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1289：露馬腳【二合一】
趙油表面上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實際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外人輕視他、鄙夷他，九成是因爲他的外形而非能力。
外貌氣質決定第一印象，初始印象好纔有深入瞭解的機會，而趙油這張臉擋住九成九的機會——人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將其貼上“猥瑣”、“色痞”、“死胖子”之類的負面標籤。
掩鼻閃躲都來不及，哪裡會公正客觀去了解這人的內在和工作能力？
憑藉這張臉，趙油猥瑣發育十幾年，結了一張不算小的人脈網。
當他揣着炫耀心情，得意亮出自個兒的手機，那雙被肥肉擠成一條線的小眼睛都寫滿了“藕姐你要不要誇獎誇獎我”。上面幾十個活躍的異士羣都是他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裴葉接過手機一瞧。
好傢伙，除了少數幾個羣只是管理，其他都是羣主。
每個羣不是滿員就是接近滿員，羣成員聊天非常活躍，每分鐘都能刷出近百條聊天記錄。
有人在聊天打屁，有人在交流修煉無炁的心得，有人在吆喝去哪裡做任務，還有人交談哪裡哪裡又出了黑水潮汐或者大範圍異獸攻擊……這不僅是人脈網，還能及時瞭解各地動態。
妥妥的男炮灰逆襲之路！
掛着殘血的嘴脣一張一合，從後槽牙擠出來一般，字字句句滲着怨毒。
有了趙油的人脈，拍賣預熱比預期簡單。
如今，這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電視劇即將上映，導演還大膽採用邊拍邊播模式，充分尊重原著。
今天是她第一本小說改編上映的日子。
“小子，有前途！”
他的能力完全省下拍攝場景搭建成本啊，只要其他演員到位，分分鐘就能開機！
更巧的是，這位落魄異士祖上還真出過導演，還是獲得不少大獎的名導，家中有不少影視拍攝相關的文獻書籍，他從小就很癡迷那些內容，但苦於大環境不允許，只能按捺喜愛。
趙油的能力最特殊，也最不會打草驚蛇，但這人是敵非友，那就只能找個能力近似的……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敗家子兒”。
謝寒星眯了眯眼，腦中閃過第一個人就是趙油。
看，筱藕果然是個意外，沒有她，自己還是這麼優秀，一串葡萄幾個蘋果就能讓人天花亂墜得誇，活像只沒見過世面的小土狗。
這些都是她的。
這都是她三千多年積攢下來的東西啊。
因此——
謝寒星被不安好心的後媽捧殺着，自然不缺各式瓜果零嘴，但即便是那些能當貢果的頂級水果，跟安優優拿出的一比，也被比到泥地裡。不過，謝寒星並未多說什麼，安優優也沒多想，安然受了誇讚——這可是簽到系統給的水果，全是用靈泉澆灌出來的，滋味當然好。
隨着小山崩塌，電視內的廣告主持人，電視外的觀衆，表情瞬間統一。
尋常人莫說建立幾十個羣，每個都管理得井井有條，一兩個都夠嗆。
一邊安撫安優優，一邊分散注意力看着電視。
一昧價高者得，這些寶貝最後都會流向頂尖異士家族，普通異士連湊熱鬧的資格都沒有。
瞬息之間，他內心閃過無數個猜測……野心和渴望也在這時，穩穩壓過他對安優優的好感——此時的他還不是原著中爲了安優優能放棄一切的深情情種，也不是爲愛甘心當瘋狗惡犬的忠犬男——所以，他腦中只剩一個念頭，挖清楚安優優身上的秘密！
或許，破解這個秘密，他就能觸及安優優——這個謎團成羣的女人的真面目。
粗略一看這些羣的聊天氛圍，以上擔憂並不存在。
“筱！藕！”
這位異士的能力比較特殊，他能在現實世界製造一個幻境，可他無炁修爲不高，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異士或者異獸妖物卻沒多少效果。人到中年連自己都養不起，窮困潦倒。
