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李爾·韋恩的毐駕撞人醜聞，正以病毒式速度蔓延。
原本只是八卦小報的邊角料，現在連《紐約時報》都跟着蹭熱度。
這位說唱小天王的新專輯《Tha Carter III》正霸佔公告牌前列，電影項目又因爲同性戀題材引發保守派圍攻，
再加上格萊美提名加持，流量本來就高，這下更是炸鍋了。
片場收工時，製片人扎卡里亞把杜笙和導演克里斯托弗堵在休息室：
“格里菲斯公園的拍攝許可黃了，環保署說鳥類遷徙，氣象局報暴雨，反正就是不讓進。”
克里斯托弗把劇本摔在桌上：
“上週暴雨剛改期，現在又來？”
“讓華納兄弟去擺平。”
杜笙慢條斯理地整理袖釦：
“劇組該幹嘛幹嘛。”
扎卡里亞秒懂，這位華裔老闆是要把事情鬧大。
果然，克里斯托弗眼睛一亮：
“我這就聯繫《好萊塢報導者》的記者，讓他們來片場直播。”
杜笙沒攔着，反而補了句：
“再查查是不是韋恩斯坦在背後使絆子。”
“那老狐狸在洛杉磯盤踞三十年，人脈比好萊塢星光大道還密。”
扎卡里亞搖頭：
“不過華納的法務部已經介入，估計明天就能重啓拍攝。”
深夜收工時，杜笙照例搭傑西卡的保姆車回酒店。
這位大美人兒懨懨地癱在座椅裡：
“WME不敢正面剛我，就跑去騷擾卡納爾斯，真當我是軟柿子？”
杜笙從車載冰箱掏出瓶裝水遞過去：
“把鍋全甩給我，我來收拾殘局。”
傑西卡突然支起身子，伸手輕輕掐了他的臉頰：
“這事是我倆共同遭遇的，怎麼能讓你當活靶子？
昨晚要不是你機靈，我現在該在醫院病牀上了。”
杜笙順勢把話題拉回來：
“剛纔休息時，你說想離開WME？”
傑西卡輕輕嘆了口氣：
“在WME熬了十年，從《神奇四俠》前就開始當搖錢樹，
現在倒好，他們看我的眼神跟看過期合同似的。”
“這行當就這樣。”
杜笙擰開礦泉水瓶灌了一口：
“自家養大的崽子，總不如外頭撿來的香。
那些老經紀人八成覺得，是WME這塊招牌把你捧紅的。”
傑西卡突然掀開帽子，琥珀色眼睛眯成月牙：
“怎麼着，CAA這是要挖牆腳？”
杜笙探過身去，指尖戳了戳她鎖骨處：
“你身上哪個部位我沒挖掘過？”
話音未落，肩膀就被咬住，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
“那今晚換我開發你！”
“打住打住！”
杜笙換了個話題：
“理查德·洛維特剛降落洛杉磯，說能擺平李爾·韋恩那攤子破事。
要不要跟他見個面？”
傑西卡把長髮撩到耳後，笑得像只狐狸：
“合着CAA這是組團來挖人？
先讓枕邊人探口風，再讓大佬收網。”
“那你落網了沒。”
杜笙呵呵一笑。
傑西卡站起來，正色道：
“讓我先跟卡納爾斯通個氣。
你們跟理查德先聊着，看看CAA能開出什麼價。”
杜笙知道這種事急不來，任由她與經紀人回去榷商。
這時，敲門聲響起，哈德斯探進半個腦袋：
“理查德先生到了。”
杜笙剛踏進商務套房，CAA的大佬就迎了上來：
“劇組那邊的情況我已經聽說了，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
杜笙知道，理查德的堂哥在市政廳的關係網，可比好萊塢星光大道還密。
他坐下後笑着說：
“這次韋恩斯坦那老狐狸封鎖拍攝場地，沒你出手可搞不定。”
理查德笑着客套，隨即引入正題：
“傑西卡真打算離開WME？”
“已經有這個苗頭了。”
理查德點點頭：
“看來還是因爲你。”
杜笙也沒否認：
“我可以幫你提前卡位，讓其他公司沒機會插手。”
理查德連夜飛過來，就是爲了保密：
“這事暫時別聲張，對外就說我不在洛杉磯。”
他知道，想要杜笙賣力配合，得給點甜頭：
“我們都是老熟人了，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
杜笙也不跟他繞彎子：
