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爲了月靈神花的果實,只是洛月汐打算替森小年達成他的心願而已。不過洛月汐心中多少有些猜測, 森小年煉氣期就涉險進入萬獸森林, 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森小年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在銀白色柔軟而清冷的月華的籠罩之下, 他卻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他的生機、靈力, 聽到洛月汐肯定的回答, 森小年臉上露出幾分喜色和愧疚。
“我知道前輩不是爲了月靈神花的果實才答應我的, 把前輩牽扯進來,我心中愧疚難安。但是我……就要死了,只怕是沒辦法自己去完成我的心願了。”
森小年拽下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丟出了月華的籠罩範圍, 月靈神花纖細的根莖上一枚黑色的果實已經在慢慢生長, 對於森小年的動作無視,月靈神花慢慢吸收着生機和靈力,茁壯着自己的果實。
“森小年不是我的本名, 我本名森鴻,是中州森家的嫡系子弟,半年前, 我們森家被敵對家族所滅, 只有我一人逃了出來。”
中州森家, 洛月汐並沒聽過,沈昭也是一臉的茫然,顯然他也是不知道。
“你想我替你報仇?”洛月汐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問道。既然是被滅門,那麼仇恨想來就是支撐森小年……不, 森鴻的動力了。
但出乎洛月汐意料之外的,森鴻卻搖了搖頭:“滅掉我森家的修真家族也十分強大,族內有元嬰期坐鎮,我並不想讓前輩因爲我的請求而去冒險。我只希望前輩能夠幫我收斂族人的屍骨。”
“當初唯有我一人逃了出來,族人的屍體都無人收殮,晚輩只求前輩能幫我將族人好好安葬。在我儲物袋中,有森家的信息。”
深吸了一口氣,原本一直沉默的洛月汐開口說道:“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鬆了一口氣,知道洛月汐會答應全然都是因爲對他的悲憫,而非爲了月靈神花,原本害怕洛月汐不會答應的森鴻頓時露出放心的微笑來。
而執念一散,森鴻馬上就沒有了強撐的毅力,籠罩着他的月華陡然光華大作,而他的生機則以一種極爲恐怖的速度消失。
轟!森鴻失去生機的身體朝後倒在了地上,徹底隕落。
而完完全全吸收了九個修士生機和靈力的月靈神花,終於在此刻成功結果了。月華如織,璀璨流華,纖細的莖稈上,那枚不過拇指大小的黑色果實終於完全成熟,從莖稈上脫落了下來。
洛月汐打出一道靈光,將森鴻的屍體凍成了冰雕。不過萍水相逢的緣分,而不過轉瞬其中一人就已經隕落於此,日後世間再多歡喜紛亂,皆感受不到。
洛月汐踏進到被月華籠罩的地方,緩緩走到了月靈神花還殘存的根莖處蹲了下來,洛月汐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盒,素手上附上一層薄薄的冰霜將那凋零下來的三片銀白的葉子放到了玉盒當中。
收起玉盒後,洛月汐又拿出一個更大的玉盒,如法炮製用附着着冰霜的手將那一片片薄如蟬翼半透明的銀白色花瓣拾了起來裝到玉盒裡。
作爲這些後,她纔看向那枚跌落在地上的黑色果實,誰都難以相信,這枚不過拇指大小,外表平平無奇的果實竟然就是頂級靈植月靈神花三千年方纔能結一次的果實,擁有起死回生、修爲灌頂功效的神果。
捻起那枚果實,洛月汐將它裝進了一個空置的玉盒裡,在小心的種下封印之後,他將那玉盒遞給沈昭:“這個給你。”
沈昭略顯幾分驚色,不明所以的看着洛月汐:“這不是月靈神花的果實嗎?爲什麼給我?”
“此物想來也與我無用,不如你拿着吧。”洛月汐神情淡淡,把月靈神花果實的藥性告訴了沈昭,洛月汐將那玉盒塞進了他手裡。
對抱朴子的抱怨置之不理,洛月汐哼了一聲:“免得你白來一趟,月靈神花的葉子和花瓣你也不會用,還是不要給你糟蹋了。”
沈昭:……所以這個纔是真正的理由嗎?
