”冷玖隨手展開一幅,好巧不巧居然是江思雨的。

她嘴角含了一抹譏笑,這畫卷也太騙人了,江思雨哪裡有畫上的曼妙,看來江家沒少賄賂畫師。

只是江思雨衆人都見過,江家在這方面花心思倒是不難猜出其心思,如果江思雨落選,拿着這幅畫像也可以尋一份好人家。

江家倒是聰明,並沒有一心一意要讓她留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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