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是二哥的王妃。
他的人生，從今天開始，一分爲二，前一半是屬於她的，後一半是沒有她的。
他的人生，因爲她而改變，他的心境，也因爲她而牽絆。
就算沒有資格，也請允許，他輕輕地將她妥帖地，藏在心臟最深處的地方，不讓任何人來碰觸打擾，就算他自己，也不可以再去窺探。
“茉兒，其實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他喃喃地，擦乾了眼淚，還要去面對好多好多的人。
還有現實。
多年以後當敵人冰冷鋒利的刀劃過他的心房，那個時候，就算他已經開始喜歡別的女人，被刀鋒割破心臟的那一刻，痛的時候，他想起的還是她。
就好像，那一刀是爲了將她從他心臟深處釋放出來一樣。
看着他大步離去的背影，蘇茉笑了笑，這個少年終於長大了，已經是男人了，也要擔當責任了。
她從假山上的藤蔓上揪了一片葉子，想要去告辭回王府，黑暗處卻被什麼絆了一跤。
她忙靈敏地躍過去，卻發現不對勁，回頭看了看，藉着微弱的視線，加上她精湛的內力，發現竟然是皇帝喝醉了，歪倒在一片草叢裡。
她蹙了蹙眉，上前蹲下，推了推他，“五哥，五哥。”
皇甫珏不知道爲何喝得酩酊大醉，他嘟囔着，“繼續喝，今朝有酒今朝醉……”
蘇茉笑了笑，如今他已經是皇帝，從前就很剋制，從未見過他喝醉，不料今日是魏王的大喜日子，他倒是放開了，把自己灌得醉成這樣。
“茉兒……”他喃喃地叫着，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眼前的人影輪廓不清，可那淡淡的香氣卻是魂牽夢縈的。
一模一樣。
他握住了她的手，卻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心臟如同被什麼揪緊了一樣地疼，卻又喊不出來。
只能再度叫了一聲，“茉兒……”
蘇茉凝視着他，“五哥，你喝多了，這裡會着涼的，還是回去吧。”
她想把他扶起來，他卻伸出手臂想抱她，卻又一副不敢的樣子。
他隱忍得痛苦，對自己嚴苛地痛苦。
就算做夢，也不敢對她有絲毫的不規矩。
他從前不敢放縱自己，如今是皇帝，高高在上，更不敢放縱自己。
因爲他是表率，不能任性。
真正坐在這個位子上，才覺得是徹骨的涼，無盡的孤獨。
所以他只能儘可能地麻木自己。
讓自己每日都很忙碌，忙碌得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辰，那樣，才能不去想。
是真的不想麼?
很多時候，一擡眼，她就在那裡，一低頭，她的聲音就在耳邊。
一闔眸，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鑽入鼻端，她無處不在。
已經成了他要命的毒。
而他卻戒不掉。
不敢讓人知道。
就這樣痛苦的煎熬。
從前想做皇帝，做了皇帝他覺得，如果讓他拿皇位來換，他願意選擇二哥的路，讓二哥做皇帝，他帶着她天涯海角。
但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肯，他們也不肯。
所以，一切的痛苦，只有他自己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