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人？
李純鈞聯想到自己也曾看過，參悟過的主宰道典，那種地獄級修煉難度……
還天命人？
苦命人吧！
“你爲何……”
李純鈞皺着眉頭，正要詢問爲什麼琉玉對他會這麼有信心。
可緊接着卻又想到了什麼：“天心永恆法也是一重考覈？”
“是！”
琉玉點頭：“天心永恆法大成後凝聚出的永不退轉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絕對掌控自己的心靈狀態，意味着完全主宰自身的所有變化！這就是修行主宰道典所必備的特質！”
“主宰道典！”
其他功法，都是教修行者如何鑄造法相，再如何藉助法相這一“中轉媒介”順利讓自己化身法則生命。
可主宰道典……
他們的“中轉媒介”是自身。
認爲人類本身就是規則、就是大道，就是天地宇宙。
修行的初衷不應該是去適應天地，去適應法則、大道，而是改變天地、改變法則，改變那亙古永存的道。
古老的神話傳說中，洪水滅世。
有人選擇了鑄造大船，以船避水。
有人卻開山鑿河，治理水患。
這就是常規體系和主宰道典的最大區別。
類似於玄黃至尊，以及和他志同道合的少數派前赴後繼的投入這條道路，但似乎……
都失敗了。
強如玄黃至尊，亦是銷聲匿跡千萬載之久，如同隕落，再無聲息。
反倒是順天而行，轉法則生命，以身合道者，開闢出了人族現有修行體系的輝煌，率領人族成爲宇宙至強種族。
兵鋒所向，莫敢不從。
所以……
“主宰道典很好，很強大，至聖階段能夠喝令大道，演繹出遠超尋常至聖的威能，若以此法合道，天然將成爲大道主宰，煉化其他大道都難彼此形成干涉，有極大希望融合四十九種大道於一身，開創出前所未有的道路，但……”
李純鈞斟酌着言辭開口。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琉玉一句話堵了回去。
“至強者復活不了死者。”
這位玄黃之靈道。
李純鈞的目光緊緊盯着她。
而琉玉亦是慎重其事的重複道：“至強者無法令已徹底死去者復活！”
說完，她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段時間，我仔細查過所有資料，還通過特殊渠道向幾位和至尊交好；尚處於活躍中的道尊打聽過消息——除非在逝者隕落前掌握其一絲殘魂，又或者，逝者是在他們眼前隕落，且隕落時間還不能太長，否則，強如至強者，都復活不了一位死去十數年之人。”
李純鈞早在很久前就打聽過相關信息。
得到的答案也並不是算好。
不過他心中仍有一絲期盼。
期盼是琉玉層次不夠，接觸不了死者復活這一級別的信息，她所能給予的答案也只能模棱兩可。
直到今日，模糊的答案似乎變得清晰起來。
儘管，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合道、至強者本質相同，無非是掌握了一種大道和十種大道的區別，所以，我想，道尊親口所言之事，應該有足夠的說服力。”
琉玉平靜道。
李純鈞看着這尊玄黃之靈，好一會兒才道：“合道的道尊、至尊、至強者不行，修行主宰，就行了麼？”
琉玉沉默下來。
身爲靈類生命的特性使得他們難以說謊，充其量只能在一些問題上避而不答。
就像現在……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
“但至少是一個希望。”
琉玉突然繼續道：“諸多合道、至尊、至強者們都有過猜測，在之上的境界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如同最古老的先天神聖一般，從無到有，開闢出第五十條大道，補全天衍五十之數！另一種……就是將四十九種大道融爲一體！將宇宙間的任何奧秘盡數掌握於手中！”
“將宇宙任何奧秘掌握手中……”
李純鈞心中稍稍有了一絲漣漪。
如果整個宇宙對他再無任何秘密可言，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能找到死者復活……
再不濟，能掌握時光倒流，乃至宇宙重啓之法！？
“從合道到至強者，僅僅身合九種大道，難度已經提升到無與倫比的地步，更別說接下來還有四十種，想用常規方法身合四十九種大道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修行主宰道典，以自身爲本卻不同！”
