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軍就這麼進城了,城中的四千大軍全部投降,司空絕受了兵符,收了這四千大軍。
大軍之中,主將被活捉,主帥督軍在城門上被大炮給炸死,剩下的人再無反抗之力,全部投降了。
夏錦華進城去,見那城中似乎還是自己離去時候的模樣,但也變化了好多,曾經還算是攻城的街道,此時已經遍地是狼藉,這個寧靜的小縣城,早已經被戰火給打破了曾經的祥和寧靜。
夏軍入了城去,百姓紛紛出來夾道歡迎。
看見那前方黑金戰甲高頭大馬之上的人果然是那買番瓜蘿村柳成田,只是如今氣度和曾經完全不一樣了,又看見他身後的夏錦華,那可是再熟悉不過的面孔了。
“柳老闆回來了!”
“什麼老闆,人家是城主!”
夏錦華看見那出來的人,若是認識的人必定打個招呼。
“李掌櫃,成衣店生意可還好?”
“好好好,少了柳老闆的花樣,近來到處又是打仗,難比從前咯!”那李掌櫃受寵若驚地道。
又看見糕點作坊的王老闆,司空絕與他打招呼道:“王老闆,糕點賣得如何了?”
那成衣店的王老闆聽見司空絕一聲寒暄,忙道:“世道艱難,生意都不好做咯,還等您回來給我們想想辦法呢!”
“自然自然,我既然回來了,那便不能讓咱們寧山縣的百姓們捱餓了。”
衆人皆是高興,那武安、那傲來、那唐國,甚至就算是蒼洱的大軍,都還是不及司空絕這自己人好啊!
方纔的一方動靜,可是震驚了整個寧山,又是飛天的鬼兵,又是出動巨靈神一拳頭就把城門口給轟了下來,衆人都篤信不移,司空絕就是神啊!
如今,衆人完全是迎神的熱情來迎接他!
很快道了縣衙門,如今的縣衙門還是曾經的那個縣衙門,不過早已經是幾度易主,換了好幾套領導班子,如今都不知道是誰了,但是縣令還是十分熱情地出來迎接他。
縣令自然是選擇歸順司空絕的,當即比哦按將縣衙門給收拾了出來,迎接司空絕和夏軍。
縣衙之中,原先駐紮這武安大軍的主帥,但是主帥被一炮給轟得飛了天了,主將又被活捉了,如今已經被夏軍所佔領。
衛瑾早已經在縣衙門口等着了,看見那騎着高頭大馬而來的司空絕和他身後的夏錦華,激動異常。
夏錦華果然沒有失約,兩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裡果然是屬於司空絕了。
歷經了多年的戰亂,這裡總算是迎來了的曙光了,衛瑾知曉,司空絕絕對不是一般人物,這寧山縣交給他,全城人民都放心了。
“衛大哥!”
夏錦華一看見衛瑾便迎了上去,上一次看見衛瑾的時候,已經是兩年之前了,自從兩年之前分別之後,這寧山縣的局勢便越發的嚴峻了,看那衛瑾都不覺滄桑了幾分,似乎還有些鬍鬚,只是不變當初的儒雅。
司空絕也走向了衛瑾,衛瑾看着他們二人,激動地道:“我知道,你們一定能成功的,一定能的!”
還不曾說完,竟然有種哽咽的感覺來。
夏錦華拍拍衛瑾的肩膀:“衛大哥,我都好久不曾吃你做的菜,我們好不容易纔回來一趟,你難道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衛瑾這才恍然大悟,道:“好好好,晚上,我那吉祥酒樓,我做東!上次從夏城弄來的小龍蝦已經是我那吉祥酒樓的一道招牌,晚上來儘管吃!”
夏錦華這才笑了,似乎和當年並未有什麼區別,還是那般的清澈迷人。
衆人進了縣衙門,衛瑾也自是回去佈置飯菜了。
如今再見這縣衙門,不由得勾起了夏錦華的回憶,當年那張氏要搶佔自己的地,還請了個舉人老爺來壓自己。
那一場堂審,夏錦華幾語將那舉人給嚇得尿褲子,如今看來,已經過去好多年了。
她多了幾番感慨。
司空絕忙着去接受這寧山縣,夏錦華便帶着一雙糙漢在那城中到處走動。
因爲晚上還有大餐要吃,夏錦華只是你簡單地吃了一點乾糧,便出門了。
一場大戰之後,城中一切都顯得狼藉,看來百姓們受了那武安大軍太多盤剝了。
百姓們正收拾着那街面之上的殘局,這狼藉之中也孕育着未來的希望。
夏錦華走在大街上,這街道她該是一如吃呢金熟悉,只是多了一些自己不認識的店面,但老字號自己還是認識的。
“媽媽,我餓了。”糙漢忽然道,眼睛卻齊刷刷地看着不遠處一個還開着的糕點店鋪。
夏錦華笑道:“那是城裡最好吃的糕點了。”
她進了那糕點店鋪,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她,道:“是柳老闆回來了,快請快請!”
