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冷笑一聲：
“汽車故障？
差點撞上我和傑西卡不說，他一下車還罵傑西卡是‘碧池’，還想動手打人，這作何解釋？”
他擡頭看着幾人，語氣不容置疑：
“這不是誤會，這是謀殺未遂！”
傑西卡·阿爾芭一臉忿怒又害怕，連連點頭。
塔拉吉還是不肯罷休，繼續勸說：
“現在我們都在這兒了，韋恩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杜笙稍微側身讓開位置，好讓大家看清李爾·韋恩那張扭曲的臉：
“他嗨大了，你看看他這個狀態，你覺得他是人是鬼？”
“Fuck！”
李爾·韋恩突然感覺頭顱劇痛，本來就因爲藥物情緒失控，這下徹底炸了：
“你這個黃皮垃圾，還有這個碧池，等着被槍殺吧！”
兩名保安連忙擋在中間，一邊攔着一邊提醒：
“惠特克先生，塔拉吉女士，他情緒失控了，請遠離一點。”
“他又發作了！”
傑西卡·阿爾芭嚇得縮在莎拉·勞倫身邊，聲音都在發抖：
“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不能偏袒！”
莎拉·勞倫是白人女星，跟黑人圈子沒啥瓜葛，她輕輕抱住傑西卡安慰道：
“別怕，我們先暫避，等洛城警署來處理。”
兩個劇組的負責人也陸續趕到現場。
遠處警燈閃爍，警笛聲由遠及近。
幾名市警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製片廠。
洛杉磯分署的一間會客室裡。
在製片人扎卡里亞和劇組律師的協同下，警方對杜笙、馬姚偉和傑西卡·阿爾芭做了例行筆錄。
除了傑西卡部分略微加了點戲劇效果，其他事情只需要照實陳述就行。
當然，也不是瞎編。
只是把當時的情緒放大了一點。
做筆錄的警察與兩人一一握手：
“感謝配合，後面要是有新案詞，我們會再聯繫。”
杜笙笑着說道：
“我跟洛城警署打過不少交道，我相信你們會秉公辦理的。”
警察笑了笑：
“那是肯定的。”
這次事件牽涉的都不是普通人。
一邊是個樂壇小天王，背靠三座大山。
另一邊是好萊塢一線女演員、以及洛城榮譽市民。
事實清楚，該怎麼處理也很明確。
傑西卡一直跟在杜笙身旁，表現得楚楚可憐。
她的形象一向正面，加上這副受驚過度的樣子，警方都覺得必須從嚴處理肇事者。
劇組律師斯特林專門去了解了李爾·韋恩那邊的情況。
回來後，他對杜笙和傑西卡低聲道：
“洛城警署在李爾·韋恩身上搜出兩種處方藥，
其中一種是違禁品，持有量嚴重超標。
初步尿檢呈陽性，血檢結果得晚一點。
按洛杉磯的規定，服用了這兩種藥就不能開車。”
杜笙立刻抓住重點：
“我和傑西卡差點被撞翻，他是不是違反法規？”
斯特林點點頭：
“要是你們堅持追究到底，他的麻煩可不小。”
傑西卡瞥了眼杜笙，語氣冷淡但堅定：
“我纔不管他會不會坐牢，反正我忍不了這口氣。”
在好萊塢，像李爾·韋恩這樣嗑藥、脾氣差的明星不少，但她之前沒跟這些人打過交道。
而李爾·韋恩這次是真的差點撞死她。
杜笙手機響了，接通後傳來經紀人哈德斯的聲音：
“我正在機場，凌晨就返回洛杉磯。”
客戶出了事，經紀人率先表態，各方面絕對挑不出毛病。
傑西卡也接了一個電話，掛掉後找到杜笙說：
“經紀人說讓我暫時不要接受媒體採訪，等商量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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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笙若有所思地問了個關鍵問題：
“李爾·韋恩跟你是同一家經紀公司？”
好萊塢雖然經紀公司不少，但大頭都在CAA、WME兩家。
傑西卡不太確定，馬上打電話確認了一下，回來說：
“是WME。”
杜笙點點頭：
“那確實得商量一下。”
他也需要時間理一理，怎麼把這次事件變成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不能只想着解決。
得讓對方吃苦頭的同時，自己也能從中撈到好處。
譬如格萊美獎，杜笙的專輯也有很大概率獲得提名。
