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老子衝上去沒什麼單挑,給我把髡賊都殺光,只有十幾個人”六路眼一見火場中間已經填出一條路來,連忙揮手大聲吼道,衝着手下連連踹屁股,“快衝上去,只有十幾個髡賊了又放不響火銃的,不要怕上去踩也踩死了”
土匪經過之前的戰鬥,都知道髡賊的火器太可怕,自己這邊打不到對方卻能夠被對方源源不斷地收割,經過剛纔的那場讓人哭笑不得的單挑,也看得出來髡賊是沒有了彈藥,現在衝上去個百來人都能夠輕鬆弄死髡賊了。一時間土匪們也士氣高漲,大聲喊叫着,從火場中的小道中衝了上去。
“砰”衝在第一個的土匪應聲倒地,後面的土匪頓時又做了鳥獸散。這倒不是第二排還有私貨,而是之前從山上滾落下來的兩個士兵身上還有十多發子彈,此時真的是最後儲備,發到每個人只有兩發,如果不是之前準備拼刺刀的時候有人砸毀了自己的步槍,現在每人兩發子彈都發不到。況且他們之前滾落深潭,彈藥基本上都被浸了水,剛纔開槍的是三人,但是隻有一發命中。
“他們還能放響火銃”土匪們驚叫着又打算從原路逃回去,但是後面軍法隊的人拿着刀指着他們,“衝上去要不就死”
在熊熊燃燒的火場中被烤着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體驗,既然現在逃不回去,那就只能往前衝了,在火邊站久了,已經是炙熱難耐,眉毛鬍子都被烤得捲了起來,不少人已經被旁邊的火舌舔得皮膚都開始燙傷了。現在這裡呆的時間久一點,估計就要被烤個內嫩外焦了,所以他們自己也受不了了,紛紛催促前面的人繼續衝鋒。
“快衝啊想死就滾到後面去,讓大爺走前面”一個土匪把前面畏畏縮縮不敢走的小匪往火場裡一推,在慘叫聲中舉起刀就往前衝去。“殺髡賊殺了髡賊就有酒喝有肉吃了”
他的行爲明顯激勵了土匪,後面的土匪也不等軍法隊催促,跟着他就衝了上去。
六路眼衝後面的土匪使了個眼色,很快軍法隊把第二隊土匪驅趕到了火場邊,接着把他們趕上了那條路。
第一隊的土匪們衝出了火場,在緩坡上向前衝了十多米,就和第二排的士兵們短兵相接上了,他們中間大多數人沒有武器,赤手空拳在一旁給有武器的土匪助威,有武器的則揮舞着武器跟士兵們拼起了刺刀。
雖然士兵們在刺刀格鬥上受過專門的訓練,動作也遠比這些只會三板斧的土匪們要嫺熟得多,但是架不住土匪人數太多。剛纔分發的彈藥因爲浸了水,除了第一槍之外,全部無法打響,此時也只好端起刺刀硬着頭皮迎敵了。
“中士你快走吧”一個士兵把武文山拉到一旁,“你要是不走,元老院永遠不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就都白死了。”
“不行”武文山端着刺刀一腳踹開這個士兵,戳翻了一個衝上來的土匪,鎮住了後面想要衝上來的敵人,“要走一起走,要不你回去吧,我是士官,要和我的兵在一起的。”他們之前倒騰猛火油的時候已經把上衣都給脫掉了,現在都光着膀子,和土匪們混在了一起,全憑頭上戴着的藤盔來區分敵我。
“第一個到戰場最後一個離開戰場”他大吼着把又一個衝上來的土匪一腳踢翻在地,狠狠地戳上一刺刀,“死有什麼可怕的大家溪山見”
土匪們原本大多就是些來湊熱鬧的,連以性命相搏的仗都沒打過幾場,這次如果不是因爲以千人之衆圍殲區區幾十個髡賊,他們怕是根本就沒膽子來打。但是眼下這三十多個髡賊卻幹掉了他們百多人,眼下他們雖然沒有了彈藥,用裝了短劍的火銃格鬥竟然絲毫不落下風,並且動作之熟練,一般的土匪在他們手下都過不到兩招。
