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牛肉做的不錯!”仗劍點點頭,自酌自飲一杯葡萄酒,笑道,“葡萄美酒一干杯,枸杞牛肉嘗三回。”
一旁吃着薄荷粥的小布丁不禁撲哧笑了出來,“仗劍叔叔,你在爲你的吃找藉口。”
仗劍臉色略紅,被小傢伙給點破真是一件囧事。不過,這小布丁聰明伶俐卻也深得他的喜愛,“小布丁,仗劍叔叔這次離開再回來就教你學武好不好?!”如此可造之才他必然要收爲徒弟纔是。
小布丁興奮的點了點頭,“沒問題,仗劍叔叔,我們等你回來。”
“你還要離開?”莜雅忍不住的問道,“這纔回來半天,就要走麼?”
“是啊,這次可能離開的會久一點,因爲我要去北涼國尋一尋。”仗劍點了點頭,看了小布丁一眼,眼中也流露出了不捨。
“我和媽咪都會想你的,仗劍叔叔。”小布丁的表情帶着幾分楚楚可憐,大大的眼睛裡眼淚汪汪的,“仗劍叔叔,你如果帶禮物,小布丁會更加想你的。”
“咳咳。”仗劍汗顏,“這次仗劍叔叔回來的急,沒有帶,下次叔叔一定帶北涼國的新奇玩意給小布丁怎麼樣?”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莜雅汗了一下,看着一大一小的擊掌爲誓不禁有些無語,可是,看着仗劍猛烈的吃着那盤燒牛肉莜雅就更加的好奇了,“你怎麼不吃蜜餞羊肉了?你不是很愛吃嗎?”
仗劍咬着牛肉的脣角一抖,尷尬的別開眸子,輕咳一聲,“咳咳,那個,我最近不吃甜的。”
不是甜的?這是爲什麼?莜雅還沒來得及問,小布丁就開始嚷了,“因爲仗劍叔叔不需要補腎了,這次仗劍叔叔要帶媳婦回來——”
莜雅和仗劍都默默的沉默。
前者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明白爲什麼整晚仗劍都不夾那蜜餞羊肉了,原來,他是瞭解了那個功效——
仗劍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夾着牛肉喝着葡萄酒,最後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是拿這一大一小沒辦法啊!
不過,這樣的感覺他十分喜歡,他從小流浪只有師父收留,所以,他渴望一個家,可是師父臨終前的囑託他也不能忘記。身邊的一大一小他想守護,但是如今還沒有資格。如果,他完成了任務,那麼就可以有資格留在她的身邊,守護她們吧?想到這,他的脣角不禁揚起一抹幸福和期待的微笑。
酆都城初春的晚上還是有些涼爽的,外面的天越來越黑,獨自坐在屋頂上看星星的仗劍喝着小酒,一身黑衣讓他看起來神秘又有些冷漠。他這次知道自己可能離開的時間略久,但是走之前他折回酆都城就是因爲放心不下這對母子。所以,他去了王府決定讓風天闌幫忙照顧一下。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心神不寧。
只是沒想到,莜雅這個女人竟然拒絕了風天闌的要求。這讓仗劍又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是啊,他認識的莜雅跟他一樣,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拘束。這麼多年,她從未提小布丁的親生父親是誰,不過他也沒想問,既然她不想說,那必然是有她的道理。沒有父親更好,那他不是有機會了?
想起當年他在河邊看見昏死過去的她,以爲她活不了了。沒想到,她竟然活了下來。而她,當時並無什麼驚慌失措,在詢問了年代時間之後,很淡然的要求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她沒哭過。堅強的不像一個女子。哪怕是未婚先孕,這樣有悖世俗的事情她也只是聳聳肩。
他有些佩服這樣的女孩子,是什麼能讓她不去在意流言蜚語?想到這他的脣角不禁的揚起一抹笑容——
“仗劍——”莜雅搖頭看着屋頂看星星的仗劍,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你大半夜跑上面幹什麼去了,不怕着涼嗎?”雖然是初春了,可是到了晚上天氣還是有些冷。
仗劍躍身而下,站在莜雅的身邊,“我明天早上就要離開了。”
莜雅蹙眉點了點頭,“我知道啊,又不是不回來了!頂多三五個月嘛!”
仗劍臉色一紅,此刻竟然扭捏的有點像個大男孩,“等我回來。”
莜雅迷糊的點了點頭,“好呀,我又不走。”
怎麼感覺今天仗劍怪怪的?莜雅暗自搖頭,定然是他的失眠症又犯了,不然怎麼大半夜不睡覺!