“月靈神花還能繼續生長嗎?”看着只剩下一根纖細的銀白色莖稈的月靈神花,洛月汐在心中問着抱朴子。
因爲洛月汐把月靈神花的神果給了沈昭,抱朴子非常有怨念,那可是神果啊,竟然就給了一個劍修,簡直是暴殄天物。
此時聽到洛月汐的問話,他不甘不願慢騰騰的回答道:“只要你不挖了它的根,不把這裡積蓄了幾千年的月華抽走,再過三千年,月靈神花想必可以再次結果的。不過三千年……”
三千年後洛月汐如果沒死肯定就飛昇了,怎麼可能還留在修真界。抱朴子存世萬載,卻從來沒有見過月靈神花的果實,如今有幸遇到,居然沒有機會研究一下,簡直是讓他心肝肺都在疼。
“月靈神花的果實的功效早就已經探索清楚了,還有什麼好研究的。反而是它的葉子和花瓣,典籍中並沒有確切的說明,這纔是有研究價值的東西好嗎?”對於抱朴子的怨念,洛月汐無語,只能勸解了一句。
最後看了眼這望月崖之下月華籠罩之下的月靈神花,洛月汐輕輕呢喃着:“靈植生長不易,這裡既然適合你生存,那麼就讓你繼續在此生長吧。”
“走吧。”沒有再看月靈神花,也不打算讓琉璃淨火吞噬這裡的月華,洛月汐收穫了月靈神花的葉子和花瓣,有感此行已經收穫頗多,並不抱有遺憾。
莫名其妙被牽扯起來,莫名其妙被人追殺然後來到了望月崖內,又莫名其妙被洛月汐塞了一個裝着月靈神花果實的沈昭:……我覺得我是懵逼的。
最後將森鴻的屍體收起,又招手將他的儲物袋招到手中,洛月汐嘆了口氣,心中有關於森鴻的悲憫和嘆息都被她壓制下來。
她會幫森鴻完成他的遺願,而之後森家的事情也就再與她無關。她和森鴻之間的因果勾連本就淡薄,如此已經足夠抹去這些因果了。
沈昭知道洛月汐此時心情不悅,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安靜的陪伴在洛月汐身邊。
不過顯然洛月汐恢復心情的速度比他預想得要快得多,當他們從望月崖內壁山洞中出來後,洛月汐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淡漠:“我之前不是說你不必來兇獸森林嗎?”
“你在劍宗,沒有什麼要處理的事情嗎?”
沈昭勾了個脣,露出個平淡的微笑來:“沒有,金丹期本來就是歷練爲主。我們劍宗沒有什麼事務要處理,行事手段也只有一個準則,就是誰的拳頭大誰是老大。”
這粗暴的風格果然是劍宗的風格,洛月汐對此無語。
“對了,阿嬋已經回南蠻了,這是她託我給你帶來的靈犀蠱。”因爲曾經發下過道心誓言,所以沈昭不得不鬱悶不已的將阿嬋託付給他的靈犀蠱交給了洛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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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那一串銀鈴,又掃了眼沈昭腰間懸掛着的銀鈴,洛月汐已然猜到沈昭這一出是爲了什麼了。
將與阿嬋聯繫的銀鈴鐺掛在了腰間,洛月汐沒有就此事發表什麼看法,看了眼懸掛中空的月亮,她淡淡一笑:“沈昭,你回劍宗吧。”
“我本來也是要歷練的,爲何不能與阿月你一起?”沈昭眨了眨眼睛,非常厚臉皮的裝作聽不懂洛月汐趕人的話。
掃了眼沈昭,洛月汐是真的覺得無奈,怎麼勸都勸不通,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是沒用,她又不能殺了沈昭,除了避開,她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能夠讓沈昭不要再執着於對她的感情。
“辦完森鴻的事情,我就會迴轉丹宗了。我和你不一樣,作爲丹修,我要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煉丹術的研習之上,我只怕不會在外歷練。”洛月汐神情鄭重起來。
