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察覺到趙啓明談興不高，寧玉燕也就沒繼續說下去了，反而是跟着趙啓明一起看一個手機裡的網文小說。
沒頭沒尾的小說，這女人居然也能有興致地看下去，這也是沒誰了……
次日，阮正業依舊照例來趙啓明這邊簡單彙報一下昨天的彙總，以及通告一下今天基金會的工作內容。
等到他都彙報完畢後，趙啓明點點頭，問道：“巔峰設計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阮正業：“福利院正在挖坑，不過面積有點大，這兩天就能挖好，辦公樓那邊已經成稿並且通過審覈了，斯密斯那邊也已經下單子了，巔峰設計那邊派另一隊的人去挖坑呢。”
趙啓明工作沒太多計劃性，關於辦公樓圖紙審覈，趙啓明在上次會面後就下放給斯密斯讓他去操作，不過涉及到燭火、基金會和服裝公司的具體要求，則需要斯密斯自己聯繫相關單位領導人集體審覈，大家都沒意見纔算OK，因此趙啓明也沒必要非得顯擺自己那二兩墨水來彰顯存在感。
“今天上午你也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情，陪我去福利院那邊看看。”趙啓明一張嘴，就要去了阮正業接近一個上午的時間。
得虧上午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阮正業點頭表示沒問題。
大半個小時後，趙啓明二人出現在一片工地上。
福利院地皮是新拍的，地址也在朝陽這塊，不過面積要比辦公樓那邊大點，是個邊長500米的正方形，外面正好被馬路包圍，非常整齊。
阮正業很明顯不是第一次過來，直接刷臉就通過門衛關。
戴上酒紅色的安全帽，趙啓明走到大坑邊緣，目測大坑有十來米深，大坑邊緣每隔着一米一個鋼筋杵在那，然後用安全帶進行內外隔離，算是一個安全提醒。
大坑下面是四個挖掘機，正轟隆隆地開始挖坑呢，東邊、西邊各有一個吊車，來回吊起挖出的泥土，堆砌到旁邊的小土堆上。
多少有點恐高的趙啓明站在大坑邊緣一米處，開始邊緣OB，而入目的工人多是佩戴黃色、藍色的安全帽，一個佩戴白色安全帽的人在一旁絮絮叨叨，講着目前施工進度等等，與之對應的是阮正業出面應答。
“安全帽都一樣結實嗎？我在網上看的時候，很多工人的安全帽脆得跟張紙似的，你們可別在這上面忽悠人。”看着大坑下面忙碌的工人們，趙啓明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愣了一下，這個白色安全帽連連點頭，道：“這個您放心，工人是我司十分寶貴的財產，我們肯定不會在這方面摳門，甚至我司每個進入工地的員工，最基本、最硬性的要求就是公司有給對方購買安全保險，單說安全帽這塊，工人的安全帽硬度和安全級別不比您現在戴的這個差，絕對都是市面上高質量的產品。”
“那就好，建築工地不比其他地方，工作除了要保質保量外，還要確保人身安全。”趙啓明沒來一句‘安全第一、工作第二’的土豪架勢，而是着重強調安全重要性的同時，也闡明質量關不能放棄，因爲這不是單選題。
這個工地未來是給福利院用的，這要是扯出‘安全事故工地上的兒童福利’，那大家臉上就都不好看了。
“這個是一定的，這次動工從開始就有第三方審計單位入駐監督，無論是工人安全方面還是選材質量，我司都會盡善盡美做到最好，您放寬心就成。”白色安全帽連連保證不會出問題。
“嗯，這個坑還要挖幾天才能挖好？”趙啓明隨口問了一句。
地下一共有兩層，第一層應該是5米，第二層是10米，但這不意味着只需要挖15米的坑，而具體施工數值是多少，趙啓明已經記不得了。
指的注意的是這個5米、10米是室內淨層高。
“從目前情況來看，三天之內肯定能完工，下一步就是打地基，然後從下往上開始蓋，不過蓋樓這塊您不用擔心，這塊我們都是有經驗的，質量和安全都沒問題。”白色安全帽裝模作樣地翻翻手上的文件，說道。
“工人們伙食怎麼樣？這些都是臨時工？”忽然想起上一世看過的一些新聞，趙啓明心血來潮問上一句。
上一世也不知該說他是掛得比較早還是掛得比較晚，趙啓明上一世是瀕臨30歲就沒了，而他在沒之前看到一件很悲傷的事情，是說那時候的80後農民工已經成爲主力，全國農民工累計3億上下。
當然了，這種重體力的工作必然存在人員的更新換代，甚至是所有工作對其從業者都是有年齡要求的，但怎麼說呢，還是有些唏噓吧。
因而，趙啓明問出這麼個不算太恰當的問題。
有些奇怪這位老闆的奇怪問題，點點頭，白色安全帽說：“不是臨時工，這是我司專門養的建築團隊，伙食這塊肯定也沒問題，雖然也是大鍋飯，但頓頓有葷腥不限量，畢竟這種偏向體力的工作，如果吃不飽，工作效率肯定是要下降的，我司還不至於在吃食上摳門。”
“那就好。”趙啓明不再多言，而是繞着大坑邊緣溜達圍觀。
走走停停，趙啓明雖然看不懂施工，但也都有認真地觀察，偶爾還詢問兩句對業內人士而言簡單到弱智的問題，但最少這能代表趙啓明對這塊的重視。
巔峰設計那邊人來得很快，估計不是門衛就是這白色安全帽有通知：快來人啊，甲方爸爸來啦~
來人有點眼生，不是秋泓宇，是一個姓王的助理，這人說話方面還挺有趣，金絲邊的眼鏡如鳳凰男一般，他挺胸昂頭、儀表堂堂，表現上來講算是‘卓爾不凡’，之所以用這個詞，是因爲對方驕傲到有點……自負？
也不能用驕傲和自負來形容，這倆詞不能完美形容這人的表現，這人對趙啓明的問話不做正面回答，而是類似學校老師講課那種啓發式的‘提醒’，希望趙啓明能自己‘領悟’。
講道理，趙啓明大學和土木沒啥關係，別說領悟不到了，就算是能領悟到，他也不會‘神色大動’、‘驚爲天人’隨即‘奉爲圭璧’，他只會覺得這個‘助理’職務是這人找關係弄到的。
草草聊了兩句後，趙啓明遺憾而歸。
雖然對這人感官不太好，但他也沒直接電聯巔峰設計抱怨，犯不上。
往小了說，因爲這點破事兒壞人前程不好，人家又沒損害到他的利益，他犯不上去和小人物計較。
往大了說，真正解氣的方式是讓這人保持現在的心態和狀態，然後再未來跌一個大跟頭，說不定能跌出一個破敗的人生。
而實際上而言，無論是王助理還是牛助理，都不會影響這福利院一絲一毫，最多就是讓趙啓明心情一時的遺憾而已。
看着趙啓明的座駕駛出工地，白色安全帽神色複雜地看着王助理，語氣莫名地說：“王助理，趙總是個有錢人啊。”
“是啊，是個有錢人……”王助理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並未有先前拿特立獨行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