見她答應,仗劍的臉紅的更加的徹底,一個轉身,他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只匆匆的留下一句話,“我睡覺了。”
看着他逃也似的離開,莜雅更是鎖緊眉峰,怎麼仗劍似乎在害羞?難道小布丁說他要娶妻是真的?不過也好呀,他一個人忙忙碌碌這麼多年,看的她這個當朋友的也心疼,想到這她不自覺的笑着搖搖頭,希望他幸福。
夜幕很黑,看着進入房間的女子,屋頂上的男子也閃身不見——
“王爺。”
“這麼晚,幹什麼去了?”風天闌的聲音懶懶的,躺在軟塌上,手撥動着香爐裡的香料。
飛白表情一凜,心虛的低下頭,“王爺恕罪。”
“是去監視那個女人了嗎?”風天闌沒有擡頭,連聲調都未曾變過。
飛白立馬單膝跪地,“王爺賜罪——”
風天闌的手一頓,終於是看向跪在地上的飛白,“何罪之有?起來吧,看到了什麼?”
“那個女人果然和仗劍關係不一般,看那樣子是情投意合——”飛白說完,看向風天闌。
風天闌點了點頭,並無其他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當年本王被仗劍的師父雲隱救過一命,曾答應他兩個條件。如今,雲隱以後不在了,那兩枚信物必然是在他的身上。如果她們真的情投意合,而仗劍又想本王代爲照顧那個女人——”
“王爺是想讓仗劍帶着恩令前來?”飛白恍然大悟。
風天闌但笑不語——
第二日清晨,仗劍看着柱子上的飛鏢,身上寒氣四起。
打開鏢下的紙條,只見上面寫着:想要救人,城東破廟。
仗劍眸子一緊,一下跑了出去!果然,莜雅和小布丁早已不在屋內,而地上是摔碎的一碗粥。
“該死的!”仗劍啐了一句,已經飛一樣的衝了出去。
作爲劍客和殺手,他平時得罪的人不少,但是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不多,沒想到今日竟然就找到了這裡。
城外破廟,人煙稀少,離着山谷很近,看起來不起眼的小破廟卻似乎隱藏着殺機重重。
“喂,你幹嘛抓我們過來!”莜雅想要掙脫綁住自己後面的繩子,卻怎麼也掙不開。而她的身後,小布丁也被一起和她綁在了柱子上。“小布丁,你沒事吧?布丁?”
男子長相很邪惡,表情帶着幾分陰狠,一張猥瑣的臉上帶着幾分狂傲,額頭上一條長長的疤痕,“等仗劍來了,我殺了他再收拾你們——”
莜雅猛然住嘴,原來他是尋仇的!
“你們有仇?”莜雅試探的問道,她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男子的表情。
男子臉上頓時帶着幾分殺氣,“他殺了我大哥,還有,我額頭上這條疤痕就是他劃得!原本我有着一張奪人心魄的長相!如今我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他,仗劍!我樓傲天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莜雅渾身一抖,再一次的打量了他一眼,就是沒有那條疤痕,他這長相也叫奪人心魄?汗顏啊!這明明是嚇人心魄啊!不過她還是很相信仗劍的,想必他殺的,都是非善之輩。“仗劍雖然爲劍客和殺手,卻也有自己的職業素養,我相信他,不做壞事他怎麼可能會去殺無辜之人?!”
樓傲天猛然看向莜雅,凶神惡煞,尤其是那張扭曲的五官讓人更加的覺得恐怖。
莜雅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理直氣壯,“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抓不懂武功的女人和孩子來要挾別人,你是英雄好漢嗎?奪人心魄的不但是長相還有靈魂!如果你的容顏被毀了,還可以恢復,如果你的心靈被毀了,那可就恢復不過來了!”
“你——”樓傲天的手氣的有些發抖,牙齒也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可是心中卻一直迴盪着她的話——
沒錯,自己的哥哥是個十足的****,而他也曾經勸過哥哥,可是哥哥一直不聽。而以前他和哥哥也是公認的美公子,自己還有一段美好的姻緣,沒想到,仗劍的到來打破了一切,而自己也在打鬥中中了毒還被仗劍劃了一劍。從此以後,他的長相便開始慢慢的變化,變成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醜樣。
他本來也算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如今爲了報仇,他將這母子倆抓來,確實有悖江湖的道義。可是——
他咬咬牙,他現在的目的就是報仇,爲了報仇他必然要不擇手段!想到這,樓傲天哈哈一笑,帶着幾分癲狂,“不要在講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了!那些道理只適合你們這些自欺欺人的人!”眸子一片暗紅,他看向她身後的小布丁,“如果你想你和仗劍的孽種活命,就最好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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