雙方就是競爭對手啊。
剛走進大廳，杜笙就看到兩個女人朝他們走來。
一個是塔拉吉，另一個則是黒人女星勞倫·妮維。
“傑西卡、杜笙，這位是韋恩的女朋友勞倫。”
塔拉吉簡單介紹後說：
“能不能給幾分鐘時間？”
勞倫向兩人微微鞠躬，態度誠懇：
“對於李爾犯的錯，我感到非常抱歉。”
杜笙淡淡迴應：
“有話就說吧。”
勞倫知道，想要爭取他們的諒解，道歉是第一步。
“李爾真的沒有惡意，他平時爲人很溫和。
今天的事完全是誤會，那些藥有問題……”
杜笙和傑西卡雖然相信他不是蓄意傷人，但他們壓根不在意這個。
勞倫說話很有分寸：
“前不久，李爾剛當上爸爸，父母又剛剛離婚，女兒出生後他壓力特別大。
他還沒適應父親的角色，就要爲了工作離開家。
各種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只能靠醫生開的藥緩解精神問題。”
養兒、離異、鴨梨山大、精神病患者——
這些詞一個接一個砸下來，的確能博取憐憫。
但杜笙壓根不吃這套，冷笑一聲：
“哦？原來是明星當爹壓力大，就靠嗑藥解壓唄？”
他轉頭看了眼傑西卡·阿爾芭，說道：
“走吧？”
“嗯。”
傑西卡挽住他的胳膊，兩人肩並肩往外走。
“等等！”
勞倫頓時急了，還想再勸，卻被馬姚偉伸手截下。
張浩龍站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拿着上千萬片酬、享受各種崇高待遇，說壓力大到嗑藥上癮，還拿這個當理由洗地？
那那些每天打三份工、加班十幾個小時的普通人，是不是早就該崩潰了？
連他這種見慣江湖套路的老油條，都覺得這藉口太扯。
杜笙一行人上車離開現場。
車子還沒過大馬路，馬姚偉就接到一個電話，掛掉後對杜笙說：
“後面有輛車在跟蹤。”
傑西卡有點緊張，畢竟剛經歷了李爾·韋恩那一出。
杜笙倒是淡定得很。
這些年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
他淡淡開口：
“查查看是誰。”
從製片廠把李爾·韋恩按在地上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在盤算後續的各種可能了。李爾·韋恩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三大黒幇之一的瘸子幫杜笙不在乎，那些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除非李爾·韋恩捨得花大價錢。
真正讓杜笙在意的是李爾背後的經紀公司、電影製片方和發行方。
這傢伙說唱小天王自然不是小角色。
今年他的新專《Tha Carter III》衝進過公告牌前三，主打歌《Lollipop》更是登頂榜首。
現在第50屆格萊美提名也來了，還入圍最佳說唱歌手！
若再加上《颶風季節》這部片的干係。
也就是說，WME、共和唱片、韋恩斯坦國際影業這些大公司都會爲他運作。
車子行使十分鐘，馬姚偉纔開口：
“查到了，是《世紀日報》的記者團，估計嗅到風聲，想搶獨家。”
杜笙一邊走向電梯，一邊笑：
“《世紀日報》啊，老熟人了。”
前段時間在威尼斯，就是他們偷偷摸摸跑到他房間門口偷拍。
回到下榻酒店，馬姚偉先進房間檢查了一遍，確認安全後才讓杜笙和傑西卡進去。
傑西卡又接了個電話，顯然有人想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杜笙也打了個電話，讓赫斯特姐妹那邊配合行動。
像今天這種事，要不是牽涉到杜笙和傑西卡·阿爾芭，在好萊塢根本翻不起浪花。
劇組也好，投資方也罷，頂多壓一壓就算了。
……
與此同時，洛杉磯分署接待室依舊熱鬧非凡。
《颶風季節》劇組不僅通知了製片方，還聯繫了發行公司，韋恩斯坦影業。
李爾·韋恩新專輯《Tha Carter III》的公關負責人艾莫里正好在洛杉磯，
共和唱片那邊的人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這張專輯可是拿了第50屆格萊美提名，風頭正勁，誰都不想看到李爾出事。
他的經紀人奧布瑞·德雷克正在趕來的航班上。
無論是專輯還是電影項目，背後都牽扯着一大串利益鏈。
