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一支菸，坐在副駕上的趙啓明忍不住想起石志國這件事。
他在石志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能輕言對方的選擇是對是錯，但這絕對不是最優的選擇，同時未來石志國後悔的概率會很大。
應該說年輕氣盛、一時衝動，還是單純頭鐵？
“小余，當初你決定不念了跑來帝都打工，你家人是什麼態度？”看着車頭前面穿梭的行人，趙啓明閒聊似的開口問道。
“我爸？”歪頭看了眼對方，餘山彤捋了一下頭髮，隨後繼續盯着前方的紅燈看，邊看邊說：“我爸沒說啥，不過我能感覺到他很內疚。”
內疚？
是哀嘆自己沒能給孩子一個良好的教育環境和生活環境？
趙啓明細細咀嚼這個詞，隨後歪過頭看着她，繼續說：“你呢，對於高中畢業就出來找工作這件事，後悔過？”
“遇到小寧姐和你，所以我不後悔，雖然我有時候也還想去考個好大學，然後畢業了穿着得體當個白領什麼的，不過現在的工作我很滿意，感覺有趣又充實。”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餘山彤很隨意地聳了一下肩膀。
看着這個相貌身材都很成熟，偏偏語氣思想卻有些單純的小姑娘，趙啓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被期待、被憧憬、還是被依靠？
或者說是被信任吧……
“有空多讀點書，私人助理是沒辦法當一輩子的。”收回視線，看着前方車輛的後屁股，趙啓明擡手抽了口煙。
“哦……”餘山彤有些小委屈地應了聲，餘光瞥了眼正在抽菸的男人，她覺得自己能再幹十年私人助理，畢竟十年後她才29歲，到時候找個老實男人嫁了。
‘不對，爲什麼是老實男人，我又沒犯錯，應該是老實男人更可靠纔對……’
餘山彤有些懊悔地在心中更正自己的念頭，同時想着未來自己的職場中，或許會有保姆的職責。
……
民政局內，何永昌有些發懵地看着眼前幾位來自育德慈善的員工，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當成BOSS給組團刷了。
經過一對一的對話，何永昌總算知道這幾個人的意圖了，不免苦笑地說：“我不是大領導，你們提及的東西很多都不在我管轄範圍內，這樣吧，我挨個帶你們去見分管的領導。”
“那麻煩你了。”文楊柳打頭進行感謝。
而這一天，育德慈善的‘大’動作，也驚動了民政局相關領導。
從文楊柳擬定對見義勇爲調查以及獎勵措置，到劉偉宏的部隊捐款，再到王順的公共設施捐贈以及衛芝蘭的自然災害救助，四人依次分開去找對口科室瞭解情況，進行前期工作調查。
這也導致了，趙啓明回到基金會後，發現整個辦公室裡除了自己和餘山彤之外，就沒有第三人！
“可惜了啊~”喚出系統，發現沒有參與度獎勵，說明之前勸說石志國不被系統認可。
當然了，也可能是勸說失敗，倒是系統沒有獎勵參與度。
但不管怎麼說，本週的話，趙啓明還要想點其他辦法。
“是覺得人少了嗎？剛纔我有偷偷聯繫，文姐她們都去民政局瞭解情況了。”以爲對方是在說辦公室裡沒人這件事，上茶之餘，餘山彤也解釋了一句。
“百廢待興啊，基金會人員配置不足，且不說兼職的，連轉職的人都沒有幾個，項目推進速度太慢了。”趙啓明有些遺憾地摸着了摸茶杯。
燙手不說，而且看着這褐黃色的茶水，趙啓明更期待醬油色的可樂。
“那……趙哥準備找時間應聘員工了？”連忙從包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餘山彤準備記錄趙啓明的行程規劃。
“我見識有限，這塊還是扔給阮正業來弄吧。”搖搖頭，趙啓明否定對方的猜測，同時不願做領導內行人的外行人。
目前基金會人少很正常，正如趙啓明所言：百廢待興。
開基金會和開公司一樣，早期創業階段需要能打的精英，而不是按照架構去快速搭建，而且目前辦公室就這麼大，如果按照基金會結構快速招募，大家連辦公的地方都沒有，那就太開玩笑了。
“今天我的行程是什麼？”坐在老闆椅上，用力抻了個懶腰，趙啓明隨口問道。
“除了早會外，沒有其他的既定行程了。”餘山彤不假思索地回覆道。
趙啓明多少有些遺憾地打開電腦準備幹遊戲，雖然他的有錢人生活也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但還沒有旦總的能力，可以把人送去非洲。
中午在外面吃了一頓後，趙啓明下午直接早退。
到家後發現家裡就趙媽在家，趙爹人不在。
“我爸呢？跑出去玩了？”趙啓明隨口問上一句。
新搬到一個地方準備長居，趙啓明倒是樂意見得家裡人出去玩，目前家裡又不是沒有這條件，甭管說出去旅遊還是在小區裡跳廣場舞，只要足夠安全，那就去玩好了。
“沒，你爸去看着裝修了，小余，來，吃橘子。”招呼一聲，趙媽從果盤裡拿出一橘子遞給餘山彤，順手再拿一個遞給自己的大兒子。
道了聲謝，餘山彤鳥悄地回屋了。
看着這如同自閉兒童的餘山彤，趙媽搖搖頭也不好說些什麼，雖然有拿對方當自己的小號來看待，但畢竟不是親生的，有些東西還真不好說。
“裝修這麼快就過來了啊，還有，你們不用去盯着看，回頭找第三方來做質檢，你倆不用費那心力。”身子一歪，趙啓明躺在沙發上，歪頭看電視。
電視上正在重播中超昨天恆大和一方的比賽，具體是季前賽還是季後賽趙啓明搞不懂，聽說今年第一輪在三月份就開打了。
考慮到自己兒子經營體育公司，趙氏老兩口自覺去看最近體育賽事，其中出名的自然是CBA和中超聯賽了，至於說外國的NBA、法甲英超什麼的，老兩口表示着實看不懂，臉盲。
“1000萬的裝修款呢，不盯着點能成麼。”趙媽語氣幽幽，三分嘲諷、七分感慨和九十分的心疼。
短短一句話，愣是讓趙啓明體會到老人心裡的不痛快。
“以後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這您要是抗不住了，以後我還怎麼花幾個億去弄別墅啊~”趙啓明打趣地說道。
畢竟小老太太能用這語氣說這話，說明她心裡也沒多少氣了，估計最多就是小心疼。
“別不別墅的我不管，我就想要個大孫子，明天十月一了，你就不準備去認認門？”許是客廳裡就母子倆人，趙媽說話這話的時候十分坦然且毫不做作。
愣了一下，趙啓明禁不住瞥了眼自家老孃，同時琢磨着她的話。
大孫子啥的，應該沒大孫女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