她凝視着沈昭,斟酌語句後還是決定單刀直入,實話實說:“而你是劍修,你走的是殺戮之道,需要不斷的歷練和一次次鬥法來獲得感悟。”
“所以,你該去走自己的歷練之路。沈昭,我希望你能夠權衡利弊,不要爲了…我,拖累你修煉的進程。”
沈昭抿了抿脣,已經明白洛月汐的意思,雖然爲洛月汐所說的話有些失落,但理智告訴他這些都是事實。沈昭確實是愛慕洛月汐,但不代表他沒有理智,完全耽於男女之情。
但是明白歸明白,捨不得還是捨不得。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如果和洛月汐分開太久,只怕再見之時,她已經可以坦然無視他的愛意,不會再有此刻的在意。
“至少我陪你解決了森家的事情?”沈昭垂死掙扎,打算在爭取一波。
洛月汐想要拒絕,不過沉默了片刻後,略帶遲疑的點了點頭:“好吧。”她看了眼身後的望月崖,“我們離開萬獸森林吧,既然事情解決了,沒必要繼續深入。”
沈昭點了點頭,比洛月汐還要贊同此事,萬獸森林真正危險的地方在更深處,就像之前說得那樣,望月崖只是萬獸森林的前哨,在這附近的修士自然也沒有那麼危險。
但一旦往森林深處而去,別說金丹期的修士了,元嬰期的老怪都是很尋常的。而去越是深處,地標之內的地方就越少,也就越容易迷失在森林內。
沈昭原本就是擔心洛月汐會深入森林,如今她只到望月崖便沒有深入,如今離開兇獸森林,更是會遠遠避開危機。
萬獸森林之外有一座高山,名爲萬獸峰,這座山峰屹立在森林之外挺拔異常。即使是在森林之中,也能看到這山峰的山頂。而只要朝着山頂而去,自然能夠離開萬獸森林。
洛月汐和沈昭連夜離開了萬獸森林,當一出森林之後,原本那種與世界隔閡開的感覺頓時消失了,沒有了之前那種神識觸覺混亂的感覺了。
而去不僅如此,離開萬獸森林之後,神識精神都爲之一清,似乎她擺脫了什麼兇戾之氣一般。神識檢查過周身,卻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洛月汐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個萬獸森林內有一種力量能夠讓修士入魔發狂,好在你待的時間不長,所以受到的影響不大。”在洛月汐皺眉之時,抱朴子出言解釋道。
洛月汐想起她剛剛進入萬獸森林的那一日遇到的狀若發狂的金丹修士,默默點了點頭。如果萬獸森林中的修士都有發狂的趨勢,也難怪萬獸森林會是中州第一凶地了。
此次她看似沒有經受到半分危險,實際上和洛月汐並未深入萬獸森林是有很大關係的。
洛月汐已經看過森鴻的儲物袋了,也從中找到了有關於森家的信息。
原來森家是中州的一個修煉家族,其勢力不強,族中最強者也就是一位金丹圓滿的老祖。森家雖弱,卻沒有野心,佔着塊不大不小、不好不壞的修煉靈地默默發展。
但天有不測風雲,森家雖然沒有野心,也沒有招惹什麼人,但是還是因爲他們家族佔領的靈脈而被盯上了。
看上森家那一處中等靈脈的是薛家,同樣是修真家族,薛家有一位元嬰老祖,不僅家族勢力比森家大許多,而且薛家行事非常霸道,且滿是積極進取的野心。
薛家想要擴張自己家族的地盤,就盯上了附近的森家,他們根本沒有去和森家交涉的意思,行事霸道張狂的他們,直接就派遣族中長老殺去了森家。
森家完全不是薛家的對手,一夜之間滿門被滅,只有森鴻一人因爲不在族中逃過一劫。森鴻怕被薛家的人找到,只能咬牙衝向萬獸森林,以煉氣期修爲入萬獸森林,只爲尋覓機會提升修爲再爲家族報仇。
可惜他被捲入到月靈神花的爭奪之中,白白葬送了一條性命,至死也沒有機會滅掉薛家爲家族報仇,他甚至不敢求洛月汐和沈昭爲他報仇,只是請求他們收殮森家屍骨。
森家的事情說起來悽慘可憐,但在修真界,這樣的事情每日都有發生,其實算不上有多新鮮了。修真界弱肉強食,實力弱小者被殺再正常不過了。
在修真界,弱小就是原罪,想活下去,就只有足夠的強大。
