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豔女露秘聞

楚小楓連環快拳,攻勢猛銳,那黑衣人開始時還可應付,但十兒招之後,就有應付不暇之感。

六先生輕輕籲一口氣道:“住手。”

楚小楓收住拳勢,道:“六先生有什麼吩咐?”

六先生道:“你叫楚小楓。”

楚小楓道:“不錯,六先生,我已用武功證明了我的話,我會殺了你……”

六先生道:“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楚小楓道:“好處很大,你死了,會有一個比你更高身份的人出面。”

六先生道:“楚少兄,你猜錯了,我們這一行人中,我是身份最高的一個。”

楚小楓道:“好!六先生,你聽着,不管我們是否真的中了毒,但我們姑且相信你的話,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

六先生冷冷接道:“楚小楓,你怎麼打算,就算你殺了老夫,也一樣沒有辦法救你們百多條人命。”

楚小楓笑一笑道:“六先生,我們沒有打算救自己,我們只要多殺你們幾個人就行了!”

臉色轉得十分嚴肅,接道:“六先生,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惡毒的安排,我們的打算是殺了你之後,立刻請那位姑娘說出她知曉的隱秘,然後,我們大部分的人,分頭奔走,把那些隱秘,宣揚於江湖上,這就是我們的做法。”

六先生冷哼一聲,道:“胡逢春,楚小楓少不更事,你是這些人中推出的首腦,總不能和他一樣的胡亂蠻幹吧?”

胡逢春道:“六先生,你又錯了,這是我們早已決定的辦法,不是楚小楓一個人的意見。”

薛寒接道:“六先生,先父的屍體,現在何處?”

六先生道:“我們沒有殺令尊,是他自絕死的。”

薛依娘低聲道:“等等,大局爲重,先等楚公子處理過大事之後再說。”

薛寒道:“妹妹說的是。”

六先生口頭看了一眼,點點頭,道:“好吧!既然諸位非要和老夫一戰不可,老夫只好奉陪了。”

回身一招手,捧劍童子,迅快的送上了長劍。

六先生左手取劍,右手卻去取木盤中的金環。

簡飛星長刀一閃,冷厲的刀鋒,已然逼在了六先生的右手之上。

他有刀過無聲之名,出刀之快,果然是匪夷所思。

六先生冷笑一聲,道:“簡飛星,你這是什麼意思?”

簡飛星冷冷道:“咱們要一場公平的決鬥,最好別用暗器。”

六先生道:“個人的技藝不同,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老夫擅長的,就是三枚飛環。”

簡飛星道:“六先生,咱們已經給了你很大的機會,不要得寸進尺,如是易地而處,只怕你們早已合圍而上了。”

六先生緩緩收回右手,示意兩個童子退開,長劍出鞘,平橫胸前,冷冷說道:“哪一位和老夫動手比試。”

楚小楓道:“區區領教。”

簡飛星道:“兄弟,這一陣讓給我。”

楚小楓道:“大哥吩咐,小弟恭敬不如從命了。”

收了長劍退到一側。

六先生冷冷說道:“簡飛星,你爲什麼要接下這一戰?”

簡飛星道:“因爲,想給你一個留下性命的機會。”

六先生道:“簡飛星,你爲什麼不說,爲了救他。”

簡飛星冷笑一聲,道:“你認爲,你這一點武功,可以和他放手一戰嗎?”

六先生道:“我相信,三十招內,可以取他性命。”

簡飛星冷笑下聲,道:“六先生,你出手吧!”

兩人的對話之中,楚小楓聽出了重重的疑竇,心中暗道:“聽口氣,他們兩個人似是舊識,簡大哥明明知道他是什麼人,但卻不肯說出來。”

忖思之間,兩個人已經動了手。

但見刀劍交錯,寒芒飛繞,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搏鬥。

刀光和劍氣,瀰漫了全室,逼得室中人,都退到了一角。

人影已隱沒於刀光劍影之中,室中的劍氣和刀光,雖然耀眼生花,但卻沒有金鐵相撞之聲。在場幾人,都是高手,也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一場武林中罕聞罕見的搏鬥。

胡逢春正好和楚小楓站在一起,忍不住低聲問道:“楚老弟,他們這一戰相當的兇險。”

楚小楓道:“看樣子,簡大哥,也是在全力施展。”

胡逢春道:“這位六先生不知是何許人物,劍法如此高明。”

楚小楓低聲道:“簡大哥好像認識他。”

胡逢春道:“我也是這麼懷疑,但不知簡兄爲什麼不揭穿他的身份?”

楚小楓道:“也許是,他還不能肯定,所以,自己出手,想從他劍法中,認定他的身份。”

胡逢春道:“當今武林中,能和簡飛星簡大俠打一個勝負不分的,只怕是沒有幾人!”

這時,場中的形勢,已然有了變化,簡飛星全力搶攻,一連三刀。

凌厲絕倫的三刀。

六先生避過了兩刀,但避不過第三刀,橫劍一立,封了過去。

刀劍相觸,噹的一聲大震。

簡飛星冷冷說道:“還要打下去麼?”

