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樂正在低頭工作，接到了一個電話。
聽了一會兒電話，將電話給掛了，在那裡琢磨着。
電話是某個辦公室打來的。
應該老王頭。
琢磨了一下，給小車組的人打了個電話，東西一收拾便離開辦公室。
車子很快就開到地方。
通報過後，有專門的車子將他接了進去。
還是之前的那個廳。
等他到了地方，已經有兩個人在了。
他知道是老王找自己，但是沒想到老馮也在這裡。
“王首長，馮首長！”
楊小樂進來以後，對着兩人敬了個禮。
老王見狀笑了笑：“行了，這裡沒有外人，不用這麼客氣，坐吧！”
楊小樂聞言笑了笑，坐在了兩個人的對面的圈椅上。
隨後看向了兩人。
只是讓他尷尬的是，馮冠華好像不怎麼待見他。
對方也沒說話。
老王見狀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今天過來找你，是有一個事情，上飛那邊決定終止民航客機的項目，與麥道公司合作總裝25架MD-80/90系列客機。
上面已經同意了，但是我聽馮冠華說你對這個有些看法。”
楊小樂聞言皺着眉頭。
還是決定放棄嗎？
想了一下說道：“王首長，這個項目一定要下馬嗎？這個項目一旦下馬，將會瓦解我們的大飛機研發配套能力，產業鏈也就隨之斷了。
絕不僅僅是扔掉了一架飛機，而幾乎是自廢武功，我將從此喪失了民用客機的產品開發平臺，其結果就是民用航空技術能力的長期停滯和倒退……”
將其中的弊端給說了出來。
隨後問道：“馮首長，沈圖的事情，難道沒調查清楚嗎？”
馮冠華見狀這才正色地說道：“已經調查清楚了，確實有這個事情。”
“既然知道陰謀，那爲什麼還要這麼選擇？”
楊小樂皺着眉頭問道。
以他的級別，這種語氣不該有，但是都這麼熟悉了，他也就沒在意。
老王聞言說道：“知道你說的是對的。但是當前的環境，我們的民航不需要那麼多的飛機，所以我們的飛機發展一部分是要保住軍工企業，另外一部分就是創匯，而且國外有很多先進的技術，所以……麥道的事情沒辦法改變！”
楊小樂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只有吃了很多虧，纔會知道。
但是時間都耽誤了。
既然都決定了，那還叫他過來幹嘛？
對啊！
隨後反應過來了。
問道：“王首長，你們是什麼意思？”
老王聞言無奈地說道：“這是上了會議的事情，現在已經沒辦法改變了，讓你過來，也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想法？”
楊小樂聞言斟酌了一下，問道：“麥道的合作，有沒有指定和哪家單位合作？還是上航工業嗎？”
老王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麥道公司中意的確實是上航工業。”
聽完以後，楊小樂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意見，你們聽一下。”
“行，你說！”
楊小樂見狀，這才說道：“王首長，麥道的合作可以繼續，但是運10也不要放棄。”
這話，讓老王輕輕搖頭：“麥道的合作，將會佔用上航工業，包括人員，我們沒有那麼多的人員。也沒有那麼多的資金支持。”
“那能不能告訴我，運10的研究和製造的所有單位構架……，還有研發的成本，後續所需要的費用是多少？”
聽到這話，老王遲疑了一下。
隨後說道：“可以，運10是由640所研究，由上航工業下的各大飛機制造廠來完成製造。……”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研發成本的話，現在第三架飛機已經完成三分之二，還有2200萬的缺口，除此之外，每年三架飛機的試飛，燃油需要3000萬元。
運-10的研製前後歷時14年，總投資5.38億元，其中研製費3.34億元，基本建設費1.75億元，剩下的由地方負責，現在的材料和研發成本以每年9%遞增。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楊小樂聞言心裡琢磨着。
平均每年差不多4000萬的投入，今年肯定很高。
算下來也就五千多萬的研發成本。
而且，研究所是和製造分開了。
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首長，這個項目我認爲不能停下來，我們的大飛機也就比空客晚兩年立項，雖然我們的工業基礎弱，但以後肯定會有進步，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會慢慢提高，將來民航是一個巨大的事情，可以和國外合作，但是我們自己也不能放棄自己的項目。”
