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突破了？”
琉玉看了李純鈞一眼，一邊接過他心神之力傳遞過來的信息一邊道：“我沒看錯的話，你的心靈境界應該突破到六重天了，果然是生死之戰，最能激發個人的內在潛力，不過我在替你設計法相時，就考慮過你心靈境界可能有所突破的問題，代入了這一因素……”
話沒說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着，目光猛然盯着李純鈞，止不住一陣打量。
“你……”
“嗯。”
李純鈞點了點頭，直接給出了肯定性的答覆：“資料沒給錯。”
琉玉維持着這種異樣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以一種只存在於兩人之間的心神波動道了一句：“人族這麼大基數……幾千萬年下來……或許……總該出一兩個變異體……吧……”
“對，這很正常。”
李純鈞微微頷首。
這麼正常……
讓琉玉一時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與此同時，先前曾經冒出過的念頭亦是再度涌上心頭。
先天神聖！
除了先天神聖那種秉承大道而生的生物，他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物種能有這種潛力。
煉虛階段就積累下四萬年法力！
還是僅用了幾年時間！
這種進度……
琉玉深吸了一口氣。
無論李純鈞到底是不是先天神聖，都不重要了。
從他此刻展現出來的潛力，她已經在他看到了成就合道的希望。
這種希望之高，相較於先前那些親傳，包括被天地人三聖尊極其推崇的旭陽至聖來，高出了一個層級。
不是數量多寡！
而是質量上的差別！
這麼多年來她見到過的諸多弟子中，誰能成合道？
千萬年來，都非李純鈞莫屬！
如果李純鈞真的能夠修成合道，那將意味着，他能前往大道長河中尋找玄黃至尊，弄清楚玄黃至尊銷聲匿跡千萬年之久的真相。
一念至此，琉玉神情變得十分認真。
“我會動用所有力量替你以最快的速度推導出最完善的法相鑄造方案。”
“多謝。”
“應該的。”
琉玉說完，身形一閃，消失無蹤。
而待得琉玉離開，天地人三聖尊纔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李純鈞。
能讓琉玉這等準十階存在如此對待……
也只有他這樣的親傳弟子了吧。
像他們，平日裡哪怕想見上琉玉一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然，分身那種不算。
而這個時候李純鈞的目光亦是落到了天地人三聖身上。
“替我好好說一說無極宗的至聖吧。”
李純鈞道：“我記得無極宗駐守在玄黃大世界的一共有九位至聖？”
天地人三聖對視一眼，眼下李純鈞都和無極宗對上了，他們自然不會保留。
“對。”
掌握着最詳細情報的人聖尊開口道：“至聖作爲每一個宗門中底牌級的人物，會展露出來一些，但絕不會展露出全部，無極宗展現出至聖最多的一次是一萬六千年前和太虛劍宗的一場大戰，那場大戰中，無極宗共有二十三位至聖現身。”
“二十三位！？”
李純鈞一怔。
這個數字……
倒稍稍符合他對至聖數量的認知。
“自從玄黃大世界和仙盟接軌後，玄黃大世界的局勢趨於穩定，無極宗的至聖斷斷續續，利用星門，前去人族管轄的諸多大世界冒險、歷練，開拓眼界、充實心靈，明面上的至聖降到了十六人，尤其是千年前太虛劍宗也加入仙盟，雙方止戈後，常駐於玄黃大世界的至聖只剩九人。”
人聖尊說着，頓了頓：“就以常駐九人來算，最強者……應該就是元太極了，而若把那些外出歷練闖蕩的至聖也算上，第一人非武通天莫屬。”
他沉聲道：“這一位，當年可是能和天元劍主短暫抗衡的存在。”
“準十階？還是至強至聖！？”
李純鈞道。
“至強至聖。”
人聖尊道了一聲：“所謂準十階是指法力圓滿、法則圓滿、心靈圓滿，這種人物基本上已經具備了衝擊合道的資格，平日裡很少花費時間精力干涉外界之事，免得自己的狀態受到影響，從圓滿境界中跌落。”
“從圓滿境界中跌落……法力、法則我不是很懂，可心靈圓滿不是指第十重的心靈不朽嗎？居然還能跌落？”
李純鈞有些詫異。
“自然，他們在境界未曾跌落時可維持不朽狀態，但……”
人聖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這個世間除了亙古永存的大道外，哪有什麼真正的不朽？”
“我倒是聽聞一些心靈功法一旦修煉到足夠的境界，便可令人心靈狀態永不退轉。”
李純鈞道。