六先生收住劍勢,道:“你好像搶到了一點先機。”

刀、劍相觸,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在這等快速的刀、劍運轉之中,實在算不了什麼!

對簡飛星的質問,在場三人,都有些不太明白。

難道這一招刀、劍交接中,六先生己敗在簡飛星的手中。

每個人心中都充滿着疑問。

只聽簡飛星道:“難道你不肯承認?”

六先生道:“咱們這是一場生死之戰,直到一個人無法還手時爲止。”

言下之意,雖然是承認輸了一招,但卻不肯罷手。

簡飛星道:“唉!一定要鬧一個血淋淋的局面麼?”

六先生道:“這樣情形之下見面,我想不出還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簡飛星道:“你出劍吧!咱們不死不休。”

六先生道:“小心一些,我會殺了你。”

長劍一震,攻了過去。

他的劍法,有如怪蛇一般,似是要纏在簡飛星的刀上,但卻一直避免和簡飛星的長刀相觸。

刀、劍交織如電,片刻間,兩人又交手五六十個回合。

簡飛星忽然大喝一聲,刀演三絕招,但見滿室中一片刀芒,寒氣森森,逼得人雙目難睜。

刀光斂收之後,室中的景物,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六先生橫屍地上,但人頭卻飛在了他坐的木椅之上,臉上仍然蒙着黑紗。

胡逢春道:“這個人的劍法不錯,不知是何許人物?”

一伸手,去取他蒙面黑紗。

簡飛星低聲道:“胡老,放他一馬吧!”

胡逢春怔了一怔,道:“簡大俠……”

簡飛星接道:“讓我把他埋了吧!”

胡逢春道:“哦!”

楚小楓低聲道:“大哥認識他?”

簡飛星道:“是!”

楚小楓道:“他是大哥的什麼人?”

簡飛星道:“兄弟。”

楚小楓道:“是親兄弟?”

簡飛星道:“結義的金蘭。”

楚小楓道:“既是金蘭兄弟,大哥,爲什麼不勸他改邪歸正。”

簡飛星道:“我勸不動他,只好殺了他。”

楚小楓道:“大哥!大是非之間,有所抉擇,小弟希望大哥不要爲此抱咎。”

簡飛星嘆息一聲道:“我不會爲此抱咎,只是覺着這個組合的可怕,陸賢弟,應該不是一個尚虛名的人,而且他子然一身,照說,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他的,但他卻對個組合如此忠誠。”

楚小楓道:“他在死去之前,對大哥似是仍十分敬重。”

簡飛星道:“嗯!”

楚小楓道:“大哥如是問他,他也許會給咱們一點指教。”

簡飛星目光轉註兩個青衣童子的身上,道:“你們要追隨主人於泉下呢?還是想留下性命。”

兩個青衣童子看了六先生的屍體一眼,突然跪了下去。

四目中流下了感傷的熱淚,臉上是一股無可奈何的神色。

原來紅潤的臉上,開始現出了青紫之色,緩緩倒了下去。

兩個人已咬破了口中的毒藥,雙雙斃命。

簡飛星高聲說道:“人十九,你出來。”

楚小楓冷笑一聲,道:“想跑?”突然飛身而起,人像怒矢一般,穿窗而出。

片刻之間,人十九在楚小楓劍尖指迫下,行入室中。他臉上的黑紗,已被鮮血滲透。

仔細看法,才發覺,他左邊的耳朵,已被割去,鮮血仍然不停的流出來。

楚小楓神情肅然的說道:“人十九,我們不會多間一遍,你如不肯回答,我就斬下的你的另一隻耳朵……”

人十九急道:“我……”

楚小楓接道:“我相信,你們的作爲,比我們還要殘酷十倍。

胡逢春道:“人十九,這裡除了六先生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人十九道:“我,我……”

楚小楓長劍一揮,人十九一隻耳雜又掉了下來。

這等快手快腳,乾淨利落的舉動,有着很大的恐嚇作用,人十九忍不住失聲而叫。

楚小楓冷笑一聲,道:“下一次,再不回答,我就斬下你一條左臂。”

胡逢春道:“人十九,這裡除了六先生之外,這有些什麼人?”

人十九道:“沒有人了,六先生就是這裡最高的負責人。”

胡逢春道:“解藥呢?”

人十九道:“沒有解藥。”

胡逢春道:“沒有解藥,那是說你們根本是準備置我們與死地了?”

人十九進:“我!我告訴你們實話,你們根本沒有中毒,爲什麼要解藥。”

胡逢春怔了,道:“沒有中毒?”

