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和我的金丹師父?【求月票】
青禾島主有些看懵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講武德的嗎?
他不傻,計緣先前搬出李長河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小子怕是猜到了要見金丹長老,想跑。
爲何要跑?
因爲怕。
再聯想到先前花邀月說的那些話。
青禾島主豈會不明白,計緣這小子鐵定是藏了不少美酒,故意不拿出來。
現如今被花邀月找上門來了,他自然是害怕,要跑了。
可現在真正等着花邀月找上門來的時候,他又是一副什麼反應?
就差滑跪下去了。
這年輕人……未免有些太不講道理了。
至於花邀月,她現在全部的心神都已經被這些酒水吸引了。
她只是輕輕一嗅,就已經將每一罈酒水品嚐出來了,知曉它們分別叫什麼,產自哪裡,味道……味道不對。
因爲這些酒水,不管哪一罈,都比她原先喝過的要好喝。
而且還要好喝不少!
這小傢伙是真有些本事嘛。
花邀月目光低垂,落在了躬身未起的計緣身上。
“你要給我釀酒?”
“正是。”
躬身不起的計緣沉聲說道。
花邀月聽到這話,終於有了一絲笑意,“莫不是見我這金丹境的魚兒上鉤了,想着再把我的胃拴住,所以纔給我釀酒的吧。”
“這……”
計緣已經被嚇得冷汗直流了。
誠然,一開始他的確有過念頭,準備將李家搬出來,看有沒有用的,可眼前這金丹長老的一番話,就讓他徹底失去了這個想法。
李長河在她面前都得下跪……李家的那位金丹都得繞道走。
大家都是水龍宗的,擡頭不見低頭見,這要是沒點實力,敢說這話?
所以當場計緣就已經慫了。
既是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想着給自己再找棵大樹靠靠。
這身後的大樹多了,好倚身嘛。
樹多不壓身。
再者說,自己主動提出要釀酒,總比她把自己抓去釀酒要好得多吧?
這事情就和自首差不多。
坦白從寬。
“晚輩真是誠心給您釀酒的。”
“好好好。”花邀月笑吟吟的看着他,“這些酒水,都是你釀的?”
“不是,是晚輩買來之後,自己加工了一番,所以纔有了這味道。”
計緣如實相告。
這酒水連鐵錘島主都瞞不過,更別提要瞞住這金丹長老了。
背後的青禾島主……孃的,你當時還和我說你是去很遠的地方搞來的,還很艱難,所以一次才這麼點。
現在你竟然說是你買來自己加工的。
狗日的,你活該!
“哦?”
花邀月聲音似有些驚訝。
計緣連忙解釋道:“這改良酒水之法,我是祖上的一位金丹真人傳下……”
“行了,沒空聽你編故事。”
花邀月隨意擺擺手,直接拆穿了計緣的謊言,“這些酒水,你能改良多少?”
計緣沉聲道:“那得看前輩想要多少了。”
“好,有這本事是吧。”
原本已經轉過身去了的花邀月再度回頭,只見她玉手輕輕擡起,地面上的這些酒水就已經盡皆消失。
但隨之卻多出了三壇……造型極爲精緻的酒水。
左手的酒罈是用天青琉璃燒製而成,其上雕刻着九重雲雷紋,壇口則是雕刻着兩條仰天蛟龍,模樣猙獰可怖。
透過晶瑩壇壁可見琥珀色酒液裹挾星砂翻涌,每道漣漪都凝成星圖流轉。
只是看着就不像凡物。
中間的酒罈則是用玄冰雕刻而成,通體蒸騰着寒霧,潭底似是有兩顆圓珠,還在散發着幽藍色的冷光。
酒水是那半透明的瓊漿,冰晶雪花在酒罈內無風自旋,細看竟有霜花脈絡在酒液中蔓延。
最右邊的酒罈則是用赤晶熔岩澆築而成,周身插着九枚好似火鳳尾羽,不斷燃燒着護主真火,煅燒着酒罈。
以至於赤紅壇體內酒液翻涌如熔岩沸騰,看得人膽戰心驚。
“我這有酒水三壇。”
花邀月隨口說道:“其名分別爲九霄雲紋酒,玄冰寒髓酒,赤陽焚心酒。你拿去幫我改良改良,到時看看味道如何,這味道若是讓我滿意的話……”
花邀月上下打量了計緣一眼,這也好似她頭一次打量。
起先只是隨意一眼,可等看清計緣的樣貌後,她心情也就又好了幾分,她隨手將一枚傳訊符丟到了計緣身上。
“傳訊符上有禁制,你法力沒到築基之前,用不了,等你築基之後傳訊給我,到時酒水若是讓我滿意的話,我便收你爲徒,如何?”
