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毀滅
泰坦族小千界。
餘進、夙方兩人駕駛着戰艦用了一天時間纔來到元老高塔遺址。
此時，哪怕有大量救援、消防類泰坦在這片區域進行着救火、修復工作，整個高塔周邊仍然如同一片廢墟。
餘進一行人進來，顯得十分謹慎。
周邊的泰坦們望向他們的目光，並不像是木靈族那樣，心甘情願的臣服。
一些泰坦更是蘊含敵意。
“這些泰坦族……”
餘進、夙方對視一眼，不由自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同階人類自然比五階泰坦更強。
但架不住泰坦數量多。
上千五階泰坦……
別說他們了，就算那些宙光榜強者，都得有多遠跑多遠。
“順着通道進來。”
這個時候，幾人感應到了李純鈞的神識傳訊。
當下，兩艘戰艦迅速落向如同廢墟般的高塔，並沿着高塔地基處的通道，直奔地下而去。
得益於這兩艘戰艦一艘屬於逃生類戰艦，一艘亦是私人旅行戰艦，個體較小，再加上泰坦族人體型都十分龐大，動不動幾百米、上千米，他們修築的通道也十分寬敞。
兩艘戰艦飛進來綽綽有餘。
隨着幾人深入通道，很快來到了這處千里縱橫的地下工廠。
看着熱火朝天忙碌起來，將一尊尊元老身軀煉入“熔金”中的地下工廠，夙方、餘進都有些心驚。
“劍主……這是……”
“熔金！？居然是地心熔金！？”
餘進、夙方兩人一陣驚呼。
熔金作爲世人最有希望接觸到的七階道器材料，在道器材料界也算赫赫有名。
李純鈞都能辨認出來，何況兩位修行了幾百年的九劫真君？
他們真正驚訝的，是這份熔金的質量！
量方面……
這份熔金已經快成長到極致了。
接下來，只差一個“質變”過程，就能誕生道韻，真正的蛻變成七階材料。
當然了，很多材料實際上都到了“質變”的臨門一腳。
可最終要真正“質變”卻不知道需要再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就像那些領悟1024種法則玄妙，且修成心靈之力的元神圓滿，離成就煉虛也只差那麼一步了。
可最終真正能順利邁出這一步的，又能有多少？
“這份熔金，是否有蛻變的希望？”
李純鈞問了一聲。
他修爲、實力上去了，但論及見識、知識底蘊，恐怕都比不過一些元嬰真人，更別說夙方、餘進這樣的元神真君了。
餘進、夙方兩人在看到李純鈞試着將六階泰坦元老熔鍊到這份熔金中時就猜到，他想要促使這份材料蛻變。
眼下聽得他詢問，再度耐心的觀察了起來。
夙方更是上前仔細感應熔金的流轉。
好一會兒，兩人對視了一眼，才由對這方面更瞭解一些的夙方解釋：“這份熔金已經成長到了極限，但道韻這種東西，就像‘頓悟’一樣，可遇不可求，我們人族的人造材料技術始終卡在六階，就是因爲突破不了‘道韻’這一關卡，所以……”
他頓了頓，轉向這份熔金：“它最終能不能蛻變成七階材料，得看運氣、看機緣，運氣好了，可能很快就蛻變了，運氣不好……就不知道了。”
“機緣？”
李純鈞看了一眼第一元老的軀體：“他都已經進入升級過程了，也在等機緣？”
“可能是。”
夙方道：“而他等待的機緣，應該是接下來幾年裡必然會出現的星空餘震！”
“餘震？”
李純鈞聯想到自己目睹星空震爆時，那幾乎洶涌欲處的毀滅劍勢領悟，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如果再直面星空餘震，熔金可能在這種天災下，觸及類似於‘頓悟’般的機緣，捕獲道韻，蛻變爲七階材料？”
“對。”
夙方點了點頭：“而且，以這份熔金已經經歷過一次星震了，底蘊渾厚，概率應該不低。”
“星震。”
李純鈞現在抓緊時間東奔西走的目的，就是爲了在星震到來前，脫離這片星空。
可偏偏，這份熔金得在星震的磨礪下，奪那一線契機，才能蛻變爲七階材料。
這和他的追求背道而馳。
但一份蘊含道韻的七階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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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這份七階材料中蘊含的道韻極可能根據星震形成，必然伴隨着虛空破碎等玄妙，正適合他的赤霄劍升級方向。
這確實令人難以取捨。
李純鈞沉思着，但也僅僅數分鐘，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不等！