今年頒獎季，WME在李爾·韋恩身上投入了不少資源，幫他拿到了格萊美最佳說唱提名。
跟杜笙一樣，李爾也是正在衝擊國際舞臺的藝人，背後勢力複雜。
奧布瑞·德雷克撥通了哈維·韋恩斯坦的電話：
“哈維，如果李爾這時候被送進監獄，我們全都得虧慘。
洛杉磯是你的地盤，想辦法穩住局勢。”
哈維一聽受害者是杜笙，眉頭皺了起來：
“韋恩斯坦國際在《颶風季節》投了不少錢，肯定不想出岔子。”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但我這邊跟杜笙不對付，出面反而鬧大。
你去聯繫共和唱片，讓他們先和華納溝通……”
他前陣子纔在杜笙手上吃了癟，這回再有大損失，那就徹底成笑話了。
至於報復？
杜笙背後站着索尼、華納、奇蹟影業三大巨頭，誰敢在這種時候去硬剛？
只能等風頭過去再說。
奧布瑞點頭：
“我已經和共和唱片溝通過，雙方意思差不多。
我明天早上到洛杉磯，到時聊聊。”
哈維沉吟片刻：
“行。”
《颶風季節》剛從溫哥華轉場到洛杉磯，這時候換掉知名藝人，損失太大。
這事，必須儘快解決。
製片廠外，一輛看起來挺尋常的福特車靜靜停在路邊。
車裡坐着兩個記者，正時不時對接情報。
科里奧瞥了一眼礙事的《世紀日報》工作證，隨手塞回口袋，轉頭問同伴裡格斯：
“洛城警署那邊有動靜了嗎？”
裡格斯搖搖頭：
“只知道製片廠裡出了一點狀況，牽扯到杜笙、傑西卡·阿爾芭、惠特克、塔拉吉和李爾·韋恩這些大牌。
但具體什麼情況，還沒摸清楚。”
科里奧望着廠區方向，笑眯眯：
“這杜笙身上事兒真是沒完沒了，而且每次都是大事！”
裡格斯提醒了一句：
“別輕舉妄動，還記得上次襲擊事件嗎？”
科里奧雖然打聽不到太多，但也聽說了一些風聲。
上面還特別交代過，別輕易招惹這個姓杜的。
正琢磨着呢，一個穿黑色外套、戴口罩的男人從車邊走過，夾在文件夾的東西“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科里奧聽到響動，扭頭一看，那信封就落在後車門邊上。
他探身喊了一聲：
“嘿哥們，你的信件掉了！”
那人卻頭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面前。
科里奧立刻警覺起來，下車撿起信封，回到車上拆開一看，
裡面是一沓A4打印紙，除了旁白，還有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李爾·韋恩被警方反手銬住，押上警車的畫面。
標題寫着：
《說唱小天王李爾·韋恩疑似毐駕，差點撞翻《盜夢空間》男女主角杜笙與傑西卡·阿爾芭》
……
與此同時，在一輛行駛中的商務車裡。
WME經紀人奧布瑞·德雷克快速翻看着手裡的資料，臉色越來越凝重。
旁邊的艾莫里接過資料掃了幾眼，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是這張專輯的利益相關人之一，同時也是韋恩斯坦國際影業和共和唱片的生意人。
這篇報道一旦擴散開來，勢必會影響他們接下來的衝獎佈局。
艾莫里嘆口氣：
“昨天圍觀的人太多，想完全壓下來本來就難。
再說……杜笙和傑西卡也不是好惹的主。”
奧布瑞點點頭，看了眼手機：
“哈維一會兒就到了。”
車子駛入海港區與北好萊塢交界的老廠區。
這裡破舊荒涼，像是幾十年前的工業遺址。
奧布瑞和艾莫里各自打了幾個電話，開始靜靜等待。
………
雖說昨天出了事，《盜夢空間》劇組還在正常拍戲，只是杜笙和傑西卡的部分戲份得順延。
這時，哈德斯和傑西卡的經紀人卡納爾斯找到兩人，低聲說：
“對方到了。”
昨晚他們已經商量好應對策略，杜笙點點頭：
“遲早都要處理的，見一見吧。”
傑西卡怕杜笙一個華人在這邊話語權不夠，特意叮囑一句：
“有什麼事往我身上推，我背靠幾個工會。”
杜笙明白她的意思，率先走出攝影棚，來到辦公區。
奧布瑞主動迎上來，卻直接繞過杜笙，衝傑西卡笑了笑：
“傑西卡，真是越來越迷人了。”
他又轉向卡納爾斯，伸手示意：
“我們幾個單獨聊聊？”
卡納爾斯看了眼傑西卡，她自無不可，幾人便一起進了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