森家的慘劇不過是修真界千千萬萬事件中的一起。修真之道本就危險叢生,步步荊棘。
祭出飛船,洛月汐和沈昭朝着森家原來的族地而去,要替森家族人收殮屍體,當然要去調查當初森家被滅後的屍骸去了哪裡。
森家原本的地盤叫做雲霧山,因爲山中有一條中等品質的靈脈,所以森家在此處聚族而居,而薛家將森家滿門盡滅之後,直接就搬進了森家原本的族地。
當然,薛家勢大,佔據了雲霧山的只是薛家的一個分支罷了。那薛家的老祖並不在此,而是薛家真正的族地。
這些事情,都是洛月汐和沈昭在雲霧山附近的坊市打聽而來的。森家被滅不過是半年前的事情,這件事情引起的浪潮並未停歇,所以吃下了斂息丹裝作築基期的洛月汐和沈昭很容易就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
不過有關於半年前森家被滅門時他們族人的屍骸以及族中供奉的先人牌匾去了哪裡那就是衆說紛紜了,有修士說森家數百口人都被拋屍到亂葬崗了,也有修士說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總之似乎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扮作築基期混進坊市裡打聽了好半天消息的沈昭和洛月汐最後在坊市內尋了一間客棧暫時歇會兒。
“我看繼續在坊市內也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的,既然是要找森家半年前死去族人的屍骸,我看還是綁一個薛家的人問話最快。”沈昭坐在桌前,輕聲說出他的看法。
洛月汐坐在他對面沏茶,聞言嗯了一聲,卻不做更多的回答,只是神情平靜的繼續將開水沏到杯中。
推了一杯靈茶到沈昭面前,洛月汐捧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方纔徐徐說道:“直接滅了這裡的薛家分支吧,只有金丹期駐守,算不得什麼。”
“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沈昭接過靈茶,捧在手心裡卻不說話。森家也好薛家也好,怎麼紛爭都與沈昭無關,他根本沒必要摻合到兩家的爭鬥之中。
森鴻運氣不好被疤臉修士抓住,就算沒有洛月汐和沈昭,他也難逃一死,所以沈昭不明白洛月汐爲什麼要答應幫森鴻收殮族人屍體,也不懂她爲何要多此一舉將此處的薛家分支滅族。
沉吟片刻後,洛月汐擡眸看向沈昭,漆黑深邃的眼中有着如水的平靜和淡漠:“森家是修真家族,族人修爲雖然層次不平,但卻依舊是被靈力改造過的身體。”
沈昭微一蹙眉,不明白話題怎麼飛到了這個上面,不過他馬上就有所明悟,眼中掠過一絲驚駭不由低呼道:“你是說……森家族人的屍體被薛家煉製成了傀儡?”
“不是傀儡,是屍傀。”語氣淡淡的糾正了沈昭的話,洛月汐垂下了眼眸。
這卻是連她都沒有想到的,而探查到這些的人自然是抱朴子。他乃是靈寶之靈,神識強度媲美渡劫大能,在洛月汐和沈昭找不到線索的時候,就是他用神識掃了一遍曾經屬於森家、如今屬於薛家的綿延樓閣院落。
而以抱朴子的神識強度,想要在薛家探查事情,自然是比喝水還要簡單,輕而易舉的就窺測到了薛家的隱秘。
“煉製屍傀是魔道法門,既然如此,確實有理由誅殺薛家。”沈昭臉上冷然下來,這裡是中州,而薛家竟然敢在劍宗的地盤上做這樣的事情,對劍宗而言,無異於挑釁。
沈昭眼神十分冰冷:“不僅是此處的薛家分支,整個薛家都不能放過。劍宗不管中州修真家族、小門派、散修們如何爭鬥,但涉及魔修,一律格殺勿論。”
和海外修真界正魔不分不一樣,修真大陸正道和魔修關係不睦,不說是直接打生打死,但是也絕不是友好相處。對於魔修,九大門派都是秉持敵對態度的。
雖然正道和魔修雙方高層之間有着協議,但這種協議只針對特殊情況,在一般時候,兩者還是完全對立的。
這也是爲何當初元瓔道君和長華真人直接挑了兩個魔修分壇,正魔雙方卻並未因此而鬧騰起來的原因。