琉玉道：“以自身爲本的情況下，你就是大道的載體，只要你自身的實力不斷提升，就能源源不斷的融入新的大道而不受到其他大道的干擾，這兩者的難度，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李純鈞自是明白其中差異。
他的目光不禁再度落到了虛空風暴法相上。
“你設計出來的這門法相，是融入了主宰法相特性，讓虛空風暴法相能夠鍛造出來的同時，也爲未來再轉修主宰法相留下了空間？”
他道了一聲。
“對。”
琉玉點了點頭。
上等法相可以升級頂尖法相，頂尖法相也可以升級爲至強法相。
只不過升級法相比一步到位的鑄造法相來，所需花費的時間、精力、物資，多出一大截。
琉玉設計出來的這個方案，提前預留空間，大幅降低了未來李純鈞將虛空風暴法相升級爲主宰法相的難度。
“我明白了。”
李純鈞情緒亦是漸漸平復下來。
他看着這份設計方案，道：“你希望我修成主宰法相本身也帶有一絲私心，再加上我本身展現出來的天賦已經超出任何一位親傳弟子，那麼，給予我一些凌駕親傳之上的特殊待遇不爲過吧。”
琉玉看了李純鈞一眼。
在星淵時，他的玄黃之匙座標被元太極干擾的情況下，她仍然降臨到了玄黃大世界外的區域，對上這位無極宗宗主，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鍇越之舉。
超出了她這位玄黃之靈所應做之事的本分。
不過她並未拿這件事來多說什麼，反而對他的要求點了點頭：“主宰法相屬於至強法相，但某種程度上還凌駕於至強法相之上，其主要原因，就是在鑄就這門法相時需要動用一份至少頂尖道韻材料。”
她一伸手，一枚看上去幾乎完全透明，但裡面卻有無數空間變換、切割的材料出現在她手上。
“頂尖道韻材料……”
這種道韻材料乃是煉製頂尖道器的存在，每一份價格往往達數千億！
而頂尖道器……
整個玄黃大世界加起來，恐怕都不超過十件！
這是因爲這種材料對合道來說都已經頗有價值，每個合道威臨天下時都會將這等級別的材料收刮一遍，從而讓幾乎所有大世界中都沒有這種道韻材料生長、存在的空間。
“等等！”
李純鈞的目光在這份材料上停頓了片刻，突然覺得不對勁：“這份材料……”
“虛空源晶！”
琉玉平靜道：“虛空大道的一份本源，和時光本源類似，但卻相當於這種本源的高純度結合體。”
說着，她頓了頓：“這是……一份仙器材料！”
李純鈞看着這份虛空源晶。
他知道，這種材料的具體叫法應該是準仙器材料。
真正的仙器材料只有一種——另一位道尊。
只不過很多人不會較真這些稱呼罷了。
反正在煉虛、法相、至聖眼中，準仙器、仙器並不會有什麼區別，都是強大到能夠讓人越級而戰，展現出驚世實力的至寶。
“對很多煉虛來說，給他們仙器材料他們都未必能將其煉化，納入自己的法相之中，但你不同。”
琉玉將虛空源晶推給了他：“虛空，本身就是一切存在的基礎，所有大道都必須依賴於虛空才能顯化，我相信，你可以將它煉化，鑄就出你主宰法相真正的核心，爲未來主宰、融合另外四十八種大道打下基礎。”
李純鈞接過這份材料。
一份頂尖道器的材料達數千億。
仙器材料呢？
數十萬億！
甚至還是有價無市！
用這等材料作爲法相核心……
李純鈞自己都有些期待到時候能展現出何等威能。
“我試試。”
他道了一聲。
琉玉微微頷首：“接下來，我替你詳細講解一下這座法相的設計思路。”
李純鈞亦是點了點頭。
他本身對虛空風暴法相也已經有了充分的瞭解，再加上他底蘊渾厚到很多法相都無法比擬，唯一差一點的……
就只有心靈境界了。
不過，隨着生命等級的提升，心靈境界不算他的優點，卻也不屬於短板。
隨着琉玉將鑄造法相的過程掰碎了給他講解，他很快已經做到了對法相鑄造的瞭然於心。
……
半個月後，李純鈞將各種各樣的材料一一堆積。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他有些感慨。
法相，乃是煉虛大境中的分水嶺。
這一步不止能讓修行者戰力大漲，更能奠定未來的上限。
尤其是大家都轉化成法則生命，達到十萬年法力標準後，戰力的強弱完全由法相決定。
幸運的是，多方積累下，他現在即將鑄就的屬於至強法相。
靠着至強法相之威……
黑暗角獄將徹底成爲他的獵殺戰場。
當即，李純鈞封閉了自己的山峰，並將所有人全部請了出去。
而衆人知道李純鈞要凝聚法相後亦是無比配合。
時間流逝，一晃已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