人聖尊聽得怔了怔。
好一會兒才道：“這個說法我也曾聽到過，只是，所謂心靈永不退轉也僅僅在合道、至尊這等傳聞般的圈子中流傳，但這些合道者本身就相當於心靈不朽者，他們所謂的心靈永不退轉說不定就是小馬過河，在他們看來並非難事，可在非合道者看來卻如若天塹。”
“小馬過河。”
李純鈞知道這個典故。
而即便按這個說法來……
天心永恆法在玄黃至尊眼中，似乎仍屬於極具價值的心靈功法。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天心永恆法的價值！
也難怪當琉玉得知他天心永恆法的造詣後，會在他未成煉虛前，將他納入至尊親傳範疇。
“無極宗能成爲玄黃大世界抗擊太虛劍宗這一霸主的旗幟，就是靠着武通天能堪堪和天元劍主抗衡的戰力。”
一旁的天聖尊似乎聯想到了什麼，道了一聲：“李師兄擔心這位至聖不守規矩？”
“能修煉到至聖境界的，真正老老實實遵守規矩的又有幾人？”
李純鈞道。
天聖尊、人聖尊笑了笑：“話是如此，不過，李師兄倒不用擔心武通天此人，一來，武家一脈和元家一脈向來不和，二來，武通天得了至高研究院的名額，會在天龍道場聽道三千年，現在才千年時間，早得很，而這樣一個寶貴的機會，他絕對不會輕易錯過。”
李純鈞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詳細說一說元太極此人。”
人聖尊繼續道：“元無極修行至今已有八萬餘年，儘管尚不及那些苦熬了十二萬年的法則生命，但他轉化法則生命時日已久，再加上身爲宗主，所能擁有的靈丹妙藥必然不在少數，一身法力少說在九萬年以上，哪怕說他有十萬年法力、十一萬年法力，我等也不會感到奇怪。”
“十一萬年法力！”
李純鈞神色微微一凝。
修成法則生命後，修行法力的進度才能確保一日千里，即苦修一年增加一年法力的程度。
可實際上考慮到很多至聖不是無時無刻都在修行，再加上煉虛、法相可能耽誤的時間，大部分活了十萬年，乃至十一二萬年的法相都不見得有十萬年法力積累。
這還是計算了他們修行路上服用了一些珍貴丹藥的情況下。
不然的話，以煉虛到法相三萬年計算，法相到至聖六萬年計算，至聖們真正打磨法力的時間只有三萬年，即最終只能有六萬年法力。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元太極最高十一萬年法力何其驚人。
“元太極本身也是天之驕子般的人物，雖然尚不夠資格成爲至尊弟子，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天賦差，當年的他，也曾拿到過日耀榜第一！”
人聖尊道：“尤其是他所在的元家本就是無極宗大族，自小得到貴重資源傾斜，使得他最終鑄成了頂尖法相！按機械族的算法，他的戰鬥力在27萬到33萬之間！”
“27萬到33萬！”
李純鈞深吸一口氣。
無論什麼級別的至聖，法力上限都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即一元會之數。
這是準十階的三大標準之一。
可如果沒有足夠多天材地寶的情況下，修出十萬年法力，就是九成九至聖的極限。
十萬年法力，普通法相的至聖，戰力上限是20萬，上等法相是25萬，頂尖法相是30萬，至強法相也才40萬！
元太極最高能被預估十一萬法力、33萬戰力！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的強大。
“除了元太極外，第二階梯的，就是不久前和我們交手的朱雀、玄武、黑海、赤魂四人了，這四人中，前三人和我們交過手，他們的斤兩我們摸清了。”
人聖尊沉聲道：“最強者是朱雀，十萬年法力，上等法相，戰力偏高一些，應該有26萬，玄武和黑海差他半籌，戰力在22萬到24萬。”
說着，他又補充一聲：“剩下的赤魂至聖，想來差不了多少，也有20萬以上。”
“還有四人呢？”
李純鈞問道。
“這些大派駐守宗門的至聖一般會有一批充當門面，另一批，則是晉升不久，或底蘊尚淺，法力打磨不夠，不敢外出歷練闖蕩的至聖。”
天聖尊笑着道：“那四人，戰力想來都是10萬到15萬區間，個別戰力不足10萬也不奇怪。”
李純鈞聽了，倒也是恍然的點了點頭。
煉虛也好，法相、至聖也罷，剛晉升時，都會在安全舒適區渡過沉澱期，只有足夠強大後纔會外出闖蕩冒險。
等到闖蕩良久，晉升無望，又或者心力交瘁後，纔會回到宗門，老實下來接受人生命運。
一時間，李純鈞對無極宗的實力已經有了明確瞭解，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