“《颶風營救》今年衝頒獎季上映，前作《孤膽特工》剛拿了威尼斯最佳男主，這次我想衝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還有我的英文專輯《Endless Joy》拿到了格萊美提名，但這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需要公司在宣傳、人脈、公關這些方面投入資源，我希望公司能全力支持。”
理查德聽完，爽快答應：
“幫客戶衝獎本來就是我們經紀公司的職責，我保證CAA會全力配合。”
從套房出來，杜笙剛好遇上馬姚偉，兩人一起往樓下走。
哈德斯看見張浩龍比了個手勢，識趣地停在原地沒跟過去。
等走得遠了些，馬姚偉低聲說：
“蛇夫來了。”
蛇夫之前在香江打地下拳賽維生，兼職警惡懲奸，後來成功幹了一票大的，進入半退休生活。
只是他耐不住寂寞，又出來活動了。
“他在哪兒？”
杜笙想了想，道：
“我跟他聊聊。”
馬姚偉勸他：
“用不着，我去就行。
真出了事也是我扛着，你在外面還能幫我兜底。”
杜笙指着他笑道：
“我又不是幹違法的事，不就是幹回老本行嘛。”
他感嘆一句：
“這些年給新聞界提供了多少猛料？
保了多少記者的飯碗？
連艾麗莎都能靠這個發家，可惜國際慈善獎從來不帶我玩……”
馬姚偉忍不住笑：
“敵人你都能當槍使。”
杜笙站在通道窗邊，望着夜色：
“哪有永遠的敵人，我可是‘狗仔最愛蹲的朋友’。”
他又叮囑了一句：
“要是事情不好辦，你就換個方式處理，千萬不能讓蛇夫人出事，你多盯着點。”
“放心吧。”
馬姚偉說完，轉身離開。
這幾次遇到的事，讓杜笙換了個不那麼曓力的處事方式。
他一邊往酒店走，一邊琢磨着：
‘得讓哈維那胖子分心，讓他沒空盯着《盜夢空間》劇組。’
就算《世紀日報》那邊一時半會兒搞不定他，也得給他添點亂子。
於是才讓張浩龍找了個好萊塢沒人認識的“生面孔”來辦事。
說真的，好萊塢美女一抓一大把，哈維幹嘛非要跟他們劇組過不去？
剛走到一半，杜笙突然想起什麼。
哈維那個未婚妻喬治娜·查普曼，好像挺有姿色的嘛……
念頭剛起，他便啞然搖頭：
‘老子是正經人，可不幹那種苟且勾當！’
回到套房，傑西卡·阿爾芭穿着真絲睡袍來開門，髮梢還滴着水：
“見着理查德了嗎？”
杜笙也不繞彎子：
“是的，你真考慮好了？
WME那幫人可是會像狗皮膏藥似的纏着你。”
傑西卡揉了揉額頭：
“你覺得我當逃兵真的好嗎？”
杜笙突然抓住她手腕，把人拽進懷裡：
“誰說你當逃兵？你這是當女王。”
他摸出手機劃拉幾下：
“看看這個，CAA剛註冊的'阿爾芭工作室'，法人代表寫的是你。”
傑西卡盯着屏幕上的公司註冊信息，突然笑出聲：
“你連後路都給我鋪好了。”
“不止後路。”
杜笙點開另一個文件：
“這是《罪惡之城2》的合約，導演羅伯特·羅德里格茲剛發來的。
還有這個……”
他劃拉出郵件列表：
“迪士尼要重啓《神奇四俠》系列，點名要你當製片人。”
傑西卡突然把冰鎮紅酒貼在他脖子上：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WME那幫吸血鬼，得做點運動清醒清醒！”
杜笙被冰得一個激靈，反手把人扛上肩：
“逼真版解壓教學？這活兒我擅長！”
……
洛杉磯公園凍得跟冰窖似的，蛇夫裹着軍大衣直跺腳：
“他孃的，當年在油尖旺砍人都沒這麼冷！”
黑色保姆車悄咪咪滑到跟前，馬姚偉搖下車窗：
“上車！”
“啥急事非得大半夜面基。”
蛇夫鑽進副駕駛，馬姚偉遞過去一個信封：
“幫個小忙。
好萊塢這些爛事兒，我就信得過我們香江的老兄弟。”
蛇夫打開一看，裡面全是美金。
“我們關係還整這虛頭巴腦的？”
馬姚偉笑了笑：
“坐十幾小時飛機過來，也辛苦啊。”
蛇夫問：
“需要動傢伙不？來得匆忙沒帶槍。”
馬姚偉笑罵一句：
“你想什麼呢！
