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對公民,毫無道理可言,必殺之。
真龍對上白象,那也是風捲殘雲,勢如破竹,象不過是力能生根的巨獸,龍卻是翱翔天際,席捲一切的霸王,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鬼凌雲一掌之中就使出了全力,這是要置吳鵬威於決死之地。
吳鵬威望着那劈空而來的漆黑一掌,心頭一動,神色去於一瞬將冷靜了下來,這一掌來的快捷無比,鬼凌雲蓄勢許久,純粹大力欺壓,毫無變化,只是想將吳鵬威活生生的震死罷了。
三龍之力齊出,就算是一座人形礦石也給硬生生的碾成粉末了。
吳鵬威眼中閃過一絲混沌光色,腳下一錯,竟然硬生生的於這一掌之下詭異的避了開去。
鬼凌雲心頭頓時一驚,他這一掌力道千鈞,角度刁鑽,可謂電光火石,而且籠罩了方圓十米之內的一切生機,本以爲能將這小子當場擊殺,卻被他詭異的躲了開去。
鬼凌雲心頭頓生怒意,他乃是陰沉狡詐的性子,當下想也不想,手中摺扇一揮,頓時生出數道繚繞之霧氣,猶如附骨之蛆一般尾隨吳鵬威,逼迫着他往中間靠近。
這繚繞之黑霧鋒利無比,席捲之處,空氣噼啪作響。
“小子,你逃不掉的,這一絲刀霧沾身,就算是精魄鋼也能劃出一道痕印來,四股刀霧追擊,我看你往哪裡躲,來,來,來,到你家鬼爺爺這裡來,一掌轟你個稀巴爛,下輩子有點見識,公子我的東西不是你能碰的。”
鬼凌雲長笑一聲,身軀一擰,整個人猶如黑霧纏身一般,又是一掌凌空迫擊而來。
“吃我一記黑霧大崩解掌”
鬼凌雲低喝一聲,身軀之後三條真龍光影浮現,擰成一塊,最後化作一股鋪天蓋地的黑霧,撲面而下。恰於此時,另外四道黑色的霧氣也尾隨而至,五道黑霧合而爲一,霧色無邊無際。
可就在此時,吳鵬威抽身又是一退,腰間那一方“神侍”的腰帶卻握在了手中,方圓十米之內,時空頓時一滯,此時,吳鵬威的背後又浮現出了十象之力,硬生生在一處頓滯的黑霧前敲擊了足足有十來次,這才轟開了一個缺口,跳了出去。
一躍而出之後,那另外三處的大漢立刻揮掌而來,硬生生的止住吳鵬威的步伐,讓他倒退而回。
“都不許出手,讓我來!”身後鬼凌雲大笑。
“小子,果然試出了你的殺手鐗,好,居然又有一方四品的魂器在手中,小子,你果然肥的冒油,公子這一次果然沒有下錯注,小子,把你身上的寶貝通通給我拿來吧。”
吳鵬威驚駭,腳下一個踉蹌,仿似個嚇破了膽,要跌倒,手中的四品魂器更死甩飛了出去。
鬼凌雲當即縱身躍起,去抓那四品的魂器。
至於在他身下的吳鵬威,不過是一個只有十象之力的公民罷了,算不了什麼,擊殺他不比捏死一隻螞蟻複雜。
可就在手掌剛剛觸碰到了那“神侍”腰帶之時,身下忽然一陣狂風襲來。
一個碩大的鐵鉗蟲光影撲面而來,光影之後,是如同急風暴雨一般的漫天腿影。
鬼凌雲頓時大驚,倉促之間,身後只浮起了一道真龍光影,可惜,那原本被他不屑一顧的十象公民居然一瞬間暴漲至二十象之力,力可崩石裂碑,雄渾無比。
“什麼?二十象之力…………”鬼凌雲大驚,手頭又是一慢。
十象之力或許比不了一龍之力,但二十象之力絕對能夠將一龍之力給崩裂而開。