人十九突然取下臉上的面具,只見長着白毛的猴臉,出現眼前。

苦笑一下,道:“這就是我,他們把我變成了一張猴子臉,但卻無法換去我的心,這根本是一個虛幻的陰謀,但他們估計錯了,想不到,你們竟然不怕死亡的威脅。”

簡飛星道:“大丈夫,活要活得心安理得,死也死得了無憾事,咱們就算中了毒,也不會受死亡的威脅。”

人十九道:“我就是看不破這一道生死之關,纔會甘受擺佈。”

胡逢春道:“那他們把我們誘人此地的用心何在呢?”

人十九道:“對你們下毒。”

楚小楓道:“什麼人能對我們下毒?”

胡逢春催道:“快說,是誰?”

人十九道:“六先生?”

楚小楓道:“他!”長劍探出,挑開了六先生的蒙面黑紗。

那倒是一張五官端正的臉,留着白色長髮。

簡飛星雖然不想看,但仍然忍不住看一眼,忍不住失聲而叫:“陸賢弟。”

人十九道:“不知何故,他竟然沒有對你們下毒。”

簡飛星道:“因爲我,他寧可死在我的刀下,不肯對我們用毒。”

楚小楓道:“他會用毒?”

簡飛星道:“他是醫道高手,自然也是用毒高手。”

楚小楓道:“他對大哥很有情意,但他爲什麼又不肯說明真象呢?”

人十九道:“他們是高一層的身份,必然有另一種受統馭的方法。”

楚小楓道:“你知道麼?”

人十九道:“不知道,只是想當然耳……”

長長嘆息一聲道:“我知道的,都說給你們聽了,我要去了。”

突然一仰身,向後倒去。

人摔倒地上已然泛起了一片濛濛的黑氣。

胡逢春道:“好強烈的毒藥。”

簡飛星道:“薛寒,你都聽到了?”

薛寒道:“聽到了,簡大俠莫非還對我們兄妹懷疑麼?”

楚小楓急急接道:“薛兄不要誤會,簡大哥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立刻作個決定。”

薛寒道、“決定,決定什麼?”

楚小楓道:“決定留下來,還是離開這裡。”

薛依娘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們有一口氣在,此仇就不能不報。”

楚小楓道:“不錯。”

薛依娘道:“哥哥,咱們跟着胡老走吧!其實,他們也不會放過咱們兄妹了。”

薛寒道:“我知道,不過,咱們總得先找着父親的屍體才行。”

楚小楓道:“薛兄的孝心,兄弟十分敬重,不過,此時此地,尋找令尊的屍體,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薛寒道:“這個”

楚小楓接道:“所以,兄弟覺着,尋找令尊屍體的事,不妨暫緩,俟大局安定之後,咱們再行想辦法。”

薛寒嘆息一聲,道:“兄弟受教。”

簡飛星道:“目下大局,已然逐漸有些頭緒,逐漸的明朗了,有一批人正放手江湖控制一些人物,目的雖然還未完全明白,但形勢已經證實了,咱們都是他們要對付的人,除非咱們和人十九等一樣,爲他們所用。”

胡逢春道:“不錯,咱們都是他們要對付的人,不過……”

簡飛星接道:“不過什麼?”

胡逢春道,“他們爲什麼會選擇春秋筆出現的時刻。”

楚小楓道:“胡老,春秋筆的出現時間,也正是武林中精英盡集於此的時間,咱們只是一路,我想趕往映日崖的,決非只有咱們這一路人馬。”

薛寒道:“對……他們分頭埋伏,不爲他們所用的,一體截殺。”

楚小楓道:“正是如此。”

胡逢春道:“唉!春秋筆乃是武林最受敬重的人物,難道,他就坐視不管麼?”

楚小楓道:“胡老,你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不知是否見過春秋筆?”

胡逢春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楚老弟,你懷疑春秋筆麼?”

楚小楓道:“胡老,小弟不敢懷疑前賢,只不過,這個人太神秘了。”

胡逢春道:“神秘,老弟,這一點,不可存疑,春秋筆,乃武林中最受敬重的人物,已經揭發了不少武林中僞善之輩,江湖纔有二十年從未有過的平靜。”

楚小楓道:“哦!”

簡飛星道:“胡兄,春秋筆,現在何處?”

胡逢春道:“這個,兄弟就不知道了。”

簡飛星道:“我想,他也該來到此地了。”

胡逢春點點頭。

楚小楓道:“他既然來到了此地,爲什麼不肯現身出來。”

胡逢春道:“這個,這個,也許他沒有走這一條路。”

楚小楓沉吟不語。

胡逢春道:“楚老弟,至少,在沒有證據之前,咱們不應懷疑春秋筆。”

楚小楓笑一笑,道:“簡大哥,我見過春秋筆麼?”

簡飛星道:“沒有”

語聲一頓,接道:“兄弟,你好像在保護一個人。”

楚小楓道:“對,一個女人,知道這個神秘組合的女人。”

胡逢春道:“現在,楚老弟,應該告訴我們一點內情了。”

楚小楓道:“她是那個神秘組合中的核心中人,她個人,並不太重要,也並非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但她知道了很多的事,真正的內情,因爲,她是那個真正首腦人物家中的丫環。”

簡飛星道:“好極啦,目下,這是江湖上最感困擾的一件事,就是不知道他是誰,只要找出了他的真正面目,不論他是什麼人?都可以對付他了。”

楚小楓道:“但她還沒有說出來。”

簡飛星道:“爲什麼不說呢?”