這些刺刀不同於配發的第一批刺刀,這批刺刀的放血槽比較深,並且在刺刀上方還弄了了不少的小玩意,鋸齒、開罐器、甚至和刀鞘結合起來的鐵絲剪都有。這些東西無形中就增加了刺刀的殺傷力,往往被這些刺刀捅了一刀的土匪,大多數都立刻失去了戰鬥力,到底不多久就要死。相比較之下,土匪們的戰鬥根本就是過家家一般,衝上來仗着人多亂打亂撞毫無章法。
此刻武文山眼前是三個的敵人,其中一個拿着短刀的從正面,另外兩個拿着棍棒的從左右兩側衝了上來。要說武文山之前還有些緊張,但是現在已經開始戰鬥後,他卻莫名其妙地冷靜下來了,眼前的敵人動作都如同變慢了一般,他從來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格鬥,就算是在東海衛烽火臺裡當墩長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小頭目而已,衛所搞操練也輪不到他參加,要說格鬥的本事,可都是在髡賊手裡學來的。
正面的土匪突然剎住腳,作出一副要把刀拋出的動作,而右邊的土匪則一個箭步上前,就打算揮棍猛打,但是卻被武文山向後猛退一步一刺刀戳在肋下,慘叫一聲就倒地。左邊的土匪一愣,但是馬上醒過神來,連忙把棍當槍使,向前猛戳。但是武文山一腳踹在剛剛被他戳死的土匪身上,拔出刺刀。
不過棍子已經戳到近前,武文山也顧不得那麼多,順着棍子一個轉身,槍托重重地砸在了這個土匪的頭上,當時就把對方砸的直挺挺地往後倒。正面的土匪這下真的愣住了,明明是三個人,轉眼間就被打死了兩個,自己這該怎麼辦要說一寸長一寸強,眼前的髡賊手裡那支火銃加了短劍五尺有餘,自己手裡這把二尺來長的短刀根本就佔不到便宜。他連連退了幾步,還沒想好,就見眼前的髡賊一個墊步向前,突然一個突刺戳了過來。
這個土匪要說也是個練家子,一見刺刀到了胸前,連忙一個側身躲過,揮刀就往武文山的腦袋砍。武文山一見刺偏了,連忙轉攻爲守,退步向後以刺刀指向土匪。旁邊的土匪們大多也是如此,衝上來的一百多土匪此時已經在第二排士兵的刺刀下倒下了二十多個,此時幾乎全部失去了鬥志,紛紛想的都是如何讓同伴上前,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武文山和麪前的持刀土匪兩人就這麼對峙着,雙方誰也不打算動第一下。武文山突然想起自己槍裡還有一發子彈,剛纔開槍沒有打響,眼下不妨試試看,於是推動了裝填槓桿,對着面前不到三米的土匪扣動了扳機,“砰”這一槍倒是打響了,面前的土匪眼睛突然一下瞪得老大,嘴巴也張開了,喉嚨裡迅速被涌出的鮮血堵住,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接着手中的刀就掉在了地上,自己也撲通一下跪在了草地上,然後面朝下趴倒在草地上。
這發正是鐵殼鉛蕊彈,三米的距離都沒能穿透這個土匪的身體,而是在裡面瘋狂地變形,讓他的體內迅速內出血而快速死亡。
槍聲也驚動了附近的土匪,“他們還有銃藥”土匪們驚叫着向着火牆的方向退卻。此時從火牆的那條小路上又衝出了一羣土匪,這羣土匪明顯要比第一隊裝備好很多,手中有武器的人明顯要多出不少來。
“殺髡賊”第二隊土匪二話不說,吼叫着舉刀衝了上來。
武文山長嘆一口氣,第二排的士兵已經十多個小時沒有吃飯,也沒有喝過水,眼下更是剛剛跟土匪拼刺了一場,還被打倒了好幾個士兵,此時遇到土匪的生力軍衝上來,估計是再也抵擋不住了。
“元老院萬歲”一個士兵端着刺刀吼叫着,站在了緩坡的盡頭,他的身邊是兩個受傷躺倒在地的同伴,身後是正在處理傷員的醫護兵。
“爲了元老院”武文山突然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也跟着大喊了起來,雖然他並不太清楚元老院是什麼,但是跟着元老院有飯吃,有房住是誰都知道的。
