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景臺此刻安靜得能聽見螢火蟲振翅。
佟莉雅裹着杜笙的西裝外套,看着後視鏡裡自己泛紅的眼尾直咬嘴脣。
要不是顧及到一會還有餐宴,她這身行頭都要破碎成條了。
此刻只能換一身杜笙新送的旗袍。
等車子重新發動時,車載香氛都混進了山茶花的甜膩。
國風飯店的旋轉門前,泊車小弟盯着車牌尾號五個8直咽口水。
杜笙把鑰匙拋過去時,佟莉雅正踮腳給他整理領帶。
方纔觀景臺的山風捲走了兩粒鈕釦,此刻鎖骨處還留着道淺淺的牙印。
推開包廂雕花木門的瞬間,水晶吊燈的光瀑裡浮着四張笑臉。
西鳳酒老總鄭耀鍾挺着啤酒肚迎上來,腕間的百達翡麗磕在杜笙袖釦上“叮“的一聲:
“杜總賞光,見您一面不容易,感謝感謝!
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酒協錢德敏錢主任,那位是總代廖澤明廖總,旁邊這位“
“蘇笀,時尚界打雜的。”
蛇紋耳環在燈光下閃着冷光,《時尚芭莎》女魔頭伸出鑲鑽的指尖:
“早聽說杜總身邊藏着小仙女,今兒可算見着佟小姐真人了。”
佟莉雅剛要接話,腰間忽然一熱。
杜笙搭着她的手滑到座椅靠背:
“丫丫去年給你們拍過青梅酒廣告,鏡頭前可是千杯不醉。”
這話說得妙,既擡了自家妮子,又避過代言人身份的話頭。
酒過三巡,青花瓷瓶裡的三十年陳釀見了底。
蘇笀的細高跟悄悄蹭上杜笙褲腳:
“七月慈善夜給您留C位,杜總賞臉來玩兩把?”
杜笙晃着杯中殘酒,餘光瞥見佟莉雅正跟侍應生要蜂蜜水,嘴角一勾:
“蘇總擡愛了,到時候《孤膽特工》正拍爆破戲呢,你總不忍心讓劇組三百號人等我撈紅毯吧?”
包廂落地窗外,珠江夜遊的船燈明明滅滅。
鄭耀鍾使個眼色,服務員端着鎏金禮盒悄然而入。
裡頭躺着十二生肖純金酒器,鼠目嵌翡翠,牛角鑲瑪瑙,晃得人眼花。
佟莉雅藉着斟茶動作往杜笙身邊挪了半尺,她可太清楚這些金疙瘩的價碼。
去年某小花收了個同系列酒杯,轉頭就被狗仔拍了三個月。
“鄭總這禮送得比我們拍宮鬥劇還講究。”
杜笙指尖劃過龍紋酒樽,突然抓起佟莉雅的手往上一按:
“丫丫屬豬,正好把這小玩意兒帶回去泡花茶。”
滿桌鬨笑中,蘇笀的鱷魚皮手包險些掉進魚翅羹裡。
“蘇總這臺階遞得比T臺還順.”
佟莉雅捏着高腳杯的手指微微發白,桌底下卻悄悄把蘇笀的名片塞進杜笙西裝口袋。
時尚女魔頭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惱,鎏金指甲在桌布上劃出淺淺的痕:
“要說眼光毒還得數錢主任,昨兒ELLE那邊剛空出個九月刊封面.”
鄭耀鍾突然拍着大腿笑出聲:
“要我說佟小姐這通身的氣派,給我們西鳳酒拍年曆都夠上國宴用酒規格!”
廖澤明立刻接茬:
“可不是嘛,去年我們找的那個港姐,拍完青梅酒廣告銷量愣是漲了三成!”
杜笙晃着杯中殘酒,玻璃壁折射出佟莉雅泛紅的耳尖。
他突然伸手扯鬆領帶,水晶吊燈下鎖骨處的牙印若隱若現:
“我們家丫丫可是璞玉,諸位今天這份知遇之恩.”
話沒說完,三張燙金邀請函已經推到了佟莉雅面前。
錢德敏的鱷魚皮鞋尖在桌下碰了碰蘇笀的細高跟:
“杜總這話說得,當年章影后出道時不也給我們拍過內頁?”
這話聽着像擡舉,實則把佟莉雅比作大熱明星。
佟莉雅剛要張口,忽覺膝上一熱。
杜笙的手掌正順着她腿側旗袍開汊滑進去,指尖在絲襪蕾噝邊打了個轉。
“要說先見之明.”