楚小楓道:“這也就是我們保護她的原因。”

簡飛星道:“她不說,爲什麼?”

楚小楓道:“我們可以殺了她,甚至可以用最殘酷豐段對付她,但卻無法逼她說出來內情。”

簡飛星道:“那是個很堅強的人啦。”

楚小楓道:“總之,這件事情太重大,我擔心她身上帶有毒約,如若她心中一急,吞毒而死,那就功虧一簣了。”

胡逢春道:“她帶有毒藥?”

楚小楓道:“她很善用毒,一舉問,能毒死很多人,如若她要服毒自盡,任何人,都無法防止,因爲,咱們無法找出她藏毒的地方,她也不允許咱們去找。”

胡逢春道:“這麼說來,她是不肯說了。”

楚小楓道:“她自小生長在那個家族之中,內心中,對那個家族,充滿着忠誠,也許她發覺了主人的錯誤,但要她叛離他,還要一段時間適應。”

簡飛星道:“你和她談過麼?”

楚小楓道:“談過,而且,談得很好,所以,她才肯接受我們的保護。”

他隱去了和小紅之間,談判的條件。

自然,那是爲小紅好。

楚小楓希望她受到別人的尊重,恢復她個人的尊嚴。

他已經發覺了小紅正在改變自己,適應一個新的生活。

只聽簡飛星道:“兄弟,你準備帶她去映日崖?”

楚小楓道:“對,這些年來,春秋筆風靡了整個江湖,他代表着權威、正義、喜悅和安慰,千百年來,江湖上從沒有一個人受過如此的榮耀。”

胡逢春道:“他應該。”

楚小楓道:“我也贊成給予他更多榮耀,問題是這個人太過虛幻,他只是若干年出現一次,而且,他是什麼樣子,根本沒有人見到過。”

胡逢春道:“老實說,這倒無可厚非,春秋筆如若不保持一種神秘,他又如何訪查江湖中善惡是非呢?”

楚小楓道:“我並非懷疑春秋筆,我只是覺着,應該有一種更好的辦法,獲得江湖上更多的信任。”

簡飛星沉吟一陣,道:“走吧!咱們先回去,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薛依娘忽然嘆息二聲道:“哥哥,如若春秋筆也來了,他又爲什麼不救我們?”

薛寒道:“也許他在另外一條道路上,妹妹,不許對春秋筆生出什麼懷疑,他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偉大人物,他不求名利,不求聞達,只是一心給江湖上人服務。”

薛依娘似是還想開口,但卻被楚小楓示意攔阻。

羣豪回到了原來的駐守之處。

這時,白眉大師正率領着少林僧侶們在四周巡邏。

所有的人,都已經醒了過來,天色只不過剛剛微明。

白眉大師迎了上來,道:“找到了解毒的藥物沒有?”

胡逢春笑一笑,道:“咱們根本就沒有中毒,自然不用解藥了。”

白眉大師呆了一呆,道:“怎麼?沒有中毒,他們使用詐術。”

胡逢春道:“對!不過,這一套還真利害,差一點把咱們給騙了。”

這時,時英、何浩波,急急的奔了過來,詢問內情。

田伯烈笑了一笑道:“咱們被人家耍了一下,大夥兒都好好的,竟然都相信中了毒,不過,這樣也好。”

時英道:“也好!是什麼意思?”

田伯烈道:“我們又見到了一場搏殺,刀光、劍影,都是武林中罕見的搏殺,刀過無聲之名,真不虛傳。”

何浩波道:“你們走後,大夥兒都已經醒了,我和時兄,給他們談了很多的事。”

田伯烈道:“我們的處境,兇險萬分,也應該告訴他們一下才是。”

時英道:“這都說了。”

田伯烈道:“如是願意走的人,咱們也不能多留他們。”

時英道:“這話我也說了,你猜怎麼着?”

田伯烈道:“怎麼着?”

時英道:“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離去,”

田伯烈道:“唉!其實,他們心中何嘗不明白,離開了此地一步,恐怕全無生機。”

時英道:“這雖是原因之一,不過,我感覺到他們留此之意,也極真誠,事實上,他們心中明白,這是一個必須自保的境地,如是大家力量一分散,生存的機會太微小了。”

田伯烈點點頭,道:“他們知道就好了。”

時英道:“你們此去,好像很順利?”

田伯烈低聲道:“刀過無聲簡飛星的刀法,真是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一把刀,在他手中,有如活的一般,但楚小楓的劍法,決不在他之下。”

時英道:“他們兩個動過手了?”

田伯烈微微一笑,說明了經過。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旭日初昇,放射出萬道金光。

楚小楓直行到成中嶽等住宿之處,找到小紅,道:“姑娘,我們又和他們交手了一次。”

小紅道:“跟什麼人?”

