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歸墟
至聖！
一個合道境界都不到的至聖，卻迫使九大機構所有道尊、至尊、至強者如臨大敵？
甚至聯合起來，佈下天衍四九無量劫陣來對其進行圍殺？
“恐怕……就是如此！”
天問至強者自己也感覺匪夷所思。
但他根據那正在成型的虛無大道，以及推算李純鈞的所有異常之處，卻無不指向了這個結論。
“他之所以能一次次和我們這些合道，至強者進行生死搏殺，靠的是時光本源提前獲得合道以後的力量！但真正和他交手你們就會意識到，他很難引動大道共鳴，或者說完全依賴於仙器等外物才能發揮出某種大道的全部威力，他本身，從未真正以身合道。”
這位至強者說出這個猜測，亦是有種認知被顛覆之感。
世間，怎麼會允許這種人存在。
其他至強者此刻也已分神感應到了大道長河當中發生的變化。
確實有一種新的大道正誕生。
儘管他們“看”不到虛無大道所處的位置，但大道長河的劇烈擾動，卻證明着一種新的大道即將形成。
尤其是……
這種大道形成給大道長河帶來的擾動強度。
“虛無大道……不對勁！”
“不對勁纔是正常，沒有開闢出來的虛無大道竟已經能夠和我們這些至強者掌握的大道交鋒，那等虛無大道徹底開闢而出，成爲宇宙運轉規律，該強大到何等程度！？”
“虛無大道代表的‘虛無’世界如果真是所有‘存在’之敵，那麼理論上，他所代表的概念……等同於‘存在’陣營的所有大道，即……”
歸零至強者順着幾人的思路這樣猜測下去，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一道，就是四十九道！一道，就相當於大統一之境！”
一道，就等於大統一境界！
這意味着李純鈞這尊始祖神聖，根本就不是秉承大道而生，而是秉承大統一境界而來！
天生的大統一境強者！
“諸位，真正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
天問至強者的神情凝重到了極致。
其他至強者、至尊們亦是明白了他們所面臨的處境。
戰鬥……
即將進入第三階段！
而這個第三階段，纔是李純鈞真正的最強階段！
是他的終極形態！
“咻！”
幾乎在衆至強、至尊們有這種覺悟時，一道身影突兀浮現。
正是先前被他們以天衍四九無量劫陣碾成粉碎，按理說已經敗亡的李純鈞。
他的顯現，悄無聲息。
甚至，他明明已經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但所有人的神識、感應，乃至運轉大道之力進行探查，卻始終捕捉不到他的任何存在。
就像……
他的存在只是一個幻影、一個鏡像。
沒有半點“真實”存在的質感。
這種異常，瞬間讓七大至強者、四十二位至尊如臨大敵，精神戒備攀升到了極致。
而重新現身後的李純鈞，無悲無喜。
情緒中看不出任何變化。
甚至……
已經沒有了情緒這種概念一般。
充斥在他身上的只有空洞與虛無。
他的目光自七大至強者、四十二位至尊身上一一掃過。
明明只是一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目光……
可落在這些至強者、至尊身上，竟是讓他們生出一種渾身上下被剝得乾乾淨淨，任何秘密都無法隱藏的赤裸之感。
幾位完全已經脫離了人類形態，甚至根本不具備一些生理機能的至尊，更是在這種目光審視下，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種毛骨悚然感自心靈深處油然而生。
“怎麼會……”
天問至強者感受李純鈞這一道眼神，就險些撼動，乃至擊潰他們圓滿不朽的心靈，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巨大的寒意中。
“李純鈞……你……你已經到大統一境界了！？”
這位至強者按耐不住心中的驚惶，開口詢問。
可這個問題用神識傳遞出來後，他又覺得不對勁，馬上道：“虛無大道，就是大統一境界是不是？”
李純鈞的目光在天問等人的身上停留，眼神仍然是那種空洞、滲人。
這種目光的不斷註釋，讓天問，乃至於其他至強者、至尊的心靈壓力越來越大。
那種源於心靈深處，彷彿要打破他們心靈圓滿的不寒而慄，更是源源不斷衝擊着他們心靈的穩定。
在這種衝擊和顫慄下，天問至強者忍不住再度激盪神識：“是不是？哪怕我們今日結局可能是被你侵蝕，墜向虛無，也讓我們死個明白！”
