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龍宮。
李純鈞在這座宮殿內，通過虛神界聯絡無塵至聖。
“星門修好了沒有。”
“沒有，但已經有幾尊真龍正在全力搶修，根據他們估計，快則十天，慢則半個月必然能修好。”
無塵至聖迅速回應。
哪怕隔着虛神界，他望向李純鈞的目光仍然充滿了敬畏。
真龍大世界外的人都知道李純鈞斬殺了四方龍王，攻破了四方龍宮，更別說這位和李純鈞待在真龍大世界的至聖了。
儘管經過和大日道主、武通天、元歸一一戰，這位玄黃宗至聖對李純鈞的強大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力壓龍族，劍鎮一界的戰績……
仍然讓他深感不可思議。
尤其是虛神界中傳出的世界第一強者說法，更讓他恍惚間聯想到和宗主他們開玩笑時提到的一個稱呼——合道之下第一人。
就目前的趨勢來看……
李劍主、李神聖，好像真的要實現這個目標了。
“沒修好？”
李純鈞聽了，不止沒感到急促，反而微微一笑：“沒修好就好。”
“劍主？”
無塵至聖微微一怔，緊接着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眼瞳一縮：“您是說，那些人……還沒放棄？”
可緊接着，他又覺得難以置信：“憑藉您此刻展現出來的實力，沒有十個以上的準十階前來，壓根就是送死，即便有十幾位準十階聯手，您縱是不敵，亦可從容退去。”
這位至聖皺着眉頭：“未來他們十幾個準十階除非一直待在一起，否則，只要您有心報復，一個一個，完全可以將他們斬殺殆盡，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憑什麼還敢對您出手？”
“或許是不甘心，或許是覺得自己還有手段，縱然我真有上百萬戰力，他們仍有把握戰而勝之。”
李純鈞說着，不以爲意道：“他們既然要來自尋死路，就成全他們好了。”
“李劍主，您……有把握？”
無塵至聖滿是心驚。
“去儘快督促那些真龍修好星門，一有異動，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李純鈞道。
“是。”
無塵至聖連忙應了下來。
真龍大世界的古龍、天龍、真龍，生怕李純鈞斬盡殺絕，四散奔逃。
可是由於他們自己導致一座座跨界星門出現故障，一時半會兒他們也逃不出真龍大世界。
但偌大一個真龍大世界，這些對這方世界頗爲熟絡的古龍、天龍們有心隱藏，李純鈞想要找到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至少短時間內找不到他們。
這對他們來說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在這些古龍、天龍，以及大部分真龍不敢冒頭的情況下，無塵至聖一個人看守一座跨界星門，倒也高枕無憂。
當下，李純鈞放心結束通訊，然後在這座南方龍宮靜靜等候起來。
等待之餘，他亦是不斷挖掘着生命等級提升給兩大道體帶來的變化。
“法則和法則間的互相干擾，隨着生命等級增長，確實已經低到極致了。”
李純鈞伸手。
手心處法則之力涌動。
但涌動的卻並非虛空法則和毀滅法則。
而是混沌法則、流光法則、陰陽法則、造化法則、生命法則、靈魂法則……
他在琉玉那裡翻看過諸多煉虛之法，這些法門中存在着各種法則之力的運用。
原本他想要將這些功法練成，掌握其對應的法則還有些吃力，可隨着生命等級突破到41級以後，任何法則修煉對他來說，都如同高屋築瓴，得心應手。
就像現在，十幾種法則之力在他手上不斷變換、流轉，雖然稍稍還存在一些生疏，但變換間卻沒有任何遲滯。
“如果我是一位合道，只要給我仙器參悟，恐怕很快就能兼修第二種、第三種，乃至第四、第五、第六種大道，快速成爲至尊，並奠定未來修成至強者的基礎！”
這種變化，對他本身的戰力實際上沒有多大的增長。
但由於對所有法則一視同仁的增強了理解，卻能讓他更好的知己知彼，瞭解對方掌握的法則可能演繹出來的手段。
這種料敵先知帶來的優勢，非戰力數值能夠衡量。
“如果非要用戰力值來換算一下，42級升43級，恐怕又增加了10萬！這還是因爲時間太短，我沒能好好修行其他大道法則的緣故，不然的話，這個提升的上限必然極高。”
李純鈞思緒流轉：“雖然這種提升尚需積累，但，卻也讓我衍生出了不少複合性手段……”
他心念一動，通過法則和法則間的共鳴關係，四十九種法則中比較隱晦、困難的因果法則、輪迴法則、時光法則亦在他手上浮現。
世間萬物皆有聯繫。
法則和法則、大道與大道也不例外。
李純鈞通過對因果法則、生命法則、靈魂法則的聯動，直接從南方龍王留下來的一些物件中，追溯起這位龍王留下的血脈。
原本，他並沒有將這些古龍斬盡殺絕的計劃，畢竟他答應了太虛祖龍對其他古龍、天龍網開一面。