楚小楓道:“一位自稱六先生的人。”

小紅道:“能夠稱爲先生的,都是極爲重要的人,那位六先生呢?”

楚小楓道:“死了。”

小紅一怔,道:“你殺了他?”

楚小楓道:“是簡大哥。”

小紅呻吟了一陣道:“他沒有問過我。”

楚小楓道:“事情就是因你而起。”

小紅道:“楚公子,我很抱歉。”

楚小楓道:“不要緊,他們找你,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就算沒有你,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

小紅道:“那不同,你不瞭解他們……”

楚小楓接道:“不用抱咎,也不用難過,準備吃點東西,咱們還要趕路……”

笑一笑,接道:“你可知道,過去,只有咱們十幾個人保護你,現在,這一羣上百的人,都決心保護你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說完幾句話,轉身欲去。

小紅道:“公子留步。”

楚小楓回過頭道:“什麼事?”

小紅道:“你想不想知道,他們爲什麼一定要找到我,殺我滅口。”

楚小楓道:“姑娘願意說出來了。”

小紅點點頭。

楚小楓道:“可不可以多一些人聽?”

小紅道:“可以,已經有了很多的人爲我而死,至少,也該要他們死的瞑目,對嗎?”

楚小楓道:“姑娘有此用心,那是最好不過,可是在下還沒有履行約定……”

小紅搖搖頭,接道:“公子再也休提約定之事,那時的小紅,和現在的小紅,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了,這幾天來,我和你們行在一處,時間雖然不久,但自覺氣質上已有了很大的變化。”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姑娘有此一念,實乃武林之福。”

小紅道:“楚公子,你請些什麼人,我不管,不過,此事還不宜太早公開,使大多的人知道。”

楚小楓道:“不會有很多人,在下去和他們商量一下。”

一處幽靜的山崖下面,圍坐着八個人。

那是胡逢春、白眉大師、簡飛星、楚小楓、田伯烈、何浩波、時英、譚志遠。

在八人之前,坐着小紅。

她仍然穿着男裝,環顧了羣豪一眼,說道:“我來自一個很神秘的家族,在江湖上也具有一點名望,表面上,他們從不和武林同道來往,但事實上,他們卻手握着無與倫比的權勢,”

胡逢春道:“那是什麼家族?”

小紅道:“桐柏世家。”

胡逢春道:“是不是桐柏醫廬。”

小紅點點頭,道:“是。”

簡飛星道:“好啊,原來是他們在暗中搗鬼。”

胡逢春道:“姑娘,在下去過那裡,也見過他們的主人了。”

小紅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胡逢春道:“不過一年之前。”

小紅道:“不錯,任何人也想不到……”

楚小楓接道:“姑娘,桐柏醫廬,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小紅道:“妙的就在外表上,絕對看不出來什麼,一處背山而築的瓦舍,看上去,不過是一箇中上之家的居住之所,整個房舍,算起來,不會超過十間,其實,就是讓你進去住個十天半月,如若沒有別人指點,也是一樣瞧不出一點什麼名堂。”

胡逢春道:“他們的人手,都不住在那裡嗎?”

小紅道:“那座醫廬的房舍,緊臨山壁,但卻有一條地道,通人山中……”

簡飛星接道:“他們的人手,都在山腹之中。”

小紅道:“不是!那裡面,只是他們的重要首腦聚會之處,至於他們的發號施令地方,另有所在。”

楚小楓道:“在哪裡?”

小紅道:“不知道,好像就在附近,事實上,就算你們找到了他們發號施令的地方,也不會想到他們和桐柏醫廬有關。”

胡逢春道:“想不到,想不到,就是寒舍,看起來也比他們的規模大一些。”

小紅道:“我就在那裡長大,絕不會錯。”

胡逢春道:“姑娘,他們有着代代相傳的醫術,對療治傷病,十分在行。”

小紅道:“對!不過,沒有人會到那裡去求醫,那地方太荒涼了,方圓數十里內,盡是叢山、絕壁,沒有人家,受傷、有病的人還未找到那地方,就會傷重,病發而死了。”

胡逢春道:“但就老夫所知,仍有不少人去求醫,醫病。”

小紅笑一笑道:“那是最好的掩護,十批人中,只有一批可能是真的去求藥的。”

胡逢春道:“老夫年前去桐柏醫廬,就是求藥而去,”

楚小楓道:“胡老,你去求什麼藥物?”

胡逢春道:“十年前,我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定時發作,每日午夜、右臂一處開節,疼痛如折。”

楚小楓道:“沒有請大丈看過麼?”

胡逢春道:“有!至少有二十個大夫爲我看過,但卻都束手無策,後來,有人告訴我,到桐柏醫廬求藥療治。”

楚小楓道:“求到了?”

胡逢春道:“是!求到了,而且一服見效,我吃了藥,整個病,就完全好轉了。”

簡飛星道:“這代表什麼?”

