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怎麼樣？”樊凡端着飯過來找老路。
九曲的地方，太陽晚一點纔到中間，有時差，剛吃飯。
老路肚子動手術，給他做的主食是油炸的發麪饅頭，炸好了之後，掰開，取裡面鬆軟的面。
同時還有泡開的熟大米粒，兩樣一起吃。
屬於羽林飛騎在李家莊子的標準配餐，每頓飯必須吃米和麪。
消化速度不一樣，酸鹼度不一樣。
李易給出的方法，李易以前沒怎麼研究這個。
後來到一個工地，工地旁邊有十元錢隨便吃的飯店。
在他看來，這樣的飯店開不久，工地的人多能吃啊，隨便吃，裡面還有紅燒肉，幾天給你吃荒鋪。
結果他那天正好路過，餓了，也去吃。
發現工地的人盛飯菜是葷素搭配，還有湯和鹹菜。
然後托盤中先盛大米飯，再放兩個大饅頭。
工地的人並非盯着菜吃，他問一聲，對方告訴他，如果把這家店給吃關門了，他們就吃不到便宜的好飯菜了。
在家吃飯，你能盯着菜吃？就當是家裡一樣。
然後李易又問，爲什麼要吃兩樣主食。
工地的人告訴他，有勁，只吃米飯胃不舒服，只吃面，更容易胃酸。
他回去查一下資料，發現確實如此，但他還是不喜歡兩種一起吃。
羽林飛騎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吃的是這樣。
現在條件不好，只有傷兵享受待遇。
“沒事，就是有一點疼，對於咱們來說，無所謂。”老路笑了。
他是曾經的老兵，接受過李易帶着玩耍的人。
玩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無數次覺得自己熬不住了要退出去，又一想到家人，死也得死在訓練場上。
現在疼的時候，回憶一下，發現沒什麼大不了。
“吃飯，高原地區身體恢復慢，吃幾口，下午再吃，少食多餐。”樊凡扶着老路坐起來靠着。
又拿個小桌子。
“我自己來。”老路換了個姿勢，跪在那裡，這樣肚子不會窩到。
“看樣子你狀態不錯，那就不急着回去，等養一養，有兄弟送新的戰報回去。”
樊凡觀察一下老路，老路沒發燒，也不喘。
那就留在當地養，若老路狀況不好，就得帶着往回跑，活着送到李易的面前。
有人回去報信，自然要把老路的情況跟李易說，看李易那裡是不是有安排。
外面郭知運和王君葵站在帳篷門口聽聽，放下心，轉身去其他地方看。
二人並不急着吃飯，他們在觀察羽林飛騎傷員。
“比我們的人恢復速度快。”王君葵發現情況了。
對比一下，自己隊伍的人受傷恢復速度比不上羽林飛騎。
“往日他們吃得好，打下來的底子。”郭知運沒什麼好辦法。
河西節度使的兵，有時還得去種地。
能吃飽飯就算是不錯了，哪還能學陛下私軍吃什麼都有講究。
王君葵擡頭看看天，判斷能不能下雨，見天上的雲少，只有零星幾朵。
“無雨，今年吐蕃應該不會反攻。”王君葵判斷吐蕃的情況。
郭知運沉思片刻，道：“沒有羽林飛騎在，扎西庫熱或許不出兵，有羽林飛騎，換成我，寧肯拼着傷亡大，也要殺。”
王君葵愣住，幾息後點頭：“確實，只要多少一些羽林飛騎，士氣就起來了。”
他想通，羽林飛騎是厲害，數量卻少，大規模作戰，少數的羽林飛騎不可能安然無恙。
到時候一宣揚，不但之前戰敗的過錯沒了，還有功。
對於和談同樣有好處，只有足夠強，才能擁有和平，不然敵人就是打，憑什麼與你談？
二人說着回去吃飯，大家吃一樣的東西，除了傷兵。
一個個軍寨裡面都有羽林飛騎的人，他們跟節度使的兵交流。
節度使的兵有小竅門，羽林飛騎會學。
羽林飛騎講怎麼快速入睡，如何自我催眠，地形的簡單測算方法。
節度使的兵才知道，羽林飛騎一個個俱是能寫會算，好羨慕。
羽林飛騎找到優越感了，看，咱們有知識，當初咱們就是命不好，不然啊，可以考科舉。
他們一時間處在了吹牛逼鋪天蓋地，挨打受氣一字不提的狀態中。
學的時候，他們可沒少吃苦，李易說有新的遊戲來玩兒。
簡直要人命了，那是玩兒嗎？
現在熬過來了，到了享受的時刻。
太不容易了，李東主教的東西，學的時候，恨不能換成負重三十斤，二十里越野，帶中途路上武裝泅渡的那種。
……
吐蕃的統帥扎西庫熱一樣在吃飯，確實如郭知運所猜測，他琢磨着怎麼幹掉一大批羽林飛騎。
邀戰的人回來，損失慘重，更加打擊士氣。
正面戰場上大唐軍隊又是熱氣球、又是竄天猴，沒打過，可以找藉口說不怪自己。
一千精銳去邀戰，光着膀子不着甲。
對面派出來同等數量的羽林飛騎，一樣的狀況，自己的部隊還是沒殺過。
拼武器，拼不過大唐。
拼勇氣和戰鬥技巧，還是拼不過。
仗，還能打下去了嗎？
需要一場勝利，一場針對羽林飛騎的勝利。
“傳令下去，大家休整幾天，儘量吃好的，然後反攻，奴從殺一個羽林飛騎，除奴籍，其他人殺一個給奴從十人。”
扎西庫熱想過跑時候的情況，回憶，似乎大唐的兵也沒力氣了，而且武器數量應該不足。
自己的隊伍當時被嚇破了膽，包括自己。
如果沒跑，跟着拼……
他後悔了，兵不厭詐，他一肚子氣，被人家給騙了。
“統帥，他們建了軍寨。”將領勸，有軍寨和沒軍寨，差別大了。
“繞，從南邊繞，逼他們出來，騎兵到時咬住羽林飛騎，那是大唐的私軍，很能打，五個換一個，咱們回去也有話說。”
扎西庫熱早想清楚，避開軍寨。
打鬆州的時候，其他的隊伍遇到了羽林飛騎，損失巨大，羽林飛騎配合鬆州兵反功，吐蕃損失更大。
據說鬆州兩場戰鬥，羽林飛騎就死了幾十個。
自己的隊伍能殺掉幾百個，回去後，別人有何話說？
僥倖把兩千羽林飛騎全給幹掉，哎呀……不敢想。
五天時間過去，扎西庫熱準備出兵。
一早他就開始鼓舞士氣。
他不知道的是，郭知運那裡的軍寨也是早上，遠處塵土飛揚，一萬羽林飛騎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