但……
真龍大世界的四方龍王都已經隕落，剩下的古龍早嚇破膽，按理說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將跨界星門修好，只求將他送走。
眼下星門還在修……
無疑證明，這些古龍們得到了一個他們無法抗拒者下達的命令。
這個無法抗拒者，不用猜就知道，就是至高研究院那尊太虛祖龍。
既然這位祖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就怪不得他去將真龍大世界其他古龍一一找出來，斬盡殺絕了。
透過這些法則聯動生出來的妙用，他已經感應到了數以萬計的血脈氣息。
稍稍強大一些達到古龍有三條，其中兩條距離極其遙遠，感應模糊，顯然不在真龍大世界內。
但卻有一條，離他所在的位置並不算遠。
“不止南方龍王留下來的物品可以追溯他的血脈，其寶庫中一些由下面的古龍送上來的禮物，同樣能根據因果，尋找到他們所在。”
李純鈞感應着手上一件件物品和一尊尊古龍、天龍間因果層間的互相共鳴，很快對他們的藏身之處有所瞭解。
“雖然四散奔逃，但真龍大世界稱的上絕對安全的地方似乎也就幾個，也就是說，九成以上的古龍，都聚集於三處……那就好辦了。”
李純鈞縱身而起，破開虛空。
考慮到整個真龍大世界恐怕到處都有龍族眼線，他運轉虛無道體，意圖遮掩自身所有的法則波動。
不過，相較於以往，這一次當他將虛無道體運行時，他隱隱生出了一種自身彷彿被所有法則排斥之外的錯覺。
不！
不是排斥！
而是……
虛無道體的力量，在自發性的躲避、消弭所有規則的運轉。
以前的他除了虛空、毀滅兩種規則外，對其他規則瞭解不多，可隨着他生命等級的不斷提升，對規則的感悟越來越深，越來越輕易，種類瞭解的越來越多，這種感覺亦是漸漸明顯起來。
順着這種感覺……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李純鈞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描述。
可緊接着，又覺得不對。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萬法不加身。
躲避所有法則、承受所有法則、消弭所有法則。
從而讓自己，乃至讓一切，盡數變得不復存在。
“這就是虛無道體蛻變成虛無大道後的最終形態麼……”
李純鈞微微默然。
這些特性，確實蘊含虛空，也包含毀滅。
但相較於承載萬物的虛空，和消弭萬物的毀滅，虛無大道，似乎更爲徹底。
將具備“存在”概念上的一切統統抹除。
使所有的一切不復存在。
“合道，某種程度上已經永生了，只是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會因爲某種經歷，某種認知，突然就覺得‘存在’於世間毫無意義可言，從而讓自己走向湮滅，也就是道心崩了……可如果所有的合道都能心靈堅韌，積極昂揚的存活世間，他們的存在，理論上與天地同壽，與宇宙同輝……”
李純鈞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但，這顯然是不對的。
如果真的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永生不滅的道尊數量將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至有朝一日，入目之地，盡是不朽者、永生者。
這顯然是不對的。
所以，宇宙間必須存在一種對立機制。
這種機制……
“將存在，變成不存在。”
李純鈞道。
他最終開闢的，也是這樣一條道？
李純鈞思緒至此，停頓好一會兒。
但，當他從這種情緒中回來後，他的心靈再度變得平和。
重要嗎？
他開闢出來的道會讓宇宙走向何方，重要嗎？
不重要！
他只要……
實現那個目標！
如果實現那個目標的前置是將一切化作虛無……
他將毫不猶豫去推動，去執行！
……
“咻！”
李純鈞的身軀在虛空中不斷穿梭。
激活了虛無道體的他，彷彿變得不存在於所有生命的感知，乃至認知中，幾乎無法再被任何手段觀測。
至少，不是一些連九階都不到的七八階生物所能觀測。
在這種情況下，當他來到那些古龍們第一個藏匿地點時，所有的古龍事先壓根沒有收到任何提醒。
甚至，就連很多心靈境界極高的古龍都沒有心靈示警。
因爲，心靈示警，某種程度上也是靈魂、因果法則的一絲運用。
直到李純鈞顯化出主宰法相，捲起漫天劍氣風暴時，這些古龍才駭然驚醒，倉惶奔逃。
可惜……
遲了！
劍氣風暴覆蓋，這處據點三十餘條古龍，包括一些天龍、真龍，盡數被席捲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