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茉莉要辭職，楊麗瓊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錯愕。
“是什麼時候決定的？”
“我這個人從小就好吃懶做，沒什麼大的志向，現在陸埕晉升了團長，我這個團長夫人跟着夫唱婦隨也挺好的。”
這番話楊麗瓊並不認同。
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和人生，而不僅僅是男人的附屬品。
但她也對江茉莉的選擇表示尊重和理解。
“辭職報告已經打了嗎？什麼時候走？”
江茉莉笑道：“報告寫好了，不過還沒有交上去，這不想着先跟你說一聲。”
聽到這話，楊麗瓊心裡升起一股被重視的滿足感。
她想了想，給江茉莉提議道：“你要不先辦理停薪留職吧，萬一過去了不適應，還可以回來。”
“不愧是當領導的，想的就是周到，喝完這杯咖啡，回去我就把辭職申請改成停職申請。”
江茉莉笑眯眯的說道。
哪怕她清楚停薪留職不過是多此一舉，但也不想拂好友的好意。
楊麗瓊目光溫暖的看着她，“我這裡，永遠都有你的一席之地，過的不開心就回來。”
“瓊瓊，別對我這麼好，我會捨不得離開的。”
楊麗瓊並未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那就留下來，別走了。”
江茉莉打哈哈，“那恐怕不行。”
從楊麗瓊辦公室出來，路過排練廳，江茉莉忍不住多瞅了兩眼。
一水的腰細腿長臉蛋漂亮的年輕姑娘們，看着就養眼。
範秋雲看到她，停下排練走了出來。
“江干事，明晚你有時間嗎？”
“範同志是要請我吃飯？”
“我明晚請我們舞蹈隊的人吃飯，你要有時間，就一塊來吧。”
江茉莉上下打量對方，“怎麼，你發財了？”
範秋雲忍着翻白眼的衝動，語氣難掩意氣風發，“我升職了，以後就是我們舞蹈一隊的正式隊長。”
江茉莉恍然，“那是得請客，不介意我多帶個朋友吧？你也認識的，錢玲。”
範秋雲爽快答應了，“行，沒問題。”
……
第二天下了班，江茉莉便領着錢玲，跟範秋雲一行人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就在文工團斜對面，隸屬於軍區下面的招待所。
因爲平時需要招待各級單位領導和訪客，所以也開辦了只供內部人員就餐的食堂。
範秋雲所率領的舞蹈一隊總共有17名隊員，加上江茉莉和錢玲，剛好坐了兩桌。
菜色比較簡單，三葷三素一湯。
不過以範秋雲的職務和收入，這個安排也算相當不錯的了。
難得出來聚餐，自然得喝酒助興。
範秋雲要了一打啤酒，兩桌人分下來，一個人半瓶左右的量，也不擔心喝醉。
今晚範秋雲是主角，免不了被大家敬酒。
趁範秋雲喝醉前，江茉莉也拉着錢玲去向範秋雲道賀。
“範隊長，恭喜高升啊。”
江茉莉說完，胳膊捅了捅錢玲。
錢玲會意，接話：“範隊長，你是我們的榜樣，今後我們都得向你學習。今天借這杯酒，祝你前路似錦，鵬程萬里。”
錢玲是播音員，說話字正腔圓，極富感情。
範秋雲聽的心裡高興，對錢玲的態度也熱忱不少，“謝謝，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不用客氣。”
江茉莉酒杯端到嘴邊正要喝，斜地裡伸出一隻手，將酒杯奪了過去。
“江茉莉，你還敢喝酒！”
看着氣鼓鼓的陸婷婷，江茉莉不禁一樂，“你從哪冒出來的？”陸婷婷瞪着她，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你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你就不怕影響……”
陸婷婷到底還是忍住，沒把江茉莉“懷孕”的事當衆揭出來。
“總之，你要是再敢喝酒，我就告訴奶奶和三叔去！”
江茉莉本來也不愛喝啤酒，這才第一杯，想着意思一下，帶着錢玲在範秋雲面前混個臉熟的。
被陸婷婷這麼一打岔，她便順水推舟道：“這幾天身體不舒服，這杯酒就讓我侄女代我喝吧。”
範秋雲自然沒有意見。
陸婷婷倒也沒拆江茉莉的臺，仰脖咕嚕咕嚕將一杯啤全喝了。
喝完，在範秋雲的邀請下，陸婷婷也坐了下來一塊吃。
桌上菜剩的不多，加上又喝了一杯啤酒，陸婷婷吃了沒幾口就撂了筷子。
她留下來也不是爲這一口吃的，而是爲了盯着江茉莉。
飯局以範秋雲醉倒結束。
還在正月裡，夜晚依舊冷的凜冽。
一陣寒風吹過，江茉莉縮着脖子喊了聲好冷。
陸婷婷瞅着她空蕩蕩的脖頸，“你圍巾呢？”
江茉莉眨眨眼：“在單位忘拿了。”
“你怎麼沒把你人忘在單位，冷死你算了！”
陸婷婷嘴上絮絮叨叨，手卻麻利的取下自己圍巾，給江茉莉圍上。
粗毛線的圍巾，帶着少女身上的體溫，還挺暖和。
江茉莉低頭嗅了嗅圍巾，“你多久沒洗了，有股味。”
“不圍就還給我，有得圍就偷着樂吧，還挑三撿四的。”
江茉莉呲牙笑道：“有股香味，奶香奶香的。”
陸婷婷臉一紅，手揣在兜裡蹬蹬蹬的往前面走了。
錢玲看着她氣呼呼的背影，同江茉莉咬耳朵，“你侄女對你還挺好的，又幫你喝酒，還把圍巾給你。不過，你圍巾不是在包裡嗎？”
江茉莉笑，“逗她玩的，一個傻妞兒~”
錢玲認同這話，這大侄女確實有點傻。
遂又關心起江茉莉的身體，“茉莉，你是不是懷上了？”
陸婷婷不讓江茉莉喝酒，錢玲便有此猜測。
錢母在婦幼保健院工作，她平時耳濡目染的，多少也懂一些，知道孕婦不能喝酒。
江茉莉摸了摸臉，“我看着像懷上了嗎？”
錢玲認真端詳她兩秒，“像。”
“我謝謝你啊！”
到了車站站牌，江茉莉將包裡的羊毛圍巾拿出來給陸婷婷。
陸婷婷瞪她，“你不是圍巾說忘在單位了嗎？”
“記性不好，圍着吧，一會凍感冒了我還得給你出醫藥費。”
陸婷婷冷哼的接過圍巾纏到脖子上。
晚上公交車少，半個小時纔有一趟。
等的無聊，天又冷，對面賣糖炒栗子的小攤，時不時飄來香味。
江茉莉摸了一塊錢讓陸婷婷去稱兩斤糖炒栗子。
陸婷婷瞅她，“買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分兩袋裝，一袋我們吃，一袋給你爺爺奶奶帶回去。”
聞言，陸婷婷這才捏着錢往對面去了。
江茉莉和錢玲一邊等着吃糖炒板栗，一邊閒聊。
“玲玲，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規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