哪家敗家子兒這麼欠揍？
“優優，你說那些都是……”
一來二去，哪怕見過羣主的人不多，但幾乎所有羣員都對羣主心服口服，甚至產生些許依賴。
要知道這些羣成員都是異士，而這個世界的異士是“高貴職業”，成爲異士註定比普通人高人一等。不管這些異士出身普通人家還是異士世家，骨子裡或多或少都帶着一點兒傲慢。
安優優一開始臉色挺正常，可當她看清是什麼廣告——特別是廣告鏡頭掃過那些即將被拍賣的好東西的時候，表情崩了。廣告還請了十幾個耳熟能詳的異士明星，由他們幫忙展示每一件武器的使用效果，並分享使用心得。其中一個異士明星，謝寒星還認識。
趙油懵逼：“哈？”
看着趙油的神情一言難盡。
恰逢這時，安優優碰見一個落魄異士。
若非如此，趙油前一陣子狂發工作室金手指培訓班的小廣告，羣員不是舉報就是退羣了。
謝寒星：“！！！”
看到裴葉眼底浮現的讚許，哪怕趙油剋制了又剋制，但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彷彿整個人都散發着自信的光芒，連眉宇間也帶上這個年齡少年的蓬勃銳氣，沖淡那份猥瑣油膩氣質。
“優優——”
現在的水果，大部分不是太酸太澀太苦就是毫無嚼勁，味如嚼蠟。
一劍隔空劈斷幾十米開外的、數人環抱的大樹……
十幾分鐘的廣告末尾，廣告主持人右手往屏幕下一滑，電視屏幕出現幾個聯繫方式還有每一場拍賣會的具體拍賣時間。拍賣一共五場，分五天，每一場都跟安優優的電視劇撞車。
好東西不留着自己用或者當傳家寶，居然拿出來賣？
當電視劇片頭響起，她終於忍不住，噗得一聲噴出一口血。
安優優幾乎是強撐着看完了整個廣告。
一部分是因爲那句“古代文獻名言”，另一部分則是因爲他輕描淡寫、一語帶過背後的難度。
他該找誰來試探呢？
結果——
錢昂下場後，又有其他異士上來演示。
唯有看不到的角落，他纔會露出蛛絲馬跡。
謝寒星眼底閃爍不明光彩。
偶爾還會資助生活有困難的異士羣員，也會下場調節羣員矛盾……
安優優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拉了他一把，還靈機一動，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去當導演。
錢昂迅速收斂異樣，衝着鏡頭笑笑。
安優優聽後喜不自勝，提出將小說影視版權當做投資與這位異士合作。
入羣查驗異士身份，這一點就能引起一部分異士不快。
安優優打開電視機。
謝寒星默默壓下幾欲脫口而出的關心——面對喜歡的女孩兒，哪怕是他也會變得笨嘴拙舌，全然沒了平日的舌燦蓮花——沉默想了半天，他才幹巴巴地找到話題，誇獎安優優家的水果。
這一動靜也驚醒了走神的謝寒星——他一早就被廣告吸引注意力，還看中其中幾件，奈何太貴，饒是他經營多年也無法全部吃下，正愁從哪兒週轉資金，哪裡還顧得上安優優。
黑暗紀元元年，太陽國往海水傾倒污染能源，致使整個藍星遭殃，大部分動植物被污染，不是滅絕就是變異。時至如今，大部分普通人終其一生也沒吃過文獻中的水果。
一鞭子抽散撲過來的十數只面貌猙獰的虛鬼……
裴葉對趙油刮目相看。
然而，讚譽雖多卻不出圈。
面對心上人，謝寒星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學妹太客氣了，明明是我突然上門拜訪，打擾學妹清淨了……”
廣告主持人努力抑制激動：“錢異士，你使用後，有什麼心得體會？”
在趙油運作下，神器出世，公開拍賣的消息兩天就傳遍整個華國，每個網上衝浪的異士或者普通人都聽過幾耳朵。大部分報以不屑態度，什麼神器，不過是奸商誇大其詞，虛假宣傳。
小小年紀便炙手可熱，還在學校的他，將悠悠球玩得出神入化，對敵作戰時的風姿迷人又炫目，吸引迷弟迷妹無數。他幫忙演示的是一副空竹。空竹與悠悠球不同，但他是天才，熟悉一陣子便能大致掌握這件武器的要領，隨便一招便將半個小山頭削開。