計緣拿捏着手裡的金色傳訊符,禁不住手都有些顫抖了。
他甚至想現在就大拜下去喊一句“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可又怕唐突了我的金丹師父。
金丹收徒,這是何等的機緣?
計緣一時間呼吸都有些火熱了起來。
花邀月看到他這模樣,似有些覺得好玩,都笑出了聲,只是笑着笑着,她的身形就越來越淡,直至從這屋內消失。
她一走,計緣身上那股淡淡的壓迫便隨之消失。
他也得以清醒過來。
手上的傳訊符是真的,眼前的這三壇酒水也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他又想到什麼,連忙轉身看向身後的青禾島主。
“師叔……”
他剛喊了句。
青禾島主就已經捋須笑着打斷道:“還喊師叔呢。”
計緣福至心靈,拿着這金色傳訊符便朝他拱了拱手,“見過青禾師兄。”
“哈哈。”
青禾島主回想着剛剛花邀月走的時候,對他的傳音,越是越想心情越好……不愧是忘憂真人啊,出手就是闊綽。
“好了,師弟既有如此本事,能得到忘憂師叔看中,還是速速將這些酒水什麼的都收起來吧。”
計緣回頭看着這三壇造型與衆不同的酒水,“嗯”了一聲,也是連忙收了起來。
這三壇裡邊,隨意一罈,應該都能買自己的命了吧……計緣忍不住問道:“師兄,這三壇酒水如此貴重,師……叔祖就這麼放在我這,她也放心?”
築基是師叔,金丹就是師祖。
現在喊花邀月一句師叔祖也沒錯。
“忘憂師叔她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不遵循規矩。再者說,放你這,你還敢貪墨不成?”青禾島主笑呵呵的說道。
“那可不敢,我自是拿命守護!”
計緣很是認真的說道。
“那不就是了。”
青禾島主說着也是頗有些感慨,“金丹收徒……現如今我們水龍宗的這些築基修士裡邊,能被金丹看中收徒的,可沒多少,你現在還未築基就能有如此機緣……”
“好好努力吧,早日築基,比什麼都強。”
“嗯!”
計緣用力點了點頭,這是肯定的,等着自己築基之後,自己實力尚且強大了不說,還能拜師金丹,到時候還有何懼?
“此事還請青禾師兄幫我保密。”
計緣再度朝他微微拱手。
保守秘密永遠是最重要的。
“放心,幫你,也是幫我。”
青禾島主說完也就揮了揮手,“好了,沒什麼事就回去好好釀酒吧。”
計緣點點頭,也便朝着門口走去,可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到什麼,轉過身來問道:“師兄,我剛提交的那些酒水……還算功勳點嗎?”
一罈200,計緣可是一口氣交了12壇。
“……”
結果到底還是沒有拿到這功勳點。
青禾島主一句話,就讓計緣啞口無言。
他說:“你好意思這麼佔你師父的便宜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要還揪着那點功勳點不放,就顯得自己太不懂事了,只是計緣也不明白,爲何青禾島主不捨得這功勳點。
離開這千機島之後,計緣也沒急着返回迷霧島去“釀酒”。
他還要去打聽打聽這楊家的事情呢。
可沒曾想剛回到雛龍島的家門口,他就看見了蹲在自家不遠處的一個女子……杜婉儀。
見到計緣回來,她立馬就站起了身,看向計緣的眼神,有些複雜。
感動,驚喜,錯愕,詫異……還有一絲陌生。
“進,進屋說吧。”
杜婉儀上前,主動提議道。 “好。”
計緣點點頭。
兩人進了屋,計緣關了門,便問道:“二姐你在這等多久了?”
“沒多久,剛來。”
“……”
“真的,我又不傻,要真聽到楊家父子身死的消息我就來找你,那不是給你添麻煩嗎?”
杜婉儀是真不傻。
“什麼?楊家父子死了?”