鬼凌雲猝不及防,對方詭異的腿影頓時轟擊而來,霎那間,摧枯拉朽般震裂真龍光影,悉數轟在了鬼凌雲的胸膛之上,就如同破布麻袋一般被慣在了地上。
最爲鬱悶的是,鬼家二公子在胸膛被轟爛了之餘,其上還被踩了一隻腳。
“誰若是過來,我頓時踩爛他的胸膛。”
腳主人含笑而立,神色淡漠的如同一汪清澈的潭水。
那三個魁梧的大漢身形頓滯,挺在十米處,不敢向前。
“現在,鬼公子,麻煩你將‘黑霧衍殺大陣給解開,放我的師弟出來。”吳鵬威又低下頭,望着身下胸前一片血肉模糊的鬼凌雲,淡淡的一笑。
鬼凌雲此刻被踢的七葷八素,胸前血肉模糊,陰狠之氣早就不翼而飛,他看着吳鵬威的笑臉,卻覺得鬱悶無比,恨不能一巴掌拍爛了,但還是手臂動了下,收回了那一團籠罩着龍火以及“惶惑”的黑霧。
“小子,你果然狠毒,之前的示弱,將四品魂器祭出,都是爲了讓本公子上鉤吧。”鬼凌雲被吳鵬威踩在腳下,猶自不服,憋屈了半天,總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來龍去脈。
吳鵬威始終含着笑,不置可否。
鬼凌雲其實也沒有猜錯,吳鵬威的確是設下了一連竄的假象,好讓對方被他誤導,鬼凌雲第一次攻擊身具三龍之力,根本無法抵擋,第二次更是傾盡全力,這樣的情況下,吳鵬威只能祭出“神侍”腰帶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只可惜,這“神侍”腰帶雖然能夠一瞬間震住對方,但也僅僅是一瞬間,這一個瞬間,不足夠吳鵬威制住鬼凌雲。
就如同初入神念大世界時,震住李秋水一般,這一方魂器的功效僅次於此,除非是吳鵬威的力量突破到了天兵之境,才能施展出更大的威力來。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頓滯,讓他擊破了包圍,做出逃跑的假相。
那外圍的三人定然不會放過,又逼迫他退了回去,此時,他那之前的十象之力起到了很大的蠱惑作用,鬼凌雲誤以爲他技止於此,從容去拿那四品的魂器,可就在此時,吳鵬威暴起發難,實力一下子激增至二十象之力。
而且那腿法古怪無比,竟然每一次都擊中於鬼凌雲功法氣息的薄弱處,否則一龍之氣不會這麼輕易就給破了。
一連竄的假象都是爲了最後這暴起一腿的佈局,鬼凌雲根本就是來不及抵抗,就被對方生生擊成了重傷。
望着對方那一臉淡漠從容的笑,鬼凌雲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從頭到尾,他就壓根沒有想過逃跑!
被三個精衛級別的高手圍困,又被一個天兵級別的武者追殺,自己卻只有公民之力,恰如被一羣猛獸角逐的小綿羊,可這綿羊從頭至尾根本未曾懼怕過,反而將一羣猛獸耍的團團轉。
這需要何等的膽魄和機智?
鬼凌雲沒來由的一陣心悸,順着踩在他胸膛上的腳掌望上去,吳鵬威那一副淡漠的笑容竟然變的高深莫測,模糊無比。
“好了,讓他們都退開,解下自己的腰帶將手掌都綁縛在一起,一起往東邊挪動。”
吳鵬威又踩了下鬼凌雲的胸膛,此時龍火和“惶惑”正跑了出來,龍火一臉狼狽,身上多處有傷,而那“惶惑”則是一臉的憤怒,雙眼精光爆射,彷彿要將鬼凌雲吃了似的,咆哮之聲不斷。
鬼凌雲吃痛,卻大聲說:“不能,我辦不到啊,你若殺了我怎辦?”