整個廣告的小高潮之一，某個被公認爲廢物能力的異士，居然通過一支筆畫出了五丈高的猛虎和水桶粗細的巨蟒，猛虎巨蟒纏鬥打得昏天暗地，弄出的陣仗絲毫不比先前小。
這個時代娛樂匱乏，小說剛連載就封神，文壇大佬還將其與文獻名著放在同一個高度。
“寒舍簡陋，沒什麼好招待的，謝學長請。”
安優優有預感，電視劇會大爆特爆！
作爲書迷，謝寒星自然也知道這消息，與安優優一塊兒等待電視劇開始。
通過驗證，異士入羣，羣主還要調節羣成員可能產生的矛盾，也要避免他們拉幫結派，在羣裡擠兌比較弱勢的異士。這點要是做不好，只會有越來越多的異士退出。
安優優氣得脫口而出：“對，都是我的！”
趙油又花錢買了廣告推薦，黃金時段插播，找被安優優娛樂點子捧紅的藝人給自己打廣告。
“心得體會？這件，我勢在必得。”
而那名演示的異士則激動得渾身哆嗦，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他半晌纔回過神，舔了舔乾澀的脣，努力壓下聲音中的異樣。
謝寒星想伸手扶人，誰知安優優不僅一把推開他，眼底還迸發出駭人的仇恨。
“這個趨勢下去，我看你很有希望翻身當男主。”
即便是頂尖異士家族，也不是每一家都有，有幾件還一度引起腥風血雨，各方勢力搶奪。
而安優優卻說——
“你怎麼做到的？”
錢昂本人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裴葉讚許地拍拍趙油肩膀。
味道正常的水果，只有社會頂層纔有資格享受。
窺一斑而見全豹，先不說趙油容貌如何，僅論能力這點，他的確是支潛力股。
安優優紅着眼眶，咬牙切齒：“筱藕這【賤】人欺人太甚，那些東西都是我的！全是她從我這裡搶走的，她居然還拿出來拍賣……這人、這人……真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趙油這個賤兮兮的，重金買的廣告就在電視劇開始前。
一斧頭將地面劈開二十多米長、一米多寬的地裂……
“優優，發生何事了？”
安優優端來一盤掛着晶瑩水珠的葡萄蘋果橘子，優雅落座。
裴葉：“……”
太素學院，錢昂。
這也讓低迷的心情得到了緩和。
這真是他一個廢物弄出來的？
幾乎每一個參加的異士都表明自己對自己演示的寶貝勢在必得，勾得觀衆心癢難當。
女神歐陽翠花這個號小說連載斷更兩天，無數書迷哀嚎，謝寒星作爲書迷，也是少數知道馬甲背後作者身份的讀者，忍了兩天終於壓不住擔心，上門探望讓他歡喜愛慕的安優優。
他內心謀算着，臉上卻掛着令安優優心醉的關切和愛意。
謝寒星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
他撓撓頭髮，略有些羞澀：“就、這麼做了唄……就做成了。我一開始只是想多結交一些異士，說不定日後能多拉一些幫手……一開始留不住人，羣裡也沒幾個，不過古代文獻說得好——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後來瞭解到底層異士生活不易，我就改變了初衷。蒐集信息情報，給他們推薦合適的任務或者任務搭檔，互幫互助……”
她泄憤地捶打着沙發，隨手抓來抱枕亂摔。
最好的一批拿去預熱拍賣，敲竹槓，宰肥羊，次一些的則放在羣裡，讓點兒利潤給潛在目標客戶發福利。這也是裴葉的意思，羣成員大部分都是普通異士，資金肯定沒有異士家族的雄厚，但多幾件趁手的武器，任務完成率和生還率都能提升，還能增加這些人的粘合度。
一見面就發現安優優神情很憔悴，不似幾天前光彩照人。
初時很不悅，但看到安優優這般形態，最後還是擔心佔了上風。
電視劇片頭曲剛結束，主演露面，一開始很期待的內容，此時只覺得無聊乏味。
看什麼電視劇，重播剛纔的廣告啊。
剛剛廣告只演示第一場拍賣物品，之後還有四場。
此時此刻，無數異士跟謝寒星一個想法。
(本章完)