若能“聞道”夕死可矣。 在這位至強者激盪的情緒、神識下，李純鈞那空洞到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瞳中，似乎終於出現了一絲焦距。
他似乎從某種深陷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不過衆人卻知道，那不是道化。
僅僅是第一次入大道長河的生靈不適應大道長河和外界的時光流速產生的異樣。
當然，也有可能，是受到了虛無大道的影響。
當他駕馭虛無時，本身亦是在被虛無不斷吞噬。
好一會兒，眼神有了焦距的李純鈞才重新將目光集中到天問至強者身上。
在他那期待、渴望、炙熱，甚至還帶着一絲不甘和痛苦的目光下，緩緩開口：“只是一種基礎。”
他平靜道：“虛無大道，只是一種基礎載體。”
他停頓了片刻：“理論上，任何一種大道都能成爲這個載體。”
“基礎載體？”
天問至強者很快明白了李純鈞的意思：“你是靠着這種基礎載體，越過心靈的桎梏，才能掌握所有大道，直至掌握大統一境界的力量？”
“虛無大道能夠將萬物歸墟的基礎，就是洞悉萬物。”
李純鈞情緒中不帶任何漣漪道：“這個世界，強大的從來不是某種大道，也不是某種力量，而是修行者本身！”
“強大的，不是某種力量，是修行者本身……”
天問至強者聽得李純鈞所言，神情恍惚。
而盤武、無垠這些至強者們這一刻，亦是明白了李純鈞的意思。
他們無法打破至強者的桎梏，並不是因爲他們沒有像李純鈞這樣掌握了秉承大統一境界而生的虛無大道，僅僅是他們，還不夠強大。
就像李純鈞自身，剛剛孕育出來的虛無大道，同樣不具備讓萬物歸墟的力量。
他必須先洞悉萬物，即，先悟透四十九種位於“存在”概念下的大道，才能真正發揮出虛無大道的威力，做到萬物歸墟。
“宇宙，或許同樣是一種生命。”
這個時候，李純鈞突然開口了：“或是天然形成，又或是一種更偉大者的存在，他們會生長，會進化。”
這種話鋒一轉，讓陷入凝思的至強者、至尊們同時一怔。
而他話語中的內容，更是稱的上石破天驚。
“宇宙成長的方式，就是衍化出一種種特殊的生命體，去探索周邊，去開拓外界，自周邊、外界一些不知名之地，獲取更多的能量、物質，乃至天然現象，來補全自身，從而讓自己變得更加完善。”
李純鈞似乎是在對這些至強者進行描述，又像是在闡述自己對宇宙的認知和感悟：“這種推陳出新，不斷擴張，就是宇宙的成長與進化。”
“特殊生命體！”
天問、歸零等至強者對視一眼。
儘管李純鈞並沒有說明，但他們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
這些特殊生命體，絕不會是他們這些人類，或類人生命。
而是……
先天神聖！
秉承大道而生，生來就能成就合道的先天神聖！
乃至……
位於一種大道源頭的始祖神聖。
“可如果這些特殊的生命體被孕育出來後，只消耗宇宙本身的營養，卻不去外界探索、捕食，獲取新的信息要素來完善宇宙這一生命本身，就證明這個時代出了問題……”
李純鈞繼續以近乎自言自語的方式闡述：“凡人身體出了問題，會發燒，會激活免疫系統，將那些出問題的細菌、病變殺死，宇宙……”
說到這，他的目光，再度自天問、歸零、令律、盤武、無垠、恆光、守序幾位至強者身上。
但七位至強者聽得李純鈞所言，臉色卻已經變得難看起來。
如果先天神聖是代表宇宙的意志，被宇宙孕育出來用於自身進化、成長的一種方式，那他們奪了先天神聖的路，煉化先天神聖增強自身修爲的做法……
豈不是就相當於凡人體內的病毒！？
“所以……你這位虛無大道的始祖神聖，就是代表着宇宙的意志孕育而生，來清除我們這些危害宇宙成長的病毒？”
令律至強者神情冷冽。
情緒中更是充滿着強行壓抑的義憤填膺。
“不是的。”
李純鈞低聲道：“我不是宇宙孕育而生來清除你們這些病毒的免疫系統。”
“那你……”
天問至強者正要再說什麼，卻聽得李純鈞繼續開口。
“祂不會去針對性的消滅某個物種，某個個體，更不會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降下強大的化身，去將錯誤改正，乃至抹除錯誤的一方，他只會……進行一次新陳代謝！”
他神色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場中無論道尊、至尊，還是至強者，每一個無不感受到一種發自靈魂的寒冷和顫慄。
“他會讓萬物歸墟，讓宇宙重啓！至於這次歸墟重啓過程中有多少生命消亡……祂不在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