杜笙突然舉杯起身,香檳沫濺在蘇笀的蛇紋手包上:
“去年我給丫丫算過命,大師說她眉間藏珠,註定要當十刊滿貫的封面女王。”
滿桌鬨笑中,佟莉雅瞥見鄭耀鍾偷偷擦了擦汗。
這老狐狸怕是沒想到,杜笙連《VOGUE》主編信佛的癖好都摸透了。
聽到杜笙如此認可自己,佟莉雅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頓時變得水汪汪的。
她滿含深情地注視着杜笙,彷彿在訴說着無盡的感激與傾慕。
錢德敏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杜笙的杯子,一飲而盡後,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是當然的,我們做投資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眼光和預見力。”
鄭耀鍾也跟着喝了一杯酒,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我大膽預測一下,最多三年時間,杜總你就會成爲東方首富!”
杜笙笑着舉起杯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說道:
“借鄭總的吉言,如果我真的成了首富,諸位也能跟着賺得盆滿鉢滿,大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衆人異口同聲地迴應道。
在這樣愉快的氛圍中,今晚的酒局漸漸接近尾聲。
鄭耀鍾等人陪着杜笙倆人走到酒店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考慮到杜笙剛喝了酒,佟莉雅主動開車。
車開上馬路後,她忽打方向盤,將車輛停到公園旁。
卻是杜笙的卡地亞錶帶不知何時纏上了她腳踝,皮質錶帶在絲襪上勒出細密的網格。
“今晚我可要好好給你展示一下,我苦練多年的跨欄技術。”
凌晨1點的公園邊,靜得能聽見塑膠跑道喘息。
佟莉雅甩開Jimmy Choo高跟鞋,月光在十個腳趾甲上跳起踢踏舞。
她反手扯開束髮帶,綢緞般的黑髮掃過跨欄架,鐵桿在風裡發出琴絃般的嗡鳴。
杜笙的紀梵希襯衫第三顆釦子崩飛時,佟莉雅正用虎牙咬着皮筋扎馬尾。
爲了欣賞佟莉雅的跨欄風采,他還親自測量了佟莉雅修長的雙腿與跨欄之間的距離。
評估了她的跨欄難度。
隨後,他親眼目睹了佟莉雅優雅而迅速的跨欄動作。
不得不說,這邊的設施質量一流,摩擦力恰到好處,讓速度得以迅速提升。
佟莉雅如靈動的小鹿般跨越欄杆,那身姿輕盈而矯健,彷彿與風融爲一體。
杜笙瞧着,心中的熱情也似被點燃的火焰,瞬間高漲起來。
他的雙腿似有自主意識般,快速且富有韻律地交替擺動,朝着前方奮力衝刺。
杜笙的身體就像一臺動力強勁的引擎,蘊藏着無盡的能量。
那一刻,被帶着的佟莉雅好似踏上一輛高速列車,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風馳電掣之感。
只是速度的驟然提升讓佟莉雅有些措手不及,不慎失足摔倒,膝蓋頓時擦出了幾道血痕。
第二天,佟莉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像只受傷的小鴨子。
杜笙只好悉心照料了一上午。
直到午後,陽光變得柔和起來,他才趕往陳濤音樂工作室,繼續那張未完成的專輯錄制。
一進門,陳濤那滿是無奈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你呀你,今天上午又把我晾在這兒了。
你就不能專心點嗎?
又是寫劇本,又是陪小姑娘,還跑去應酬,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啊!”
杜笙露出一抹從容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這話說得可就沒道理了,我一週能錄三首歌,已經相當不錯了。
你瞧瞧,好多歌手一個月都不一定能錄七首呢。
而且今天上午我沒來,還不是因爲茜茜、施詩那幾個小丫頭的檔期臨時有變麼。”
原來,今天首先要錄製的是杜笙和‘少女時代’在春晚合唱的《不忘初心》。
可誰能想到,一大早她們就被春晚導演組緊急叫走排練了。
這才使得杜笙有了“正當理由”爽約。
陳濤剛想開口反駁,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只見‘少女時代’像四隻歡快的小鳥飛進了公司。
陳濤見狀,臉上立刻綻放出如春日暖陽般溫和的笑容。
自從他的妻子有了身孕,他似乎對年輕女孩多了一份特殊的關愛。
在他眼裡,‘少女時代’的女孩們就如同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般。
可劉怡霏四人的目光卻像被磁石吸引住,緊緊鎖定在杜笙身上。
陳濤對此雖然見慣不怪,卻沒可奈何的嘆氣一聲。
杜笙隨手將陳濤晾在一邊,伸手揉了揉劉施詩精心打理的空氣劉海。
少女發間飄來柑橘香,他故意將對方髮型揉得凌亂:
“導演組大清早就抓你們去訓話?”
“說是要換伴舞團呢。”
劉施詩抱着膝蓋蜷縮在真皮沙發上,軟糯嗓音帶着幾分委屈:
“原先的雯雯姐她們跳得多好呀,聽說還是臺長親自指派的”
落地窗外飄着細雪,杜笙端起青花瓷杯抿了口熱茶。
春晚邀約對他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倒是今年特意安排少女時代同臺合唱,暗合了他借勢助推組合的私心。
想到王金花早上發來的行程表上密密麻麻的排練標記,不禁輕嘆臺裡倒是懂得物盡其用。
楊蜜裹着雪貂絨毯窩在沙發另一端,聞言挑眉插話:
“你當伴舞團是過家家呢?