計緣聽到這消息,很是驚訝的看着眼前的杜婉儀,然後又大喜過望的說道:“那二姐你的麻煩不是解決了,這也太好了!”
“我之前還擔心你呢。”
杜婉儀就這麼看着計緣,也不說話。
就這麼一副看他表演的模樣。
“不是,二姐你怎麼了?難道楊家出了事,你不開心嗎?還是說有了別的麻煩?”
計緣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四弟,你知道我爲什麼能知道是你動的手嗎?”杜婉儀終於開了口,但是聲音卻是有些低沉。
不等計緣狡辯說“不是他動的手云云”,緊接着杜婉儀就深呼吸一口氣,再度開口說道:
“因爲除了你,根本沒有人願意幫我了。”
“楊家作惡多端,惹下的仇人不在少數,指不定就是別的仇人動的手呢?”計緣輕聲說道。
杜婉儀聽到這話忽然笑了,笑的很開心。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篤定的點了點頭。
“肯定就是這樣的,就是楊家別的仇人動的手!”
計緣也笑了,雙手一攤。
“對嘛,我就說,我怎麼可能殺得了築基大修呢?我就區區一練氣修士。”
“但據我打聽到的消息來看,都說那楊順安是被妖獸殺死的。”
“哦?二姐細說。”
計緣說着回到了屋內,又施法用靈氣泡了壺茶水。
杜婉儀坐下後,又思考回憶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這才說道:“現如今外邊在傳的說法有很多,有說是被從紅霄山脈當中出來的飛行妖獸殺死的,也有的說是被鑽地妖獸殺死的,但這都站不住腳,因爲那妖獸只殺了楊家父子二人,其餘人都沒事,但被妖獸殺死了是肯定的。”
“所以最被大家相信的說法就是……楊家父子是被御靈門修士殺死的。”
杜婉儀說着很是認真的看着計緣。
就像剛剛說的那樣,她能猜到是計緣動的手,但那計緣絕不是親自動的手……就算她這四弟真有能對付築基修士的實力,也不可能這般光明正大闖入楊家,輕而易舉的殺死一築基修士,然後揚長而去。
杜婉儀綜合了所有消息推斷,是計緣“買兇殺人”,他花靈石找了御靈門修士幹了這一票。
因爲御獸可謂是御靈門修士的標配了,只有御靈門修士能御獸,尤其是能御二階妖獸……那就更少了。
“還真有可能。”
計緣瞭然的點了點頭,“那兇手是北邊過來的,來我們南邊幹了一票之後,揚長而去,回了北邊,這誰能找得到?”
“那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嗯,多半就是御靈門的修士了。”
杜婉儀點頭說道。
“那你現在怎麼樣了?”計緣比較好奇這事。
杜婉儀聽到這問題,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神色,“原本爲難我的就是那楊雲翔,現在他死了,連帶着楊順安也死了。”
“我們宗門的那位林木島主根本就不知道我這事,現在他也忙着追查那御靈門修士的下落,所以我這現在肯定就是沒事了呀。”
“而且我這兩天抽空回了趟青葉城,原先那個刁難我的師叔,現在頗爲尷尬,也委婉的向我表示了歉意。”
“他原本就是想着將我逼出宗門,然後藉機跟楊家攀關係的,現在楊家不行了,他自然也就沒戲了。”
這都是一環扣一環的事情。
只要把源頭的扣子解開,其餘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計緣甚至想了,這楊泰安手段要是再多些,持之以恆的追查下去,多半是能查到青葉拍賣行身上的,到時還能查到有個叫“仇千海”的北邊修士,在那購買了一個二階靈獸袋。
如此一來,一切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了。
矛頭盡皆向北,楊泰安也會將目標放在北邊。
若被他兜兜轉轉,還找到了自己身上……計緣自覺自己天賦不差還有掛,到時候自己起碼也是個築基中期了。
到時同階廝殺,計緣又有大蛤蟆相助,自恃無懼。
但這可能性就太小太小了。
知曉杜婉儀現在沒什麼問題,楊家又很難查到自己身上之後,計緣也就放下心來了,加之【冥想室】又已經升級,他就更放心了。
“四弟……”
杜婉儀看着眼前悠然喝茶的計緣,喊了聲。
“嗯?”
“怎麼了?”