且不說熔金這份材料即便經歷星震，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蛻變爲七階材料，就算真蛻變了，一份七階材料，也不值得他冒這麼大的危險。
雖說是餘震，可星空震爆這種災難，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一份七階材料。
何況，如果能儘快返回人族疆域，以他現在的實力，宙光榜第一都能衝一衝。
真能衝上宙光第一，甚至僅僅是宙光前十，得到一份七階材料，都是輕而易舉。
沒必要冒這種不確定的危險。
有了決定，李純鈞亦是無比干脆：“走吧，帶上這份熔金，再收刮一番泰坦小千界，我們離開。”
“不等了？”
夙方有些遺憾。
“不等！”
李純鈞簡單明瞭：“餘震到來前我們必須離開，安全第一！”
可這個時候，一旁的餘進卻是突然神識傳音：“如果劍主是因爲餘震帶來的風險不可控，打算放棄讓這份熔金蛻變，不妨用其他方式試一下，未必沒有機會。”
“嗯！？”
李純鈞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什麼方法？”
“毀滅。”
餘進沉聲道：“用一場大毀滅，使熔金蛻變！不過這種方式蛻變，熔金的道韻特性，可能會從虛空，變得偏向於毀滅。”
“毀滅？”
李純鈞聽了，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目光猛然落到了這座超級工廠上。
果然，餘進馬上解釋起來：“我們明白會有餘震發生，泰坦族顯然也是如此，所以，爲了避免不在餘震中導致族滅，他們必須培養出一個七階泰坦，以護全種族傳承，爲此，他們用了兩道保險，第一道，就是我們說的星空餘震，而第二道……”
他看了一眼這座幾乎建立在地心的超級工廠：“是這個世界！”
李純鈞沒有回話。
目光卻是盯着這座工廠仔細打量。
強大的神識亦是滲透向工廠各大能量管道，並繼續朝着數千裡，乃至萬里外的更遠處蔓延而去。
好一會兒，他的神識才重新收回。
“方法，泰坦族都已經幫我們想好了，利用熔金以及這座工廠，一瞬間汲取地心幾乎所有能量，導致地心結構損壞，壓力作用下，整個小千界會朝着地心坍塌，從而讓這座小千界走向毀滅。”
餘進道：“當一方小千世界即將毀滅時，其內部的道韻會伴隨着世界的坍塌，全部釋放出來，那一刻，便是這份熔金蛻變的契機。”
他看向那尊第一元老的殘骸處：“這份熔金被這一支泰坦族煉製了無數年，又經歷過星空震爆這等‘奇遇’而不毀，再經歷一次世界坍塌演繹出的毀滅……蛻變概率雖然達不到星空餘震的地步，卻也同樣不小。”
李純鈞點了點頭。
他相信餘進這個推測。
甚至，先前他們會遇到泰坦族襲擊，估計也是泰坦族在爲自己尋找後路。
“反正已經打算將這份熔金帶走了，何不乾脆試一試，失敗了，對我們而言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餘進說着，神識波動中帶上了一絲慎重：“如果李劍主是因爲外面四千萬泰坦族而下不了手的話，我等可以代勞，而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族這種碳基生命和泰坦族這類硅基生命，從來都算不上盟友……”
“我知道。”
李純鈞微微頷首。
這一點，從泰坦族的投誠、反叛就能看出一二。
當下，他直接道：“那就按這個方法來吧。”
他再看了一眼周邊的六階元老軀幹。
這些可都是上好的六階材料。
無論是用於修復金烏號，還是以後拿來煉製本命飛劍，都可以派上用場。
這樣一尊六階泰坦的屍體，放到人族疆域，賣個上百萬靈晶都不成問題，可不能浪費了。
“清點好物資，你們先行撤離。”
李純鈞道。
“劍主，我來吧……”
餘進道。
“不用。”
李純鈞擺了擺手：“萬一遇到意外，你們未必能來得及撤退，我的話，可隨時抽身而走。”
餘進聽了，亦是不再和李純鈞爭論。
他雖然修成了心靈之力，實力大漲，和六階元老都能短時間搏殺，可在這等即將爆發的世界毀滅中，一旦被捲入，仍然只有死路一條。
一番忙碌，諸位元神真君身上的儲物法寶幾乎都存了個滿滿當當。
而未免泰坦族人發現什麼，陷入暴亂，餘進、夙方也沒有再去這座小千界肆意收刮。
泰坦族和人族不同，沒有儲存物資的習慣。
有用的東西，他們直接就熔鍊到自己身上，增強實力、底蘊去了。
搜刮也未必能有多少收穫。
準備妥當，餘進、夙方帶着諸多泰坦屍體，迅速離開。
待得他們離開到足夠遙遠的距離後，李純鈞才重新將目光轉向這座地下工廠。
“成仙。”
他口中唸叨這個詞彙。
緊接着，強大的神識爆發，毫不遲疑的啓動了工廠的毀滅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