“以我們的實力不夠。”洛月汐微微皺眉,直接指出本質。
沈昭微微搖頭,他看向洛月汐,難得十分鄭重的說道:“阿月,這是我們劍宗事務。中州以劍宗爲尊,我們不允許有魔修在此爲亂。”
洛月汐默然,如果事情發生在西州,有修士敢在西州行魔修手段,丹宗也會震怒下發追殺令的,所以洛月汐能夠明白沈昭的意思。
“我要爲森家族人收殮屍體。”這是洛月汐的目標,也是她答應了森小年的事情。
沈昭頷首:“自是如此。”
劍宗要對薛家出手,和森家根本沒有關係,完全是因爲薛家用了魔修行徑,而且還被發現了,此舉挑釁了劍宗的威嚴,所以劍宗容不下薛家。
沈昭需要有足夠的證據才能把此事稟告給劍宗高層,所以必須要去薛家走一遭,探查情況。以二人的實力,也無需等待晚上月黑風高的時候,他們直接退了客棧的房間,出了坊市,朝雲霧山而去。
到了雲霧山頂,就見到一座綿延的古宅,門口大門上掛着的牌匾上寫的是“薛家”,而在半年之前,還是森家。
兩人之間從正門口走了進去,守門的兩個煉氣期的修士根本沒有察覺,當洛月汐和沈昭進門時,他們還一無所感的專心守着大門。
進入到宅子當中,路上不管是碰到侍女、下人,都沒有人發現洛月汐和沈昭的存在,兩人閒庭信步,就像是行走在自己家裡一樣坦然自若,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他們。
就在洛月汐和沈昭走過一段硃紅的迴廊時,迎面就走來不少人,爲首者是個衣衫華貴神情傲慢的年輕修士,只得築基期修爲,卻滿臉傲然和霸道,而跟在他身後的侍女、下人都滿臉笑容的討好着他。
對視一眼,洛月汐和沈昭都發現這個修士只怕身份不低,應該是薛家的一位公子哥。洛月汐朝沈昭使了個顏色,打算擒下此人打探些消息。
隨手打出一道靈光,頓時那些正滿是熱情的說着諂媚討好話的侍女下人們就直接昏倒在地,只剩下那衣服華貴神情高貴的年輕修士還醒着了。
突遭此等變故,那年輕修士也並未就此失態,他手中現出一柄靈劍,神情警惕的喝道:“是誰?給我出來。”
撤下了幻術,洛月汐和沈昭在這人面前現身,一道金光陡然掠過,一根金針已經抵在了那修士的太陽穴,只需洛月汐輕輕操控,金針便可刺入那修士腦中,將其識海徹底毀去。
“半年前被你們薛家所滅的森家族人的屍骸在哪裡?”洛月汐冷冷問着,同時神識操控着金線遁光針在那年輕修士的太陽穴附近打轉,森冷的血腥之氣幾乎要逼得那修士暈厥。
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那金針會刺進腦中,那薛家弟子顫聲威脅道:“我薛家有元嬰老祖,你敢對我下手,不怕被我薛家追殺。”
“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回答我的問題,要麼現在就去死。”洛月汐十分不耐,金針已經刺破了那修士的血肉,只要洛月汐在輕輕一推,就能刺到腦中了。
感受到太陽穴傳來的痛苦,接近死亡的恐懼讓那原本傲慢霸道的修士閉上了眼睛大喊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屍體都被收集了起來交給三叔祖了。”
“三叔祖在哪裡?什麼修爲?”沈昭緊接着問道,眼中帶着幾分怒色和冷然。
“三叔祖在密室閉關,他、他老人家是金丹後期修爲。”顫顫巍巍的,這薛家弟子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放了我吧。我沒對森家下手啊,我來雲霧山時森家就被滅門了。”
對於這修士的自辯之言報以一聲冷笑,洛月汐只是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密室在哪?”
心中有着不詳的預感,那薛家弟子聽到洛月汐問密室在哪,就知道他們要對三叔祖下手了。但死道友不死貧道,他的小命都在別人手裡捏着,他可不敢替三叔祖隱瞞什麼,天大地大,自己的性命最大!