一旦合同簽訂了，明年關於運10的基建都要拆除。
到時候就沒意義了。
隨後繼續說道：“港島那邊可以注資，繼續研究，而且所有技術成果都歸國家所有，這對軍工技術也是很大的提升。
港島佔據50%的股份，而且每年港島那邊會投入1億美元作爲研發，並且每年以10%遞增。直到運10項目可以盈利爲止。
而且時間限制保底爲20年。
如果以後可以批量生產了，需要追加投資的話，可以再商談。
你們感覺這個提議怎麼樣？”
聽到這話，老王倒吸了口涼氣。
“這算下來，20年的話可是需要幾十億美元吧！”
楊小樂笑着點了點頭：“對，準確地來說，是57億2750萬美元。”
哪怕是老王也是震驚得不行。
深吸了口氣說道：“可是，如果後續研發失敗了呢！或者沒辦法收回成本呢！你能做得了主嗎？”
哪怕是按照現在的匯率，也是超過一百多億元人民幣。
按照現在的製造成本來算，哪怕是不算成本，也要一百多架飛機才能收回成本。
這是對內地有多大的信心，纔敢這麼賭啊！
他知道楊小樂有海外關係。
但是他不知道楊小樂能不能做得了主，畢竟楊小樂表面資產，沒有那麼多。
楊小樂笑着點點頭：“我可以做主，只要不給我們使絆子，給的都是技術低的人員，或者資金全都挪到了他用，就算是真的失敗了，就當是給國家做貢獻了。”
未來國內的市場是幾千架飛機，還不包含淘汰退役的。
再說了二十年，才五十多億美元，平均一年兩億美元，他還是給得起。
又能給國家做貢獻，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爲呢！
他相信上面的人有的是能看到項目下馬的弊端，不就是缺錢嘛！
老子渾身上下什麼都缺。
就是不缺錢。
老王和馮冠華兩人相互看了看。
深吸了口氣，說道：“你說得我明白了，我會將具體的情況如實彙報上去的，你先回去吧，我們再商量一下。”
楊小樂點了點頭。
隨後說道：“如果你們考慮好了，可以聯繫一下這個人。”
將一個花有容的名字和聯繫方式給了他。
黃秋靜現在很多都是金融產業，這事情有些敏感，自然不能讓她出手。
現在還不是浮出水面的時候。
他可是記得索羅斯狙擊的事情，除了這個，後面還有其他的事情。
花有容是最合適的。
老王輕輕頷首：“好，我知道了。”
楊小樂見狀這才離開。
……
等人走了以後，老馮這才着急地問道：“你們剛剛聊的話，是什麼意思啊？小樂還有另外的身份？”
他一直以爲楊小樂是有特殊手段的人。
甚至是隱蔽戰線的人。
背後的人是老王。
但是從今天的話語來看，好像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楊小樂一個工商分局的人，居然可以決定港島上百億資金的項目。
王老頭也是回過神來，笑道：“這小子藏着的事情多着呢！就上次的那幾架戰鬥機，能是一般人弄得到嗎？全國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做到。”
一個三代機都這麼吃力了。
更何況那五架戰鬥機。
光是這五架戰鬥機，都已經價值五個億以上，這東西對於科研的研究價值實在是太重要了。
問題是，這麼大的事情，國際上居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太稀奇了。
哪怕是外面的勢力安排進來的間諜，也沒有誰有權利拿這幾架戰鬥機來當誘餌。想到這裡，老頭陷入了思索。
其實還有一個更加絕密的事情，就連馮冠華也不知道。
那就是十幾年前，北大荒那邊莫名地出現了一批外科手術彈，數量很龐大。
這個事情，知道的人一共就只有幾個。
他懷疑，和楊小樂也有關係。
只不過一直沒有正面問過。
那些可是大殺器啊！
馮冠華在那裡琢磨着。
老王見狀收回思緒笑道：“那你自己怎麼不問？不待見他？”
聽到這話，馮冠華沒好氣地說道：“這王八蛋，害得我女兒這麼大了，都不願意結婚，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能待見她嗎？”
老王聞言嘖嘖嘴，隨後說道：“首長還在等着呢！我先去彙報一下。孩子們的事情，我可不好說什麼，不過啊！這小子，在港島可不止一個媳婦！”
老王說完趕忙着急離開。
馮冠華嘴巴張得大大。
過了好一會，這才緩過勁來，嘴裡恨恨地嘀咕着：“真不是個東西。也不知道馮雪看上這傢伙什麼了。”
想問問老頭，但是人已經跑了。
王老頭出來以後，着急忙慌地來到了一間房子門口。
彙報了一下，在偏廳等了好一會，這才被人叫進去。
……
楊小樂離開以後，坐車回到了單位。
他感覺已經沒什麼需要隱藏的，而且他還在那裡考慮着什麼時候停薪留職。
回到辦公室以後，楊小樂則是在那裡琢磨着。
前年，勞動人事部和經委就已經發了關於“停薪留職”問題的通知。
時間過去兩年，已經有不少人開始下海經商。