胡逢春道:“難道,這也和江湖大變有關?”

楚小楓看了小紅一眼,只是她不很用心聽,笑一笑,道:“胡老,能不能告訴我們詳細的情形。”

胡逢春道:“桐柏醫廬,只是羣山環繞中一座小小的宅院,實在瞧不出它有什麼特殊之處。”

楚小楓問道:“小紅姑娘,這又是爲了什麼?”

小紅道:“胡老,你到那裡取藥之時,都見到了一些什麼?”

胡逢春道:“什麼也沒看到?”

楚小楓道:“小紅姑娘,在桐柏醫廬,住人不多麼?”

小紅又沉吟了良久,道:“胡老,給你拿藥的是不是一個圓臉,滿臉笑容的老者。”

胡逢春道:“不錯,一個圓臉,帶着笑容的老者。”

小紅道:“那是常笑翁。”

楚小楓道:“常笑翁是什麼人?”

小紅道:“主人的三大恃衛之一,他面圓圓如富家翁,一年到頭,臉上掛着笑意,就算他在殺人的時候,也一樣面含微笑。”

楚小楓道:“胡老,你再費點心想想,我們要很仔細、明確的經過。”

胡逢春道:“只有那老者,和一個年輕童子。”

小紅道:“他問你什麼沒有?”

胡逢春道:“問問病情,然後,又替我把脈,才叫那位穿着青衣的童子,替我取了藥物。”

小紅道:“可是已經配好藥丸?”

胡逢春道:“小紅姑娘,他們姓什麼?”

小紅道:“姓呂。”

楚小楓道:“姑娘在呂家時,是住在山洞中呢?還是住在那一片瓦舍中?”

小紅道:“我住在山洞中,其實,重要的人,都住在山洞之中,那幾間房子,只不過是一個陪襯罷了。”

楚小楓道:“小紅姑娘,那山洞中住了多少人?”

小紅道:“我在那裡的時候,大約有七八十個人,就算住在山洞中,也不能隨意活動,我們有指定的範圍。”

楚小楓道:“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了。”

小紅道:“對,每一件事,都經過他仔細的策劃過,所以,有些人,在那裹住了很久,也知道不了多少隱秘。”

楚小楓道:“那山洞的規模很大麼?”

小紅道:“很大,一座天然的石洞,再經過人工的修造,據說,那石洞足足有五里長短,住裡面相當的舒適,比什麼房子都舒服。”

楚小楓道:“哦!這樣一個地方,別人就沒有發覺麼?”

小紅道:“很難發覺,它雖在那宅院後面,但卻高過百丈以上。”

簡飛星道:“那宅院中有一條暗道,直登那百丈懸崖之上。”

小紅道:“不錯,除了那條暗道之外,再無登上懸崖的通路,那是一座孤峰,四面都是峭壁。”

簡飛星道:“我聽他們之間,有一個人說過,回石府請命,大概就是那個地方了。”

小紅道:“不錯,那地方叫作璇機石府。”

簡飛星道:“小紅姑娘,我見過這一代桐柏神醫,看他的樣子,雖然有一身功夫,但還不像是一個領袖羣雄的人物。”

小紅道:“哦!你看過我們主人,他是什麼樣子?”

簡飛星道:“是十年以前的事,看上去,大約有三十多歲,瘦瘦的,高高的,穿着一件海清色長衫。”

小紅道:“他有沒有告訴過你姓名?”

胡逢春道:“說起來,這也是一件怪事,桐怕醫廬,有不少人知道,但卻很少人知道他們姓什麼,更不要說是名字了!”

簡飛星道:“他告訴過我,好像是叫做遊三奇。”

小紅道:“不錯,他是我們的主人。”

胡逢春道:“這個人,好像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是麼?”

小紅道:“不!他常在江湖上走動,只是沒有人認識他罷了!”

胡逢春道:“說的也是,老夫就沒有聽過這個人。”

小紅道:“他很擅化裝之術,而且,能說出各種方言,實在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有時間,他就在你身側,你都不知道。”

胡逢春道:“如是彼此素不相識,那就難怪了。”

小紅道:“小女子的意思,不但相識,而且,還是很熟的人……”

胡逢春冷笑一聲,接道:“世上會有這種事情,實在很難相信。”

小紅道:“唉!他是個很有才能的人,模仿之術,實在是人所難及。”

簡飛星道:“小紅姑娘,不論他的易容之術,高明到什麼程度,但他決不是一個能夠領導如此神秘組合的人物。”

楚小楓道:“大哥,怎能如此肯定。”

簡飛星道:“兄弟,算上大哥我本人,也沒有這份能力,一個領袖羣雄的人物,必然有它一股奠可言喻的氣度,說它是王者氣度也好,說它是霸也好,但遊三奇,沒有那一股氣度,”

小紅點點頭,道:“簡大俠果然是閱歷豐富,自有過人的看體……”

楚小楓道:“怎麼?那遊三奇真的不是那組合中的首腦了。”