便請了夏錦華上座,夏錦華隨口問道:“老闆,這作坊最近生意如何了?”
“難啊,咱們這小小的一個寧山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做生意都難了,要是您再不回來,怕也支持不下去了。”
小二利落地給夏錦華來了一整條麪包,還有些其他的糕點,夏錦華笑道:“這糕點便記在我賬上了。”
她還是這店的大股東,老闆連忙婉拒,但夏錦華可是有原則的人,說是記賬上便就是記賬上。
那店中,夏錦華一邊喂着糙漢吃麪包,一邊聽那老闆講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
前些年打仗的時候,誰也不認爲寧山縣這地方會被殃及,因爲這地方窮,而且也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
但仗一開打,哪裡都避免不聊,這麼一個小小的寧山縣也是避免不了的。
“首先就是那唐教的人,”老闆說起來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一進城,挨家挨戶搶、砸,城裡的大戶人家都讓人給搶得差不多了,咱們這些做生意的更是連門都不敢開。”
“……傲來國進城的時候說得好的,但是一進城就家中了賦稅,到後來還是直接開槍。”
“城裡走了好些人了,王家得了風聲就走了個完全,逃去京城了,留下我們這些拖家帶口走也走不了,眼看着日子就要過不下去了……”
聽說城主夫人來了這裡,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門口,要跟夏錦華訴苦。
田地毀了,家園毀了,百姓們流離失所,城中餓死的人越來越多了,流兵燒殺搶掠,百姓們苦不堪言,很多實在是沒活路了,就上山落草,落草之後也來禍害這些無辜的百姓。
很多人往京城的方向逃了去,很多人聽說澶州那裡不錯,沒打仗,便往澶州去了,但是能真正逃走能有多少,老弱婦孺逃不了的只有等死來了。
聽着百姓們說道了半天,那糕點鋪子裡面擠滿了人,城中的大一點的店家都來與夏錦華大倒苦水。
對於衆人反應出來的問題,夏錦華都讓人一一地記下了,以後逐一地解決了。
一直說到了傍晚,衆人才一一地散了去。
夏錦華也出了那鋪子,老闆還給打包了好些糕點。
一雙糙漢小肚子吃得圓滾滾的,拍拍肚子,各自上了自己的狼,騎着狼慢悠悠地跟在夏錦華的身後繼續在城中轉悠着。
仗已經打完了,城中百姓們又開始出來操勞生計了,各種鋪子攤子都開了起來,趁着到宵禁的這段時間爭取能賺點錢,但是生意慘淡。
夏錦華走着,看見那路邊好些衣不蔽體的人乞討,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夏錦華嘆了口氣,還不曾說話,看見那一雙糙漢齊齊地面包和糕點,全部送給了那路邊的乞丐們。
夏錦華不由得欣慰,但是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她還是不忘提點道:“兒子,現在給了他們吃的,能保他們一時不餓,但卻不能保證他們一世都不餓。”
糙漢擡頭,問夏錦華道:“那孩兒該如何才能保他們一世不餓呢?”
夏錦華摸摸糙漢的小腦袋,道:“你得給他們一個工作,讓他們有工作可做,做了工作能拿到工錢,那樣他們就能不餓了。”
糙漢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道:“那怎麼樣才能給他們工作做呢?”
“那就得等爹爹安排了。”
忽然,夏錦華回頭,看見那乞討的一衆人之中,一個婦人似乎是十分熟悉的模樣。
看那婦人,衣衫襤褸,臉上全都是各種灰塵,亂髮披散,正大口大口地吃着方纔糙漢遞過去的糕點,甚至連自己的頭髮都被自己給吞下去給不自知。
她越是看那婦人,越是熟悉,再看,不由得大驚,竟然是柳大的前妻,柳蓉的娘林招弟!