我就是找個陌生面孔，把消息傳到一位報社總編的手裡。”
蛇夫咧嘴一笑：
“這活兒熟啊，當年在銅鑼灣給狗仔遞料，老子可是行家！”
“明天《世紀日報》總編雷蒙德會去比弗利山莊，你找個犄角旮旯……”
“這簡單！”
蛇夫利索地把信封塞進口袋。
自從認識杜笙後，這種活兒他幹過好幾次，熟得很。
馬姚偉又拿出另一個信封，抽出一張照片：
“這女的是艾莎·阿奎多，意達利演員，在好萊塢混得不錯。”
接着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提到哈維·韋恩斯坦時，蛇夫點點頭。
國內那些明星八卦，他們也沒少關注好萊塢。
信封裡除了艾莎的照片，還有羅斯·麥高恩、露西亞·埃文斯等人的資料。
杜笙早把這些“黑歷史”記在小本本上，就等着哪天派上用場。
蛇夫接過資料：
“放心，包在我身上。”
馬姚偉補充一句：
“明天我在背後給你盯梢。”
蛇夫一聽“背後”，立馬想到肥皂滑：
“別別別！你千萬別在後面，我害怕！”
馬姚偉衝他豎了箇中指：
“你丫是不是男人？屁股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
第二天一早，比弗利山莊寒風刺骨。
《世紀日報》總編雷蒙德開車到了公司樓下，沒急着進去，先拐去馬路對面買了一份麥當勞套餐。
剛坐下，就聽身後傳來倫敦腔：
“先生，介意拼個桌嗎？”
蛇夫穿着定製西裝，金髮梳得油光水滑，活脫脫好萊塢經紀人派頭。
說話間，他把哈維和艾莎的親密照推過去。
雷蒙德推了推金絲眼鏡：
“這種東西我每年能收一卡車。”
“這次不一樣。”
蛇夫掏出錄音筆，哈維威脅艾莎的聲音刺啦刺啦傳出來：
“她報警的記錄，去醫院驗傷的單子，連墮胎證明都在這裡。”
雷蒙德手一抖，熱可可濺在照片上。
蛇夫慢悠悠擦着桌子：
“您要是慫了，我現在就去找《紐約時報》。”
“等等！”
雷蒙德抓住他手腕，
“這些料……”
蛇夫指着照片說：
“這是我女朋友艾莎·阿奎多，演過《極限特工》。
這幾年被哈維·韋恩斯坦強健了好幾次，有兩次報警、找媒體都被壓下來了。”
“韋恩斯坦用資源威脅，馬特·達蒙和布拉德·皮特也暗中警告。
她怕丟了飯碗，不敢再聲張，只能暗自傷神。”
“我去找那胖子理論，結果就被打了……”
雷蒙德看着照片，眼神開始明亮了起來。
蛇夫臉卻發青，壓低聲音說：
“那死胖子強健我女朋友就算了，居然還不戴T！
這口氣我吞不下！
我偷偷盯了他好久，才攢下這些證據。
別的媒體都不敢碰，就你們《世紀日報》敢說實話，所以才親自找上門。”
雷蒙德沒說話，默默把桌上那個信封拿起來。
裡面是幾張打印紙，列了好幾個女明星的名字、時間和對應的酒店信息。
蛇夫又補了一句：
“我沒本事報仇，就指望你們能替我們出這口惡氣！”
雷蒙德把信封和照片收進包裡，臉上沒什麼表情。
蛇夫起身離開，轉過街角三兩下翻牆而過。
沒多久，馬姚偉開着一輛不起眼的轎車停在路邊，蛇夫一上車就振奮道：
“怎麼樣？我剛纔演得咋樣？”
馬姚偉學着杜笙的語氣，一臉嫌棄地說：
“你那是演戲？那叫虛浮！
看着像剛從橫店跑龍套回來的！”
蛇夫摸着腦袋，訕訕道：
“真這麼差勁？”
馬姚偉催他：
“別廢話了，趕緊回香江吧，你的團伙還等着你開組呢。”
蛇夫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一句：
“下次再有這種事，繼續找我，我保證給笙哥辦好。
對了，最好是大事件！
譬如搞摩根銀行、燈塔國金庫那種級別的，別老讓我幹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回一趟不容易！”
馬姚偉翻了個白眼：
“行行行，下回讓你炸白宮總成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