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多出的墨蓮比石然想象的還要粘人,從吃過午飯後,石然就沒有找到機會和阿善解釋。本想着擺tu墨蓮再跟阿善解釋,可落得清靜時,已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石然迫不及待的拿着油紙傘去找阿善,卻撲了個空。阿善和阿良都不在。他慌了,亂了。難道他們離開了?包袱呢?還好,包袱什麼的都在,不是離開。虛驚出一身冷汗,他們應該是出去了吧?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不知道阿良會不會幫我解釋?
石然無力的坐了下來,把傘放到了桌子上。鵝黃se的油紙傘靜靜的躺在黑木圓桌上,被襯托得有些晃眼。等了許久,仍未見阿善回來。
“他們這是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呢?”想着想着,就開始急躁起來。“不會出事情了吧?”坐立難安,纔過去一小會兒,石然的心就已飄到了外面,腦海裡浮現出阿善病的痛苦模樣。“阿善,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情,我會良心不安的。”
容不得再等半刻了,石然快步跑出客棧,跑在街上,找尋着阿善和阿良的影子。
“阿良,你怎麼可以幫着那個臭石頭說話呢!”人未尋到,聲音卻出。
阿善!是阿善的聲音!石然落寞的心因爲她的話變得愉悅起來,他瞪大了眼睛在人羣中更加賣力的找着,最後,在一家麪攤前停了下來。終,露出釋懷的笑容。原來你們在吃麪啊。
“那個臭石頭,太過分了!”聽得出來,阿善依舊氣憤。
阿良沒有放棄,繼續勸說:“都跟你說了一個時辰了,嘴皮子都磨爛了,那個墨蓮是憑空冒出來的。”
“憑空冒出來的就這麼親嗎?難道京城的人都這樣啊?街上這麼多的人,怎麼不找別人,偏偏找那塊爛石頭呢?他們絕對認識!”阿善很肯定的說。
“認不認識我不知道,但是,那女子說,一個月以前石然和她有過海誓山盟……”阿良說出自己的觀點。
海誓山盟?阿良,那女子沒有這麼說啊!石然沒有走近,他聽着他們的對話,本想等阿善語氣緩和了再過去,熟知盼來了這麼一句……
“海誓山盟?”阿善的聲音有了微妙的變化,“海誓山盟!我看出來了!”
“我還沒有說完呢。”阿良喝了一口水,“可是,一個月以前,石然明明跟我們在雲南,哪裡有機會跟那個墨蓮海誓山盟啊?”
“對啊,我一直在雲南陪着你們,怎麼可能有時間跟墨蓮在一起呢。”石然見縫插針的爲自己解釋着。換來阿善一陣白眼。“你們在吃麪啊?我也想吃。”
“要你坐下了嗎?無賴!”阿善兇巴巴的瞪着石然。
石然滿臉委屈,“阿善姑娘啊,我真的不認識墨蓮啊。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什麼的,本想着叫你幫着給她看看,治治病,可是,你就開始生悶氣,蒼天啊,我找誰惹誰了啊?”
阿善終於忍不住,笑起聲來,“笨石頭,我早就不生氣了!剛剛那是演給你看的,偷聽了這麼久,才肯露面啊!”
演戲?“爲什麼啊?”石然迷惑的看着他們,“幹什麼要演戲給我看啊?”
“阿善是想給你個臺階下,叫你主動跟她道歉。”阿良一語道破玄機。
這個阿善,太壞了!石然把腦袋垂了下去,她居然……居然……虧我這麼擔心,她還有心情使壞!罷了,被她算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了,墨蓮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啊?”
阿良動起筷子開始吃麪。
阿善想了一下,“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沒有幫她看過以前,是不能確定這個的。還有,得失心瘋的人大多因爲受到過巨大的刺j,纔會神志不清。但我剛剛看了下覺墨蓮並沒有那種跡象。”
“難道她沒有生病嗎?那怎麼會纏上我呢?”石然悶悶不樂,攤上這樣的事情,真的是有苦難言。
阿善湊到石然身邊,笑得詭異,“哎,石頭,你當真不認識這個墨蓮嗎?”
“你個丫頭,我真的不認識這個墨蓮啊!氣死我了!”石然怨念的抓着自己的頭,“她說我和她是一個月以前認識的,可一個月以前我在雲南,用哪門子分sen術去找她啊?”
“哦”阿善簡單的應了一聲。
阿良緩緩開口,“阿善,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現在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是墨蓮真的受到過什麼刺j,纔會錯把這塊扔茅坑裡都沒有人要的臭石頭當寶。”阿善不失時機的挖苦着石然。
“我怎麼是掉進茅坑裡都沒有人要的臭石頭了?”石然本想不打斷阿善的話,可是沒忍住,“你這個小烏龜!”不過,兩個可能?如果墨蓮沒有得失心瘋,那就是說,有人假扮我,去騙取墨蓮的感情?