上回董捷在《金粉世家》劇組連軸轉二十小時,還不是從春晚伴舞熬出來的?”
她突然傾身揪住劉施詩腰間軟肉:
“還有啊,那些小道消息少掛在嘴邊,當心被有心人聽去添油加醋。”
“知道啦楊老師!”
劉施詩誇張地舉手投降,腕間杜笙送的蒂芙尼手鍊叮噹作響:
“我這不是隻跟笙哥說嘛.”
“少來這套。”
楊蜜抄起抱枕作勢要砸,淺咖色羊毛衫勾勒出曼妙曲線:
“上個月是誰被那個雯雯哄着買了一萬八的美容卡?要不是我在美容院逮到你——”
“那那是她家親戚開的店!”
劉施詩漲紅着臉撲過去捂楊蜜的嘴,兩個小妮子頓時在波斯地毯上滾作一團。
杜笙習以爲常地挪開茶盞,忽然注意到角落裡的劉怡霏正托腮發呆,劇本上密密麻麻的熒光筆批註幾乎要溢出紙張。
“我們茜茜公主今天怎麼變文靜了?”
他踱步過去,發現女孩將《孤膽特工》的劇本翻得捲了邊。
“這是要把臺詞刻進DNA裡?”
劉怡霏苦惱地撅起櫻桃小嘴,舉起劇本時腕間的玉鐲撞出清脆聲響:
“表哥你看這段,小霏給特工包紮傷口的戲份,我對着鏡子練了三天,可經紀人說我包紮得像是給糉子纏線.”
她越說聲音越小,耳垂上的珍珠耳釘都跟着耷拉下來。
杜笙忍俊不禁地揉麪團似的捏了捏她的包子臉:
“傻丫頭,你要是真成了專業護士,還要道具組幹什麼?”
他抽出鋼筆在劇本上圈出幾行:
“記住,觀衆想看的是你慌亂中強作鎮定的微表情,不是完美無瑕的包紮手法。
到時候你只管把消毒棉往我胸肌上拍,剩下的交給後期。”
“哈哈,還是表哥考慮周到!!”
劉怡霏瞬間從脖頸紅到耳尖,抄起天鵝絨靠墊就往他懷裡砸。
杜笙笑着躲開時,餘光瞥見楊蜜正揪着劉施詩的丸子頭‘嚴刑逼供’,忽然覺得年後要拍的動作片,倒不如先拿這羣丫頭練手。
劉怡霏晃着腳上鑲鑽的功夫派休閒鞋,下巴仰成驕傲的弧度:
“照這麼演下去要是拿獎了,別人該說我是皇族公主空降劇組咯~”
水晶吊燈在她發間投下細碎光斑,整個人像是裹着糖霜的糯米餈。
楊蜜塗着紅絲絨指甲的手指叩了叩茶几,琉璃菸灰缸叮噹作響:
“要不咱們玩個角色大亂鬥?”
她突然撐住沙發背俯身逼近:
“小霏這個角色改回小米吧,跟我諧音差不多,說明我也可以!”
“那不如叫小鄢好了!”
唐鄢從零食盤裡抓起車釐子往嘴裡丟,腮幫子鼓得像倉鼠:
“笙哥乾脆把劇本改成《特工與他的四個甜心》,我負責當每次出場必摔跤的迷糊小妹——哎呦!”
話音未落就被抱枕精準擊中,劉怡霏像樹袋熊似的掛在杜笙胳膊上,指尖揪着他襯衫的袖釦玩:
“雖然聽起來像走後臺,不過看在表哥熬夜改劇本的熊貓眼份上”
她突然噗嗤笑出聲,酒窩裡盛滿蜜糖:
“勉強可以啦!”
杜笙指尖陷入少女凝脂般的肌膚,十仈九歲的年紀像是青澀水蜜桃,一掐就能溢出甜汁。
他忽然想起當年拍《天龍八部》時那個臉頰鼓鼓的小包子,如今褪去嬰兒肥的神顏愈發驚心動魄,可眉梢眼角仍帶着不諳世事的純真。
“多謝劉老師賞臉出演。”
他故意把溫熱的呼吸噴在女孩耳後,如願看到白玉般的耳垂染上晚霞:
“等殺青宴上給您訂製個純金獎盃,刻上‘最佳凡爾賽表演藝術家'怎麼樣?”
“哼,表哥你不懂!!”
劉怡霏跺着腳丫去踩他腳背,略微飽満的地方隨着動作輕顫:
“我這叫嚴謹的職業態度!”
她這番話連自己都不信,自然惹得衆人一陣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