當年林招弟被夏錦華給陷害,被柳大給休了,據說後來又嫁人了,但是生活得如何,夏錦華便不知道了,誰知道如今竟然成了這般的模樣。
想當年,當年的柳三升才初到那個貧窮的小村子,柳大家的房子就是村子裡最好的,家裡有高高的白牆壁,幾間寬敞的瓦房,林招弟出入都是穿戴的村裡人一輩子都捨不得錢扯的好布料。
林招弟當年可是全村婦女們羨慕的對象,還是全村第一家用上蠟燭,當時的柳三升卻連油燈都點不起。
可是如今,林招弟成了街邊的乞丐,當年的柳三升,如今的夏錦華已經成了城主夫人,吃喝不愁,而且還有自己強大的商業帝國和工業帝國。
果真是世事無常啊!
顯然林招弟也是看見了夏錦華,可是沒臉喊,只能低頭搶那麪包吃。
夏錦華帶着糙漢緩緩離去,她還一邊教育糙漢道:“做人呢,作重要的是要保有一顆善心……”
夏錦華慢悠悠地走着,想着等晚上去酒樓和司空絕會面,走到那酒樓附近,看見那一處有一個破舊的攤子,那攤子挑着一塊髒兮兮的破白布,白布之上寫着工整有力的幾個大字:代寫書信。
這個年代,識字的一般都是出息人,但也有不出息的,只能來代寫書信了。
那攤子簡陋無比,只有一張桌子,桌上擺了文房四寶,一個穿着破舊褂子的書生正在寫信,寫完了信,將之教給了一邊等待的僱主。
僱主給了那書生幾個銅板,書生捧着銅板,連聲道謝,面上盡是謙卑、恭敬,卑微得不能再卑微。
那分明就是曾經那家底豐厚的王秀才啊!蘇鸞鳳的前夫啊!
曾經的王秀才還是有些家底的,又是秀才,考中舉人的可能性很大,算是這城中的望族,可是如今,看他這近況着實是不好,一個大秀才竟然肯屈尊來替人寫書信賺錢,這纔是真正的世事無常啊!
“爹!”
一個小女孩兒脆生生地喚着,一頓飛奔地跑向了王秀才,小女孩的身後,還有一個粗布麻衣的婦人,正走來。
王秀才高興地對那小女孩道:“蓮兒,瞧瞧爹今天賺了幾個銅板,咱明天就有吃的了。”
見那王秀才,雖然是落魄,但是卻似乎是十分精神的模樣,還真是一個父親的模樣。
記得王秀才是不能生育的,但現在那似乎不重要了,看那王秀才一臉的喜悅和幸福,似乎跟司空絕回家,看見糙漢去抱他大腿時候一樣的表情,幸福、滿足。
小女孩高興地道:“今天有人來家了,說是武曲星下凡來了,明天中午能去跡象酒樓領米呢,咱家三口,能領三袋米!”
王秀才微愣,那婦人笑道:“是啊,當家的,千真萬確了,武曲星可是神仙下凡啊!”
忽然,王秀才似乎是心有所感,看向了某個地方,見那處,一個女子正被衆多的高手護着,緩緩離去……
王秀才張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糙漢扳着小指頭數着,忽然問道:“媽媽,咱家能領幾袋米了?”
夏錦華道:“自己數數咱家有幾口?”
糙漢低聲數着:“嗲嗲,媽媽,鍋鍋,紅抖抖,三抖抖,四抖抖,五抖抖……”
數了半天也是數不清,夏錦華已經走到了吉祥酒樓了。
幾項酒樓已經關了好幾日了,被那武安軍給打砸了幾遭,夏錦華進來的時候,大堂之中破碎的桌椅都還沒收拾乾淨。
但今日這吉祥酒樓之中卻是喜氣洋洋,後廚正幹勁十足地做着菜,專門招待夏錦華和司空絕。
司空絕還沒來,夏錦華尋到了衛瑾,與他商量,道:“不如今晚衛大哥便勞累些,我命人將那這城中的幾戶德高望重的前輩都請來,共同商量商量這寧山縣今後的事物。”
衛瑾自然是一口答應了:“沒問題,沒問題,我讓小二去請。”
等司空絕來的時候,這酒樓裡面已經坐滿了這城中各個階層的代表,有書院的院長,鋪子的老闆,碼頭的搬運工和農民等,大家坐到了一起,一直商討到了半夜才相繼散去。
當晚,司空絕一家歇在了府中,第二日,出榜安民,中午在吉祥酒樓門口開始派米,每人能得一袋米,雖然不是太多,但也解了許多人的燃眉之急。
司空絕今日不曾來,去收編武安軍,夏錦華親自坐鎮,看百姓們前來領米。
糙漢規規矩矩地坐在他身邊,道:“媽媽,爲什麼我們不去領米,昨晚嗲嗲說,咱家有五口人,能領五袋米呢!”