不少人都已經傳出了名聲。
後世赫赫有名，拿罐頭換飛機的牟其中，已經成立了南德集團。
去年報紙上就已經登報，現在已經有兩千萬身價的吳勝明。
……
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當然了，現在的開放程度還不夠高。
真正的下海潮是92年。
那一年纔是真正的全面開放時期。
當年的92系，可是出了很多的大佬。
他倒不是貪念這點錢財，而是後世的思想，在體制裡工作會感覺束縛實在是太多了。
以後想要出去的話，也不是很方便。
所以，他決定了。
毛熊那邊也是時候開始過去看看情況了。
停薪留職的期限是兩年，到時候時間到了自動算離職，手續都不用辦理了。
這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他便開始寫報告了。
等寫好了，便讓機要科的人給送到局裡去。
事情弄好，他這纔打電話將宋林叫了過來。
“楊局，你找我？”
楊小樂看着對方，笑道：“老連長，就別這麼客氣了吧！這又沒有外人。坐，有件事情和你說一下。”
順便掏出煙來遞給了他。
宋林笑着坐了下來，接過煙，笑道：“行，我就不給你客氣了，什麼事情？”
楊小樂見狀，這才說道：“是這樣的，我要離開了，到時候我會在意見上推薦你來接替我的工作。成不成不一定能保證，提前和你說一下。”
這裡有個熟悉的人，做事情也會方便很多。
宋林樂呵呵地笑着：“這是又進步了？”
“不是，我準備停薪留職。”
“什麼？”
宋林驚訝得不行。
隨後嚴肅地說道：“小樂，你是不是糊塗了，現在都要拿鐵飯碗，更何況你還是一個幹部。你怎麼想的啊！你可別犯糊塗啊！”
宋林也是一陣的奇怪。
楊小樂也不像是一個這麼貪財的人啊！
否則的話，以他級別，管轄着這麼多的個體戶。
只要他願意，底下有的是人給他送錢。
不說多，一年一兩萬還是沒問題的。
爲什麼放着這麼好的工作，跑去下海。
他是實在不能理解。
楊小樂自然知道現在的想法。
別說他這種級別的幹部了，就是工人都瞧不起那些個體戶，就算是有些錢了，還被人瞧不起。
這種現象，到了90年代才改變。
特別是下崗潮以後。
隨後笑呵呵地說道：“我知道！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報告我都已經打上去了，過幾天上面應該會找我談話，老連長，您就不用勸說我了。只是希望以後我要是有事情找您，老連長可不能當作不認識啊！
當然了，違反原則的事情，我也不會來找你！”
宋林聽到他報告都打上去了，知道他不像是開玩笑。
隨後嚴肅地說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不勸你了，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你是所有分局最有希望晉的一個人，局裡應該還會勸你的。你還是多想想。”
“好，我知道了，這事情就和你說一下。”
楊小樂笑呵呵地說着。
也不想去說太多。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對方這才離開。
宋林要說一下，其他幾位領導自然也要說一下。
衆人自然都是不能理解。
不過這是個人決定，也是沒有辦法。
……
晚上回到家裡，一家人四口吃着飯，楊小樂便將事情說了出來。
自然還是迎來了不理解。
“爸，你瘋了吧？”
星星聽到自己父親的話，一陣目瞪口呆。
而大女兒也是一陣的疑惑：“是啊！爸！你好好地爲什麼不幹了，現在都是鐵飯碗，守着還來不及呢！你怎麼想起來這麼做的？”
楊小樂聞言笑道：“你們不懂，等你以後長大了就知道了。”
現在還不適合說太多。
曲穎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目光中也是詢問。
楊小樂見狀，直接將自己的另一份證件拿了出來。
給她示意了一下。
說道：“這個只給你看過，你是知道保密條例的，最近幾年我可能要去北方毛熊那邊。”
這個證件曲穎都不知道。
能讓曲穎不去追問的，這個是最合適的。
曲穎看到證件的時候，眉頭緊皺。
接過去打開看了看，上面的介紹很簡單，但是以她的級別自然知道大概的工作性質。
而且上面的時間居然都十幾年了。
隨後將東西還了他。
說道：“行，那我就不問了，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兩個孩子一陣的好奇，就要拿去看。
被楊小樂給敲了兩下頭：“看什麼看！沒跟你們說過，有的事情不能問嘛！”
兩人見狀悻悻笑了笑，也就不再問了。
耳濡目染之下，兩人也都知道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