“爲了元老院”緩坡上原本還在愣住的幾個士兵們此時也用盡全身力氣大吼起來,接着端起刺刀就衝向火牆。
突然間,一陣猛烈的彈雨落在了火牆邊,頓時把之前龜縮在火牆邊的土匪們打得血肉橫飛,有的屍體直接就滾入火中立刻被吞噬。十多個剛剛從火中小道衝出來的土匪頓時被打成了篩子,此時這些聚集在一起的土匪成爲了機槍最好的目標,一發子彈打死兩三個土匪都不是很稀奇的事情。此時聚集的人羣絲毫不代表安全,躲在人羣后邊往往死得更快,不光死道友,連貧道也性命堪憂。
武文山不由愕然腦袋轉向後方,不遠處的空中有一隻明顯是木頭做的巨鳥,從南向北慢慢飛過去,鳥的右側有一個長長的管子,正在朝着火牆噴射着火舌,金屬的彈丸正在瘋狂地收割着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土匪。
“元老院萬歲”他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他身邊的士兵們也跟着大喊起來,紛紛向着這隻巨鳥揮舞着頭盔和手裡的槍,但是轉眼間卻都又脫力倒在了緩坡上。之前他們全憑戰鬥意志在支撐着,眼前見到援軍已經到來,一個個立刻沒了力氣,紛紛癱軟在草地上。
“這是什麼東西”山頂上的炮組紛紛站在那裡看着蚊式飛機,絲毫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不過這個曾經在武軍中服役的土匪炮長明顯要有戰鬥意識得多,連忙用手裡的鞭子抽打起身邊的這些土匪來,“還不快點裝霰彈這個距離,就算是一百隻老鷹也能打下來”
土匪們這才醒過神來,既然在朝山下的同伴開火,總不會是自己人,要是能把這個巨鳥打下來,絕對是大功一件,連忙一邊挨鞭子一邊開始裝填霰彈。
“有敵人”林金來眼尖,正好瞟見了光禿禿的山頂上一羣人在虎蹲炮邊忙着裝填彈藥。“還有大炮”
袁振力瞟了一眼,估算了一下,自己這個高度虎蹲炮應該是沒辦法打的,除非把虎蹲炮的兩隻腳給架高。因此這炮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但是這個炮組肯定在之前的戰鬥中居高臨下地對下面的陸軍士兵進行了射擊,因此肯定要拔除。想到這裡,他對林金來喊道:“通知後面,打開艙門,準備投彈。”
林金來連忙起身,扒着門口對着外面喊道,“投彈手準備投彈”
投彈手儘管腦袋還是很暈,但是依舊勉強爬了起來,把安全帶給扣上了,抖抖索索地來到了彈藥放置處。
袁振力大喊道,“燃燒彈一枚準備”
林金來連忙複述一次,投彈手頭暈暈的,拿了幾次這才把禮花改的燃燒彈拿了起來,然後摸到了投彈口旁。他身邊的機槍手雖然頭還是有點暈,但是作爲海軍陸戰隊,抗眩暈訓練還是進行過不少的,因此情況要比供彈手好多了,此時的供彈手已經暈菜了,躺在一旁的子彈殼中間一動都不能動,眼睛閉得死死的。機槍手身上也繫着一條安全繩,正站在機艙中,用機槍瞄準着下面火牆附近的土匪,用長點射收割着他們。
“點火”袁振力大喊道,他估算了大概時間,林金來複述和投彈手反應時間,應該相距不是太大。
投彈手用點菸器點燃了引信,放在投彈口上。
“放”圓滾滾的煙花彈順着滾落槽滾了下去,接着成一道弧線砸向了炮位。在距離炮位上空五六米的高度“轟”的一聲爆炸開來,巨大的火焰頓時席捲了整個炮位。
這些土匪們可沒有官軍的素質,打開的火藥桶散落在炮位旁邊,頓時火焰直接引燃了火藥桶,一下子爆炸開來,把附近的土匪炸得七葷八素,連那門虎蹲炮都被衝擊波炸得飛了起來。還沒等他們醒過神來,就看到剛纔被炸得飛起的虎蹲炮炮口正面朝着他們,火門上的藥鍋正在往外冒着硝煙,“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