吳鵬威就笑:“你若不做,我現在就殺了你。”
鬼凌雲這一次卻忍住痛,竟然沒有屈服,而是扭過頭去。
吳鵬威也微感意外,此時,那龍火卻咦了一聲:“師弟,莫要理他,這三個傢伙乃是傀儡宗煉製的戰偶,根本不是什麼隨行的高手,只要控制了這小子,這三個戰偶根本就不會產生任何威脅的。”
“原來如此,妙。”
龍火走上前來,在鬼凌雲的懷中一陣摸索,頓時摸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塊,就如同一個令牌似的,只是上面卻鑲嵌了一塊晶石,晶石四周,還遍佈了一個符籙陣勢。
“喏,就是這個東西了,控制戰偶的中樞機關,和使用者心魂相通,一旦擊壞了,這戰偶也沒報廢了。”
吳鵬威接過來,笑了笑,對着鬼凌雲說:“收了這三個戰偶,我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現在就宰了你。”
鬼凌雲卻冷笑:“哼,你當我傻,收了戰偶只怕你現在就會殺了我。”
吳鵬威也不廢話,當下一腳踏去,將鬼凌雲的右臂踩了個稀巴爛,後者吃痛,發出一陣殺豬似的慘叫。
“你若不聽我的,我有九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你可想試一下?”吳鵬威淡淡的笑着,那笑容落在鬼凌雲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可怖驚恐。
“罷了,我且信你一次。”鬼凌雲從小嬌貴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折磨的苦楚,頓時心魂一動,收起那三個“精衛”級別的戰偶。
“師兄,走,我們帶他上路。”吳鵬威對着龍火點了下頭。
龍火雖然有疑慮,但此刻也不宜發問,便催着胯下的“惶惑”馱着三人趕路。
一路上,風馳電掣,直到拋出了數裡地之後,吳鵬威才又從鬼凌雲的袖中取出了那一方“黑霧衍殺大、法”的四根旗幟,然後一掌轟破了鬼凌雲的胸膛,棄屍於荒野之中。
“師弟,當時爲什麼不解決了他?”龍火有些不明白。
吳鵬威卻笑着解釋:“師兄,我怕他還有埋伏,身後跟着其他人,這才帶了他一路,以便當作人質,不過奔行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人跟上來,顯然沒有了其他後着,這才殺了他。”
龍火頓時恍然,心下不由對吳鵬威又是佩服一番。
只是吳鵬威卻不知曉,在他最初將鬼凌雲擊敗的地界上,一個身穿五彩補丁僧袍的年輕僧侶正於一塊礦石之上顯現出了身形,他半坐在礦石之上,腳下卻還趴伏着一個畏畏縮縮的人影。
“好了,你也看到了,你家主人給人宰了,你現在可以滾了。”
僧侶笑着說,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酒葫蘆,當頭就是一口。
那人影這才擡起頭來,竟然是“千奇百珍樓”的夏掌櫃,他有些懼怕的望了年輕僧侶一臉,小聲驚顫的問:“您,您不殺我…………?”
僧侶卻笑:“我爲什麼要殺你,佛祖最講究好生之德,我和尚向來是不殺生的,何況我的目地也達到了,剛纔制止了你偷襲那個小子,讓你的主子有被他掠了去,殺你何用?你還是趕快回去告訴‘鬼影‘門的老鬼們,他們的心頭肉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掌櫃如蒙大赦,屁滾尿流而去。
“慢着……“
可惜未曾走出兩步路,就聽見那和尚懶洋洋的聲音再度響起,夏掌櫃頓時止步,就如同一個機器般精準。
“記得把我出現的那一段給抹去,明白了麼?”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夏掌櫃點頭如搗蒜。
“嗯,那滾吧…………”
直到夏掌櫃遠去之後,這年輕的和尚才站了起來,望着吳鵬威遠去的方向,笑着自言自語,“嘖嘖。奇怪的小子,有點意思,小僧還是喜歡把水攪渾一些纔有意思,也好讓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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