“怎麼是五口人?”
“嗲嗲,娘娘,我,鍋鍋,還有嗲嗲的鍋鍋,一共五口人。”
看來司空絕還真是將那成嘆月當成自己的兄弟看待,可稀罕還是擔心這那成嘆月到底是不是福元公主的人,若他真的是福元公主的人,司空絕該是有多傷心啊……
夏錦華摸摸糙漢的腦袋,笑了笑:“咱家不缺糧食吃,這些米是給那些沒有糧食吃的人準備的?”
“他們爲什麼沒有糧食吃呢?”
“因爲打仗唄。”
“打仗就沒有糧食吃嗎?”
“恩。”
“那爲什麼嗲嗲還要教我打仗呢?”
“額,這個……”
夏錦華無言以對,只得道:“打仗都是不對的,爹爹教你們打仗,是想讓你們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一切,你們將來就懂了,你們想保護誰?”
“媽媽!”兩人技術是異口同聲地道。
夏錦華心暖,問道:“爲什麼?”
“因爲嗲嗲很厲害,不用我們保護。”
夏錦華大囧,這意思就是說自己很弱?
三人說着話,便已經過了正午了,米也差不多都要派光了。
如今城中缺米缺糧,夏錦華將糧倉打開,將裡面的糧都放了,還是不夠,還動員了城中還有存糧的有錢人出點米糧,更命人去別的地方籌措米糧。
如今已經要過年了,城中若是想過一個飽年,似乎還是很困難啊!
一家人在那寧山縣呆了好幾天,司空絕將那四千武安軍給整頓清點了一番,尋出了其中的一些老兵,提拔成了頭目。
這些老兵都是見證過當年司空絕輝煌的,對司空絕的強大不敢存半點疑心,特別是看見現在這更強大的司空絕。
司空絕治軍有方,那武安軍自然是不敢違抗,加上神棍的一頓思想洗腦,便都痛快的降,發誓今後效忠司空絕。
但是除了一個,便就是那被活捉的主將,還是什麼司空絕皇叔的兒子,若是不出意外,那皇叔已經喜當爹了,眼前這小王,還真的就是司空絕的弟弟。
此人才十八歲,司空南封了個郡王頭銜,擔任了此次大軍的主將,可惜才上場就被司空絕給活捉了。
四千大軍都降了,就他一人絕世覺水,日日在那俘虜營裡面叫罵,罵得難聽之極。
“司空絕,你這欺世盜名之輩!有本事你便殺了小王,十八年後,小王還是一條好漢!”
無人理會他,他叫罵了半日,實在是沒力氣了,便也消停了。
司空絕留着此人,大概是想收爲己用,這人也是個人物,年紀輕輕便戰功顯赫,有幾分司空絕當年的風采,但就是個刺兒頭!
等到他再也叫罵不下去的時候,看見一個女子掀開了簾子進來。
那女子生有幾分絕色姿容,卻和嫵媚柔軟搭不上邊,着勁衣,如同男子般英氣勃發,十分乾練。
進來,在那破舊桌子前拉了凳子坐下了。
這戰俘營裡面人數衆多,其他人都降了,下了枷鎖,那小將還被五花大綁。
小將認識那女子,那是司空絕的女人,他大怒道:“司空絕呢?讓司空絕出來見我!藏頭露尾算是個什麼英雄好漢!”
聽那嗓音都沙啞了,夏錦華不爲所動,清清嗓子,問道:“你可是名叫司空吟?”
司空吟別過臉去,冷冷道:“小王不與你這女流之輩說話。”
“別人都降了,爲何你不降?”
司空吟大怒:“別把本王與那些個軟骨頭相比!你們就算是殺了本王,本王也絕對不會降服於你們!”
夏錦華惋惜道:“你這麼頑抗有什麼意義呢?”
“身爲武安郡王,自當爲武安懲奸除惡,本王早晚一日定要除去司空絕那叛徒!”
看那骨頭確實是有幾分硬,不然也不會勞動夏錦華大駕,司空絕可是說了好幾次了,這人是個人才,若是能收爲己用,定能讓夏軍如虎添翼!
夏錦華卻微微一笑,道:“你給個條件,你要怎麼樣才能投降?”
“就算是死,本王也不會投降!”
“那好!我就讓你死!”
夏錦華從腰上拿出了一把燧發槍,往那司空吟的方向,果斷地扣動扳機。
砰!
一聲巨響,震驚了整個戰俘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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