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麼一句,唐瀟就轉身走人了。
恍惚地就像一場夢一樣。
他讓白江葉小心點,而且對於我,他不準備放手。
近來本是低落的心又添上了一種情緒——煩躁,特別的煩躁。
這次公司的事情,想來並不是XX公司在背後搞鬼。而是白江葉,利用了XX公司對付Tong公司。唐瀟說,黑客的IP地址找到了,的確是XX公司的。但是在幾天前,白江葉和XX公司的老總共同進出了一家酒店。
唐瀟還說,就算他身邊很有可能有其他公司的眼線,但是別的公司同樣有他的眼線,比如說白江葉的身邊,就有着他的眼線。
這麼複雜的鬥爭,我其實並不是很想了解的。
小時候的自己有一個夢想——做一個清官,爲人民服務的好官。
隨着年齡的增長,對官場卻越來越變得膽怯。太多的腐敗現象,還有無法做到清者自清的悲哀讓我對官場充滿了絕望。
那時就想自己的覺悟實在沒有高到可以在官場中保持最初的夢想。也是因爲當時遇到了動漫,那時就給自己找了個心安理得的臺階下。是的,以後就做個優秀的動漫設計者就行了。
只是現實與理想的差距難免讓人涼透了心。
我每天看着成千上百的程序,有時候也會想,要不要放棄眼前的生活去追尋屬於夢想中的世界。
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從來都沒有付出過行動。
就像白江葉一樣,他最初的夢想是要當一名建築師吧。不過商場的鬥爭是不是矇蔽了他原本純粹的理想。
誰也不知道,我們現在的生活到底是對還是錯。是不是真的與最初的希冀都背道而馳了。
心一直都無法平靜下來。下了班,司機將我送到所說的地點後,就絕塵而去了。
我站在空曠的廣場上,看着面前堙沒在夕陽餘暉中的公寓,纔回過神,我怎麼回來了呢?
廣場上的噴泉輕輕地灑着水,在陽光中描繪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偶爾有鴿子飛
過,留下幾聲沙啞的叫聲後就消失在天際中了。
擡腕看了一眼手錶。這個時間點,白江葉應該還沒有回來吧。上去拷貝一下程序吧,這樣也好交差。
輕手輕腳地上了樓,心裡卻又忐忑不安起來。若是白江葉在,那該怎麼辦?自己該怎麼面對他。要道歉嗎?可是···自己有錯嗎?還是說,就算是他的錯,我也得低着頭說:抱歉,我錯了。
如此,愛情豈不是很可笑。
在門外躊躇了有好一會兒,側耳聽着屋裡的動靜。確認沒有聲音後,才緊張地開了門。
門伴隨着“吱呀”聲打開,客廳一片雲霧繚繞。
“咳咳。”我忍不住咳了起來。
煙味,濃重的煙味瀰漫了整個屋子。
看到沙發上坐着的人,剛剛還亂得不得了的腦袋頓時清明得只剩下一個想法:逃,趕緊逃。
二話不說,我就轉身離去。卻在下一刻被那人緊緊抱住了,他的聲音嘶啞,他哀求道,別走,別走。
整個胸腔都是“砰砰”的心跳聲。喉頭似乎有一股熱流擁擠着涌了上來,一直蔓延到酸澀的眼眶。
身後的人還在喃喃地說着,別走,求你別走。
不知爲何,聽着他這樣脆弱的聲音,心開始難以抑制地泛着疼痛。像是刀片一下一下地划着心臟,疼痛到找不到解脫的辦法。
兩人就那樣僵硬地堅持了有好一會兒,久到他因他手環在腰上的力氣太大而造成的疼痛都麻木掉了。白江葉終於鬆開了手,他說,你想要拿什麼東西,我幫你找。
沒有了身後人的支撐,身體突然變得疲軟,我疲憊地靠在了門上,擡眼看着他。
他低着頭,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幾天不見,這人精緻白皙的下巴竟然長出了一圈青茬。感覺很頹廢。
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他又輕聲問了一遍,你,要拿什麼東西。
甚至連挽留的話也不敢說嗎?是怕被我回絕嗎?
我拉過他,不知爲何,當
時腦海裡一直叫囂着的兩個字竟然是“吻他,吻他”,所以我照做了。雙手環在他的脖頸上,直接印上了他的脣。他明顯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做出了熱烈的迴應。
口腔中是濃烈的煙味,但是實在無法做出更大的挑剔了。過於深的吻已經分不出彼此,口中瀰漫開鮮血的鐵鏽味逐漸掩埋了煙的味道。脣瓣已經被他咬得紅腫,每一次觸碰都有針刺一般的疼痛傳來,但是始終不捨得推開他。只能緩慢地舔砥着對方的脣齒,讓他輕一點,慢一點,不要用那麼不捨的吻,留下讓人心疼的印記。
持續了像是一輩子那麼長,白江葉終於緩緩擡起了頭,看着我,輕輕地喘息着。話還未出口,有滴晶瑩的淚水順着他的臉龐滑落,他說,求你,別走。
我笑了,笑得眼裡都開始泛着淚花了。
原來眼前這個人還是需要我的。原來並不是只有我單方面需要他的。
只有互相需要這纔是完整的愛情啊。
看着他佈滿血絲的眼睛,心疼了,哽咽着說:“幾天沒睡了?”
白江葉額頭抵着我的額頭說:“當晚你走的時候就睡不着了。”
“那爲什麼不去找我?”
“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的,就算唐瀟怎麼做,那都是他的事情,只要你愛我就夠了。”他說,帶着深深的自責,“我不能輕易地原諒自己,該給自己點懲罰的。”
心裡泛起絲絲的感動。本想問他到底是怎樣知道我和唐瀟的事的心情也沒有了。不開心的事也沒有必要探究得那麼透徹吧。
我笑着牽他的手,帶他進了衛生間,踮着腳給他擦臉,刮鬍子。那人第一次這麼乖巧地任我動作着。
他的身上帶着風塵僕僕的味道,我笑着問:“幾天沒洗澡了?”
他木訥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好笑地看着這麼個二十好幾的青年竟然頹喪成這個樣子,替他脫掉了外套,幫他放好了水,便讓他洗澡去。
坐在牀上,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