小紅沉吟了一陣,道:“他具有不世之才,武功卓絕,加上世傳精湛醫道,所以,又很快練成了用毒之能……”。

目光由薛寒、簡飛星、胡逢春、楚小楓臉上掠過,垂首不語。

薛寒接道:“姑娘,咱們兄妹,也急於瞭解真象,也好明白殺父的仇人,究竟是何許人物,所以在下兄妹,不請自來。”

楚小楓心中一動,暗道:這兩個,確實未被邀請,在場之人,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紅的身上,竟然不知他們兄妹何時到了此地。

別的人,也許會只是有一些驚奇、慚愧。

驚奇這薛氏兄妹的行動快速,慚愧自己的疏忽,竟然未能發覺兩人到此。

但楚小楓除了驚奇和慚愧之外,更多的是懷疑。

暗中提高了極大的警惕,全力留心在兩人身上。

但他表面上,卻仍然能保持着相當的冷靜,不動聲色。

簡飛星自恃在江湖上的聲譽、身份,一向又是心直口快的人,一皺眉頭,道:“你們兄妹幾時來的怎麼我們都未發覺?”

薛寒道:“我們就這樣走過來,沒有人阻止我們。”

簡飛星道:“哦,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紅姑娘身上了,全神貫注。”

薛寒道:“對!諸位分了心,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我們也確實不知道,未受邀者,不可以參與這次集會,不知者不罪,既是不方便,我們兄妹就此告辭了。”

站起身子抱抱拳,轉身欲去。

對他們兄妹兩人不請自來一事,羣豪心中都有些不愉快,雖然,沒有形諸與言語之上,但神情間已有表露。

所以,對薛寒兄妹離去一事,都沒有表示挽留之意。

但楚小楓卻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兩位留步。”

薛寒人已行出了兩步,回過身子,道:“楚兄有何見教?”

楚小楓道:“既來之,則安之,貴兄妹,既然來了,也聽到了不少的機密,那就不宜再走了。”

薛寒哦了一聲,道:“楚兄的意思是……”

楚小楓接道:“貴兄妹來晚了一步,只怕還不知道我們之間的約定。”

直到此刻,羣豪才明白,楚小楓挽留薛氏兄妹,是別有用心。

薛寒道:“約定,什麼約定?”

楚小楓站起了身子,緩緩向薛寒逼近了幾步,道:“我們約定的事是,幾是參與此事的人,都是要遵守這個規定,因爲,這一行中,上百條人命,都會因我們的措施是否有錯,而決定他的生死。”

薛寒道:“楚兄說了半天,似乎是還沒有把事情說明白。”

楚小楓道:“就要說了,我們要遵守的約定是,第一,參與此會的人,都是領導人物,不許離開。”

薛寒道:“還有第二麼?”

楚小楓道:“第二是,彼此要坦然相對,開誠相處,不許有矯飾、僞裝的行爲。”

薛寒笑一笑,道:“好!可有第三?”

楚小楓道:“只要能作到這兩個約定,彼此之間,應該都可以信得過了。”

薛寒道:“說的也是,這第二個約定,立意很好,可以矯正目下江湖上不少虛僞、浮誇之氣,不過,第一條,只怕咱們兄妹,不便久留。”

楚小楓道:“貴兄妹想走了?”

薛依娘望望薛寒,又望望楚小楓,道:“哥哥,你……”

薛寒伸手阻止了薛依娘說下去,接道:“妹妹,你不用多言,我要和這位楚兄談個明白,天涯遼闊,咱們兄妹何處不可去,爲什麼一定要寄人籬下。”

他表現出的棱棱風骨,銳利言詞,充滿煽動的力量,也很引人同情。

場中之人,雖然素知楚小楓的爲人,也對薛寒兄妹參與會晤,極感不感,仍然都不自覺的望了楚小楓一眼。

楚小楓笑一笑,道:“薛兄,不但用毒手法高明,而且口才也動人的很,薛兄把原則弄錯了。”

薛寒奇道:“我弄錯了什麼原則?”

楚小楓道:“這裡的人,都是偶然會聚,大部分平日裡素不相識,只不過是爲了保命,不得不合在一處,所以,這裡沒有離,也無處可寄,薛兄這一番挑撥的說詞,白費了脣舌。”

薛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小楓道:“以你薛兄在江湖上的經驗,總不會連最普通的江湖規矩也不知道了。”

薛寒道:“你是說……”

楚小楓接道:“我是說以你的閱歷之豐,絕對不會未受邀請,就跑來參與這個會議。”

薛寒冷冷說道:“楚兄的意思是,我們兄妹不該來了?”

楚小楓道:“本就不該來。”

薛寒道:“好!既是如此,咱們這就告辭了。”

楚小楓道:“慢着,薛兄本不該來,但既然來了,也聽過我們的談話了,那就不該走了。”

薛寒道:“楚兄,你越說我越不懂了,這是什麼意思,可是想要把我們兄妹留下來?”