“臭石頭,不理你!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是人人喊打的採賊了呢!”阿善做出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第二個可能就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模樣,用你的身份生活。如果那人有良心,就只騙了墨蓮一個姑娘,如果那個人沒有良心,說不定就到處禍害別人家的姑娘。”
“這個敗類!”石然被氣得y牙切齒,他緊緊握起雙拳,雙眼裡燃着熊熊烈火。“太過分了!”
“喂!你幹什麼這麼說他啊!”阿善拍了下桌子,舉動有點反常。
被阿善這麼一拍,石然泄了氣,“那個騙子,他用了我的樣子招搖撞騙,爲什麼你還幫他說話呢?”
這時,一個頭梳雙環髻,穿着小紅襖、小紅褲的小女孩跑了過來,五六歲的模樣,臉上有未經雕琢的天真爛漫。她一手拿着香噴噴的包子,一手拿着一個信封,對着阿善笑了笑,“姐姐,有個哥哥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哦?”阿善微笑着接過信,“小妹妹,能告訴那個哥哥在哪裡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朝着遠處指了指,“剛剛那個哥哥就站在牆角下,他對我說,只要我把這封信送給你,就把這個包子送給我。”她回過頭,看見石然,興奮的說:“哥哥,你怎麼坐在這裡了?剛剛不是還在牆角下嗎?”
“啊?”看來是第二種可能了,有人假借了我的模樣。石然勉勉強強對着小女孩擠出笑容,“小妹妹,你真乖,快吃包子吧。”
阿善打開信封,裡面並沒有信箋,只有一件做得小巧的衣服,“這麼小的衣服?難道是給娃娃穿的?可是我已經過了玩娃娃的年紀了。”
過了玩娃娃的年紀?我看難啊。石然哈哈大笑,“阿善,你要不要買一個娃娃再回味一下呢?”
阿善把玩着這件只比手掌大一些的衣服,不懂是何意。驀地,衣服裡掉出一張疊得很小的紙。打開,上面只有一個字:豕。
“這是何意?”石然拿起紙,對照太陽照了照,“這張紙沒有夾層啊,可是這個豕是什麼意思呢?”
“笨石頭!這張紙這麼薄,怎麼可能會有夾層啊!”阿善奪過石然手中的紙,疊好,和那件小衣服一同塞進信封中。“小妹妹,你真可愛。叫什麼名字啊?”
小女孩啃着包子,滿zu的說:“我叫嫣兒。姐姐,這個哥哥送來的包子真的好好吃。哥哥,我可不可以再要一個啊?”
“啊?”石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他看着嫣兒,“嫣兒這麼小,吃得下這麼多東西嗎?”
“誰說吃不下呢?”嫣兒寫滿童真的臉上忽然猙獰起來,“我……我肚子……我肚子痛。”
“肚子痛?”石然看着嫣兒,柔弱的倒了下去,趕緊把她攬在了懷裡。“你怎麼了?頭上怎麼都是汗呢?”
阿善抓起嫣兒的手,爲其把脈。又了嫣兒的額頭,神情凝重,“是斷腸。”
“斷腸?”阿良站起身子,走到嫣兒身邊,“是,真的是斷腸。難道真的是……”說時,她的表情有些複雜。
“什麼是斷腸啊?”石然聽得奇怪,他料定應該是奪人性命的毒藥,否則嫣兒怎麼會在轉眼間就雙目上翻,口吐白沫了呢?
“石頭,我們一邊走,一邊說。”阿善示意石然抱着嫣兒去藥鋪。
“恩,先去找藥鋪,我記得藥鋪就在不遠處。阿善,可是斷腸究竟是什麼啊?很厲害嗎?”石然抱着嫣兒,一路小跑着。
阿善緊緊跟在石然身邊,“斷腸,能在半個時辰內叫人肝腸寸斷,藥效猛烈而直接。”
“這麼厲害啊?這是誰這麼狠,居然對一個小女孩下毒手。”藥鋪已至,石然把嫣兒放在了椅子上。“快!快!”
藥鋪裡坐堂的只有一個男子,聽見有人進來,擡起頭,“想抓什麼……”瞧見椅子上的小女孩時,臉色頓時慘白如槁,“嫣兒……你怎麼了?”
“她中毒了,能不能幫我去後院取一碗醋來?”阿善開口說道。
“醋?”石然和那男子皆是吃驚。
“如果不想她有事情,就去取醋!”阿善的話語裡含着不容反駁的命令。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