計緣看向她。
“我準備去九幽洞天了。”杜婉儀一句話,讓計緣沉默下來。
杜婉儀放下手裡的茶盞,起身說道:“經歷了這段時間的這事情,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加入了宗門也沒用,歸根到底,這一切都還是得依靠自己的實力。”
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像這次的這事情,我若是也有築基修爲了,楊家敢這麼對付我?背後的那築基師叔敢這麼刁難我?甚至我從一開始就不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我加入水龍宗也罷,加入了水一堂也罷,這些都是虛的,唯有自己擁有的實力纔是真的,唯有自己有實力了,才能念頭通達!”
計緣拿捏着手裡的茶盞,緩緩點了點頭,“不能否認,事實真就是這樣。”
“可二姐你有沒有想過,究竟得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念頭通達?”
計緣仰頭說道:“築基之後頭頂尚有金丹,金丹之後還有元嬰……”
“自從我們修行之始,本就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杜婉儀苦笑一聲,坐了回去,沒再說話了。
計緣知道,杜婉儀是在等他的回答。
於是計緣也沉默了好久,終究還是說道:“那二姐你好好準備,若是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可以和我說。”
“四弟你……”
杜婉儀聽到這回答,錯愕的看着計緣。
她知道自己這四弟向來小心,可九幽洞天這種事,他都能不動心嗎?
若計緣的靈根稍微好些,是個真靈根,她都能夠理解,可僞靈根……現在這形勢,僞靈根不去秘境裡邊尋求千年幻靈草,那還如何煉製築基丹。
沒有築基丹,還如何築基?
這可是僞靈根啊!
所以杜婉儀一直覺得,哪怕計緣再謹慎,九幽洞天他都是會去的,可今天聽到這答案……
“我會的。”
“那我先回去準備了。”
杜婉儀起身,沒有勸說。
修行這種事,本身就是沒什麼好勸說的,而且計緣本身就不是能聽進去勸說的人。
杜婉儀只能想着,等自己進了九幽洞天,能否多摘幾朵千年幻靈草,到時候出來之後,分給計緣一些,好讓自己這四弟也築基了。
“好。”
送走了杜婉儀之後,計緣回到屋內。
他打量着這四周的一切,看着雖是熟悉,但總歸沒有用神識查看來的熟悉,所以他一念至此,便放出了自己的神識。
周遭一切,盡入腦海。
桌椅縫隙,花草靈植。
再之後神識便是到了後院,牆壁上刻下的那些文字,也都盡皆匯入腦海,前院的夏桃都已經掉在地面,開始腐爛。
神識之下,計緣甚至能洞悉這桃子腐爛的過程。
凡此種種盡皆讓計緣體會到了神識的不凡。
地面是這樣的,那這地下呢?
計緣忍不住又將神識往地底嘆去。
原先在迷霧島上,四周都是石壁,神識鑽行極爲困難,可現在在這泥土地裡邊,那就簡單多了。
神識鑽入地底,片刻功夫就已經鑽行了一丈之遠。
泥土與泥土之間,也並無什麼區別。
正當計緣想着試試自己的神識能往下鑽多遠的時候,忽然間,他腦海當中出現了一副畫面,他“看見”了一個洞!
自己這屋子地底,竟然有個洞!
還是人挖出來的,從那泥土痕跡來看,這洞還極爲新鮮,就像是剛挖出來不久,他神識順着這洞蔓延而去,結果發現這洞竟然是從隔壁的十七號院子挖過來的。
那裡是……皮方之!
他挖了個洞過來,而且還悄無聲息的破開了自己屋子的禁制,在這禁制上邊也挖了個洞。
計緣剎那間就站起了來。
一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裡邊,這皮方之……該不會也是個魔道奸細吧?
不管是不是,他想對自己圖謀不軌是肯定的了。
一念至此,計緣兩步便離開了自己的院子,來到門口之後,他才稍稍安心下來。
這皮方之就算再瘋,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對自己下手,如若不然,也不用辛辛苦苦挖個地道過來了。
既如此,那該怎麼辦?
打上門去,將他強殺了?
還是說找個機會暗殺了?
不,這都是莽夫的行爲。
計緣先是想着找執法堂,找方節,畢竟方節先前就說了,有線索隨時可以找他。
可轉念一想,計緣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有個更爲合適的人選。
找李長河!
感謝成年魚呀的100靈石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