楚小楓道:“咱們不會強行留下貴兄妹,但如薛兄,自覺應該避避嫌疑,就留下來。”

薛寒道:“如是在下一定要走呢?”

薛依娘道:“哥哥,爲什麼呢?一定要走。”

薛寒道:“妹妹,咱們留這裡或是離開此地,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薛依娘道:“哥哥,那爲什麼不留下來呢?”

薛寒道:“不行,妹妹,咱們薛家不能丟這麼個臉?咱們可以留下來,不過,不是在這種情形下留下來。”

薛依娘道:“哦!”

楚小楓道:“要怎麼一個情形下,纔可以留下來呢?”

薛寒臉色冷肅,道:“楚兄,我不知你是何許人?但我看得出你在這羣人中,相當有勢力,所以,你纔會這樣口沒遮攔。”

楚小楓道:“薛兄,咱們不用只逞口舌之利,論事要講理。”

薛寒道:“在下覺得適才楚兄對在下,並無理論之意,完全是一種氣勢凌人的味道。”

楚小楓道:“這麼說來,是兄弟得罪你了。”

薛寒道:“不錯,如若兄弟有一點骨氣,就會對此事不滿。”

楚小楓道:“總該有一個辦法,使薛兄留下來吧?”

薛寒道:“只有一個辦法,用你的武功,使在下留下來。”

楚小楓道:“薛兄,這個辦法最壞,最好換一個辦法。”

薛寒冷冷說道:“不行。”

簡飛星一皺眉頭道:“薛兄,別把事情弄得太糟。”

薛寒道:“簡大俠準備出頭?”

楚小楓搖搖手,示意簡飛星別插進來,笑了一笑道:“除了上述辦法之外,薛兄是否還能提出另一個辦法?”

薛寒道:“在下提不出來了,如是楚兄有什麼高明辦法,在下倒是願聞其詳。”

楚小楓道:“兄弟覺着,薛兄如是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故,最好,還是留下來。”

薛寒道:“留下來,幹什麼?”

楚小楓道:“薛兄,也許這件事,說不出什麼重大的理由,不過,留下來,至少,可以使薛兄表明自己的清白。”

薛寒道:“在下如是不留下來,那就是不清白了。”

田伯烈突然接口說道:“不錯,薛兄急急求去,卻是有些叫人不放心……”

忽聞譚志遠叫道:“小紅姑娘,小紅姑娘。”

楚小楓雙目盯注在薛寒的身上,道:“譚兄,小紅怎麼樣了?”

口中在問小紅,人卻面對着薛寒,嚴作戒備。

譚志遠道:“死了。”

楚小楓低聲道:“諸位請退開一些。”

自己卻又向前跨了一步,右手緊緊握住劍柄,接道:“薛寒,是不是你殺了小紅姑娘?”

薛寒道:“笑話,我爲什麼要殺她?”

譚志遠道:“你急急要走,就是因爲殺了小紅。”

楚小楓道:“因爲你不是薛寒。”

這句話,當真是語驚四座,全場中人,都爲之一呆。

薛寒仰天大笑三聲,道:“我不是薛寒,我是誰,這真是千古奇聞了。”

這時,陳橫、王平、成方、華圓,都已聞聲趕來。

幾個人雖然站得很遠,但各守一方,擋住了薛寒的去路。

楚小楓道:“你是誰?我還不敢斷言,但你決不是真正的薛寒。”

薛寒道:“我不是薛寒,難道,她也不是薛依娘了?”

薛依娘雙目盯注在薛寒的臉上,道:“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薛寒一指楚小楓,接道:“怎麼回事,這小子耍他的聰明,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說我不是薛寒。”

薛依娘嘆息一聲,道:“這個人,也真是奇怪,怎麼可以這樣捕風捉影呢?”

薛寒微微一笑,道:“他們現在也話連你也懷疑了,說你不是薛依娘了。”

薛依娘道:“我如不是薛依娘,那麼誰會是薛依娘呢?”

薛寒道:“這就要問問這位楚少兄了,他自作聰明,別的人,只怕也無法瞭解。”

薛依娘道:“哥哥,我看咱們要忍耐一下……”四顧了一眼,接道:“哥哥,他們的人太多。”

薛寒道:“妹妹,咱們薛家的子弟,就算是戰死了,也不能丟了薛家的人。”

薛依娘道:“哥哥,你準備和他們一戰了?”

薛寒道:“不錯,我們不能就這樣束手就縛。”

薛依娘突然飛身一躍,落在了楚小楓的身側。

薛寒大叫道:“妹妹,你……”右手指向薛依娘。

楚小楓拔劍一揮,涌出一片寒芒。

長劍收住時,劍上落下了數十隻細如牛毛的銀針。

這是目不能見的暗器:

楚小楓乎一口氣,道:“小紅,就是這樣的死在你的手下。”

薛依娘道:“這不是我們薛家的暗器。”

簡飛星道:“好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長刀一擺,就要向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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