“密室就在靈脈深處,那裡靈氣最爲充沛。”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之後,洛月汐脣角翹了翹,輕笑道:“原來如此。”她一笑,那薛家弟子還以爲他能逃過一劫,但是馬上戳在他太陽穴上的金針就直接刺入了他的腦中,將他的識海摧毀。
收回金針,那薛家弟子臉上殘留着陰狠、恐懼、喜色的表情倒在了地上,眼中的不可置信和驚恐漸漸暗淡下來,最後一雙眼睛徹底失去了神采。
直接了結了那修士的洛月汐和沈昭朝着靈脈而去。既然密室是在靈脈的深處,那也就是說只要順着雲霧山的靈脈自然能夠找到那所謂的三叔祖,不過一個金丹後期罷了。
洛月汐自己都宰了一個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雖然受限於金丹期的修爲,洛月汐無法多次動用那黑色匕首,但是就算不用法寶,她和沈昭聯手,要幹掉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還是很簡單的。
不說突然不明不白就死在族中的薛姓青年的屍體被發現都引起了怎樣的風波,洛月汐和沈昭一路沒有任何阻礙的找到了通往地下靈脈的路。
靈脈在山內,所以要進去自然是越來越往底下走。靈脈乃是修士修煉的根基,是靈氣的來源,因而在通往靈脈的山道內,可謂是守衛衆多。
不過這些守衛也不過是築基期的修爲,壓根就沒有人可以發現洛月汐和沈昭,反而是這些在黑暗的地底亮起的靈石燈,給洛月汐和沈昭指引了一條明路,直接通往靈脈深處。
“誰!給老夫滾出來!”兩人順着守衛,一路走到了地底山脈處,還未找到那三叔祖閉關的密室,就聽得一聲暴喝聲陡然響起。
洛月汐擡眸看去,就見一金丹初期的老者怒目而立,鋒利的目光掃過地下,尋找着入侵者的蹤跡。想來這老者就是統領這些守衛的人,而他金丹期的修爲,也足夠讓他隱隱察覺洛月汐和沈昭的存在了。
雖然怒目而視尋找着敵人的蹤跡,但那金丹老者身周卻有一件靈器遊弋着,時刻警惕着。而隨着洛月汐兩人的蹤跡被叫破,這地底內的守衛全都蜂擁而來。
沈昭拔出揹負在背上的黑色重劍,他手腕輕抖,劍氣勃發,頓時有劍氣風暴直接衝向了那些衝來的修士。
而就在他抖出劍氣風暴之後,他腳下一個滑步,已經直接衝到了那金丹老者面前,一劍劈碎那遊弋的靈劍,沈昭揚起重劍手起劍落,直接將那金丹老者而斬成了兩半。
“走,我們去密室!”沈昭傳音喝道,和洛月汐一同迅速朝着靈脈深處的密室而去。在那裡閉關的三叔祖,那金丹後期的老者因爲地底發生的動亂從閉關中清醒了過來。
他正要離開靜室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時,一道厚重的劍光直接就轟在了密室的門上,將那高大的石門直接轟成了碎石。
在碎石紛飛之間,沈昭已經提劍走進了密室之中,掃了眼靜立在密室角落的幾個還未完全煉製成功的屍傀,沈昭眼中掠過一分怒色:“果然是屍傀,薛家該死!”
既然已經證據確鑿,那就無需再猶豫什麼,沈昭黑色重劍上劍意喧囂,凜冽的劍光鋒銳無匹,直接刺向了金丹後期的三叔祖。
即使正面對上金丹後期的對手,沈昭也沒有半分懼意,他一劍快過一劍,如同驚鴻銀龍一般的劍氣縱橫無匹,每一劍都蜂擁朝着那三叔祖刺去。
沈昭出劍的速度極快,一瞬間就可激發出幾十道劍氣,而他的劍氣中都蘊含着沈昭獨有的劍意,殺意凜然、喧囂熱烈。
眼看着沈昭越是攻擊越是振奮,洛月汐掃了眼身後前仆後繼衝過來的薛家修士,右手間現出幾枚殷紅如血的丹丸,她將那些丹丸彈出,頓時就化作一陣血霧將薛家修士盡數籠罩在了其中,而血霧中不時有哀鳴聲響起。
洛月汐收回目光,又看向沈昭,只見他戰鬥正酣,一柄黑色重劍逼得那金丹後期的三叔祖無力抗衡,只能苦苦支撐。
看着越打越酣暢,劍意越發喧囂肆意,殺意濃烈如酒的沈昭,洛月汐愣了半響,方纔忿忿道:“他又進入頓悟的狀態了?”
天理何在啊?
作者有話要說: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